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禁足門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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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千兒道:“陛下本就是個十分內斂多疑的人,加之早些年他還是皇子的時候身份不高,因此才會受人構陷,遭到先帝斥責處置。即便後來他在皇權之爭中取得了勝利,甚至得到了如今的位置,但他也絕對不會忘記那時的恥辱。哪怕他明知道是九公主無意之舉,也同樣會因此遷怒。”

    秦宇心中暗歎,若論揣度人心,自己眼前的這個少女當真是出類拔萃啊。

    她小小年紀竟能將老謀深算的皇帝的心思看得如此透徹,也當真是讓秦宇暗自吃驚。

    何況她說得絲毫不差。

    秦宇打量著她:“我看你似乎很討厭慕容月。”秦宇嘴上這麽說,心裏想的卻是千兒對慕容月何止是討厭,簡直是不共戴天啊,否則也不會下如此狠手。

    這一次雖然皇帝沒有處置慕容月,但心中對這個女兒恐怕也或多或少會有些芥蒂。

    江千兒語氣卻是出奇的平淡:“是對方先動手的,難道就不許我回贈她們一點禮物嗎?何況慕容月不過是個棋子,真正在她背後唆使的是那位出自孫家的靜妃娘娘。至於陳女官嘛,陛下性情向來不定,信與不信全憑陛下一時興起,若非是動怒恐怕也會按照她們的話來處置了我不可。”

    秦宇一聽不禁默然,看來江千兒這一局也是險勝啊,不過江千兒竟能說得如此雲淡風輕,好似一切都與她無關一般。

    秦宇注視著她:“看來你如今可是得罪了孫家了。”秦宇說到這裏卻突然湊了上去,還不等江千兒反應過來便抓住她的手:“不過你不用害怕,有我在不管是誰也傷不得你分毫。”

    江千兒麵上一紅,本想將手從他手中抽開,然而對方的力氣卻極大。

    秦宇的目光是那樣專注,在那張極端俊美的容顏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無法逼視。

    她隻覺得對方那雙深褐色的眸子是那樣迷人,好似一個漩渦一般,讓人一看之下便全然無法挪開眼睛,目光也仿佛被他牢牢吸住。

    “千兒。”秦宇微啟的雙唇輕輕吐出這兩個字,他剛要再說什麽,就在這時環香突然推門而入,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是吃了一驚。

    江千兒連忙要抽回手,然而秦宇卻仿佛是故意一般,拉著她的手不放。

    環香一時間麵露幾分尷尬,不禁低下頭:“小姐,聖旨到了。”

    “聖旨?”江千兒吃了一驚,自己給皇帝出了主意還沒有多久,怎麽這麽快聖旨就下來了。

    秦宇微微一笑道:“我聽說你離宮後不久陛下便又召了孫宏暢入宮,想必是你的法子奏效了。

    “這麽快。”這一點江千兒也有些出乎意料,她原以為至少要等到明日。

    秦宇這才鬆開她的手,懶洋洋道:“孫宏暢從宮裏出來就立刻召集自家人馬到城外去了,可見是陛下催促的緊啊。”

    有時候江千兒當真不得不佩服秦宇的眼線,這是要養了何等的高手,才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發現消息並將消息送到。

    江千兒整了整衣裙,站起身來,對環香道:“替我梳妝吧。”

    半個時辰後,大廳之中,宣紙太監坐在江旬身旁的椅子上,悠然的喝著茶,在他旁邊的黃金托盤上擺放著一卷卷好的明黃色暗地龍紋的聖旨。

    江府一幹人等都已經到齊了,便隻等著那太監宣讀旨意。

    然而那太監卻全然是一副氣定神閑不慌不忙的樣子,他越是如此淡定,眾人心中就越是忐忑不安。

    一股緊張的氣氛在空氣中漸漸彌散。

    江千兒坐在位置上,不動聲色的望著那太監。

    從江旬第一次訊問,對方說不到時候開始,江千兒心中便已經猜到了皇帝的打算。

    這個皇帝果然是生性多疑、老奸巨猾,他雖然表麵上與自己達成了一致,但背地裏卻還出了這麽一個損招。

    今日剛好是他給江家期限的最後一日,若是今日城外沒傳來任何消息,恐怕這在場的眾人一個都跑不了。

    江千兒已然猜到,這江府之外恐怕也已經被秘密圍滿了吧,若是沒有皇帝下令,這裏是休想飛出一隻蒼蠅的。

    江旬望著江千兒,目光鋒利如刀,恨不得將這個女兒給生吞活剝。

    這個丫頭這一次可把整個江家都害慘了,自己當初就根本不應該對她抱有任何希望,更不應該帶她入宮麵聖。

    江旬的目光變得越發冰冷,他突然在心中打定了主意,招了招手,偷偷在一旁貼身侍從的耳邊吩咐了幾句。

    那侍從低聲應了聲是,很快便離開了。

    江千兒望著那侍從離開的身影,神情卻是格外的冷漠。

    環香俯下身子,用隻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聲道“小姐,也不知道將軍他……”

    江千兒打斷了她的話,用同樣低的聲音道:“你放心吧,我相信秦宇。”

