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冥媒正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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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決完艾媛媛這邊的事我就馬不停蹄地往家裏趕,一進門就發現老爺子穿著一身白色的道袍坐在院裏石凳上,晃眼一看還怪嚇人的。

    “爺爺,這大晚上的你不睡覺坐這裏幹什麽?”

    爺爺端起桌上茶杯喝了一口茶不急不緩地說道,“幹什麽?等著給你收魂啊。自己的事都還沒處理好就去管別人家的閑事,你真以為老子我天下無敵連畫中仙都能輕鬆幫你搞定了?”

    我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這才發現已經過了午夜十二點了,看了眼老爺子這一身打扮,我這才意識到他好像不是在和我開玩笑。

    很多普通人看見道士穿著繡有各種圖案的長袍就以為是道袍,這種想法對也不對。

    說它對,是因為道士穿的那些衣服的確都統稱道袍。說它不對是因為在這‘道袍’的大前提下,還會根據道士個人的修為與職介進行細分,主要分為絳衣、法衣、經衣、海青以及衲衣。

    顧名思義,法衣自然是道士在作法的時候所穿衣袍,其中根據顏色和圖案又能從上至下分為黃紫紅青綠黑白七種。而經衣是經師講經時所穿的衣服,絳衣是高功法師所穿的法衣。海青是道士日常穿用的衣服,多為青色,用綿綢製作。而衲衣也叫衲頭,是用粗布縫製的,主要是一些雲遊的道士喜歡穿,在野外打坐的時候能夠遮擋風寒。

    爺爺穿的這一身白色法袍毫無疑問屬於法衣,一般是冥司法師才會穿,可以通俗的理解為隻有幫死人辦法事的時候才會穿這一套。

    小的時候我曾問過爺爺為什麽道士的道袍分這麽複雜這麽麻煩,爺爺一本正經地和我說法衣就類似於以前的官員穿的官服,講究的是一個正統得體,穿給鬼神看的。

    倒不是說道士不穿法衣就不能施法了,而是道士不穿法衣對鬼神是不尊敬的,就如同你著身體去號令鬼神或者找它們借法一樣。如果是一些講究的上神遇到你這種光著身子腆著臉求法力的道士,你覺得這借來的法力是劈在你身上還是劈在其他什麽地方?如果是光著身子去號令諸如地仙五鬼之類的下神,那你在它們的眼裏一點威嚴都沒有,它們非但不會聽你的號令,說不定還會捉弄反噬你。

    所以正兒八經的道士作法的時候都是會穿法衣的,這就和正常人上街都會穿衣服一樣。用老爺子的話來說就是穿著法衣施法的道士不一定水平高,但不穿法衣施法的道士一定是嫌命長。

    老爺子這一身白袍法衣穿著很明顯就是準備和冥司鬼神打交道了,我要從這都還看不出事情的嚴重性,那我就真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棒槌了。

    我腆著臉走過去把桌上的那碗符水端起來喝掉,伸手一摸嘴邊的水漬衝老爺子笑了起來,“爺爺你別生氣啊,你不都說了這手機上的時間比天時總要快上幾分嗎?我這也不算晚吧。”

    老爺子冷笑一聲指著我的房間說道,“這晚不晚的我倒是不介意,你自己進去和畫中仙溝通吧。運氣好你小子明天一早能囫圇個兒地從房裏出來,運氣不好我就在外麵替你擺攤設法把魂留住,免得畫中仙拘走你的三魂七魄把你當‘元’給煉了。”

    老爺子這話已經說得夠直白了,反正橫豎都幫不上我忙唄?

    既然老爺子指望不上,那今晚不管這畫中仙是什麽來路我都得自己應付了。

    回到房間關上門,我按照老爺子之前的吩咐老老實實地躺床上一動也不敢動,就連燈也不敢關。一開始我的神經處於高度緊張就是想睡也睡不著,但這樣的精神狀態不知道維持了多久,我的眼皮開始逐漸變沉,每一次的呼吸也越來越艱難,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壓在我身上一樣。

    嗯,有東西壓我身上?

    我一個激靈眼皮又睜開了一些,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果真趴著一個白衣女人!

    房間的燈就和故障了一樣開始閃爍不定,最要命的是趴我身上的這個女人一頭長發順著我的胸口泄下,我根本看不清楚她的臉不說她的頭發還慢慢地纏上了我的脖子,有些頭發甚至戳進了我的皮肉裏!

    “負心人!你為什麽……為什麽要拋棄我去見別的女人!”

    女人的聲音十分似啜似泣,房間裏也刮起一陣陰風把我桌上的書啊什麽的給吹得嘩啦啦響,氣氛簡直恐怖到了極點。

    我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喘了兩口氣發現自己原來還可以說話。

    “大仙!我真沒有拋棄你,我今晚出去是救人啊,不是去見別的女人!”

