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156番外:她和他再親密的時候,她也從沒想過和他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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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亦要去繳費,白言爾覺得有些別扭。
南亦笑,“我是你男朋友,男朋友為女朋友的媽媽做事情是天經地義的。”最後,他不僅繳費了,還讓開了一間單人病房。
南亦走在了白言爾的左側,打開了房門。
護士已經換了病房。
夏芸靠在了床頭,腰後墊著白色的軟軟枕頭,看到兩人進來,她的神色沒有什麽變化,眼底除了譏嘲還是譏嘲。
張阿姨應該和她說了什麽償。
南亦溫和地打招呼,“阿姨好,我是南亦,言爾的男朋友,很抱歉今天才來探望您。”
夏芸臉上沒有什麽表情,額頭上的傷口隱隱滲著血。
聽到了南亦的名字時,表情才有些裂痕,瞳孔微微地瑟縮了下。
然後冷冷地問:“南亦?你的姓是什麽?”
她的語氣又是冰冷又是嘲諷,而且一點都沒有對他的尊重。
白言爾想要說什麽,南亦握著她的手,輕輕地用力,讓她不用緊張。
聲音含笑,“我姓南。”
夏芸擰眉,目光毫不客氣地將他掃視了一遍。
南亦如同坐定之僧,淡然不動,任她打量。
夏芸臉上的神色愈發的冰冷了,像是冰封的雪山,帶著凜冽傷人的寒氣,冷道:“姓南啊……”
沒有一絲溫度,“滾出去。”
白言爾從額頭上紅到了脖子上,她太陽穴處的青筋隱隱跳動,氣道:“媽!”
她知道夏芸不喜歡她,可是她不想,南亦也受到這樣的侮辱。
夏芸目光如冰刀地看了下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聲音如寒潭之水,“叫你去賣,你還真去賣啊,就是瞎了眼賣給了南家人。”
南亦眼底的笑意一點一點地消散,隻剩下了無盡的冰冷。
“阿姨,您不喜歡我沒關係,但是言爾是您女兒,您何必這樣傷她?”
夏芸像是被戳到了痛處,怒道:“誰跟你說她是我女兒?我可生不出這樣放蕩的丫頭。”
她看著白言爾的眼神,滿滿都是厭惡,然後閉上眼,“你們都出去,兩人都滾。”停頓了一下,才又補充道:“白言爾,南家可不是什麽好東西,什麽小叔子愛嫂子,浪蕩嬸子可是一堆,別到時候受了傷,又要回來找我。我不用你的探望,滾回去英國,然後立馬分手。”
南亦輕輕地合上了房門。
白言爾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微微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卷翹,遮住了她眼睛裏的神色。
她抿著唇。
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笑了笑,眼裏幹幹的,隻是輕輕地顫了下。
“南亦,我替我媽媽說聲對不起,還有什麽都不要問。”
她不想說。
南亦坐在了她旁邊,湊近了他,伸出手輕輕地擁抱住了她,眼眸幽深,情緒莫辨,啞聲道:“不問。”
病房的樓層不高。
可以看到窗外的幹枯枝椏,落葉零零散散。
南亦看白言爾的媽媽不願意兩人照顧她,也不願意見到兩人,所以,他幹脆直接找了一個護工來照顧她,也連著支付了醫院的住院費。
幸好,她也沒倔得連護工都趕走。
這才年初,南亦還是得回家,白言爾知道他的難處,笑了笑就讓他先回去。
兩人走出了醫院。
南亦拿出鑰匙,按了按,遠遠的一輛黑色的車子應聲作響。
白言爾走在了後麵,南亦停了下來,看她瑟縮著脖子,伸出手摸了摸她的手,這才發現她的手冰冷得仿佛冰塊。
他握住她的手,讓她放進了他的大衣裏。
南亦淡淡說:“走吧,我送你回家,你家在哪裏?”
