第46章 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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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月並不知道,方才在禦書房之中江千兒已經說動了皇帝,皇帝周圍的守衛十分嚴明,當時留在禦書房之中的也都是皇帝的心腹,所以他與江千兒談話的內容也隻有他們兩人知道而已。

    慕容新並不擔心這個丫頭會把消息透露出去,甚至他覺得江千兒也不會把這一切告訴江旬,除非她不想要命了。

    這個丫頭的確比她那個父親要聰明太多了。

    此刻,慕容新放下手中的筆,注視著麵前剛擬好的聖旨,臉上露出一絲捉摸不定的笑意。隨即他一揮手,將自己的玉璽蓋在聖旨末端,吩咐一旁太監道:“你將這道聖旨收起來,若是能成事便去江家宣旨吧。”

    那太監是皇帝的心腹,方才一直是瞧著皇帝擬旨的,這下接過聖旨小心卷起來,卻也忍不住道:“陛下當真要如此嗎?”

    慕容新雙眉一挑,不悅道:“你是在質疑朕的決定?”

    太監一慌:“奴才不敢。”

    慕容新冷冷一笑:“這麽有趣的丫頭朕當然不能讓她就這麽埋沒了。”慕容新說到這裏臉上的笑意更盛,他分明是在笑,但卻讓人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太監頓時不敢再說話,他實在太清楚皇帝的脾氣了。太監捧著卷好的聖旨退去,望著那聖旨不免歎了口氣,向來被陛下留意的人可都沒什麽好下場。陛下太喜歡看貓捉老鼠的遊戲,但誰是貓誰是老鼠,全都在陛下的一手掌控之中。

    宮道上,陳女官低頭掩麵,試圖遮住臉上的傷痕。

    江千兒將手中的絹子遞給她,陳女官的臉上頓時露出一絲感激,她接過手絹,小心拭去臉上的血跡和淚痕。

    江千兒看著她很快恢複了一臉從容之色,若非臉上殘留的傷痕,當真讓人覺得剛才的事是否真的發生過。可見慕容月在宮中是何等的聲威並存,當真讓人連話都不敢說。

    其實慕容月並非皇後嫡出,生母早逝身份也算不得高貴,但是她自幼養在皇後膝下,加之她是皇帝最小的女兒,要知當今皇帝雖然兒子眾多,但女兒也的確沒幾個。

    陳女官這時才道:“剛才真是多謝四小姐了。”

    江千兒瞧著她眼中強行壓抑著怨憤,卻仿佛什麽也沒瞧見般道:“隻是舉手之勞而已,你無需向我道謝。”江千兒也是此刻才知道這個女官性陳,而且還是陛下禦書房中近身伺候的宮女。

    慕容月如此大膽,當真是讓人聞所未聞啊。

    江千兒望著陳女官,突然道:“可是你臉上的傷當如何?若是回去讓陛下瞧見,恐怕……”

    陳女官抬了抬手又掩了掩臉上的傷,方才道:“多謝四小姐關心,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摔著的,與人無尤。”

    江千兒聽著她的話,嘴角卻突然浮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陳女官被她的目光瞧得有些不自在,連忙低下頭:“小姐,宮門到了,江大人就在宮門外,奴婢也隻能送你到這裏了。”

    江千兒望了那宮門口一眼,隻事道:“如此,有勞了。”

    陳女官扶了扶身子,轉身告退。江千兒注視著她的背影,臉上的神色也越發讓人捉摸不透。

    這宮中的人當真是十分有趣啊,遠遠要比江府後院的人有趣多了。

    慕容月第一次見麵就如此對自己,看來靜妃的話在她心中的確有不小的影響,不過也不知道這位九公主到底喜不喜歡自己的這一份見麵禮呢。

    禦書房中,皇帝正在寫字,慕容月突然帶著陳女官不顧宮人阻攔衝了進來。

    皇帝看到慕容月就是眉頭一皺,他即便再**這個女兒也不能容忍任何人在自己麵前失了規矩。然而很快慕容新看到了跟在慕容月身後的陳女官,看到她臉上的傷痕。

    慕容月撲通一聲跪倒在慕容新麵前,憤然道:“父皇,您一定要為陳女官做主啊。”

    皇帝放下手中的筆,眯縫著的眼睛打量著慕容月:“怎麽了?”

    慕容月望了陳女官一眼,陳女官立刻膝行上前,泣流不止:“陛下,奴婢本是奉陛下之命送江家小姐出宮,誰知路上江小姐嫌奴婢走得太慢了,所以就動手打了奴婢。多虧公主突然趕到,不然奴婢恐怕……”

    皇帝聽著她的話,表情卻沒有絲毫的變化,然而他注視著陳女官臉上的傷痕,當真是下手極狠,那個看似柔弱的丫頭竟能有這樣的出手嗎?當真是有趣。

    慕容月憤然道:“父皇,陳女官是您身邊的人,江千兒對陳女官動手就是對您的不敬啊,說明江千兒根本沒有將父皇放在眼裏,這等女子父皇怎能容她在宮中如此猖狂?還請父皇為陳女官做主。”

