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師徒相助 難遇神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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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鳴丘,顧名思義,就是座孤零零的小山丘。

    因為它靠近驂族與凝歌府的邊界,自古被兩邊百姓作為離鄉背井的標誌物,所謂“狐死首丘”,狐鳴丘由此得名。

    樂羊遂人和他的師父所居住的兩間半茅草屋,就搭建在狐鳴丘的山坡下,在這一望無際的荒原上,孤獨的就像海裏的礁石。

    我被帶進隔壁的房間,就見顧五玖仰麵躺在簡陋的床榻上,雙眼緊閉,麵色慘白,臉頰額頭上都能看到明顯的擦傷。有個駝背醜陋的老人站在床邊,肮髒的頭發隨意披在肩上,花白的胡子長到胸口,擋住了半張臉,身上穿著的與其說是衣服,倒不如說更像麻袋片…

    見他俯身將一種黑紅色的粘稠物塗在櫻梅少主的傷口上,我連忙撲過去,張開手臂擋在前麵:

    “這是什麽東西?!…”

    老人愣了下,湊近了些才看清我的臉,嗬嗬笑了聲道:“命真硬啊,本來就斷了三根肋骨,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竟然沒死…多虧了這位小哥拚死相救,你才能安然無恙吧!”

    “什麽意思?…是誰救我?!”

    “還能有誰,正是櫻梅少主啊,大君殿下。”

    樂羊遂人連忙低聲解釋道:“我外出砍柴,遇見你們跌落土崖之下,那會兩人都陷入昏迷,但家主大人還是將您緊緊抱在懷裏,自己遍體鱗傷,所幸殿下並無大礙…”

    原來模糊的記憶中,從幻覺裏救了我的人,卻是一直因為高燒昏迷的顧五玖啊。

    難得他清醒一次,卻因為我,又受了更重的傷…

    我頹然坐倒在地,傷心的握著他的手,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師父,這位大人乃是鶴澤大君殿下,徒兒在涼柯府時曾經有過一麵之緣,是位心胸寬厚、善良大度的好人!”

    樂羊遂人在旁對那邋遢的老人恭敬地說道:“昏迷的這位也不是凡人,乃是顧氏商團的主人、櫻梅少主顧五玖,他雖然身為平民,卻素來受人敬仰,徒兒在八雲城曾經遠遠看過他跳鸞舞…”

    “鸞舞?他嫁人了嗎?”

    老人用手指從破瓷碗裏掏出一塊黑紅色的東西,放在嘴巴,又用手搔了搔頭。

    我皺著眉搖搖頭:“不…那是為了皇帝的婚禮,不是他自己…”

    “大君,這位便是在下的師父穆清。”

    道,言語表情間,似乎對這個還不如奴隸整潔的老人充滿敬意:“但是,正如在下所說,我們師徒二人隻是農夫,在此鼓弄些花草種苗而已,並不知道您所說的神醫在哪裏啊…”

    “神醫?”穆清老人哈哈笑了起來:“原來,你是帶著這位小哥尋醫問藥來了!真可憐,救不了你們!”

    “這不可能!”

    我猛地站起身,激動地對他們嚷道:“是綺裏千早親口對我說,狐鳴丘有位隱士高人,曾經還派人來請他出山,去救治重病的南子大人,隻可惜…千早絕不會瞎說,你們到底對我隱瞞了什麽?!”

    遂人顯得有些驚慌,他連連擺手,卻說不出話來,穆清收了笑容,頗有些嚴肅的看著我:

    “你說,是綺裏千早叫你來的?他與你是何關係,為何要為你指點迷津?”

    “他…”

    我猶豫了下,決定實話實說:

    “綺裏南子大人在世的時候,曾經首肯了我們的婚事,所以…千早算得上我未過門的婿房。”

    聞言,樂羊遂人連忙點頭:“是的,師父,是這樣沒錯!”

    穆清捋著胡須,濃密花白的眉毛下,一雙眼睛卻有著與年紀不符的精亮,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櫻梅少主:“那…這位小哥呢?你費勁艱難將他運到這裏求醫問藥,他麵臨生死不顧一切保護著你…而他並無妻正,你卻另有所愛?你們究竟又是何關係呢?”

    沒找到神醫,顧五玖危在旦夕,我心裏焦急,恨不得現在去出門再去尋找,可麵臨這樣一位老者的詢問,又不得不耐心解答:

    “老人家,櫻梅少主和我之間,就隻是朋友的關係…不,可能對他而言,我連朋友都不算吧…”

    老人冷笑了聲:

    “遂人,你看看世間兒女的愚蠢樣子吧。明明是生死相許,卻又嘴硬著不願多說,願意為對方付出生命,卻舍不下那點薄麵!可笑,真該叫你們死在土崖下麵就好了,生不能同床,起碼死了還能同穴!”

    我此時正在對生死萬分敏感,他卻用這種不屑的口氣談論起來,實在叫我窩火,忍不住沉聲道:

    “我敬你是位長者,不便多說。可是,你又知道多少關於我們的事情,才能這樣指手畫腳、隨意議論?!我與千早之間的婚事,不過就是權宜之計,他有所愛,我也另有鍾情…是的,就是你看到的這個男人,我愛他,為了他我甚至可以將兒子托付旁人,追隨他天上地下!”

    這番話,讓樂羊遂人驚訝的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我。

    “…但是,就算我有多麽愛他,我都不能夠說出口,不是為了什麽麵子,而是在他心目中,我永遠都隻能是個路人,即便走近一步,對他來說都會是種折磨!…”

    壓在心裏很久的話,終於不吐不快,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明明是初次見麵、並沒什麽好感的老人,我卻突然卸下了周身防備,一屁股坐倒在地,哭著喊道:

    “你算是什麽東西?!敢在這裏隨便評論我的感情?!我明明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將自己的思念和眷戀掩藏起來,還得叫他恨我、厭我…我容易嗎?!你白活了這麽大把年紀,你懂得什麽叫愛嗎?你懂這種分明想要靠近,想要他愛我,卻明白自己對他而言有害無利,非得強迫著自己遠離他的心情嗎?!…倘若你不懂,憑什麽信口開河?!”

    師徒二人怔怔的站在我麵前,看著我又哭又喊,一時竟然不知該作何反應。

    過了一會,我總算平靜下來,從地上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用衣袖抹幹淨眼淚:

    “很抱歉,是我失禮了…我這就帶著少主離開,既然這裏就是狐鳴丘了,神醫一定就這附近!”

    “大君…”

    遂人上前一步,有點為難的看著我:“在下沒有說謊,狐鳴丘方圓十裏,就隻有我們一戶人家…”

    “既然你們不是神醫,千早也不可能會騙我,所以神醫一定就在這附近!我肯定能找到他,然後讓他治好少主,我還要帶他回去呢!”

    撐著斷掉的肋骨傳來的劇痛,我咬緊牙關,將顧五玖從床上架了起來,試圖將他背在背上。

    有人從身後拉住我的衣袖,回頭看,卻是穆清老人。

    他精亮的眼睛緊緊盯著我,聲音低沉的說道:

    “再過最多兩個時辰,這位小哥便回天乏術了…如果我說可以救他,你願意付出什麽代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