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補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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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氏的堅持下,方大川終於沒有去請醫生,鬧成這個樣子,一家人都沒了吃飯的心情。滿懷心事的回到屋裏,溫月拿著油燈照在那塊被扯了絲的地方,麵色不明。
好半天等溫月回過頭時,卻看到方大川正在裏低頭收拾著包袱,“你在幹什麽?”溫月不解的問道。
“給你收拾東西。”方大川手上不停,又將家中所有的銀錢拿了出來一並塞在了包袱裏,仔細思量了一下覺得沒有遺落的東西後,這才將包袱係好放在了炕桌上。
他轉身又將溫月扶坐在炕上,拉著溫月的手放在隆起的小腹上,看著溫月說道:“對不起,月娘,我一直以為咱們可以過上安定的生活了,可是卻沒想到會出了這樣的事情。是我沒用,嫁給我這樣的男人,你委屈了吧。
我想了又想,還是決定讓你帶著娘和奶奶一起逃吧,這裏有我頂著,等到他們來拿衣服的時候,你們應該已經走了很遠了。雖是無奈之舉,可到底讓你跟孩子又吃苦了,月娘,對不起,因為我沒用,要讓你擔起照顧家人的重任了。”
他的視線落在了溫月的小腹上,臉上的愧疚跟眼裏滿滿的不舍看在溫月的眼裏無比的心酸,這個小男人現在怕是很難過吧。剛剛開始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生活時,現實卻又狠狠的給了他這重重的打擊,以至於無法可想的他為了承擔責任跟護住家人,想出了這樣一條最無奈的路。現在的他心裏定是自責不已的,不然他為什麽總說他的無能呢?
溫月安撫的對他笑了笑道:“說什麽傻話呢,我不會走的,咱們是一家人,怎麽能做出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事情?再說,讓我這樣一個大肚子的婦人跟著兩個上了年紀女人一起出門逃難,你就不怕我們路上出了點什麽事,你真能放心的下嗎?”
感覺到方大川因為她的話而緊張的全身繃緊,溫月將另一隻手覆在了他們緊握的手說:“所以,你不要想這些了,我剛剛又仔細看了看,應該還可以補救。”
“真的?”方大川愣了一下問道。
溫月重重的點點頭,肯定的道:“是真的,我可是很厲害的繡娘呢!所以,不要這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了,笑一個吧。”
方大川看著溫月最終沒能笑出來,隻是如釋重負的將溫月輕擁進懷裏道:“月娘,謝謝你。”
第二天一大早,趙氏就敲響了溫月他們的房門,也不用方大川他們開口問,自己就先說了出來:“我想了又想,這事怎麽的咱們都沒辦法善了了,所以,大川,你帶著你娘跟媳婦快走吧,這裏我來擋著。收拾收拾走,走,走,都快走。”
李氏在一邊抹著眼淚道:“娘,我都說了我不走,我跟你在一起,讓孩子們走吧。”
“哭啥哭,生怕別人聽不見是怎麽的?這是什麽臉上有光的事啊?我趙春梅活了一輩子,雖然窮可我就沒做過一件虧心的事,老了老了卻趟上這麽個事,咱這不也是沒法子嗎?走吧,走吧,你們好好的就比啥都強。”趙氏催促著說道。
看著一夜之間又蒼老了許多的趙氏,溫月暗中自責,昨天夜裏她應該在想到辦法後去趙氏那裏說一聲的,早早的讓老太太安心,唉,這事是她疏忽了。
將有些慌亂的趙氏扶進屋裏,溫月這才將她昨天想到的辦法對趙氏跟李氏說了一下,趙氏聽過後,有些猶疑的問道:“月娥啊,你這主意行嗎?當初不是說,要按照人家給的樣子繡嗎?”
其實溫月心裏也不大能夠確定,她若是在這嫁衣上再加些圖案能不能得到那家的認可,可是麵對一臉擔憂的趙氏跟李氏,溫月還是盡量做出無事的表情安慰她們道:“奶奶,沒事的,我可以把這樣子繡的更加喜慶吉祥,他們怎麽會不喜歡呢?左右不都是為了圖個好兆頭麵上有光嗎?您就放心吧。”
趙氏聽溫月說的這樣斬釘截鐵,已經失了主意的她不禁相信了這番說詞,長出了一口氣,拉著溫月的手道:“月娥啊,為了咱們這個家,又要累到你了。”
將趙氏跟李氏送出了門後,溫月看著臉上擔憂的方大川笑了笑道:“真的沒事,你看看你,輕鬆些啊,你總是這樣鬧得我也跟著緊張呢。”
是死馬當作活馬醫,還是做著最後的掙紮,溫月總是要試上一試的。在這個出門幾乎靠走的年代,就是真的要跑,她們三個婦孺又能跑到哪裏去。估計沒走出多遠,就會被人抓了回來,再加上古代本就人口不易流動,哪裏突然多了三個婦人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呢?
