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157番外:白言爾笑,“下一次我就徹底地離開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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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言爾一直在和何小淮聊天。
何小淮說:“我被家裏逼著去相親呢,沒想到是南亦!南伯母還以為我對南亦有意思,笑死我了,說不定明天我爸媽就要讓我和南亦訂婚……這奇葩!”
白言爾也發了個哈哈大笑的表情。
她關了手機,還是忍不住笑,笑著笑著卻覺得眼角有眼淚滑了下來,滲入了鬢角。
頭有些疼償。
一頭疼,她就想抽煙,隻有尼古丁才能稍微地平複她的疼痛。
隻是這一次的頭疼卻似乎持續了很久攖。
很久沒有這樣了,這幾年她的頭疼一直沒好,隻是也沒像這一次這樣難受。
白言爾顫抖著手指,緊緊地咬著牙,從床頭摸了薄荷煙,顫顫巍巍地點亮了打火機。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煙。
紅色的唇,白色的煙霧,她的手不停地瑟縮著,幾乎不能控製。
頭腦中有些尖銳的疼。
她覺得自己像是掉入了深淵之中,被寒潭的冷水浸濕,後腦勺處是一陣又一陣的鈍痛。
疼到了後麵,她都失去了知覺,她想給南亦打電話,卻怎麽也沒有勇氣按下那個號碼。
白言爾醒來的時候,她躺在了地板上。
幸好地板上還鋪著厚厚的毛絨地毯,這家酒店的設施還是很不錯的。
她吸了吸鼻子,似乎還是有些堵塞。
感冒了吧。
額頭上的頭發黏糊在了一起,昨晚疼的汗還挺多,白言爾去翻了下行李包,她回來的倉促,頭疼的止疼藥隻剩下不多了。
沒有富貴命,去他媽的還得了富貴病。
南亦來的時候,白言爾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畫了一個精致的妝容,瀲灩的眼眸,旖旎的紅唇。
一點都看不出她昨晚狼狽的模樣。
南亦看著她的五官,卻有些走神,親了親她的額頭,心裏卻有了大致的猜測,但是一切都還沒確定下來,還是先不和她說了。
隻是,這裏她是不能再待了。
白言爾抬眸看他,“今天去哪裏?”
南亦對上她的視線,笑:“我帶你去荷蘭玩,好不好?”
白言爾盯著他,半晌笑了笑,“南哥哥,你是不是在B城是不是養了別的女人,所以迫不及待就想趕我走?”
南亦揚眉,“還有誰能比你更適合養在家裏?金屋藏嬌。”
白言爾環住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的唇。
是啊,她這樣的容貌是隻適合金屋藏嬌,不適合娶回家裏不是麽?
不過白言爾還是不願意立馬就回去荷蘭,夏芸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她也仍舊在醫院躺著,好歹做了她這麽多年的女兒,她怎麽能就這麽離開?
她撒嬌了,南亦也拿她沒辦法。
兩人訂了一周後的機票,南亦那時候正好也要去荷蘭出差,可以一起在荷蘭待一周多。
南亦工作很忙,來看她,也帶了電腦來,正在查資料。
白言爾也需要拍照片。
她和南亦窩了一天,還是找不到靈感。
下午的時候,還是去醫院看望了夏芸,但是夏芸不肯見她,隻讓張阿姨帶給她一句話,“馬上滾,去英國。”
白言爾讓張阿姨把吃的東西帶給了她,自己先回去了。
南亦隻有白天能陪她,晚飯隻能給她訂飯,然後自己回去南家。
南亦還是擔心白言爾一個人吃飯孤單,等飯來了,陪她在酒店用了,才匆忙地趕回南家。
今天是大年初四。
按照B城的習俗是小年,對南家來說,是一家一起吃小年夜飯的日子。
南亦的車子才停下,門口早就有傭人等著了,連忙上來幫他脫了外套,“小先生,先生他們都等著呢,太太還有些不高興。”
南亦抿抿唇,大步邁了進去。
客廳裏。
南亦一眼就看到了他的大伯,南嘯成。
難得的,一旁還有個漂亮的女人。
南亦的目光一頓,是他的大伯母,裴漣旖。
這麽多年,他很少見到他的大伯母出現,大多數的家宴隻有他大伯一人出現。
裴漣旖輕輕地靠在了椅背上,抬眸看了他一眼,卻有一種渾然天成的慵懶,難得一見的美人。
過了這麽多年,她似乎一點都沒有變老,仍舊是南亦小時候看到的模樣。
南亦抿緊了唇。
喉結微動。
他以前不太注意這個伯母,現在一看,和白言爾真的太像了,幾乎是一個磨子出來的。
裴漣旖注意到南亦的視線,輕輕地勾唇笑了,“小南亦長大了。”
南母皺眉看了南亦一眼,“快過來,你這孩子,忙什麽忙到這個時候。”
顧若也笑笑,“媽媽,小亦工作繁忙,律所的事情很多呢。”
她說著,站了起來,讓傭人重新拿一副筷子,又讓人拉開了椅子,就像南亦的妻子一般。
裴漣旖不說話,意味深長地看了顧若一眼。
顧若卻下意識地捏緊了手指。
有些手足無措,仿佛被看穿了什麽。
吃飯的過程倒是很安靜,南母雖然鄙夷裴漣旖,但也不會挑在這個好時候冷嘲熱諷。
南嘯成一身鐵血氣質,對著外人不苟言笑,卻對著裴漣旖柔和了下來。
裴漣旖看都不看他一眼。
突然就發了火,“南嘯成,你是不是有病?”
