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第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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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武則天要自己脫衣服,即便她年長許多,都能做自己的外婆,可上官婉兒仍是難免感到羞澀,卻又怕她生怒,扭捏半晌,低低道:“婉兒自己來就可以了......”
“你看得見麽?”武則天聞言,鳳目一緊,極度不滿意的將她拽到自己麵前,“現在知道害羞了?看看你這脖子,要被別人看見了,指不定背地裏怎樣亂嚼舌根。”她一邊沒好氣地說著,一邊伸手解開上官婉兒的衣領。
上官婉兒臉色通紅,抗拒了一兩下,卻被武則天抬目以眼色瞪住,聽她說道:“你這副樣子,今夜還是不要去見你娘了。”
“天後......”上官婉兒大吃一驚,想不到她許自己回掖庭宮探望母親,可自己眼下這副模樣,確實不敢叫母親瞧見。而武則天就像是故意在這種情況下提起來,讓上官婉兒大覺委屈,眼圈一紅,幾乎就要掉下淚來。
“哼!”武則天悶哼一聲,抬眼見上官婉兒眼眶裏蘊著淚水又不敢落下的可憐模樣,頓時心生憐惜,輕歎道:“好了,別成天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等你好了再回掖庭宮去。”
“謝,謝天後。”武則天雖然嚴厲,卻是打從心底裏待自己好,上官婉兒心懷感動,抿著嘴,聲音也帶了些哽咽。
武則天用小指勾了些許藥膏塗抹在上官婉兒脖子的傷痕上,肩膀、鎖骨處青一塊紫一塊被揪出來的痕跡,就算抹了藥膏也是難以消下去,武則天頗為溫怒的哼了一記,伸手替她揉捏起來。
原本清涼的藥膏觸碰到肌膚帶來舒爽之感,可青紫的損傷被揉捏時卻格外的脹痛,上官婉兒緊蹙起來眉頭,雖然強忍著疼痛,卻依然無法克製的發出輕微的嘶嘶聲。
聽到頭頂的□□,武則天再度悶哼一記,沒好氣地罵道:“活該!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受著吧。”說著她又換了隻手欲塗上官婉兒右脖,可是上官婉兒因疼痛縮著腦袋,武則天放下手來,抬頭道:“把上衣脫了。”
“天,天後......”上官婉兒扭扭捏捏的支吾著,她此刻已經衣襟大開,露出內裏的訶子,早覺著這般太羞澀,眼下還要在她麵前脫掉衣裳,實在讓她難以接受。何況她自知自己此刻的身子並不好看,不敢讓武則天看見了。
武則天見她竟敢不願,鳳目一鎖,瞪住她道:“怎麽?在太平麵前什麽都敢做,在我這兒就矜持起來了?”
“不不不......”上官婉兒連忙辯解,聲音卻又低了下去道:“不是的......”她心裏還在想著“那怎麽能一樣呢?”,卻已經被武則天扯掉了衣衫上的暗扣。方領外罩的前檔立時翻下,上官婉兒一瞬失色,本能的抱臂在胸,想要抗拒。
“手拿開。”武則天皺了皺眉頭,暗付這孩子倒是越來越矜持了,她左手小指指腹還挑著一塊藥膏,不然早就拽下她的衣衫。
“天後,婉兒自己來就行了。”上官婉兒臉色憋得通紅,水靈般的雙眸無辜的望著武則天。
三番兩次的扭捏拒絕,武則天大是不滿,卻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心中難免一軟,“我說讓你把手拿開。”
上官婉兒了解她四不過三的脾氣,抿著下唇鬥爭片刻,著實不敢再去捋她鳳須,隻得放下了雙臂,猶豫片刻,沒等武則天有所動作,先一步解開了衣裳,褪下了外衣掛在腰際的蹀躞帶上。
武則天狠狠瞪了她一眼,等她自行脫掉裏衣,隻餘下內裏裹胸的訶子。入目是頗具猙獰的嬌軀,青紫紅痕充斥滿目,尤以腰際的紫紅痕跡在冰雪肌膚上格外觸目驚心。
武則天雙目一緊,頓時怒火中燒,也不管手上還沾有藥膏,一把抓下上官婉兒裹胸的訶子。飽滿渾圓彈了出來,酥香軟玉上頭是許多吸啜出來的血暈,也有些被咬破的血絲,還有不少清晰的齒印,頂端呈現一股滲人的充血之狀。
武則天勃然大怒,“啪!”的一聲巨響,拍案而起,驚得上官婉兒噗通跪倒,膽戰心驚。
“放肆!放肆!簡直就是鬼迷了心竅!”武則天也不知是在罵她還是罵自家女兒,低頭鎖住跪在身下的人,連拍桌案怒喝不止,臉上浮起多年未見得黑氣。
上官婉兒直覺得頭頂鋪頭而來的重重壓力,駭得一臉蒼白,不敢辯駁半句,把上半身壓得很低,想以此遮掩身上的痕跡。
“是不是她不肯下嫁周家?”微不可尋的動作落在武則天眼裏,更是火冒三丈,頓了頓,幹脆喝道:“她想也沒想過要嫁人的事?!她以為這是好玩兒?告訴她,不想嫁也得嫁,由不得她!”
