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起煞法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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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任何征兆,在黃旗山開字話音剛落的時候,眼前的防盜門傳來哢的一聲輕響,門鎖竟然自己從裏麵打開了。

    和其他道門的玄法不同,茅山術更注重實用,因此茅山道士往往都能在社會上混的風生水起,就是因為他們的法術更適合現在這個社會的節奏。

    我在黃旗山旁邊看他這一手開鎖術開的眼饞,但一看他捏的那個手訣我就知道這法術我恐怕也隻是看得來學不來,別的不說,光是他中間三根手指筆直豎起而不影響其他兩根手指這需要下苦功夫。

    推開門進入客廳,一股壓抑的氛圍撲麵而來,就好像我們走進了某個低氣壓螺旋氣場一樣。黃旗山看了右手邊的臥室一眼,很是淡然地說道,“鬼煞夜行,氣濁難清,住在這種地方身體不出毛病那才是有鬼了。你幫我把這兩麵旗子插在門框上,免得待會兒鬼煞亂跑找活人上身。”

    我倒是知道艾媛媛肯定和她媽是住在一起的,卻沒想到黃旗山的本事這麽大,隻是看一看臥室緊閉的門就知道裏麵有人在睡覺。

    相信很多人都有過鬼壓床的經曆,從科學的角度來解釋這鬼壓床是你睡前大腦神經太過興奮沒有進入休眠狀態,但是身體卻已經進入休眠狀態從而導致暫時的‘鬼壓床’產生。但從我們道家來說,所謂的鬼壓床其實就是正不壓邪,晚上睡覺的地方陰氣太重導致人的元陽沒有辦法遍走周身,所以造成了鬼壓床的效果。

    因為鬼煞的緣故整個房間都被處在低氣壓陰沉的狀態,也因此艾媛媛無論那邊無論發生什麽事,艾媛媛的媽都在臥室裏躺著聽不到任何的動靜,或者說就算是聽到了也無能為力。

    黃旗山給我的兩麵小旗一黑一黃,旗麵也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做的,摸起來毛絨絨的手感極好,就是這旗麵上的兩條黃龍繡得歪歪扭扭看起來十分的尷尬。

    令旗在道家的法器中地位比較獨特,可以說是布陣化劫最常用的也最難用的一種法器。我曾在家裏的倉庫裏找到過一麵蒙滿灰塵的杏黃旗,旗麵上繡的不是金龍,而是一頭黑色的老虎。那麵杏黃旗的繡工就比現在我手上拿著的可要生動形象多了,聽我老媽說那麵杏黃旗是老爸趁爺爺不在家偷偷拿出來玩的,結果後來歸還的時候沒有放回原位導致杏黃旗蒙塵,被爺爺知道後拿著手臂粗的竹條硬是我爸滿院子跑。

    和我家的那麵黑虎杏黃旗相比,黃旗山給我的這兩麵旗雖然旗麵不怎麽樣,但旗杆卻是結結實實地實心銅鑄,旗杆每隔三寸就有一圈節子,凹凸有序的造型不僅方便人拿握,也有給人一種古樸敦厚的感覺。

    我拿著兩麵旗跑到艾媛媛她媽的臥室門口,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能把兩麵旗給別在門框上的地方。

    黃旗山沒好氣地對我說道,“這兩邊門框都是空心木,你就不能直接把旗杆插進去左右一邊放一個?”

    旗杆的尾部倒的確是錐形設計,隻是這黃旗山教我插旗的方法也未免太簡單粗暴了吧。

    畢竟是龍神派的弟子,我這個門外漢雖然心裏疑惑,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按照黃旗山的吩咐去做。兩麵旗子一左一右插進門框,黃旗山右手長袖一抖露出手上捏著的鈴鐺搖了起來,一邊搖一邊用古怪的腔調唱誦道,“青玄祖炁玉清元始天尊妙無上帝於昆侖玉清為眾生苦,弟子黃旗山稽首,請祖師借法,咄!”

    黃旗山將手中鈴鐺用力一搖後猛地往空中一扔,在鈴鐺滯空的同時右腿往前伸直左腿往下半蹲,整個人以左腳為圓心逆時針旋轉了一圈,如陀螺般又重新站了起來,隻是這一站手上就多了一把七星桃木劍,劍尖正好穿過落下鈴鐺的繩結,將整個鈴鐺用桃木劍挑著,那姿勢要多帥氣就有多帥氣。

    黃旗山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快得我都沒有反應過來他就已經完成了所有的動作。他臉上泛起兩團紅暈氣息也變得粗壯起來,想必剛才的那一番動作也是相當費功夫的。

    “小哥,麻煩你前麵帶路幫我開一下門。開了門後不管你看見什麽都站在我身後,千萬別讓鬼煞找到機會上你的身。”

    我點了點頭趕緊引著黃旗山往另一個臥室走,黃旗山右手桃木劍挑著鈴鐺,一邊走一邊嘴裏念念有詞道,“天有九星,地有九靈,時有三煞,歲有金神,人有五行,生老病死苦,造作犯殃,聞吾咒者,萬鬼伏藏,土府禁忌,遠離他方,神符到處,土鬼滅亡,急急如律令!”