    “你救的那個不是女人嗎?”

    “這……她雖然是女人,但我對她真的沒有非分之想啊。”

    “你怎麽想的我怎麽知道,不如我把你的心挖出來,這樣我就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了。”

    趴我身上的女人說做就做,蒼白幹瘦的右手五指張開舉在空中,她五根手指的指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伸長,眨眼間就變得又長又尖。

    你他媽死前是金剛狼嗎!就是僵屍僵化也沒有你這麽快的啊!

    眼看這女人右手往下一抓就要把我的心給挖出來,情急之下我幹嚎慘叫道,“不要啊!我是用腦子想事情,又不是用心髒想事情,你挖我的心沒用的!”

    那女人銳利的指甲停在我的胸前,長發覆蓋著的頭微微點了點,陰測測地說道,“不錯,我挖你的心幹什麽,要挖就把你的腦子挖出來,豈不更好?”

    我次奧,這女人還真是他媽的從善如流!

    生死關頭我也顧不上趴在我身上的到底是不是什麽狗屁畫中仙了,牟足了全身的力氣膝蓋往上猛地把女人頂開,翻身就手腳並用地往床下爬。

    我雙手才剛剛碰到地麵,身後就傳來女人桀桀的笑聲,“還想跑?門兒都沒有!”

    女人話音剛落,我房間通往院子的唯一一扇門竟然真的消失不見變成了一堵牆。更要命的是我聽見衣服被扯爛的撕拉聲,接著我的屁股一涼痛得我差點沒直接從地上蹦起來。

    腰腹一扭一個兔子蹬鷹踹在床沿上利用反作用力和女人保持距離,誰知道這屁股在地上一滑直接就滑出了兩道觸目驚心的血痕,屁股上那火辣辣的痛也變成了一大片,就像整個屁股都被抓爛了一樣。

    床上的女人坐起身來,長發遮了她一半的臉,另一半全是潰爛的腐肉恐怖至極。

    “我靠,這麽醜!”

    一看女人這副尊容我就給跪了,老爺子是不是對畫中仙這個‘仙’字有什麽誤解?讓我和這樣的女人結婚,那還不如直接殺了我送我去投胎來得直截了當。

    醜估計是所有女人的大忌,不管是生前還是死後。

    正在那裏伸著猩紅長舌舔手指甲上血跡的女人果然臉色大變,眼神一凜無數長發眨眼間就死死地纏住了我的脖子,這一次窒息的感覺是那麽的快和真實,我馬上意識到這女人是真想置我於死地。

    就在我意識模糊之際,熟悉的聲音不知道從房間的哪個角落裏傳來。

    “清兒,休得無禮。”

    剛才還為非作歹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的女人,一聽到這聲音頭發咻的一聲就全收了回去,和個鵪鶉一樣跪坐在床上低著頭不敢動彈了。

    “咳咳,咳咳。”

    我捂著脖子趕緊又往後退,等把嗆出來的眼淚擦了才發現坐在床上的女人完全大變樣。

    臉上沒有潰爛的腐肉,身上也不是凶戾女鬼所穿的白色或者紅色長袍。

    此時坐在我床上的女人梳著雙平髻頭頂玉蝶雲飛簪,一身天青色薄紗宮裙看起來十分文靜。女人肌膚似雪、桃腮微鼓,更絕的是她那一雙眼眸竟然是左藍右黑的異色瞳,眉眼之間自然帶有一股狡黠輕靈之氣,絕對算得上是傾國傾城的美人坯子。

    “你……你……你就是畫中仙?”

    眼前的女人的確擔得起一個‘仙’字,隻是一想到她之前張牙舞爪的鬼樣子,強烈的反差還是讓我心有戚戚不敢相信。

    那女人跪坐在床上雙手交疊躬身一福脆生道,“公子你想岔了,小清不是畫中仙,小清隻是小姐的貼身丫鬟。”

    “小姐?貼身丫鬟?”小清的話讓我丈二摸不著頭腦,敢情住在那幅畫卷裏的還不止一個畫中仙那麽簡單,她還是拖家帶口來纏著我的?

    小清點了點頭脆生道,“小清為剛才的惡作劇向公子賠禮了。我家小姐說了,公子如若想和我家小姐結成姻親,那需要按照漢法禮儀明媒正娶。待我家小姐過門後,自然會和公子生死與共不離不棄。”

    漢法禮儀,這畫中仙是漢朝的女子?

    我正納悶兒的時候,小清從兜裏將一個紅色的香囊拿出來放床上,恭恭敬敬地說道,“公子,這是我家小姐給公子的定情信物,希望公子收下,今後千萬不要辜負我家小姐的情誼。”

    房間的燈光恢複如常,跪坐在床上的小清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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