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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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傲君有些失落地走在皇宮內,正朝著歸往寢宮的方向走去。她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著,天色已經完全黑盡了,地上倒影著她的影子。她抬起腳,放下腳,一步一步,看著黑色的影子,腳步逐漸輕快起來,她不溫不火地走著,隻是沒人知道她現在內心的失落。
她從來不善於表露,於是她的臉色現時也是冷淡的,似乎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身後跟著一個宮女,跟在她的身後一言不發。
周圍都好安靜啊。南宮傲君把手背到身後,這樣想著,而帶著那失落的內心,腳步卻依然輕快地走著,看起來就像是快要跳起來了一般。而後她的頭微微地上仰了一些,眯起眼睛看著頭頂若隱若現的月牙白的月光,和天空中的浩瀚星辰。迷離的眼神中像是在向往著些什麽。
而她身後的宮女卻是看著南宮傲君的一舉一動,始終一句話也不說。幾個打著燈籠巡邏的士兵經過他們,用著詫異地眼神看著她們。
南宮傲君回瞪了一眼,立馬就把那士兵嚇跑了。
心情慢慢地放鬆了下來,到了寢宮時,南宮傲君已經不再被之前那情緒壓著了,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的。她端莊大雅地走回了寢宮。
寢宮裏還有零零散散的宮女在打掃收拾著,再無他人,顯得有些冷清。本來這皇後的寢宮嘛,必定是後宮人最多,最熱鬧的宮,可南宮傲君不願這樣。她隻是圖清淨,冷絕塵習慣,也喜歡來這裏,而這裏也是為了給忙碌一天的冷絕塵個清淨。於是她把很多人都調走了。二來就是因為人一多,那些妃子們必然會想到賄賂她們,到時候,她可就不安全了。
南宮傲君疑心重,不知道是在進後宮之前這樣的還是後宮之後這樣的。都說後宮是個毀女人的地方,看起來也不是沒有道理的話,不過這些並不重要的,她隻想安安穩穩地待在冷絕塵的身邊。可是這是後宮,不是外麵的太平世界,曆代君王的後宮都是什麽樣,她不是不知道。再者,冷絕塵又那麽寵她,而她又是皇後,難免閑言閑語一些什麽,不過好在她都扛過來了。她說,為了他,她什麽都可以頂過來。
南宮傲君慢慢地走上前去,卻在走到宮門口的時候,腳還未跨進去,就聽得那些正在院落裏打掃著的宮女們在嘰嘰喳喳些什麽。
“你們知道麽?今日皇上竟沒有召皇後侍寢!”
另一個很明顯的是不相信,瞪著眼睛問:“不可能吧?以往皇上可是日日宣皇後侍寢的!不要騙我。”
先前說話的那人像是早已打探好消息,胸有成竹地說:“怎麽會騙你。這是真的,我可是看的真真切切的,還點的是樂清寧才人!”
“什麽?樂才人?以往皇上可不是都不碰這後宮的女人麽?再說了,這樂才人不是正軟禁著麽?”
那宮女攤開了手表示不知道:“我怎麽知道啊,不過這種事也難說啊,這男人的心思的,總歸是摸不透的。吃遍了山珍海味,偶爾換換口味也是正常的。”
南宮傲君駐足在她們的身後,一字一句都聽得清清楚楚,但她的臉上卻沒有一點表情,隻是麵色清冷地站在那裏,也不說話,而跟在南宮傲君身後的侍女卻是急了,都好幾次想去提醒,卻都被南宮傲君的一個眼神攔住了。在南宮傲君身後的侍女不明白,但還是照做了,沒再吭一聲。而南宮傲君隻不過是想聽聽她們接下去會說什麽。
那兩個宮女也是不怕死,不顧一切地說著這宮裏的八卦。而這些嘰嘰喳喳的八卦更是全部都傳入了南宮傲君的耳腔裏。
這些話讓她感覺很惡心,後宮就是被這些渣渣給敗得不成樣子的。不過南宮傲君麵上還是麵無表情,她始終沒有上前去打斷她們。
也不知道是說了多久,最後還是那兩個唧唧歪歪八卦的宮女看到了站在宮門口像一尊威嚴的石像一般僵硬的南宮傲君,這才發現自己都說了些什麽,於是立馬丟下手中的掃帚,跑到南宮傲君的跟前,撲通一聲跪下求饒:“娘娘,奴婢們不是故意的,饒了奴婢吧。”
南宮傲君的眼神冷冷地掃過她們,也不說話,隻是揮著衣袖徑直走進了寢宮內,不再理會她們。而那兩個宮女見南宮傲君沒有罰她們,都張大了嘴巴不敢相信,還是南宮傲君身邊的侍女說了句:“以後不要再這裏談論這些,做好你們該做的就是了,管好自己那張嘴。”那兩個宮女才連忙點著頭,才屁顛屁顛地小跑著離開。
南宮傲君解下了披肩,整個人軟軟地癱在臥榻上。其實她也不明白,為什麽今日冷絕塵會點樂清寧,不明白,難道是看她看膩了想換換口味了?之前她去找他,他也一直不在。
不過想了一會兒南宮傲君就晃了晃腦袋,覺得這樣是不行的,他們之間可是說過要互相信任的。這後宮不必平常人家的家庭,亂得很,她不應該因為這點事就去誤會他,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樣子。南宮傲君心裏的失落雖然更加深了一層,但腦子卻清醒著。她還記得的,他們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
她不會忘。所以她更不應該去懷疑他,這才是對他的不信任。倘若一對夫妻之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那他們離散還遠麽?
