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冬稼的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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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意氣候寒冷,常年冰天雪地,族裔多圍爐而坐終一個冬季足不出戶。

    這樣的環境出不了名篇大作,卻是美麗童話的盛產地。

    冬稼和石頭認識在哥根學院的國本班。

    女人性屬陰,與寒冷倒是頗有些淵源,所以國本班女生居多。

    而許多女生家族相當富裕,來學院也不是她們本身的意願,因此整日裏呼朋喚友、異服加身、插花遊街,不亦樂乎。

    冬稼的家族也不是小城小戶,但是她卻是以全優的成績申請入院,靠院獎學金生活,額外再打些散工賺些錢買點針頭線腦的人。

    因此冬稼在胭脂堆裏是個另類,很多時候煢煢孓立就是她的寫照。她自然也不屑與這幫不學無術的紈絝姐妹在一起。

    她們浪費她們的青春,冬稼珍惜她的時間,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

    這也許就是所說的顧影自憐,它始終是和孤獨相伴。

    冬稼雖然要強刻苦,骨子裏看不起玩世不恭、聲色犬馬之徒,但她畢竟害怕孤獨。

    尤其是在這常年冰天雪地的地方,出了院門就是千裏無雞鳴。

    這種孤獨與日俱增,開始冬稼還超負荷的學習,以此排遣人生地不熟的內心悲涼。漸漸地,她已無法抗衡孤獨給我帶來的折磨。

    很多時候,冬稼覺得自己都在墮落的邊緣遊蕩,整日裏思考著生有何幸、死有何哀的遺世問題。

    是不是向她們學習遊戲人生呢?還是得過且過,頂多一了百了呢?

    後來冬稼明白了,一個人迷失在荒野,最終讓自己崩潰的不是自然,而是內心的孤獨。

    所以遲誌遜在島上,幾十年沒幹出什麽特別的事情,隻是讓自己能夠還正常地活著,而這就足以讓他傲視寰宇。

    是的,能夠擊敗荒島的孤獨、寂寞,豈僅僅是個人的成功?那是人族挑戰極限的代表。

    哥根學院就像一座孤島,而冬稼就是那居住在此接受煉獄考驗的人。

    這一切直到石頭的出現才改變。

    石頭高冬稼一屆,老早她們就同在一個學校。隻是冬稼整日裏與人格格不入、作繭自縛,方才半年後才認識他。

    石頭黑黑的、瘦瘦的,第一次看見他笑的時候,牙齒慘白的嚇人。

    冬稼喜歡說他是哥根茅房裏的石頭——又臭又硬還黑。當時他還西夜泡菜般來了一段酸酸的話

    北意的雪已開始下,美麗的公主你是否還沉寂在童話。

    我是受了詛咒的玫瑰王國的小王子。

    黑色是我苦難的證明,

    黝黝的光澤是我對童話女孩的承諾。

    來吧,牽起我的手,撫摩我黑色的麵頰,

    勃勃的脈搏能感受內心的狂熱,

    那強有力的聲音是要愛情永遠存活。

    茫茫白雪中,一個黑色的王子騎著高頭黑馬,

    如雕塑般寧靜,

    等候、等候、

    等候前世今生的牽掛,

    那個美麗的公主來自童話。

    冬稼表麵上不置可否內心竊喜一個精神病九段加天生腦癱,還有一個愛情瘋子。

    爾後相處久了,冬稼竟然漸漸喜歡這種健康地有些恐怖的膚色。

    石頭黑到什麽程度呢?這麽說吧,伸手不見五指的夜晚,一般的黑人閉上那口白牙你會認為秋水共長天,絕對地與黑夜渾然一體。

    而石頭則不是,不論多麽黑的夜晚,你總是一眼能發覺他身在何處,因為他比黑夜還要黑上三分。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會看見金鋼一樣矗立眼前的墨影。

    認識不久假期到了,冬稼回家,石頭則去西大陸發瘋。

    前幾天冬稼與家人見麵,分外高興。

    爾後由於姐妹們多已曆練,偶有不曆練的也在陪妻伴夫,家人也有各自的事情,所以冬稼竟然有些百無聊賴。

    一天冬稼又在研究農桑打發假期,突然下人來報說有人求見。

    那人進來後放下一盆高階傳音花就走了。

    冬稼意力輕輕一催,一個小夥子聲音傳來“請問是菲菲小姐嗎?願意做我的老婆嗎?不回答就代表你答應了啊。”

    這是單向設置的傳音花,冬稼就是一百個不願意又如何能讓對方知道?

    隨侍丫鬟大罵,“哪個該天殺的戲弄我們家小姐。”

    冬稼本有些生氣,聽了丫鬟的話心頭卻微微一甜,她忙喝斥道“不得無禮”想想不對,又加上句“豈可與這種宵小一般見識。”

    說完冬稼拿起傳音花走了,那姿勢分明有些歡快,丫鬟一時不解。

    很多年後,冬稼回想起那個惡作劇都不免一笑。

    生活的壓力,學習的負擔,對夢想的患得患失,對未來的憂心重重,所有這些沉重的話題,遠不如那個午後一個四兩撥千斤的低俗玩笑來得開心徹底,讓她久久回味無窮。

    人活一世,簡單的才能快樂。

    後來冬稼再回學院後,與石頭的接觸就多了起來。

    冬稼漸漸覺得他如此博大精深,像一個書的他界。

    那黑暗也要讓之三分的石頭,就靠著這他界般的吸引力,讓天稼意亂情迷並最終為之不可自拔。

    石頭滿腹經綸自不必說,難能可貴的是他在那幫同為不學無術的男同學那裏還有著說一不二的領袖風範。

    但是在格根學院,這卻是一種不小的硬傷。

    冬稼的導師麥奇女士——像母親一樣照顧她的人——對石頭就頗為不滿。

    因為在格根學院追求的是真誠、人性的本來。他們可以容忍小偷小摸,卻不能忍受像石頭這樣的人一方麵學習刻苦,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典型學究;另一方麵又無法無天,好象過著風高放火日、月黑殺人夜的惡魔生活。

    他們認為小偷毫不掩飾自己的本性,雖然可惡但那是真誠。

    因為麥齊導師的首先表態,冬稼的女同學們立馬響者雲集,大家前仆後繼地給她灌輸石頭的種種十惡不赦,連平時看來對她漠不關心的人也突然間熱心百倍。

    冬稼平靜地聽著同胞們對石頭的申討,內心深處卻是不可遏製的鄙夷。

    麥齊女士他邦人士可以理解,而她們和她一樣都是受數千數萬年發展出的大陸文化熏陶的人,也好意思對好學上進、成績優異的石頭大加鞭笞,也不看看她們數著米粒下鍋的分數,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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