有些美人,連發火都讓人覺得是在撒嬌,忍不住心軟。
裴漣旖一輩子都是不愛憋屈的性子,南嘯成不停地給她夾菜,惹得她厭煩。
南母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冷哼了兩句,等飯一吃完,伯父一家剛走,南母也就發了火。
“裴漣旖她以為自己是誰啊,南家還沒趕她,她就敢對大哥甩臉子,大哥也真是的,就寵著她!”
南亦沒說話,端起了桌麵上的茶杯,輕輕地轉動。
顧若輕柔地說:“別氣,媽媽。”
南母還是氣,“當年她給白家生的也是個女兒吧?大哥當年還以為是他自己的孩子,那小丫頭當年還在我們家生活過一年,後來一查才知道是白家的!”
“小丫頭?”
南母看了南亦一眼,“你小時候還挺喜歡那個妹妹的,不過有個這樣的母親,那個女孩子估計現在也不是什麽好女孩了,和她媽媽一個德行!”
南亦皺眉。
把手裏的杯子放在了桌上,烤瓷杯和玻璃兩相碰觸,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南母嚇了一跳。
南亦的聲音有些沉,臉色也有些嚴肅,“媽,伯母是伯母,伯母的女兒是伯母的女兒。”
南母其實也知道的,隻是氣不過。
最後隻能說道:“反正阿亦,你的妻子必須是溫柔長相的。”
南亦抿唇,看向了窗外,沒有理會南母的無理取鬧。
月色柔和,門外的枯枝,疏影橫斜。
他有些想念白言爾了,當年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她這麽多年在白家是不是過得很不容易?
*
南亦洗完了澡,一出來就看到了顧若坐在他的床上。
他笑了笑,“若若姐。”
顧若剛剛才看到他的錢包裏,夾著白言爾和他的自拍照,兩人膩歪在了一起,仿佛能夠就這樣地老天荒。
顧若的手指情不自禁地攥緊了。
骨節隱隱泛白。
她和南懷從來沒有這樣的照片,南懷隻和那個賤人有過,不過沒有關係,他們死了之後,她把所有兩人的合照都撕了。
南亦擦著頭發,“若若姐?”
顧若一怔,才溫柔地笑道:“小亦,你今天陪言爾去玩了?”
“嗯。”
顧若的胸口有一股鬱氣,眼眸一彎,“真好,小亦也有喜歡的人了,大家都長大了,隻有你大哥……”
永遠停留了。
她唇邊的弧度很淺。
南亦卻覺得胸口一鈍,如果當年不是他……
顧若又問:“你跟若若姐說實話,白言爾是不是就是伯母的私生女?”
南亦的動作一頓,漆黑的眼眸盯著顧若,有幾分冰冷。
顧若心裏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了。
她失去了南懷,現在連從小跟在她後麵的南亦都要離開她了麽?
她心髒害怕地縮成了一團,她害怕一個人,所有人都拋棄了她,她沒有孩子,沒有南懷,沒有南亦。
一個人孤獨終老。
顧若頭有些疼,她按著太陽穴。
南亦皺眉,“頭疼了麽?怎麽了?是不是感冒了?”
