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107因為爸爸說,媽媽要下班了,他要做飯給媽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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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qing ren"?

    溫綺瑜抬起黑幽的眼眸,看向陸澤,她有些愣怔,等反應過來了以後,眉目之間都染上了薄薄的嘲諷和濃厚的怒意。

    她的嘴角譏嘲地上揚出冷冷的弧度,“你還真看得起你自己,陸澤。”

    她轉過身,纖細的手指撫上了車門把,要打開門,就聽到陸澤按下了中控鎖,“哢噠”一聲,溫綺瑜用力地拽了幾下門,怎麽也打不開。

    她放棄了開門,脊背靠在了柔軟的座位上,冷笑,卻不說話償。

    今晚的陸澤格外的鎮定,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子,伸出手,示意司機升起前後座之間的隔板。

    厚重的隔板將溫綺瑜和陸澤圈在了這方小小的壓抑的空間裏攖。

    等隔板完全地升起,陸澤連兩旁貼著黑車膜的車窗都一並上升,這個略顯昏暗的、陰澀的車廂更令人逼仄的難受。

    陸澤側過身,他很高,即便坐著,整個人也如同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著溫綺瑜。

    或許是因為逆光,又或許光線太過暗沉,溫綺瑜看不清陸澤的神,他英俊的臉上如同覆蓋著厚重的濃霧,深不可測。

    “想下車是麽?下車了你可就見不到小橙子了。”

    溫綺瑜的胸口被他的話激得劇烈地起伏了幾下,抿唇調整了情緒,才輕啟薄唇,“你想怎麽樣?”

    陸澤笑了下,“我不是說了麽,和我在一起。”

    溫綺瑜的眉心重重地一跳,漆黑的眼眸看著他,幽暗裏,她漂亮的眼睛裏仿佛有耀眼的火光,“做你的"qing ren"?”

    她反問,不等陸澤回答就笑了起來,“然後,你和駱宜之結婚,背著她,在外麵養著我?陸澤,你可真會想,現在我連陸夫人都不想當了,你以為,我會自降身份,做你的"qing ren"?”

    溫綺瑜話語裏沁著的嘲諷淩人又難堪,陸澤的眼眸也沉了下來,目光有些銳利。

    溫綺瑜感受到了他身上驟然冰冷的氣息,她也怒,卻怒極反笑,“生氣了?沒想到,陸總這麽惦記我的身體。”

    她眼尾含著點點的煙火氣息,眼底裏卻是薄冰一樣的淡漠,“三年前,陸總明明恨我恨得要死,卻還是不忘記跟我做,三年後,我們本來可以橋歸橋,路歸路,卻又因為你惡心的占有欲,到現在都糾纏不清。”

    陸澤的背脊仍舊很挺直,他垂眸睨著溫綺瑜,黑眸幽深,浮冰點點,手指用力地攏在了一起。

    像是在壓抑著怒火,過了良久,開口,聲音有些冷,如同冰涼的蛇滑過人的肌膚,“既然你把自己說的這麽低賤,那我又何必跟你客氣……”

    他慢慢地靠近溫綺瑜,周身席卷而來的壓迫感讓溫綺瑜不自覺就蹙起了眉頭,“溫律師大概除了身體也沒什麽地方讓我眷戀了,畢竟,我們倆在身體上無比的契合。”

    他修長的手指擒著冬日將近的冰冷,從溫綺瑜的下巴撫到了她的耳後,輕輕磨砂,讓她忍不住顫抖了下,薄薄的白皙皮膚浮起了嫣紅。

    天暗淡,那抹紅就格外的明顯。

    陸澤笑了起來,嗓音很低,“看,綺瑜,沒有誰比我更了解你的身體。”

    溫綺瑜咬牙,“無恥。”

    他冷嗤,“對,無恥。”他和她的眼神對視,“你想結束是?可以啊,小橙子我帶回陸家,你想做什麽就去。”

    溫綺瑜的手指攥緊了,微微有些長的指甲掐到了肉裏,“你明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給過你選擇了,那你就跟我在一起,搬回半山別墅。”

    溫綺瑜閉上了眼睛,蘊含怒意的情緒在眼睛的深海裏起起伏伏,最後她有些無力,“為什麽非要跟我爭小橙子?”

    “她是我陸澤的孩子,當然要在陸家成長。”

    溫綺瑜睜眼,躲開了陸澤的手指,轉身看向另一側的窗外,漆黑的眼底映著黑的車膜,更加幽幽,“陸澤,你別逼我。”

    “逼你?”他反問,緩緩地重複著這句話,看著她的後腦勺,手一伸,按在她的肩胛骨,扭了她過來,“是你一直在逼我,趁我睡著了,偷偷按指紋好玩麽?”

