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吻的意義

字數:3603   加入書籤

A+A-




    ------還有學館時的那個晚上,男孩和女孩親了嘴,卻不知道那是吻的意義。--------

    天宗則被重重地甩了出去,頭摔在了石棱上,細嬾的小臉皮馬上裂開了十幾道口子。血像一個個小泉眼一樣翻湧,夾雜著雨水順著他的臉麵流到了地麵。

    天宗哭得更大聲了,這次是因為疼痛。

    小河象一隻泥猴一樣爬了起來,被雨一淋馬上又幹淨得全身隻剩水。

    她看見天宗一臉的血大驚失色,馬上過來扶起他,想繼續背起。

    天宗則因疼生恨,全然忘記她剛才的情誼,粗暴地把她推開了。

    血越來越多,地上一片紅。天宗想到了死亡。

    小河的果敢就在此時顯現,不知她哪來的力氣,一把抓起天宗,放在背上就走。

    雨絲毫沒有減弱,雷還是一個接著一個,天宗已無所畏懼,唯一擔心的就是他會不會死亡。再次想到死,天宗難過起來,心裏怨恨小河把他摔得要離開這個人世。

    在小河的背上,天宗已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因為死亡要來臨了在悲傷。他想著就要離開人世了,對小河氣憤不已。

    天宗已看不見雨順著小河的頭發、脖子往下流。他也忘記了小河在背著他艱難地行走。他隻掛念臉上火燒的疼,隻對眼前的人充滿了怨恨。他不想讓她背了,他堅持要下來。

    小河的力氣很大,天宗在她的背上左搖右擺下不來,就對著她的肩頭一口咬了下去死不鬆口。

    “啊”的一聲,一向文靜的小河突然一聲鬼鳴似的尖叫,嚇得天宗魂飛魄散。

    天宗忘記再咬,老老實實地趴在她的背上。小河大叫了聲後就不停地哭泣,但是仍背著天宗前行。

    這時一個很大的身影向他們蓋了過來,一把大傘罩在他們的頭上。天宗的父親來了,他穿著雨衣帶著大傘來找他們了。

    父親看到小河背著天宗,眼裏有了讚許,再看見兒左臉一邊血糊,臉上又有了著急。

    父親左手抱著小河,右手抱著天宗並拿著傘。天宗看見父親,滿肚子的委屈,又大哭了起來。而小河也在低聲啜泣,顯然是因肩上的疼痛。

    到家裏後天宗被送去見了郎中,在臉上處理了一番該擦的擦,該塗抹的塗抹。而小河也讓家人接了回去。

    他們都得了風寒,各自在家休息。

    天宗不怕風寒,吃那麽苦的中藥也不在話下,但是對塗滿黑汁水的臉卻是非常在意。

    每每看到銅鏡中的陰陽臉,小小年紀的天宗就懂得了美醜,知道沒有人再喜歡他,也沒有人再陪他玩耍了。天宗是傷心地大哭,哪怕父母拿來什麽再高級的玩具。

    天宗覺得他以後的日子隻能待在家裏而不能出門一步了,而這些全是拜小河所賜,天宗想到這就對小河憤懣無比如果再讓我看見她,我要拚命地打她,讓她也有個陰陽臉。

    幾天後,小河的病好了,她竟然有恃無恐地又來找天宗了,手裏還拿著一個小布袋。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天宗撲上去撕打她,而小河沒有反抗。天宗全然忘記了小河大著他兩歲,每一次的摔跤他都不是對手。

    天宗的老爹拉開了他,順手又在兒子的屁股上驗證了下他那高深莫測的功力。於是天宗哭了,小河也哭了。

    天宗的老娘聽到動靜進了屋,她看看他們倆,什麽也沒說把小河送回了家。

    天宗撿起地上小河丟的袋子,打開一看是和聯升的蜜餞。天宗很英雄,拿著小袋子要還給小河,剛走出家門口,想了想又折了回來。

    第二天天宗剛剛吃完最後一顆蜜餞時,小河又來了。她站在床邊看著天宗,天宗拿眼瞪了她半天,最後問了句“還有和聯升嗎?”她笑了。

    天宗朝她招手,小河就爬到小床上和天宗對坐著,然後從口袋裏變戲法樣又拿出了兩顆和聯升。

    他們和好了。

    他們依然在一起玩耍,依然跟在他哥哥後麵滿村地跑。隻是他們不再愛捉蝴蝶,而那小網兜也丟在傳說中蝴蝶滿天飛,最後卻讓天宗血肉橫飛的大湖邊。

    還有,天宗時常會在意他的臉,最討厭的就是照鏡子,可偏偏每天都要照個不停。

    他們一起上了啟蒙,一起上了學館。啟蒙的時候,天宗還會經常趴在小河的肩頭看那次大雨中他咬的印跡,邊摸邊問還疼嗎?

    小河隨時讓天宗觀看,還總不忘開玩笑地說以後一定要咬回來。學館一級的時候,小河就沒有那麽爽快了,總是在沒人的時候才讓天宗偷看一眼,也不再開玩笑說要咬回來。

    學館二級時,他們還是一起學習一起玩耍,因為他們是學習對子。還因為天宗總是認為別人不會和他玩,因為他半臉的傷痕。

    有一次村裏來了戲班,天宗和小河一起看戲。戲裏一個很醜的男人總也沒有女孩子願意嫁給他,那個男人很是傷心最後跳進了大江。

    天宗也傷心了,不再看下去走出了人群。小河就跟在天宗的身後。

    那時天宗早就原諒了小河,但他還是會很難受,他覺得一個半臉傷痕的孩子是那麽惹人討厭,連他自己都不喜歡自己還會有別人喜歡我?

    小河知道天宗的心事,他們在一起玩耍了四年多。每當天宗不開心的時候,她總是會說長大了就沒有了。說話的時候一臉的堅定,就象當年第一次見麵,她說長大了就知道他們誰傻一樣。

    但那次小河沒有勸導天宗,她隻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後,陪著他走在鄉村的小路上,很久很久。

    那條小路他們已不知道走了多少回,那是通向瓜果飄香的農場,連路邊草葉上的小蟲想來都該熟悉萬分。

    天宗走在小路上,這次沒有歡喜隻有惆悵。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反正小河叫他的時候,夕陽已隻剩下西天的那條餘暈。

    小河走到天宗的麵前,很真誠地告訴他,“你臉上的傷已越來越少了,基本上看不見。”

    也許是這幾年天宗每天都要看上幾遍,所以太熟悉了以致於他根本就沒在意那些傷疤在慢慢變小。所以當時,天宗對小河的話是不信的,依然愁容滿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