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128來你和陸澤是仇人啊,綁架犯的女兒

字數:11158   加入書籤

A+A-


    許致隻在房間裏站了一會兒,就被林苑含著怒意的眼神給趕走了。

    林苑強迫陸澤躺下,“公司的事情有那麽重要嗎?生病躺個一天,公司就沒辦法運轉麽?”

    陸澤也的確不太舒服,昏沉的頭向四肢百骸傳遞著陣陣尖銳的疼痛。

    也就躺了下去,閉眼休息。

    鼻子堵塞住了,他呼吸有些艱難。

    林苑很久沒有過照顧小孩的感覺了,小橙子大多時間都是在溫綺瑜那,今天生病的陸澤卻讓她泛起了久違的母愛和照顧之心,一整天都陪著陸澤償。

    傍晚時分,陸澤睜開眼睛,又看到了林苑。

    他下意識地蹙眉,“媽,今天爸不在麽?”

    言下之意就是他爸爸怎麽可能放任他媽媽一整天什麽事情都不做,就在他房間待著?

    坐在一旁軟椅裏的林苑笑著看他一眼,問,“現在好點了沒?燒完全退了。”

    “嗯。”陸澤的鼻音還是很重,睡了一覺頭還是暈乎乎的。

    林苑站起來,把陸澤頭上敷著的熱毛巾取了下來,用手背測試了下額頭的溫度,確定道:“已經不燒了,張媽馬上就端飯上來了。”

    她似乎回想到了什麽,“你身體一直很好,從小就是,不過這樣的身體,一旦生病了就來勢洶洶,不過我小時候你被綁架後,生了好大的一場病。”

    陸澤沒有說話。

    “你爸爸跟你說了綁架你的人了?”她扯了扯笑容,微薄的怒意流露了出來,她有些不屑。

    “白遠不過是一個走私犯罷了,為了逃跑,竟然喪盡天良綁架了這麽多孩子。他是沒怎麽在身體上傷害這些孩子,可是一直以來,綁架最大的傷害還是來自內心的害怕和恐懼。他都綁架了你,你爸爸還忍氣吞聲,說什麽為大局著想。”

    林苑隻要想起來白遠綁架了陸澤,怒意就噴湧了上來。

    她做母親這麽多年,最失敗的那一次就是大意讓小陸澤被白遠給綁架了。

    幸好,白遠已經被依法懲處了。

    “不然,我肯定會讓你爸爸想盡一切辦法報複回去。”

    林苑向來不是願意吃虧的性子,當年,她知道白遠是幕後凶手,就想直接也抓了他的妻女,讓他好好地感受一下失去妻女的痛楚。

    陸澤沒有什麽表情,微微地抿著唇。

    他自從綁架被救了以後,就再也忘記不了在綁架期間可怖的狼狗,惡心的飯菜以及那些凶狠的走狗們——白遠的下屬。

    三天裏,他們什麽事情都不做,就負責看守著被綁架的小孩。

    無聊又無趣。

    所以,他們就開始利用人性的弱點開始玩遊戲。

    告訴孩子們今天要殺5個人,讓每個人都投票選出最先殺死的人。

    然後,他們就大笑著看著小孩子們害怕地哭了起來,害怕地互相推脫。

    甚至有時候,他們還惡意地用槍威脅,把槍交給了選出來的孩子們,讓他們彼此槍殺。

    但事實上,所有的槍都沒有真實的子彈。

    他們隻是享受看著別人懦弱大哭的模樣,喪失人性。

    因為陸澤的冷漠和沈熠在學校的惡劣,所以他們倆是所有孩子們投選出來票數最多的五人中的兩人。

    綁匪就讓他和沈熠舉著槍對著另外的三個孩子,數到五聲後,立馬開槍射殺他們三個。

    如果,沒有開槍,死的就是他們倆。

    陸澤至今都記得那三個孩子跪著求他的模樣,所以他沒有辦法開槍,而沈熠毫不猶豫地就扣下了扳機。

    隻不過,那個俄羅斯手槍裏,根本沒有子彈。

    那些人隻不過是在彼此下賭注而已,他們大部分都下注了兩個孩子根本不敢開槍,而沈熠的開槍讓他們賭輸了一大筆錢。

    上頭隻是下了命令不讓殺死,可沒說不讓動手。

    何況這些人跟著白遠,一點都沒把當時的沈老板放在眼裏,對著沈熠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而陸澤卻安然無恙,甚至因為沒有開槍,得到了那個三個小孩的感激。