“不是的,不是的......”武則天盛怒之下,上官婉兒竟是啞口無言,既不敢承認太平不想下嫁周季禮,也不敢辯解太平不是不嫁人。寬大厚重的赤紅裙擺印在眼裏,就像心裏淌血的顏色,上官婉兒悔恨萬分,今日就不該來中宮的,可她又深知,就算今日不來,明日來也是一樣的結果。
若身上沒有傷,一切都還好說,她沒想到的是,太平恨起來是那個樣子罷了。
“天後息怒,太平不是沒有把招駙馬一事放在心上。”上官婉兒極怕武則天一個暴怒下就這樣拍板定案,唯有硬著頭皮頂上去。
“那她這是何意?故意做給我看的?”武則天一把將她拽起,捏住她的胳膊,指著她身上的傷痕怒道。
上官婉兒下意識的連忙抱臂在胸擋住羞人的部位,低首搖頭道:“不是的......太平不會那樣氣您的,天後,您別生氣,她隻是心裏麵委屈......”
“委屈?!”武則天不待她說完已出聲打斷,聲線抬高不少,眼色眯了一眯,“你的意思是她委屈,就這樣宣泄的?”
上官婉兒愕然一下,張了張嘴,頭皮發麻道:“不是的,不是的,是婉兒說錯了話。”
“她這麽待你,你就平白受著?你是我大唐的宮正,反被一個公主欺負,你覺得你還像大宮正嗎?我把內廷交給你,你怎麽給我管的?人人都學了太平,對你毫無敬畏,那些個宗親子弟不是都要無法無天了!”武則天也並非是要貶低公主的地位,而確實是對上官婉兒寄予了很高的期望,宮正有宮正的威儀,見她就如見自己,膽敢對宮正不敬,就是在打武則天的臉。
“天後息怒,婉兒知錯了。可是天後......太平那,那,那哪兒能跟旁人一樣呢?她,她……她要怎麽待婉兒,婉兒也是心甘情願的......”說到最後,上官婉兒的聲音幾不可聞,大滴大滴的淚珠子成串的往下掉,心中既急且痛,那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的心情大概也隻有自己才能體會了。
到了現在她還在替不爭氣的閨女辯解,武則天也是頗有點無奈之感。換了別人在自己跟前哭,她隻會更加的不耐煩,偏偏上官婉兒一委屈,一落淚,自己就難免會有所心軟。
武則天捏了捏眉心,緩緩落座,揮手道:“起來起來,給我坐下。”
上官婉兒哪裏敢再扭捏,扒拉著掛在腰際的衣服擋住身子坐入了她身旁,垂著頭不敢側身去看她。
看著她抱著衣裳低頭落淚,光潔雪嫩身子和裸/露的玉背,儼然一副楚楚可憐,任人欺負的模樣,武則天竟有了一瞬的呆愣,好半晌才收回目光,瞄了一眼桌案上的藥瓶,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放棄了要繼續替她抹藥的想法。
“行了,把衣服穿好,剩下的藥膏自己帶回去擦了。”武則天有了種莫名的煩躁情緒,餘光晃到上官婉兒聽話的穿著衣服,不耐煩的吼道:“快點!磨磨蹭蹭的!”
上官婉兒不知她又在發什麽火,本能的背轉了身子去穿衣,手下的動作也快了幾分。
如明霞般的玉背露在武則天眼裏,武則天眼色一緊,忽然問道:“說!你有沒有被太平......有沒有?”
上官婉兒駭然失色,她已非當初什麽都不懂,自知武則天要問的是什麽,急忙搖頭道:“沒有,沒有。”她三下兩下著好衣裳,轉過身來,忐忑不安的偷眼望她,低聲道:“沒有,太平不會那麽做的。”
“哼!”武則天怒哼一記,“有也罷,沒有也罷,你要是敢不潔身自好,你就給我滾回掖庭宮去!”
上官婉兒咬著下唇,聽著她嚴厲的教導,慚愧地垂下螓首,卻也聽出武則天對自己沒有被破身一事並不相信,可她突然又不想再為此辯駁什麽了。她不要被驗身,就讓人誤會又怎樣呢?不管如何,她就是太平的人了。
如此一想,上官婉兒忽然靈台一閃,這一點似乎正好可以拿來利用,於是絞盡腦汁的想著對策。
“擇個吉日,召周家大郎君進宮來。”武則天沉聲說道,下了狠心要寶貝女兒乖乖聽話。
“天後……”上官婉兒慌忙抬頭打斷了她,“太平既然不喜歡周家,那不若就讓她自己選個喜歡的吧。天後您也答應過她,要是不給她機會,她,她……”上官婉兒半真半假的說著,縮了縮身子,後半句話難以啟齒的模樣。
“她要是再敢拿你怎樣,我就……”果然,武則天衝口而出,雖仍是怒氣未消,但說真要怎麽罰,她還實在沒有過打算,改口悶聲道:“她能有喜歡的?”。
上官婉兒順勢搶道:“天後,婉兒以為,太平或許更願意接受下嫁給城陽公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