    皇帝眉頭微微一皺,在宮中動手無論是出於什麽樣的理由的確都要受到處置。

    慕容月見皇帝就要做出決定,不禁心裏冷冷一笑,跪在地上的身子直了起來,連帶著她垂下手腕,露出右手手腕上的龍鳳金鐲。

    皇帝看到那鐲子的瞬間臉色卻陡然一沉,冷聲道:“這鐲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慕容月的目光這才落在自己的手腕上,然而看到那鐲子的瞬間她也吃了一驚。

    這鐲子是皇後送給她的,也經過了皇帝的默許,是皇帝與皇後大婚時皇帝送給皇後的禮物之一。慕容月平日裏時常將這鐲子帶在手上炫耀,原本這也沒什麽不妥。隻是此刻慕容月驚訝發現,那龍鳳鐲子上的金龍眼睛竟然不見了,原本鑲嵌在那金龍的眼睛上的是一顆頂級的黑曜石,如今那龍頭光禿禿的,瞬間失去了生氣,竟仿佛被一旁的鳳凰壓了一頭的樣子。

    慕容月神色大變:“父皇,女兒也不知道怎麽會這樣,這龍眼也不知是不小心掉落在了哪裏,女兒回去必定讓宮女們好好搜尋。”

    然而皇帝卻是一哼:“你給我跪好了!”

    慕容月聽聞皇帝當真動怒,當即跪在地上不敢有絲毫動彈。

    皇帝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無論他再如何平靜,也難以掩蓋剛才看到那失去眼睛的金龍的瞬間內心的憤恨。那一幕往事又再度浮現在他心頭,皇帝的眼中是極端的冰冷,對著地上不知所措的慕容月道:“滾出去!”

    慕容月嚇得身子一軟,一時間竟有些回不過神來。她實在是不明白,不過是鐲子上丟了顆珠子而已,父皇為何會突然生這麽大的氣。

    多虧一旁的宮女眼疾手快,立刻將慕容月從地上扶了起來。

    慕容月整個人是完全癱軟在那宮女懷中,顯然是已經嚇壞了,她就這麽被那宮女給扶了出去。

    皇帝突然震怒,猛的掀翻桌上的硯台。

    周圍的一眾宮女太監都嚇得不敢說話。

    皇帝在外溫和,其實骨子裏是個息怒無常殺人不眨眼之人。

    皇帝的目光在這時突然落到了陳女官身上,陳女官一個哆嗦,隻覺得被一盆涼水從頭澆到了腳。但此刻,在皇帝陰冷的目光下,她卻是連頭也不敢抬,甚至不敢開口為自己多說一個字。

    隻聽皇帝的聲音冰冷如鐵,字字句句直刺人心:“來人啊,把這個不安分的奴婢給朕毒刑。”

    陳女官的臉刷的一下變了,她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完全暴露在陛下眼中,慌忙跪地求饒:“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不該貪圖一時富貴。”然而她再如何求饒,也沒有牽扯出更多。

    然而沒有人在意她說的話,很快就有幾個太監搬上來一個一人高的巨大木桶。

    陳女官一時間嚇得臉色發白,幾個太監打開木桶的蓋子,抓著陳女官將她扔進桶中,然而將木桶的蓋子完全封死。

    隻聽那木桶之中發出沉悶的敲擊聲,夾雜著歇斯底裏的呐喊,隻是隔著木桶卻又讓人聽得不是十分真切,好似被堵住嘴巴的人發出的嘶聲呐喊一般,當真是叫人毛骨悚然。

    周圍宮女太監無不變了臉色,然後皇帝卻是靠坐在椅子上,仿佛在聽著一場美妙的戲曲一般,露出十分享受的神情。

    周圍人對皇帝的如此表現也都不意外,好似都已經習以為常。

    江府之中,江千兒已經從秦宇那裏得到了消息,皇帝突然震怒嚴厲斥責了九公主,還處死了在禦書房中伺候的陳女官。而讓眾人都十分意外的是,竟然隻是因為九公主的鐲子上掉了一顆龍眼。

    江千兒正剝著手中的葡萄,便瞧見從剛才開始秦宇就一直是一臉笑意的注視著她,江千兒不禁道:“你看著我做什麽?”

    秦宇異常俊美的臉上依舊帶著那讓人捉摸不定的笑意:“你瞞得了別人可瞞不過我,你今日入宮可是見到過九公主和那陳女官的。”

    江千兒並不驚訝,她知道秦宇的眼線向來很廣,隻是這家夥並不熱衷於名利,實在想不通他為何要在各處安插這些人手。

    秦宇不禁好奇道:“千兒,你是怎麽知道皇帝一定會動怒的?要知道皇帝的脾氣可向來是捉摸不定,連他也沒有把握能完全掌握。

    江千兒知道,秦宇會如此問,想必他也是知道那件事的。

    皇帝登基前還是皇子的時候,曾經被兄弟構陷,這汙蔑他的罪名便是他故意挖下了先帝的一尊騰龍玉雕上的龍眼。不過這件事早已過去了很多年,如今就連宮中記得的人也不多了。

    這還要多虧前世,張元允命人四處收集了不少情報,為的就是能摸清每個人的喜好,方能加以利用,而這些情報在府中她也一一看過,其中就有關於當今的皇帝陛下慕容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