    其中的一個小孩就是後來因為救他而被狼狗咬傷的小女孩。

    陸澤回過神來,半坐了起來,卻垂眸斂目。

    他的薄唇透著淡淡的冷意和威壓。

    他和沈熠雖然從小就互相看不順眼,可是,真正的梁子隻怕是從這個時候結下來的。

    所以,後來狼狗巡邏的時候,沈熠毫不猶豫地就將彌漫著肉香的食物扔到了他的身上。

    而沈熠對他真正的怨恨,隻怕是因為最後拯救時,陸家施壓給警方,沈家也給警方施壓,可是警方表示隻能先救一個孩子的時候,沈老板為了討好陸家,主動將名額給了陸澤,而狠心地把自己的親兒子沈熠留在了那裏。

    至於沈老板這麽狠心的原因,自然還因為他不止一個兒子,更何況,比起不聽話、倔強的大兒子沈熠,他更疼愛他外麵養著的女人所生的小兒子。

    林苑看到了陸澤的神,心裏歎氣,麵上卻仍舊帶著淺淺的笑意,安撫道:“不要再想小時候的事情了,都過去了。”

    傭人端了晚飯進來。

    是一份簡單的粥,陸澤已經好多了,林苑還想給他涼一涼,他眸光淡淡地接了過去。

    “我自己來。”

    粥煮得很香濡,粘稠的白液體,灑落著點點芽綠的蔥花,讓人充滿了食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了病,他變得格外格外地想念溫綺瑜。

    想念她熬的粥。

    想念她坐在一旁看著他喝粥的模樣。

    想念她的身影在這空蕩的房間裏出現。

    可是,一切都是奢望。

    是以前的他不懂得珍惜,她現在隻怕寧願把所有的粥都倒掉,也不願意給他喝了。

    他苦笑,心湖裏像是打翻了一瓶醋,泛起了無盡的酸意和苦澀。

    *

    溫耀是因為一時血壓驟然拉高才暈倒了過去,在醫院住了兩天後,身體狀況就好了很多,第三天就搬回了溫家。

    即便陸澤說得再好聽,溫家企業還是徹底地被陸氏集團收購了。

    溫綺瑜在律所也有聽其他部門的商事律師講起這件事情,也有自己去搜查了一下溫氏企業的具體情況。

    這幾年溫耀運營不當,再加上聽了梁曉曉的枕邊風,安插了一堆梁家的親戚,虧空得太嚴重了,溫氏早已經是頹敗之勢了。

    就算陸氏集團不收購,公司也撐不了多久了。

    溫綺瑜的理智在告訴她,陸氏集團是陸氏集團,陸澤是陸澤,可是,她的情感還是無法避免的有些難受,無法接受。

    甚至還會覺得,誰都可以趁溫氏頹敗的時候收購,但是,那個人絕對不可以是陸澤。

    新聞上的報道更是鋪天蓋地,無一不是用誇張的語言描述著溫耀抱前女婿大腿失敗醜態,無所不用其極地醜化他的麵目。

    陸氏集團這幾天也很忙。

    一個是因為城西的土地購買案和陸氏集團的大規模收購案,不僅僅有溫氏還有港城其他的小企業。

    一個是因為總裁生病了,帶著病來上班,脾氣卻越發不好了,一點點不得他意,就要遭受從他身上釋放出來的沉沉威壓。

    剛入職的女秘書顫顫驚驚地站在了陸澤麵前。

    她從一錄取,就被告知了絕不可以對總裁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要絕對的公私分明,前一段時間她做到了,但今天她看總裁不太舒服,擅自給他買了粥,他沒拒絕,隻是盯著那份粥看了半天,她還以為總裁或許對她是不一樣的。

    可是下一秒,那份粥就被他倒進了垃圾桶裏。

    辦公室裏的氣流瞬間有些冰冷,滲著隱約的寒意,氣壓也低了下來。

    陸澤低頭看著手機,臉沉沉,沉重得仿佛要滴下水來。

    手機的屏幕上顯示著正在通話,他在給溫綺瑜打電話,可是話筒裏一遍又一遍地傳來僵硬又冰冷的女聲。

    怎麽撥打都是正在通話中。

    第一遍他還可以告訴自己,她正在打電話,可是打了這麽多個,他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

    溫綺瑜拉黑了他。

    前幾天他還病著,所以沒有去找她,給她時間思考,也防止將病氣過給她和小橙子。

    溫耀拱手將公司毀掉,並親手送給了陸氏集團,就算他再怎麽不想要,董事會也會收購的,更何況,現在的溫氏隻有在陸氏集團下,才可以填補那麽多的空缺,才能對那麽多的員工交代,才不會繼續造成更嚴重的惡果。