    溫綺瑜的瞳孔下意識地縮小,滲出了不甚分明的震驚。

    陸澤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底,自己的臉孔,有些模糊,“這份協議已經涉嫌欺詐了,我要是真的決心逼你,早就把這份協議作為證據上交法庭了,知法犯法,是不是罪加一等?”

    他淡淡地笑,“沒想到,我發現了你的協議了是麽?”

    這樣的陸澤讓溫綺瑜感覺到危險,他離她太近了,呼吸間噴灑的氣息,縈繞在鼻尖,沒有曖昧,隻有看似溫柔裏隱藏著的冰涼。

    “知道這幾天沒來找你的時間,我在做什麽呢?”

    溫綺瑜心裏隱隱有著一些猜測,不安緊緊纏繞著。

    陸澤幽黑的眉眼擒了幾絲笑意,“在調查你,從頭到尾,從外到內。”

    他的手從她的肩膀,移到了她的胸口。

    她的心髒跳得很快,仿佛下一秒就要蹦了出來,“隻差沒把你的心剖了開來。”

    陸澤的手掌感受著溫綺瑜急遽的心跳,手指慢慢地攥緊,“溫綺瑜,你從我知道了小橙子是我女兒開始就在籌備著。你調查我和駱宜之,你拍下了一係列我和她的照片,如果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吃醋……”

    他頓了頓,逼仄的空間更加壓抑,“像你這樣沒有心的人,怎麽會吃醋呢?你隻不過以為我會和駱宜之結婚,而你的手裏掌握著駱宜之的黑曆史,再加上她不喜歡小橙子,你就可以跟法官說,陸家的現在夫妻環境不適合小孩子成長,就有更大的幾率奪得小橙子的撫養權?再加上那份指紋協議,你贏定了官司不是麽?還真是步步為營,連環為計。”

    陸澤越說,聲線就越緊,越發的喑啞了起來,“隻不過,你漏算了一條,我陸澤做事情,從不喜歡從正麵來,我不會走法律這條道的……”

    他下頷的線條也冷硬著。

    溫綺瑜黑的瞳仁重重地一縮,指甲蓋用力地陷著掌心的嫩肉,密密麻麻的疼痛蔓延開來。

    卻讓她有了幾分的冷靜。

    她知道陸澤會發現,因為能夠掌管著陸氏集團的陸澤,絕對不會是個隻會發脾氣的無能之人,隻不過,她清楚地知道,陸澤在感情上總是易怒,被憤怒和情感操縱了理智,所以,她一直在利用這一點。

    而現在的陸澤,讓她有著隱隱的不知所措。

    陸澤慢條斯理地欣賞著她的表情,麵冷淡又平靜,他的胸口卻隱忍著翻湧的怒意。

    溫綺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陸澤,你想得太複雜了……小橙子呢,讓我帶她回家,夜晚她看不到媽媽會哭的。”

    陸澤聞言,笑了起來,菲薄的唇畔漾起了笑紋,涼涼的,“還是那句話,想見小橙子,就跟我在一起。”

    溫綺瑜也笑,眉目含冰,“你不是找到了駱宜之了麽?她不能滿足你麽?陸總的胃口還真大,玩著小時候就約定好了的小未婚妻還不夠,連棄如敝履的前妻也不忘!”

    陸澤隻覺得溫綺瑜全身都長出了尖銳的刺,她的眸光也異常刺眼,他深吸一口氣,眸深深,“我和駱宜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也不會跟她在一起,更不會和她結婚。”

    溫綺瑜根本不相信,“那是哪樣?如果是我,我重新找到……”

    她突然停住,不再繼續說下去,緊緊地抿住了唇。

    可那短短的幾個字卻早已經透露出她的下半句話會是什麽了,一下就徹底激怒了陸澤,他的眼底寒意森然,“溫綺瑜,你不會有機會找到他的,他早已經去世了,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開你。”

    男人冷冽的眼眸微微眯起,“你以為你有多大能耐和我鬥麽?是,你目前不愁吃不愁穿,甚至還算活得風生水起。”

    “可是,小魚,你的律所主任地位岌岌可危,律所的律師多的是,不服你這個空降的年輕女律師?如果星城這個時候毀約,對於陸氏集團不過是付出一小筆違約金,可是,對於你的事業來說,卻是毀滅性的……還有你爸爸,溫家的企業再大,也隻是陸氏集團的一根汗毛。我隻要想動手,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將不複存在。”

    溫綺瑜美眸怒睜,腦海裏有根神經隱隱的快速的跳動著。

    陸澤怎麽可以這麽無恥!

