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滄海孤島 鐵血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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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親眼看到,我才相信,黑豳府確實是一座島。

    冬季的大海毫無美感,蒼茫的天空下是波濤洶湧、卷著白沫的浪花,聲嘶力竭的拍打著怪石嶙峋的島礁,眼下正值年節,陸地上到處都張燈結彩、熱熱鬧鬧的,而那座怪獸般盤踞在島上的巨大堡壘,卻沒有半點過節的氣氛,冷冰冰的,毫無生氣。

    冰冷的水珠打在臉上,分不清是浪花還是雨滴,墨夷光攙著我下了船,綺裏千早更慘,早就因為暈船連路都走不了了,需要侍衛背著才行。

    岸上早有人等在那裏了。

    自從飛花府之亂以後,我還沒有在同一場景中看到如此多的紫軍。

    他們穿著相同的紫色飛魚服,頭發上結著寶石瓔珞,除了他們自己以外,沒有人能夠從這樣整齊劃一的服飾中看出品級來——這些人都非常年輕,全是二十歲上下,因為黑豳府規定,二十五歲以前,所有紫軍都必須定期回到島上來訓練、服役,超過二十五歲,就隻能在主人亡故之後才能回島。

    “在下箸之,乃是黑豳府君的紫軍,鶴澤大君遠道而來,未曾遠迎不勝惶恐!”

    這個男人依舊是老樣子,身材不算高大但孔武有力,並不俊美,但很耐看,左眼上有道疤痕,總是敦厚溫和的笑著,和其他神情嚴峻的紫軍大相徑庭。

    如今麵前高高在上的大君,便是當年蕊珠閣那個衣著暴露的寢奴…這種事情,打死他也想不到吧?

    我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一掃行船的疲憊和不適,鬆開墨夷光的手,高傲的站在他麵前:

    “墨夷嵐好大的架子啊,我旅行至此,她竟然就派了個侍妾前來接駕,是不是看不起我千代堇呢?”

    “大君誤會!主上絕無此意!”

    箸之連忙低下頭,抱拳致歉道:“今日乃本月十五,就是黑豳府例行集訓之日,主上幼年從起便從未落下,無論刮風下雨、婚喪嫁娶都無例外!所以請大君原諒…小少爺,這您是知道的,煩請跟大君解釋則個!”

    墨夷光沒有回應,隻是從鼻子裏哼了一聲:“…大君身嬌肉貴,還要讓她在雨裏淋多久呢?”

    “啊!在下已經備好了房間宴席,請大君移步囤城!”

    在這群紫軍的護衛…或者說是監視下,我們一行人進入了這座冕朝最神秘的囤城中——與其將其稱之為囤城,倒不如叫做軍事堡壘,因為整個建築既有狹窄的甬道、高高壘砌的城牆便於防守,也有設計巧妙的箭垛、城碟利於攻擊…反而對於如何居住舒適,甚至於考究或者奢華,卻絲毫沒有顧忌到。

    “嘖嘖,你就是在這種地方長大的啊。”

    走進傳說中的上房,我環顧四周,忍不住嘖嘖稱奇,這種用石頭堆起來的房間徒有四壁,跟奴隸窩唯一的區別,就是還有張堅固的床榻,以及造型粗笨的桌椅板凳。

    墨夷光大大咧咧的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熱水:“這有什麽好奇怪的,我小時候睡的床上,連被褥都隻有一條而已,鋪在身下就蓋不到身上,整個冬天都沒法睡個踏實覺。”

    “你真是這家的兒子嗎?…”

    “墨夷家執掌天下紫軍,用的不是皮鞭和刀劍,而是與子同袍的信念。”

    他臉上帶著似是而非的笑容,眼神卻顯得非常冰冷:“那些還不到十歲的奴隸小孩被送到這裏,直到訓練完成找到主人,就都要承受簡陋惡劣的生活條件,和近乎殘酷的武藝訓練,他們無論男女,到最後都會變成性格堅毅,說一不二的合格紫軍…而作為墨夷家的子女,我們從小也是和他們一樣生活、訓練的。”

    “怪不得…”

    我不禁對這樣的家風肅然起敬,難怪一路走來,就沒有見過哪個紫軍道德敗壞、驕奢淫逸的,就算獨自鎮守富饒的鶴澤平原那麽多年,墨夷光依舊是風輕雲淡、兩袖清風:“你姐姐也是這種做派嗎?”

    “那位大人啊…”

    他吐了口幽香的白煙,用下巴比了比門口:“你自己問她吧。”

    話音未落,就聽釘在石頭牆上的厚重門板響了一聲,箸之畢恭畢敬走了進來,一側身,讓出他身後的人來。

    讓我沒想到的是,作為墨夷光的親姐姐、青嵐聞名遐邇的莫逆之交,黑豳府君墨夷嵐看上去卻沒有那麽年輕了——她約莫大概快四十歲,雖然不排除海風常年侵蝕造成的老化,但她的年紀確實在我意料之外,而且跟同是武將的成陽芮湘相比,她更像是個男人,有著結實而修長的四肢,粗壯的雙手,刀刻斧鑿出的堅毅五官與墨夷光毫無相像之處,她的右眼戴著黑色的眼罩,讓我想起加勒比海的海盜船長…

    她穿著紫色的飛魚服,頭頂上挽著發髻,沒有任何首飾,就像個普通的紫軍而已。

    但是我不會忘記,當年就是因為她的支持,千代熏被免去了牢獄之災,得以重回王府,也就是這個貌不驚人的粗壯女人,執掌著天下紫軍,也可以說,她掌握著天下權貴者的身家性命…

    “墨夷嵐見過鶴澤大君,迎接來遲,請您原諒。”

    府君大人低下頭,一手橫胸,向我行了個軍禮。

    不出意外,她的聲音也很粗壯,聽得出來,是常年頂著海風發號施令造成的,我覺得在這樣的女人麵前,自己總是會顯得孱弱,不自覺挺了挺胸脯,踮了踮腳跟:

    “不必多禮,既然是紫軍的事務,那就是黑豳府的大事,我等一等無妨。”

    “您這麽通情達理,實在是社稷之福啊。”

    墨夷嵐抬起獨眼看著我,突然有那麽一瞬間,我覺得她話裏有話。可不等我再說什麽,她突然將臉轉向我的紫軍,表情變得異常嚴厲起來:

    “主上站著,你坐著,如此做派成何體統!墨夷光,你是想讓我用家法懲治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