    陸澤的手越攥越緊,臉卻是詭異的沉默。

    他稍微平複了下心情,才注意到那個新來的秘書仍舊站在他的麵前。

    陸澤麵無表情,隻看了她一眼,就移開了視線,“出去。”

    得了命令的秘書終於悄悄鬆了口氣,立馬轉身要走。

    身後傳來平靜無波瀾的聲音,“我的飲食有專門的助理,下不為例。”

    溫綺瑜下班回到家裏,還沒進去,就看到了久久未見的梁曉曉。

    梁曉曉卻難得的沒有化大濃妝,平日的紅唇換成了淡淡的裸粉,臉也很素,穿著簡單的香奈兒套裝。

    看到溫綺瑜回來,一雙嫵媚的眼眸還含著幾分笑意,“綺瑜,你回來了?”

    溫綺瑜眼神淡漠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就落在了溫耀身上。

    溫耀的臉看不出來什麽,戴著無框的老花鏡,正在閱讀著報紙,可是良久,報紙都沒有掀開一頁。

    小橙子坐在溫耀旁邊看電視,隻甜甜地和溫綺瑜打了招呼。

    沒有誰理會一旁的梁曉曉。

    梁曉曉也不尷尬,她自如地喊了廚房裏的傭人一聲,“大家都回來了,可以開飯了。”

    溫耀還是不說話,推了推眼鏡,站起來。

    梁曉曉過去扶著他,親切道:“阿耀,先吃飯,剛剛家庭醫生說,你的腿得好好放鬆,我等會給你按。”

    餐桌上擺滿了一桌子豐盛的菜,今晚的主食是米飯。

    溫耀坐在了主位上,梁曉曉坐在了他的下位。

    小橙子爬上了椅子。

    溫綺瑜卻默不作聲,靜靜地走了過去,端起了梁曉曉麵前的米飯和碗筷,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裏。

    空氣如同被冰封住了一般。

    卻有什麽在喧囂著,即將破空而出。

    溫綺瑜沒有抬眼皮,淡淡地就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拿起銀質的筷子,“張媽,不用給陌生人碗筷。”

    梁曉曉終於怒了,她原本就不是什麽好脾氣,嫁進溫家這麽多年,她和溫綺瑜也不是第一次吵架了。

    她拍桌子,站了起來,“我是你爸爸的妻子,是這個家裏的女主人,不是什麽陌生人,要說陌生人,也應該是你這個嫁出去的女兒!”

    溫綺瑜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淡定地給小橙子夾菜。

    可是唇角卻抿得越來越緊。

    梁曉曉把沉重的木質椅子用力地往後拉,椅子腳在木質地板上劃出了尖銳的摩擦聲。

    她怒氣衝衝,轉身就往溫綺瑜的方向走去。

    一直默不作聲的溫耀猛地就把筷子拍在了桌麵上,銀筷和琉璃石的桌麵發出了沉重的聲音。

    他吼道:“夠了!梁曉曉!”

    溫綺瑜終於抬起了頭,她漆黑的眼眸如同一汪冰冷的潭水,深不見底,卻處處布滿了危機。

    她眸光銳利。

    “梁阿姨,我沒讓爸爸追究你擅自挪用公司財產的責任就已經很好了,不是說好了要離婚麽?怎麽又回來了?把我爸爸公司搞成了這樣,還好意思回來?”

    “離婚?”

    梁曉曉一怔,然後不可思議地笑了起來,“你說我和溫耀離婚?我……”

    溫耀卻突然又拍了下桌麵,“夠了!”

    突兀地打斷了梁曉曉的話,“不用說了。”

    溫綺瑜蹙眉,從一開始就意識到的隱約不對勁感,現在更加強烈了,她爸爸最近的狀態太奇怪了。

    “梁阿姨,我爸爸生病的時候,不見你照顧他,他身體剛好,溫氏一倒,你就回來了?之前從公司偷偷挪用的錢花光了麽?還是梁家的人集體失業,所以還想著回來分一下溫家的財產?”