白言爾報出了張阿姨告訴她的地址,她媽媽在這幾年裏,搬了好幾次家,因為他爸爸破產欠了債。
隻是奇怪的是,那些人也不摧著要錢,卻總是時不時來鬧。
她的手放進了衣服裏,還是像冰塊,但好歹有些要融化的趨勢了。
南亦說:“怎麽這麽冷?”說著,他的腳步快些了。
白言爾跟了上去,卻故意把手放進了他的毛衣裏,冰冷的手直接觸碰上了他的溫熱的肌膚。
她的指尖感觸到了南亦微微冷到的肌膚。
南亦被刺激得打了個顫,卻沒把她的手抓出來,任由著她在他的肌膚上遊動。
白言爾笑了。
上了車,南亦打開了暖氣,暖氣片裏熱乎乎的暖氣徐徐地吹來,她這才舒了一口氣。
B城的天氣不僅風大,還低溫,白言爾的體感是比倫敦冷多了。
南亦啟動了車子。
白言爾在車裏不停地搓動著手指,卻側著臉,一直看著窗外不停後退的風景。
這幾年,B城變化得很大。
她甚至不知道她媽媽現在居住的地方是什麽模樣。
南亦目視前方,眼睛看著前麵的道路,手打著方向盤,輕輕地轉動方向,一邊向白言爾介紹。
“你離開港城的時候,還沒成年吧,是個高中生。”
“嗯。”白言爾趴在了窗戶上。
窗戶上因為溫度的差異已經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冷凝在了窗戶上。
那個時候的南亦是不是已經讀完了llm?
南亦抿唇,“這幾年B城變化得挺大的,不過等會去的老城區還好,被保護得挺好。”
白言爾笑了。
慢慢的,眼神卻暗淡了下來。
這個地方是她成長的地方,卻是物是人非。
她的家早已經崩裂了,而她卻傻傻的,什麽都不知道,隻知道在英國和哥哥一起讀書。
等她知道的時候,她爸爸已經失蹤了。
家裏再也沒有能力供應她讀書了。
那一次的雪崩後,連唯一的哥哥都失蹤了。
她不得不一夜長大,想辦法賺錢,供自己讀書,供她的媽媽生活,而她爸爸離開之後,她媽媽對她的態度更是差。
其實很小的時候,她就從爸爸媽媽的吵架中知道了,夏芸不是她的親生媽媽,但是夏芸對她來說意義是不一樣的。
夏芸從小討厭她,但她也從來都沒有苛待過她,她生病難受的時候,也都是夏芸一邊嘴上罵她,一邊親自照顧她的。
夏芸一輩子沒有工作過,爸爸走了之後,她不僅沒有工作的能力,還要替爸爸背負那麽多的債務。
對於白言爾來說,她從不知道自己親生媽媽是誰,也不感興趣,一直照顧著她的夏芸才是她媽媽。
白言爾低頭苦笑了下。
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夏芸才會徹底地接受她,把她當作真正的親生女兒呢?還有哥哥……
白言爾現在都不敢告訴夏芸,哥哥是在雪崩中不見了,而是告訴她,哥哥在爸爸出事後,就失蹤了,好歹讓她抱著一絲絲哥哥會回來的希望。
南亦把車子停在了筒樓的門口。
裏麵的小巷太過狹窄,私家車無法通過。
南亦凝眉,稍稍降下了車窗,看著巷子裏。
地上是坑坑窪窪的水泥地,一旁的垃圾箱已經肮髒得滿了出來,兩棟樓之間橫掛著的繩子上,都曬著衣服,甚至連內衣褲都飄蕩著。
筒樓裏很吵鬧,有夫妻吵架的罵罵咧咧聲,也有鍋碗瓢盆撞擊的聲音。
南亦抿唇。
這裏的環境太差了。
他眉心微動,遠遠地注意到了筒樓附近有幾個人在不停地走來走去,眼神四處飄著,像是在尋找著什麽。
他臉色沉了下來。
白言爾已經準備下車了,南亦從後麵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她回頭,“怎麽了?”
南亦沒有說話。
白言爾笑,“舍不得我嗎?”
南亦隻說,“去住酒店好不好?”
白言爾皺眉,“你是不是覺得這裏環境太差了?不符合你南大律師的身份?”
南亦歎氣,“別賭氣說話。”
眼角餘光卻注意到,一直在徘徊的幾個人似乎也看到了這邊的車子,有一人捏了下耳朵,嘴唇微動,像是在和他們的上級匯報。
南亦聽不到那幾人在說什麽。
白言爾不耐煩了,“我下去了。”
南亦沒吭聲,就俯身過去,摟住了他,輕悠悠的呼吸像是輕盈的羽毛,掃過了白言爾的頸窩,繼而掃到了她的心尖上。
南亦過了會,才說:“我也不想回家了,一起去酒店吧。”
白言爾側頭朝他笑,像一隻可愛的小狐狸,“哦,南哥哥,你想約.炮啊?”