南宮傲君心裏深深地明白著,就算是冷絕塵納了再多的妃,有著更多的三妻四妾。他心裏裝的,也隻有她一個人,確切的說,他心裏必須隻有她一個人。
隻是,這後宮的人多了,實在是讓南宮傲君有些頭大,每天要生活在這樣的明爭暗鬥之中,頂著那些妃子才人的嫉妒,讓她在這後宮中行屍走肉。還好,還好她還有冷絕塵,還有他溫暖厚實的懷抱,溫柔的耳語,和滾熱的胸膛。
所以,她有什麽理由不去相信他呢?
南宮傲君安詳地閉了閉眼,想著還是有些不安心,也很不理解,於是叫去了探子打探消息。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南宮傲君揉了揉她那還未睡醒的惺忪睡眼,看著外麵道:“現在何時了?”
“回娘娘,子時了。”
南宮傲君看了看旁邊的侍女,“你去歇息吧。”
“是。”那侍女便退下了。整個寢宮裏留下南宮傲君一人睜著眼睛,卻遲遲不入睡。她看了一眼外麵,覺得有些許冷,於是就起身起拿了條毯子,蓋在了自己身上。
外麵,門也沒有關。不過正好,反正現在南宮傲君也睡不著,看看外麵估計也就睡著了。外麵的夜色比之前要深上好幾倍,那幾顆星也變得奪目起來,在月牙的周圍,散發著褶褶光輝,她笑了笑,隨後又意識到,自己為什麽要笑?
她也不知道。
恍惚之間,她裹了裹毯子,望著外麵的屋簷上,突然就感觸萬深。她閉了閉眼,想到了以前她和冷絕塵兩人一起爬上屋頂,在很深很深的夜裏,看著這景色。
雖然沒有什麽好看的,也很無聊。但是兩人就真的是在那上麵坐了整整一個晚上,也不怎麽說話,看起來都很羞澀的樣子,而講的最多的話就是:“你冷嗎?”“不冷。”“你冷嗎?”“不冷。”“你冷嗎?”“冷。”
兩個人相互湊著,雖然不說話,也覺得沒什麽好玩的,但是彼此都覺得, 能呆在對方的身邊,已是很幸福了。沒有言語也無關緊要。
有時候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然後就會害羞地別過腦袋。想到這裏南宮傲君輕笑了一聲,更是笑出了聲來,哪裏像現在這般霸道。
不過,最讓南宮傲君想不通的是為什麽冷絕塵會召樂清寧。不過南宮傲君轉念一想,又覺得他一定不會樂清寧的。
恍惚之間正想著。
派出去的探子就來了,那麽晚才來,那探子明顯有些畏畏縮縮的。但是看到南宮傲君還沒有就寢,也感到有些驚訝,瞪著眼睛看著南宮傲君。
南宮傲君眨了幾下眼睛,也不發怒,而是說:“進來吧。”
“奴才知錯。”
南宮傲君沒理他這句話,她現在想知道的隻是結果,她問:“探到些什麽了麽?”
“樂才人的確是被皇上給點了,不過就奴才那麽就的觀察,他們好像並沒有做什麽。”
南宮傲君突然蹭起身來,提高聲調:“本宮讓你去偷窺他們了麽?!你這樣做,要是被逮到了,那可是本宮的笑話!”
那探子立馬慌了起來,聲音也有些顫抖著說:“奴才知錯奴才知錯。”
南宮傲君閉了閉眼,再次躺下去,“那原因可有查到?”
探子閉著嘴巴,一句話也不說,仔細點看,還能看到那兩片薄薄的嘴唇正在微微的顫抖著,他低著頭,生怕南宮傲君遷怒自己。
南宮傲君本來也想發火的,後來想想還是算了吧,查不到也不能完全怪探子,於是她晃了晃手,“下去吧。”
那探子連忙磕頭謝罪,慌慌張張地就跑了出去。
於是寢宮裏就又隻留下南宮傲君一個人了。她靜靜地躺著,背後有些密密麻麻的暖和包圍著她,再久一些,就感覺有些熱了,她卻不依不撓地瞧著外麵深深地夜色,沒人知道她在瞧什麽,現在也沒幾個醒著,隻有巡邏的士兵,偶爾提著一盞燈籠經過她的寢宮。
之後怎麽睡去的也不知道,隻是在夢裏,南宮傲君還能夢到冷絕塵正握著她的手,暖暖的很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