    她揚起了手掌,煽動了小小空間裏的氣流湧動。

    陸澤麵無表情,漆黑瞳孔裏的笑意漸漸消散,隻剩下一片孤寂和清冷,還有無盡的冷寒,眼睛眨都不眨,一把抓住了溫綺瑜細細的手腕。

    阻止了她的動作,他的手指慢慢收攏緊,“別再做無謂的掙紮了。”

    他欺近她,眸光深喑,“不過就是陪睡,以前不也陪了兩年麽?小橙子也陪在你的身旁,你的律所主任地位也牢不可固,你爸爸的公司也永遠有著陸氏的幫襯,不好麽?”

    溫綺瑜看著他越來越近的深邃輪廓,狠狠地用力,一把推開他,“你可真讓我惡心。”

    陸澤也不在意,似笑非笑地淡淡扯了下唇,解開中控鎖,“惡心,你還是會回來陪我惡心的。”

    車子一直沒有開走,仍舊停在了律所大樓的前麵。

    前後座之間的隔板也慢慢地下降,司機畢恭畢敬地問道:“陸總,現在回別墅麽?”

    陸澤淡淡地掃了溫綺瑜一眼,她垂下了眼瞼,緊緊地咬著下唇,什麽話也沒說,轉身開了車門,下去。

    身後,陸澤的聲音不冷不熱,“小橙子還在別墅等你,如果今晚不來,明天你就再也別想見到她了。”

    在車裏麵待了太久,溫綺瑜現在才發現她的手腳都冰涼的可怕,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停止了流動,逐漸凝固。

    黑的車子絕塵而去。

    她相信陸澤絕對說得到做的到。

    溫綺瑜仰起頭,看著這座30多層的高樓,天暗沉,涼意蕭瑟。

    眼眶有些濕,還有隱隱的無力感滲入骨血。

    她隻是想要好好地撫養大小橙子罷了。

    寒風又吹來,她光裸的腳踝起了薄薄的疙瘩,攥緊了包包,她走向停車場。

    是啊,冬天來了,恨意和愛意交加的冬季,席卷著寒流,無聲無息地滲透了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今年的港城似乎格外的冷,不禁讓她想起了三年前的柏林冬日,她孤身一人,懷著孩子,前往另一個寒冷的國度。

    *

    關於溫綺瑜的那篇抹黑她的不實報道,因為陸澤及時壓下並刪除,雖然沒有在網絡上引起軒然大波,她的個人信息也沒有因此被人扒開。

    但是,卻在陸家和蘇家投下了不小的炸彈,小範圍地波及了兩家的人。

    蘇家倒還好。

    因為蘇家的家庭氛圍比較寬鬆。

    自從,蘇立業下了命令,蘇臨和溫綺瑜之間的事情交給蘇臨自己處理,蘇媽媽就忍下了想要去見孫女的***,每天就在家裏看看蘇臨之前發給她的小橙子照片,解解癮。

    就是會不停地催促著蘇臨別一直在家裏待著,也不要總是埋首工作,要快點去實行追妻大計。

    不過,蘇臨現在卻不怎麽聽話了,不是在家無聊地躺在沙發上陪她看狗血家庭連續劇,就是去沒日沒夜的工作。

    蘇媽媽真是恨鐵不成鋼,她的孫女何時才能叫她奶奶啊。

    而陸家呢。林苑這幾天心情也不太好,陸正聲看她情緒不高,特意帶她出國玩了幾天。

    回來的時候,她心情才好了些。圈子裏幾個無聊的貴婦又約她出門聚會,這些貴婦,一見麵就是打吊牌順帶吐槽老公兒子,挺無聊的其實,但她想著,去聽聽別人淒慘的事情也好,而且,她現在也有孫女了,雖然還沒回到陸家,但還是可以趁機秀一秀的。

    林苑是最後一個到達約定的地點。

    沒想到這一次的聚會還挺大的,連蘇家很少參加這種聚會的蘇夫人都來了。

    林苑隻瞧了一眼蘇夫人,心裏就沉了下,不大高興了。

    蘇夫人也跟她一樣,穿著旗袍,還是同樣的寶,盡管花紋不一樣,可是乍一眼看上去,卻是一模一樣的。

    所以,林苑一拐彎,就往蘇夫人的相反方向坐了下來。

    其餘的幾家夫人,有幾個就是不嫌事兒大的,明眼人都看出兩人撞衫了,一般都會避開談論,但是,這幾人就偏偏點了出來,“林夫人和蘇夫人還真是巧啊,最近一直撞呢。”

    林苑皺了皺眉,什麽意思?