南亦沒有說話,手卻用力地捏了一把她的手。
以示口無遮攔的懲戒。
他緩緩地倒退車子,臉色淡然,眼神卻沒有離開那奇怪的幾人,直到他看到了巷子口另一個角落裏停的車子。
南家的車子。
開車的人,一閃而過。
南亦的薄唇抿成了一條冰冷的直線,臉色沉沉,司機是他大伯家的。
B城裏很多酒店南家都有一定的股份,不過都不適合他現在帶著白言爾去,所以南亦去了另一家高檔酒店。
開房的時候,白言爾也不太安分,故意縮在了南亦的大衣裏。
手指卻在他的腰上緩緩劃動。
到了電梯裏,她更是不安份。
仰著頭看他,“你是不是想我?”
南亦淡淡地看她,垂著眼眸,“你知不知羞?”
白言爾沒回答他,冰冷的手指慢慢地從腰上往下,大著膽子就抓住了兩腿間。
冰冷的手指在那處刺激得南亦眼眸黑沉,悶哼了一聲,猛地就抓住了白言爾不安份的手。
危險地叫她名字。
“言爾。”
白言爾無辜地眨眨眼。
手不僅不伸出來,甚至故意捏了一把,“他說他想我。”
“叮”一聲,電梯到了,站在門外的男人,突然看到電梯裏緊緊貼著的兩人,漬了一聲,世風日下啊。
白言爾也被嚇到了。
她冷冰冰的手指還放在了南亦的褲子裏。
幸好南亦冷靜,微微側身就遮住了所有,平緩著呼吸,把她的手拿了出來,摟緊她,淡淡然走出了電梯。
白言爾一直沒有抬頭,就埋頭在他的胸口。
南亦看了一眼電梯外的人,點了點頭,就擦肩而過。
那個男人一直看著南亦和他懷裏的女人。
還是覺得莫名的熟悉,然後拿出了手機,拍下了兩人離去的背影。
先分享到了群聊裏,“漬漬漬,南家少爺看起來冷清,沒想到會在電梯裏玩得這麽開放!”
群裏很快就有人回複,“勁爆,不過女人是誰?看背影不錯。”
那人也覺得奇怪,看了又看,突然靈光一閃。
在群裏直接對寧於懷道:“寧哥,這不是那天晚上你朋友圈發的美女嗎?怎麽和南亦搞一起了?”
群裏寂靜了好久。
都沒人再說話了。
久久,一群人一起發了帶綠帽子的大兵表情。
寧於懷看到了,因為連著幾天找不到白言爾,心裏已經憋了一肚子氣,直接私聊那個爆料者,“你在哪?B城?”
“哥,你別衝動啊……”
*
南亦摸索著用房卡打開了房門。
一進去,白言爾立馬就跳上了他的身體,盤住了他的腰。
南亦眼眸黑黑地盯著她,有種暴風雨即將來臨的洶湧感。
白言爾緊緊地摟著他,故意磨蹭。
眼睛裏又有了濕潤的霧氣。
像貓又像狐狸。
南亦低頭就吻住了她,轉了個身體,把她按在了門後,另一隻手和她十指緊扣,緊緊地貼在門上。
他聲音含糊,“怎麽手還這麽冷?”
白言爾說不出話來,微微喘氣。
他幹燥的唇沾了她的濕潤,慢慢地往下滑去,氣氛有些旖旎。
煩人的手機鈴聲卻響了起來。
是南亦的手機。
南亦的大衣早已經脫了,扔在了地上,白言爾知道南亦有兩個手機,這次的手機鈴聲,是私人手機。
她原先熾熱的心,忽然有些冷了。
手腳更是冰涼。
南亦動作沒停,白言爾低頭就看到了他眉宇微微隆起,有些失去了興趣,笑了笑,“南哥哥,手機響了。”
“不用管。”
“或許有什麽急事呢?”她又是輕輕一笑,“或許她的身體又出了什麽事情……”
白言爾發現自己還真的喜歡專門捅南亦的痛處。
南亦鬆開了她。
表情恢複了以往的淡然,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在消散,親了下她的額頭,“別亂想。”
“我沒亂想。”
電話還真的是顧若打來的。
南亦手指顫了下,他抿唇,接起了電話,卻下意識地避開了她,走到了窗前。
白言爾心裏悶悶的,懶得聽他說了什麽,那些話卻不停地鑽入她的耳朵裏。
去了洗手間吸手。
沒有開熱水,刺骨的冷水讓她的手指越發冷僵。
南亦似乎掛了電話,白言爾走出去,他正在穿上大衣。
看到白言爾,就走了過來。
抱了抱她,“你今晚先住在這兒,你家那邊有點不安全,你媽媽剛剛出事兒,怕那些人還會回來。”
“你要走了嗎?”