    環香聽江千兒這麽一說,這才緩緩直起身子,瞧著自己的舉動沒有引起旁人注意,但她卻並沒有因此鬆一口,麵上依舊帶著隱隱的憂慮。

    屋中眾人大多坐立不安,尤其是大夫人和江芷貞。今日孫宏暢出城之前已派人來給大夫人傳了口信,大夫人自然知道這一切都是陛下的旨意。不過她也很清楚,是在今日江千兒入宮麵聖之後。

    大夫人目光冷冷的從江千兒身上掃過,從前幾番都除去不得這個丫頭,她雖然驚訝但也並沒有太過怨恨。不過是一個有點小聰明的丫頭,隻要時機適當她就能要了江千兒的性命。隻是如今看來,這丫頭並不困於後宅,竟還能憑借著幾句話便說動陛下,讓陛下依照她所言去做,甚至對孫家不利。

    如此一來,這個丫頭她是一天也容不得的。

    何況這件事若非是江千兒從中作梗,自己的貞兒也不會落到如今被天下人唾棄的地步。

    大夫人想到此,突然緊緊的捏著手中的茶杯,似要將它捏碎一般。

    然而很快,她卻鬆開了手,不動聲色的將茶杯放在桌子上,開口道:“老爺,時候也不早了,不如先讓這位公公去旁邊休息用膳吧。”

    江旬一下子明白大夫人是有話要對自己說,立刻點了點頭道:“公公一路辛苦,還是先去用膳吧,我府中眾人全都在此,無論何時都不會耽誤公公的宣旨的。”

    那太監稍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江旬立刻叫人備下酒菜,又讓人引他到一旁。

    等到那太監離開之後,大廳之中便隻剩下江府的自家人了。

    大夫人望向江千兒,頓時麵色一沉冷聲嗬斥道:“千兒,你可知罪?”

    眾人聞聲都不免吃了一驚,然而江千兒卻隻是微微抬頭,一臉淡然的注視著大夫人:“母親這是何意?”

    大夫人轉而對江旬道:“老爺,若非是這丫頭胡亂出主意,我們江家又怎麽會陷入如今的局麵呢?這一切都是這丫頭一人所為,與老爺與江家都沒有絲毫關係,還請老爺大義滅親,在事情沒有徹底鬧大之前親自立刻將這個丫頭綁了交由陛下處置。”

    江旬眉頭一皺,臉上有一絲細微的表情在閃動。

    江千兒無比清晰的捕捉到了此刻他臉上的神情,不是遲疑、不是憤怒,而是一絲莫名的心虛。

    大夫人趁熱打鐵:“老爺,事到如今已經不能再猶豫了,若是真等到事情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那到時候即便再將這丫頭交出去恐怕也難平聖怒啊。”

    大夫人話音剛落,還不等江旬開口,便已聽江蓉不悅道:“大夫人,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如今陛下尚且沒有定論,你怎能想出將千兒交出去這樣的主意?說到底這件事也是芷貞惹出來的,當時你怎麽不說將她交出去呢?”

    江蓉的話說到最後,語氣已經十分冷漠。

    江芷貞原先坐在那裏一臉的驚愕與不知所措,如今聽到江蓉叫到她的名字,她才陡然回過神來,她卻是下意識拚命搖頭,神色慌亂不安:“不,不,不是我,我是被人陷害的。”她遊移不定的目光一下子落在江千兒身上,眼中頓時爆發出勃然的怒火:“是你,都是你要害我,父親、母親,都是她,那主意都是她出的。”

    江芷貞突然撲過去,滿含淚水的抱住江旬的雙腿,江旬心裏一煩,竟就這麽給了她一個巴掌:“閉嘴!你還嫌你惹出來的禍不夠多嗎?”

    江芷貞一下子被打蒙在那裏,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江旬,江旬向來將她當做掌上明珠一般**愛有加,還從未對她動過手。

    而方才“啪”的一聲,她臉上已然留下一道指印,顯然江旬是毫不留情。

    大夫人心頭一痛,然而看到江旬的神色,她最終還是忍住沒有上前去將江芷貞扶起來。大夫人很清楚,江旬此刻正在氣頭上,若要成事定然不能違逆他絲毫。

    大夫人瞪了飛霜一眼,飛霜立刻會意去將江芷貞從地上扶起來。

    江芷貞哭哭啼啼的,江旬卻連看也懶得看她一眼。

    大夫人道:“大姐、老爺,前次的事的確是貞兒不對,但是和這次不一樣,這次陛下恐怕已經……所以為大局計,還請大姐和老爺早做決定。”

    江旬眉頭更緊,江蓉心中一急,剛要說什麽,卻突然聽到一聲冷笑。

    眾人都吃了一驚,轉頭望向江千兒,這個剛才起就一直沉默看戲的當事人,江府四小姐。

    此刻,江千兒微揚的唇畔上帶著一絲嘲諷:“母親何必白費心思呢,其實父親和母親早已夫妻同心。”

    大夫人吃了一驚,麵露一絲疑惑嗎,而江旬卻是臉色一變,目光微垂,好似被戳中了什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