南亦直接按鈴,叫了住在家裏的醫生過來。
顧若按住了他的手,隻是說:“小亦,若若姐希望你能幸福,言爾也是個好姑娘,但她的身份,媽媽不會接受的。”
南亦沒吭聲。
*
白言爾匆忙回國,好多東西都沒帶,所以就讓南亦帶她去逛街了。
南亦重新辦了一張副卡,遞給她,“這次可不要發脾氣捏斷了卡。”
白言爾摟著他的手臂,笑嘻嘻的,眉眼間都是動人的嫵媚。
“等我再捏斷了,我就再也不要你的卡了,我們再也不相見。”
她說著玩笑,南亦側頭看了她一眼,吻了吻她的額頭,“不會的。”
南亦向來是個大方的性子。
白言爾也不跟他客氣,直接去了G家,試了一條又一條的裙子,還買了好幾個包。
專櫃的店員滿麵笑容。
“女士,你皮膚白,適合這件大衣。”
還有個櫃員大概才工作不久,還跟她聊起了私事,“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啊,我男朋友可不願意讓我這樣購物。”
白言爾笑得很甜。
南亦刷卡的時候連眉毛都沒有皺一下,那些刷去的數據對他來說仿佛就隻是一個數據。
他紳士地接過了所有的購物袋,笑了笑,“我得努力賺錢,家裏有這麽一個花錢的。”
白言爾靠在他的肩頭,“你賺多少,我就花多少。”
南亦笑。
購物完,兩人就去了甜品店,南亦不喜歡吃這些東西,點了放在桌上,一點都沒動。
白言爾卻捏著他的下巴,非要喂他。
他擰不過,張了嘴,還是覺得嘴裏的東西太甜了。
偏偏白言爾還在大笑,他探過身,俯身就含住了她的紅唇,將嘴裏的東西渡給了她,堵住她的唇。
白言爾被迫吃下了。
南亦看著她瀲灩的水眸,隔著桌子,吻得她氣喘籲籲。
白言爾看到別人抱著巨大的熊,也鬧著讓南亦買了一個,她挑選了最大的那個,比她的身高都高,但是又比南亦的身高矮了些。
白言爾抱了一會,就嫌累,扔給了南亦。
南亦穿著一本正經的西裝,不苟言笑,眉宇英氣,左手卻抱著一個碩大的維尼熊,右手提著許多購物袋。
身邊的美人白言爾手裏什麽都沒提,卻偏偏要握著他的手,給他增加負擔。
路過的人都用豔羨的目光看著這一對。
男的羨慕南亦有這樣漂亮的女朋友,女的羨慕白言爾有這樣溫柔體貼的男友。
兩人準備走出商場,南亦卻忽然看到了什麽。
他抿唇。
停下了腳步。
顧若和他媽媽。
顧若已經看到他了。
避不開,南亦凝眉,側頭跟白言爾說,“你先去旁邊的桌子旁坐著等我。”他把手裏的熊和購物袋都放在了一旁。
匆匆說了句,“乖。”
轉身就離開了。
白言爾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卻不及眼底,她憤憤地揍了下維尼熊,暗罵了句王八蛋。
卻什麽也做不了。
她剛剛也看到了顧若。
顧若旁邊的人長相溫柔,眉眼間卻和南亦有幾分相似,是南亦的媽媽吧。
她輕輕嗤笑。
她果然是見不得人的,一看到他媽媽,南亦就立馬放開了她,還讓她在這邊等著。
沒想到,她以前鄙視的渣男,卻撞在了自己的身上。
南亦走了過去,南母好奇地往他身後看了幾眼,卻什麽也沒有看到,“阿亦,你一個人來逛商場啊?”
南亦頓了頓,麵不改色地說:“是。”
顧若知道南亦和白言爾來的,她看到了角落裏的白言爾,伸出了手,拍了拍南亦的胸口,“都是毛。”
她的餘光卻注意著那邊的白言爾。
滿意地看到了白言爾不舒服的神色,是啊,憑什麽白言爾能得到這種幸福?