“嗯,家裏還有事情,明天早上就來陪你,你很久沒回B城了,我帶你玩幾天。”
“嗯。”
南亦感覺到了她的冷淡,“什麽時候回英國?”
白言爾推開他,“直接去荷蘭。”
南亦大概知道白言爾近期的活動,她要去參加荷蘭的全球攝影大賽,“嗯,到時候我陪你去。”
白言爾抬眼看他,“你有空嗎?”
“我會空出來的。作品準備好了嗎?”
說到了作品,白言爾更是煩躁,她什麽都沒有,沒有靈感,沒有時間。
南亦笑,安撫道:“沒事,別急,到時候我陪你找找靈感,你先想一下要去哪裏取景。”
南亦還是要走。
白言爾才咬牙抓住了他的手,“南亦,她叫你回去做什麽?”
南亦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
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短短的幾秒鍾,對於白言爾來說,卻像是淩遲。
南亦說:“是家裏的事情。”
他抿緊了嘴唇,“言爾,你要記得我的話,我說了認真和你在一起,就是認真的。若若姐是我去世的哥哥的妻子……”
其餘的話,他沒再繼續講。
白言爾覺得胸口越發沉重了。
南亦不會和顧若在一起,但他們之間似乎永遠都離不開顧若的影子。
而她總是徘徊在南亦生活以外。
白言爾還很年輕,沒有想過結婚的事情,但是她也知道,南亦已經到了結婚的年齡,就像他的家裏現在已經在給他安排相親的女孩了。
他會和別人結婚,和那些富家的小姐,但終究不會是她。
她和他再親密的時候,她也從沒想過和他結婚。
*
南亦回家的確是因為家裏來了客人。
何家的小姐從國外歸來,貌美又懂禮貌,個人優秀,背景雄厚,南媽媽很滿意,趕緊讓顧若給阿亦打電話。
南亦一進來。
傭人就給他脫下了帶著寒氣的大衣外套,露出了他內裏有些皺的西裝。
南媽媽不滿地皺了眉,對著何小姐又是溫柔地笑。
南亦也注意到了他衣服的褶皺。
無奈地笑,是白言爾那個壞丫頭故意的。
何小姐看到了南亦還有些興奮,露出了圓溜溜的眼睛,嘴唇的弧度也很完美。
南亦淡淡地略過她,坐在了她的對麵。
雖然不喜歡這樣的相親,卻仍舊保持了風度。
何小姐說:“南伯母,我能和南先生獨處嗎?”
南媽媽自然是高興的。
南媽媽和顧若一離開,南亦的臉色更冷。
何小姐才不在意,偷***下了南亦,發給了白言爾,“我的媽,相親相到了你的男朋友!”
南亦站了起來,冷著眼睛要去拿何小姐手裏的手機,“請刪除。”
何小姐才不給,“我是何小淮,白言爾的好朋友,你要是敢動我,我就讓她收拾你!”
南亦:“……”
南媽媽等何小姐走了以後,才溫柔地問南亦,“阿亦,你對這個何家千金怎麽樣?”
南亦沒說話。
南媽媽覺得有戲。
南亦看了顧若一眼,顧若避開了他的視線,笑容淺淺。
更晚一些的時候,南父回來了。
他臉色不大好。
南媽媽知道丈夫剛從大哥家裏回來,幫丈夫脫下了外套,關心地問:“怎麽了?大哥還好麽?”
南父喝了口熱茶。
“大嫂又開始鬧了。”
南亦凝眉。
“爸,伯父是想找回孩子麽?”
南父冷哼一聲,“找?他不殺了就好了,真是魔怔了,哪裏沒有女人,非要守著那個不貞潔的女人,搶人家女人,搞得家宅不寧,大嫂這麽多年都還鬧著要把那個孩子找到,又要接回來,哪個男人能忍?”
南媽媽也不怎麽喜歡那個狐媚子眼的大嫂。
年輕的時候就妖妖冶冶的,後來又是出軌,又是懷了別人的孩子,整個南家都混亂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