    梁曉曉先是怒,溫家公司被陸氏收購,陸澤毫不留情,第一批開除的人就是和梁家有關的所有人,讓她在梁家人麵前丟光了臉麵。

    陸澤為什麽這麽狠絕,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被溫綺瑜唆使的。

    可是她的怒意在心頭繚繞了一圈,電光火石之間,卻又茅塞頓開,忽然明白了什麽。

    原來溫耀前段時間突然讓她出國旅遊,又突然給了她一大筆錢,原來隻是想把挪用公司財產的事情,扣在她的頭上,既然可以和她離婚,又可以脫手溫氏。

    她偏過頭,看著溫耀的眼眸裏寫滿了不敢置信,眼眸深處卻盈滿了怒意和莫名交織的複雜情緒。

    “溫耀,我和你結婚這麽多年,你前段時間那樣對我,我還以為你想挽回,原來是想和我離婚,甚至栽贓我……”

    她說著,眼眶滲出了些許的紅,她忍住眼淚,“我陪了你這麽多年,還抵不過那個女人跟你結婚的幾年麽?”

    溫耀閉上了眼睛,沒有說話。

    溫綺瑜冷冷地看著她的眼淚,冷笑,“梁阿姨,那是我的媽媽,不是那個女人。”

    梁曉曉聞言,伸出手抹了下眼角,不假思索地就嗤笑了出聲,她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

    眼眸裏的光尖銳又惡毒,像是淬了世間的劇毒,森寒地掃向了溫綺瑜。

    溫綺瑜的心髒莫名地跳快了一瞬,驟縮著。

    “溫綺瑜,你才是最可憐的,死了前男友,又嫁給了不愛你的人,現在那個男人似乎有點想挽回你了,可是你的親爸,卻因為所謂的不知名的瞞了幾十年的原因,不惜毀掉自己的公司,也隻想拆開你們倆!”

    “閉嘴!”溫耀睜開了眼鏡,滿麵漲紅。

    溫耀越阻止,梁曉曉說話的語速越快,“還有你那所謂的好媽媽,一輩子都沒愛過你爸爸,你以為我當年是怎麽上位的?我是喜歡你爸爸,也喜歡錢,可是這一切都是你媽媽安排的,她在病床上就告訴了我,現在的機會擺在了麵前。”

    溫耀無力地閉上了眼睛,莫名的,那張臉顯出了愈發濃烈的疲憊和心傷。

    他什麽話都沒說,麵部的肌肉顫抖著。

    更多的是頹然。

    溫綺瑜睜大了眼睛,瞳孔也瑟縮著。

    爸爸和梁阿姨,竟然是她媽媽安排的。

    她僵硬著身體,隻感覺一切的機能都慢了下來,有血液的流動,也有脈搏的跳動。

    他爸爸的表情證明了梁曉曉說的都是真的。

    梁曉曉冷冷地漾開笑意,她也不吃飯了,“溫綺瑜,是不是被真相惡心到了?我就看看我不離婚,你能拿我怎麽樣?”

    她提起放在沙發上的手提包,轉身就上了樓。

    餐廳裏沉寂了下來,硝煙過後,隻剩下了一片片的狼藉。

    小橙子也吃不下飯了,她烏黑的眼眸有些濕潤,看著大家吵架,隻敢眨著眼睛。

    她看了看媽媽,又看看外公。

    然後扯了扯溫綺瑜的袖子,“外公哭了。”

    溫綺瑜的手指用力地收攏起,“爸,梁阿姨說的都是真的麽?”她極力地克製著,可是聲音還是顫抖著。

    溫耀的嘴唇動了動,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安靜、沉默得可怕。

    梁曉曉卻又從樓上下來了,她的手裏抓著什麽,往餐桌上一拍,是一疊的老照片。

    她的手一揮,照片全部散落在溫綺瑜的麵前。

    全是她媽媽跟一個男人。

    一個她在網絡新聞上見過的男人,一個在經濟法案例課上被當成反麵教材的人物。

    白遠。

    梁曉曉看著她笑,“知道了麽?這就是你媽媽留給你爸爸的東西,她跟另一個男人的恩愛。”

    溫耀的情緒難以平複。

    他喘著粗氣,站起來,攥緊了拳頭,像是血壓又狠狠地飆升了一般。

    溫綺瑜沒來得及細細思考這些事情的緣由,連忙跑去拿了藥給溫耀吃,又扶著他上樓休息。

    溫耀不想說什麽,他沒有睡著,卻閉著眼,什麽話也不說。

    溫綺瑜胸口起伏,淡淡地掃過耀武揚威的梁曉曉,走到陽台上,她的手機一直在震動。

    是一個陌生號碼,連著給她撥了五個。

    溫綺瑜接了起來。

    聽筒裏響起了陰冷的男聲,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你好呀,溫律師,終於接了。”

    溫綺瑜抿了抿唇,眉梢有淡淡的森冷,看向了遠處。

    冷道:“沈熠。”

    他笑:“忍不住想告訴溫律師一個真相呢,原來你和陸澤是仇人啊,綁架犯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