    她不是今天才見到蘇家夫人麽?

    哪來最近一直撞?

    蘇夫人也有些驚訝,她溫聲溫氣的,“的確很有緣分,沒想到今天穿了一樣顏的衣服,不過,陸夫人穿的可比我好看。”

    蘇夫人語氣很真誠,即便林苑知道這是客氣話,她心裏也順了很多,“哪裏,蘇夫人比我年輕,更適合這個顏呢。”

    其餘幾人笑了起來,對視一眼,“那天報紙上可鬧得風風火火呢,問個問題,你們可不要生氣啊,那個女人的女兒到底是陸家的還是蘇家的啊?我們也就是好奇。”

    蘇夫人眨眨眼,有些不太明白。

    林苑脾氣可沒就這麽好了,她白皙的雙腿收著,斜在了沙發旁邊,抬眸看著她們,微微抿著唇,透露著驕矜,“什麽?有話直說。”

    其中一人分別給她們倆遞了兩份報紙,首頁正是溫綺瑜、蘇臨和陸澤之間的新聞。

    蘇夫人和林苑掃到了兩份親子鑒定,都睜大了眼睛,下一秒,兩人都抬起頭,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瞳仁裏看到了震驚。

    然後,若無其事地轉移了視線。

    林苑的心裏翻江倒海,怒意沉沉,在她的心底裏慢慢地積蓄著,麵上卻依舊強迫著自己露出了笑容,她看著那些等著看笑話的貴婦,“這些小報消息你們也相信?隨便來個人抱著孩子,和我們兩家的孩子走在一起,就都是我們家的孩子麽?”

    她嘴角的笑意有些冷。

    “有些人還是好好地管好自己,有多餘的時間多管管自己的老公孩子,把自己家裏亂七八糟的事情都整理好,而不是,像個掉檔次的潑婦一樣,逮著什麽就開始咬。”

    蘇夫人也柔柔地笑著,和林苑站在了同一戰線上,眼睛裏已經慢慢地溢出了威壓。

    “是啊,小報消息不可信,也不要亂挑撥事情,做事情前,先想想自己丈夫的事業,不然,後果是你們誰也無法預料到的。”

    說完,她站了起來,林苑也站起來。

    兩人就像好姐妹一樣,一起挺直了背脊,走了出去。

    在場的其餘人也就是逞逞口舌之快,誰也不敢真的在港城,得罪陸家和蘇家的夫人。

    現在看兩人都生氣了,她們也就不敢當麵說些什麽了。

    走到了門口,蘇夫人和林苑的情緒就再也無法控製了,誰也沒跟誰打招呼,就自然而然地分開了,坐進了自家等候的車子裏。

    蘇夫人覺得自己的心髒不太好,怎麽會有兩份一樣的親子鑒定書?哪一份才是真的?

    她眼皮跳得有些快,聯想到了最近蘇臨愁眉不展、無法振作的模樣。

    難道臨臨發現了女兒不是自己的?

    她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心底裏的遺憾無法避免地上升了起來,那個可愛的小孩不是自家的孫女啊……

    她剛想打電話向蘇臨質詢,然後又頓住。

    無聲地歎了口氣,算了,還是不打了,她有些心疼臨臨,知道這個真相,他心裏肯定也不好受,還是過段時間,看他會不會主動提起。

    而另一輛車裏的林苑,她攥緊了手裏的提包,漂亮的臉上沁著薄薄的怒意,

    就算圖片上的那個女人打著馬賽克,她還是一眼就看出了那個女人是溫綺瑜。

    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從她的胸口冒出。

    溫綺瑜為什麽會和蘇臨那麽親密?

    他們倆什麽時候發展了這樣曖昧的關係?

    還有小橙子,她確定無疑是陸澤的孩子,可是,為什麽還有一份和蘇臨的親子鑒定?

    這是嫌丟人還不夠嗎?

    她胸中難平,給陸澤打了電話,壓抑著怒氣,“陸澤,你現在在哪裏?別墅還是公寓,我有話要問你。”

    電話那頭沒有人說話,隻有細細碎碎的電流聲。

    過了一會兒,才響起甜甜軟軟的奶聲,遲疑著,“奶奶,爸爸在做飯。”

    林苑怔住,陸澤還會做飯?

    小橙子繼續說,“因為爸爸說,媽媽要下班了,他要做飯給媽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