    我將臥室門打開的同時,黃旗山嘴裏的起煞咒也剛好念完。

    一陣陰風由客廳而起掠過我們直接衝進臥室,拿著手機坐在床上的艾媛媛慘叫一聲,轉過頭來極其怨毒地狠狠瞪了我一眼。

    “退後!”黃旗山左手一拉把我擋在了他的身後,同時桃木劍上的鈴鐺叮鈴大響,坐在床上的艾媛媛臉色大變,起身小跑就想從臥室的窗戶跳出去。

    “還想跑?給我下來!”早有準備的黃旗山左手長袍一揮,一根綁有銅錢的紅繩唰的一聲飛出,結結實實地把艾媛媛的脖子給纏了好幾圈,這一前一後兩力相衝,想要從窗戶跳下去的艾媛媛硬是被直接拉了下來。

    銅錢配狗血繩捆煞這種手段算不上什麽本事,但像黃旗山這種直接丟出去就能把鬼煞的脖子給纏嚴實的那就是真功夫了。這就和他之前用的那個手訣一樣,看起來簡單,但你如果去真正模仿很可能連手指頭都打不直。

    被拉了個四仰八叉的艾媛媛臉上青筋根根暴起,站在後麵的我一看就知道要糟,這鬼煞怕是要拚命了。

    鬼煞還未暴起,隻見黃旗山右手手腕一翻,七星桃木劍劍尖指著艾媛媛的眉頭就刺了過去。

    “道長不要!”

    雖說桃木劍是木頭,但這劍尖是很尖銳的。艾媛媛這種細皮嫩肉的小姑娘被桃木劍這麽一戳雖說不致死,但破相是肯定的了。

    好在黃旗山下手是比較有分寸的,他手裏的桃木劍並沒有真的刺下去,而是在艾媛媛眉心前幾寸停了下來。

    剛才還麵目猙獰的艾媛媛臉上表情一滯,雙眼一翻直挺挺地往後倒,暈了過去。

    “小哥,你在後麵瞎咋呼什麽啊,嚇我一跳。”黃旗山十分不滿地瞪了我一眼,叨叨著把桃木劍和鈴鐺什麽的收好。

    我不好意思地衝黃旗山笑了笑,指著躺地上的艾媛媛小聲道,“道長,我同學她沒事了吧?”

    “沒事了,鬼煞已經被起煞咒給弄死了。你這同學被鬼煞糾纏的時間太長,你讓她這幾天晚上不要出門,免得被其他的髒東西給盯上。還有嘛就是這背後亂用我茅山術法的人,我黃旗山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黃旗山說話間又從肩挎布袋裏摸出一支毛筆和墨盒,毛筆筆尖蘸著朱砂在電腦桌後的牆上畫了起來。

    本來這牆上之前就有一個若隱若現的起煞咒,而這一次黃旗山不僅用朱砂毛筆將牆上的起煞咒給重新勾勒了一下,並且在旁邊畫了一個有胡子的人。

    老實說黃旗山畫小人的技術並不怎麽樣,這種水平簡直就像是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國內的繪畫水平,兩隻眼睛統一都是兩個圓圈中間一個點,臉部輪廓什麽的也沒有當今漫畫的一些線條,畫工可以說是相當粗糙了。

    但就是這麽一個粗糙畫工下的小人,偏偏給我一種栩栩如生甚至十分怪異的感覺。

    見我盯著牆上的小人看,黃旗山用舌頭舔了舔幹了的毛筆頭說道,“我畫的這是鍾馗,你知道什麽是鍾馗吧?我尋思著竟然有人敢在臥室裏放一隻鬼煞又畫一個起煞咒,那就說明他肯定是你這同學的熟人,說不定下次來第一時間就會檢查牆上的起煞咒到底還在不在。我這起煞咒是偽咒,沒辦法催發的,你放心。”

    黃旗山說完又在牆上添了兩筆,隨後右手掌心放在鍾馗小人上輕輕往下一抹,那牆上的鍾馗小人竟然就消失不見了,而之前被黃旗山重新勾勒了一邊的起煞咒顏色也變得深沉起來,和我們之前進來時看見的那個起煞咒一模一樣。

    確定艾媛媛隻是昏睡過去,我把她抱在床上用被子蓋好,同時把插在她媽門外的兩杆令旗收掉後和黃旗山退了出來。

    走到樓下的黃旗山把幡旗打開邁著步子就要離開,我趕緊開口叫道,“道長,這相逢就是有緣,要不我請你吃頓飯?”

    黃旗山腳步一頓,擺了擺手說道,“吃飯就不必了,我們修行之人吃飯都是有時辰的,不得貪圖口腹之欲。這樣吧,你加我個微信,要是你同學這裏有什麽新的情況,那我們就微信聯係。”

    黃旗山利索掏出手機的動作倒是把我給看愣了,現在的道士都這麽與時俱進的嗎?竟然還有微信這種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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