所以唯今之計也隻能是按著她所想,在那抽絲的地方加個圖案了,所幸的是這嫁衣上鳳凰是頭部微揚的展翅飛行狀,溫月決定在鳳嘴處添上一朵石榴花,再加上幾朵飄浮的花瓣掩蓋在那抽絲的位置上。
石榴寓意多子多福,這樣也不會顯得過於突兀,希望能得到主家的喜歡吧,隻可惜她省下來的這些上等金絲線了,還想著用在她後麵的繡品上可以賣個好價錢呢。
而在村子那頭的趙家,日上三竿後才起來的一家人,圍聚在一起喝著米粥。趙滿倉輕輕動了一下被趙氏打的青痕片片的胳膊,看著準備坐下來的趙土根嗬道:“你還有臉來吃飯?小兔崽子,自己惹了事竟敢推老子給你棒子,你個小王巴犢子。”
對於趙滿倉的謾罵,趙土根毫不在意,他快速的將碗裏的稀粥喝了個幹淨,抹了一把嘴說道:“爺爺,這事你可不能怪我,我當時想著躲在別人身後,可那都是姑奶的小輩,她哪個都能打啊。也就您是姑奶的哥哥,是長輩,所以我這才躲到你身後的,我哪知道姑奶翻臉不認人啊,連爺爺你都敢下死手打。爺爺,姑奶也太不把你當回事了吧?”他說到最後,話裏不乏挑唆的語氣。
趙滿倉的注意力果然又移到了趙氏的身上,他拍的一聲把筷子摔在桌上,因為力氣過大抻了昨天被打的肩頭,疼的他一齜牙:“哼,我今兒就去她那,你看我不回去打她個滿地找牙,什麽玩意兒,敢打我。”
趙土根剛要拍手叫好,一邊有肖二鳳伸手重重拍了一下他的手腦勺,瞪了他一眼道:“你閉嘴。”
趙土根撅了撅嘴,起身又去盛了碗粥,蹲在門邊“噓溜噓溜”的喝了起來。
肖二鳳看他那渾不吝的樣子也不在意,反而是對趙滿倉說道:“爹,我是這麽想的,你說為啥因為壞了件衣裳咱姑就那麽生氣,跟要了她的命似的?我估摸著那衣服肯定是有什麽說道的,要是真像姑說的,是給大戶人家接的活,叫咱們給弄壞了,那咱們咋辦?
依我看,您還是別急著去找姑姑說理,咱還是出門打聽打聽看看是怎麽回事,等有數了再做決定,你看成不?別是一但真是我姑說的那樣,回頭咱還不知道深淺的鑽裏麵去了,跟著他們一起受罪那可就太不值得了,怎麽說那衣服也跟咱們沒啥關係,你說是不?”
趙滿倉聽了滿意的點點頭,一臉欣慰的道:“咱們家啊,就屬你最精明了,你說的對,去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人知道是咋回事。還有,悄悄去你姑家瞅一眼,看看你姑有事沒,要是病的厲害,咱們千萬別湊近嘍,免得他們訛咱們錢。”
因為時間緊迫,溫月幾乎是從早到晚針不離手的繡著,這讓大著肚子的她著實是受了些罪。方大川這些日子也總是緊鎖著眉頭,每每跟溫月對視的時候眼裏總有那揮之不去的自責,知道方大川心裏的坎難邁,溫月也不知該怎麽安慰他,也隻好每日裏假裝不曾察覺。
從那日出了這事後,趙滿倉一家人竟再沒有一個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裏,這讓一肚子火氣的趙氏無處發泄,想要上門去找又怕事情鬧大了讓有心人聽到,傳去了朱家反而更糟。就在這種顧慮之下,趙氏硬生生的按下了她的火爆脾氣,隻等著朱家拿了衣服後,她定要上門好生鬧上一番才甘心。
她又哪裏知道,趙家人早就悄悄打聽好了,在得知溫月真的是給一個有錢人家繡嫁衣後,他們就跟天塌下來一樣。每日裏都戰戰兢兢的,生怕受到牽連。他們甚至一度想著要是不認識方家人就好了。
要真是事情鬧大了,方家不要臉的非拉他們下水怎麽辦?在一家人上下統一口徑但凡有人上門來問,一定要死活咬住不是他們做的後,趙滿倉一家人就如同那冬天的老鼠一樣,小心的躲在自己的家裏。偶爾讓家中最不起眼的趙好出門打探著最新的消息,生憑頭一次,趙滿倉開始為了別人家的安慰擔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