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複舊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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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殘局說起來容易,但要想真正布的好是需要很大本事的。
就比如此眼前這客廳的坐山劫煞,就是因為布局的人沒有計算好坐山劫煞的煞能,所以黑金魚放少了或者說沒有選對擋煞的物件最終給別墅的一家子人引來了禍患。
然而煞能又是一個很玄妙幾乎不可測量的東西,這也不能說布局的人水平不夠高,隻能說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相信很多遇到過跳橋算命的人都知道,那些老騙子開口的第一句就是,“這位朋友,我觀你印堂發黑諸事不順,不出三日你必有血光之災啊。”
血光之災這種東西就是一種煞能,你早上起來刷牙牙齦出血算血光之災,被狗咬了也算血光之災,甚至嚴重點走在路上被人拿刀捅了那也算血光之災啊。所以那些算命的倒也沒真的騙你,隻是他們刻意把煞能這個概念給模糊了,讓那些普通人找不到反駁的點。
大煞壓小煞,命劫壓凶劫。
這是天殘口訣中的其中一句,也十分好理解。然而就和坐山劫煞的判詞一樣,你如果光是通曉其中一句就去布天殘局,那最終的結果肯定是害人害己。
黑金魚死在魚缸中,假山假人都遭到了嚴重的破壞。此時坐山劫煞已成,就是再去外麵買二三十條黑金魚來放進這魚缸裏那也沒有任何的用處了。
就在我準備用另一盤再來看看這客廳到底是什麽劫煞的時候,外麵的天色突然暗沉了下來,那一瞬間我能明顯感覺到從外麵照進來的光線要暗了幾分,就好像要天黑了一樣。
我走到落地窗前往外看,發現天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聚集起了一團烏雲黑壓壓的一片,感覺就像是要下暴雨了一樣。
“付哥,有點不對勁啊。”白天有陽光的時候陽氣最重,我們就算在這別墅裏瞎晃悠我這心裏也算有底。現在這烏雲把大部分的陽光一遮就和傍晚差不了多少了,那這別墅裏的厲鬼什麽的要真顯身出來我們還不全交代在這裏?
鐺,鐺鐺鐺。
樓上突然傳來了彈珠落地反複回彈的聲音,我和付陰匪都抬頭一看,這才發現客廳的吊頂上有一片浸濕滲透的血跡!
這些殷紅的血跡順著吊頂裂痕緩緩流動染紅了一大片地方,而那些裂痕所勾勒出來的圖像看起來就像一個女人的猙獰的臉,我幾乎下意識地就把這個圖案和我之前看見的那個厲鬼臉給重合在了一起!
“看來髒東西在樓上。走吧,我們上去會會她。”
“啊?”我有些慫地說道,“這不好吧付哥,我初步估計上麵至少是個厲鬼,你有對付厲鬼的手段嗎?”
付陰匪很不負責任地說道,“哪有什麽手段啊,我就上去看一眼,打不過再跑不就完了?”
你他媽以為這是小孩子玩遊戲呢!還打不過就跑。要是被厲鬼盯上有那麽容易跑那還會死人嗎?
付陰匪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找到樓梯就往二樓走,我也沒辦法,誰叫走在前麵的那個流氓是我的大債主呢,也隻能老老實實地跟著。
這獨棟別墅的內部裝修幾乎都是西歐中世紀風格的裝修,家具大部分用的都是木材,偶爾會有一些大理石的雕像做裝飾。吊燈什麽的就更誇張了,是傳統的歐式水晶燈,正常情況下看過去倒是十分的高貴典雅,但現在這種情況看過去就隻能覺得詭異了。
我和付陰匪走在這樣裝修的別墅裏,甚至一度認為待會兒蹦出來的可能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白袍厲鬼,反倒是有可能從某個房間裏蹦出來一個吸血鬼什麽的。
二樓和一樓不同,二樓的所有窗戶和窗簾能關的都關上了,反倒是那些歐式吊燈全都被人打開,昏黃的燈光把二樓的走廊和房間輪廓給照得影影綽綽地看不清楚。
和一樓主要是用來會客的大客廳不同,二樓隻有一個小的公共活動區域,接著就是一個走廊上的一個個房間,乍看之下和旅館差不多。
每個房間的外麵都有一盞門燈,門燈旁邊還有一個黑底白字的矩形門黑鐵門牌,門牌上分別用中文寫著父母、爺爺、姐姐、叔叔等字樣。
根據這各個門牌上的稱呼,可以想象這應該是從一個小孩兒的角度出發寫的。畢竟如果要按照正式的寫法,這些門牌上應該寫房間主人的名字才算比較正經。不過話又說話來了,正常家庭誰會在給每一個房間取名字啊,這在風水上也是大忌,因為你這分的太清楚了,有分家的意味在裏麵。
“付哥你看,那裏有一個彈珠!”