南母還是不相信。
顧若卻說:“媽媽,小亦沒有女朋友啦。”
南母這才不再追問。
南亦陪了南母一會兒,才回去,白言爾還是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他心裏有些柔軟。
白言爾抱著他的腰。
南亦晚上在湖畔餐廳訂了位置,玻璃室的餐廳,有鋼琴聲,也有提琴聲。
還有無數的鮮花。
他在想辦法哄白言爾開心。
本來還有電影的,但是白言爾不想去電影院看,想在家裏看。
南亦就帶她回自己的公寓,兩人決定重看泰坦尼克號。
白言爾縮在了南亦的懷裏,手裏卻端著酒杯,不停地喝酒,南亦也喝了不少。
這部電影她分明看了很多遍,可是再看,她還是哭了。
她坐了起來。
“南亦,你愛我嗎?”
南亦摸摸她的頭,抿唇道:“言爾,你醉了。”
“南亦,其實你愛我的對不對?不然,你也不會給我買那麽多東西,對不對?”
南亦看著白言爾。
她白皙的臉上已經紅了,暈染了滿滿的嫵嫵,身體也軟得像水。
“不過,你愛不愛我,我也無所謂!”
她的手指點了點南亦的下巴,“因為我也不愛你,從小我媽媽就說我沒心沒肺!我隻愛錢,我隻愛物質。”
南亦眼眸一黑。
“你醉了。”
他抱起了她,她卻掙紮了下來,“我沒醉,我想拍照。”
她腿軟,卻還是拿出了自己的單反,一拿到單反,她就頗有了些氣勢,“南亦,你做我的模特好不好?”
“好。”
“你坐在那邊。”
白言爾隻覺得自己的頭疼得仿佛要炸裂。
醒來的時候,床頭有一張南亦的字條:“言爾,飯在桌上,我先去律所一趟。”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發現雙腿有些軟,南亦還真是下手一點都不留情,腰部也很酸疼。
她走出房門,看到了桌上的早飯,還有她的單反。
她打開了單反,一眼就看到她昨晚拍攝的照片。
微微垂眸,用力地抿緊了唇。
她很久沒有拍攝人像了,因為一直找不到感覺,可是,她看到昨晚醉酒拍的照片,都是南亦。
卻難得的,不僅有構圖感,還有情感。
隻是,如果要做參賽作品,還不夠。
她有些興奮,南亦可以做她的模特啊!
她躺在了床上,摸過手機,正準備給南亦電話,卻發現了好幾個來自顧若的未接電話。
她還沒想清楚,顧若的電話又來了。
白言爾深呼吸,接聽了起來。
*
顧若看著白言爾,笑得很溫柔,“言爾,昨天我看到你了,你不適合小亦。”
顧若開門見山。
“你知道的,南家不會接受你的,南家隻剩下小亦一個兒子了,媽媽不會同意他娶你這樣的女人。”
白言爾低頭笑,手無意識地攪拌著咖啡。
顧若看她的眼神帶著悲憫,“言爾,放手吧,你是個好姑娘,能找到屬於你自己的,你的出生就決定了,任何人都能嫁入南家,隻有你不可以。”
她說完,在桌子上留了一張支票。
“這個錢不是讓你離開小亦的,小亦是無價之寶,這是我為你的夢想提供的資金,你以後會是個優秀的攝影師,但不會是優秀的南太太。”
白言爾手上的青筋越發的明顯了。
她閉上了眼睛,站起來。
“顧若,南亦也不屬於你,你是他的大嫂,你也分明不愛他,何必一直拖著他?”
顧若的腳步停了下來。
溫柔地笑,“是啊,我就是他的大嫂,他也愛我。”
白言爾的胸口有些鈍痛。
“他現在開始愛我了不是麽?不然你也不會這麽急匆匆的來趕我走。”
顧若猛地轉身。
白言爾笑意不達眼底,“我可真可憐你,顧若,你愛的人不愛你,所以你才想要所有人都不幸福,最可怕的是你,你見不得南亦幸福!”
顧若的眼神有些猙獰了。
她的頭腦裏一片混亂,以前也有誰這麽說過她。
那個賤人也說南懷不愛她……南懷怎麽會不愛她?都是這些賤人勾引他的!
麵前的白言爾和那個人混合在了一起。
顧若猛地就撲了上去,想要撕爛白言爾的嘴。
白言爾沒有想到顧若會突然激動,眼神放空,卻猙獰得可怕,力氣也很大。
她伸手擋住了顧若的手。
服務員匆匆趕了過來,顧若被刺激得越發厲害,狠狠地踢了白言爾的肚子。
白言爾疼得彎腰。
可是,下一秒,精神亢奮的顧若卻像是力氣被抽幹了一般,突然就暈倒了過去。
*
醫院。
“若若姐怎麽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