就在二樓公共活動區域的地攤上,一顆貓眼彈珠就放在那裏。不過很快我又覺得不對勁,既然這裏鋪了地毯,那剛才我們在樓下又怎麽會聽到彈珠的聲音?
就在我想不明白的時候,父母那個房間的門突然猛地被什麽東西給撞了一下,隨後房間裏傳來了男女爭吵的聲音。
“你一天到晚就想著公司公司,你什麽時候真正為這個家想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麵都幹了些什麽,你的那個秘書是正經秘書嗎?正經秘書會天天穿成那樣陪著你工作嗎?”
“你是不是瘋了?我在外麵累死累活的是為了什麽?還不是為了這個家?你要是覺得我不好,,沒問題啊,離婚不就行了?”
“離婚!你竟然想和我離婚!老娘和你拚了!”
小兩口吵架的聲音從父母的房間裏傳了出來,把我和付陰匪都給聽懵了。
我們一直以為這別墅裏已經沒人了,是個不折不扣的鬼宅,怎麽聽這個意思別墅裏其實還有人,隻不過沒有鎖大門而已?
“鎮定點,想想外麵坑裏的三個死嬰,這可能是幻聽。”
也對,這家人不可能心大到草坪裏埋了三個死嬰都無動於衷,很有可能這的確就是厲鬼搞出來的某種鬼打牆。
我本想離那個房間遠點,誰知道付陰匪卻是壯著膽子走了過去,把手放到門把手上想要開門進去。
我次奧,他這個動作把我給嚇得不輕,這裏麵要真是有什麽髒東西,你這一開門不是就把裏麵的東西給放出來了嗎?
就在我準備去阻止付陰匪的時候,房間的門又砰的響了一聲!隻不過這一次聲音不是從裏麵傳來的,更像是付陰匪抬腳踹了一下門發出的聲音!
這個聲音實在是太近了,尤其是對付陰匪來說簡直就像是在他耳邊搞出來的動靜一樣!他不敢動了,我也不敢動了,因為我們意識到很有可能有什麽東西就在我們的身邊,隻不過我們看不見那個東西而已。
“付哥……是你?”
“不是我弄的。”付陰匪渾身僵硬,額頭上也有冷汗冒出來。
他話音剛落,又是砰的一聲響,隻不過這一次門上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小手印,這手印突兀地出現,當著我們的麵印上去的!
這下我和付陰匪都不能淡定了,這明擺著就是有髒東西在我們旁邊啊!
我身上的雞皮疙瘩全起來了,從兜裏把之前爺爺給我的劍符給捏在手裏,在心裏把諸天神佛都給求了個遍。
雖然這劍符已經廢了,但好歹求個心安啊。最要命的是之前我遇到的那些厲鬼什麽的我至少還能看見他們,結果現在遇到的這個更厲害,直接和我們處在同一個空間了我竟然都看不見他!
倒是付陰匪比較鎮定,他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們可能搞錯了,這不是厲鬼弄出來的鬼打牆,而是這個別墅的場景重現。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我們看見的這些東西其實早就已經有了,隻不過別墅陰氣太重,所以我們現在處在陰陽兩界的交界處,陽界和陰界的東西我們已經不太能夠分得清楚了。”
陰界我之前倒是跟著付陰匪去過,就在新陽村的時候,看見了那些如吊死鬼般在客廳裏一家人整整齊齊站著的場麵。隻不過那個時候付陰匪用了什麽法子讓我靈魂出竅,這才能看見平日裏看不見的場麵。現在我們兩個大活人站在這裏竟然直接就陰陽不分了,那這個別墅的陰氣應該重到什麽地步才會變成這樣?
腦子裏認可了付陰匪的這種說法,很快一個模糊的人影就真的出現在了付陰匪的身前。
這是一個約莫六七歲的小女孩兒,小女孩兒穿著白色的棉質睡衣,左手抱著一個粉色的布娃娃,右手在使勁地拍門奶聲奶氣地喊道,“爸爸媽媽,爸爸媽媽,我睡不著。”
原來這小手印是這個小女孩兒拍出來的,嚇老子一跳!
好像真如付陰匪所說是場景重現,小女孩兒也好,在房間裏吵架的夫妻也好,都完全當我們不存在。就在我們鬆了口氣的時候,敲門的小女孩兒突然轉頭看向我,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問道,“你是誰?為什麽會出現在我的家裏?”
我心猛地一顫,被這眼神看得毛骨悚然,這不是場景重現嗎?為什麽小女孩兒能夠看得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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