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甕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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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甕盎
沐子卿見安雅和玄洛趕來, 還真聽話的鬆了手, 白鏡兩眼一黑再次失去知覺直接倒地, 玄洛先走過去扶起沒有知覺的白鏡和蘇秧, 再安靜的看著門外和門內的兩個人。》し
“你帶個身負妖骨的人來此, 是何意?”沐子卿單手背向身後,質問道:“莫不是,想借此威脅我?”
“你誤會了。”安雅沒想到這妖骨會在這裏現出原形, 更沒想到這妖骨與沐子卿似乎相識,“白鏡身負的妖骨是唐宋所致,她的本意是想救她……卻不曾想,這妖骨的生存力卻如此強大。”
“阿姐?”沐子卿聽見這話,轉身來到床榻邊, 牽起白鏡的手腕把脈,確實如安雅所說,不論脈息還是此人的身體狀況, 皆出自唐宋之手, 抬眉問:“阿姐是從哪裏獲得的妖骨?”
安雅眉心微沉, “黑市。”
沐子卿察覺安雅和玄洛的目光,又問:“這黑市有何不妥嗎?”
安雅直接將黑市和快活城的歸屬, 告訴了沐子卿。
聽到答案的沐子卿沉默了好久, 是因為她在想這些並存的原因,若放在普通人的世界,這些均是代表錢和權的象征,但對於長生之人, 這些不過爾爾。若是另有所圖的話,沐子卿的眉頭隨之緊鎖,她能想到的聯係隻有一種情況,可又覺得太不可思議了些。
“除此之外。”回過神的沐子卿舒展眉頭,問:“道蠱那廝可還有別的動作,例如製造木偶機甲?”
安雅沒想到沐子卿的關注點已經跳開黑市,看來這些事真的不簡單,如實回答,“並非是木偶機甲,而是人偶。”
“人偶?”沐子卿恍若猜中答案般哈哈一笑,看了眼昏迷的白鏡,冷聲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哈哈,原來如此!”
安雅和玄洛均不解這笑意和這話代表什麽,也因此得到了一個答案,她們都把道蠱想的簡單了。
“隨我來罷。”沐子卿衣袖輕甩,一根冰針直入白鏡的太陽穴內,邁出房門等屋內兩人出來之後,才道:“就算妖骨蘇醒,若沒了這身子,它也隻能乖乖受困。”
玄洛本想先去隔壁看一看淺言,雖然在自己眼中她們才分開兩三日,但在淺言心中,自己已經離開了一年之久。
可眼下的事,讓玄洛實在擔心,隻能將自己的心疼與思念平複下去,等都了解清楚之後,再來看她。
……
兩個人跟著沐子卿來到了藏書樓內,當安雅看著一排排的書籍,不僅意外,還有些許感慨。沐子卿一直都看不起人,更討厭人,可這些書哪一冊不是人所寫,她既然可以在這裏堆放這麽多人撰寫的書籍,怕是這些年,她也在學習有關人的文化。甚至可以肯定,如果唐宋知道這些,定是比誰都開心。
沐子卿打開機關,上方的台階慢慢被放了下來,三人邁著步子前往閣樓,沐子卿站在中間,隨手一指問:“你們可知,這些是什麽?”
安雅和玄洛看見夾層內的擺設,先是驚訝以為是屍體,隨後再仔細看去,異口同聲道:“木偶!?”
通過聲音的轉變,沐子卿聽出了驚訝和感慨,欣慰的笑了笑,“此乃梵殷所造的木偶機甲,你們可知目的何為?”
安雅和玄洛走近被十字架釘著的木偶機甲,如果不是關節處還沒縫補露出了木頭的痕跡,這木偶機甲都像站立沉睡中的人。
太真實了。
沐子卿走到一個木偶機甲前,牽起了它的手,沒等那兩個人回答,先自言自語道:“起初我也不知,她為何會苦苦鑽研此物,直到這些年,我在這裏日日望著她的心血,才想明白一二。”
聞聲的安雅和玄洛,都將目光落向站在木偶機甲前的沐子卿,是這般靜然悠遠,沒了以往印象中的冷酷,倒有了幾絲人才有的傷感。
“是因為木偶本無心,無心亦無變,她想用她的方式淡化我對人的芥蒂,小心翼翼的權衡著兩者間的矛盾。”沐子卿情緒難掩的低落,手中的木偶機甲冰冷僵硬,沒有絲毫的溫度,就如那時的自己一模一樣,揚起嘴角笑了笑,“可那時我連她都不曾信任過,怎會真的明白她的想法呢?”
想著梵殷前輩內心的沐子卿,現下再看沐子卿眼中的梵殷,當真是命運捉弄人。就在玄洛感慨之際,想到了樓下的那幅壁畫,“如果這木偶機甲都是梵殷前輩所製造,那副畫……梵殷前輩不是用絲線……”
“這也是我帶你們來此的目的。”沐子卿恢複表情回看安雅和玄洛,“梵殷製造的木偶機甲數量眾多,這裏的數十個木偶不過是她後期之作,卻不曾想有一日,在她河中沐浴時,幫她看守的木偶機甲竟偷襲她,被她分解後,才認出這些木偶機甲並非是她所做,可這世間能有此手藝的人,她不曉得我也不曉得……”
以安雅和玄洛的聰慧,馬上明白了沐子卿的話中的含義。
安雅上前一步問:“你是說,此人就是道蠱?”
“這個答案,我也是才摸出頭緒。”沐子卿輕蔑一笑,“那幅壁畫是我將這件事作為疑點而畫,是因為我一直都猜不到,是誰這麽大膽,敢對我冥殿大祭司出手。”
“若真是道蠱,怕是他對梵殷前輩早有殺意。”玄洛想到誅魂咒的存在,目光微怔,不可置信的看向沐子卿。
沐子卿察覺出玄洛的目光,斂眉問:“怎了?”
玄洛也不敢相信,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想,可如果這是事實的話,那麽道蠱一開始的目的就不簡單,甚至就連鬼貅都小看了道蠱。
“公主殿下?”
被安雅喚回思緒的玄洛,輕歎道:“若以當時道蠱的實力,想獨自殺梵殷根本不可能,但利用鬼貅殺您的心呢?”
沐子卿眉心隨之一皺。
“此乃一石二鳥之計,讓梵殷前輩自願為救你而死,他得到冥殿大祭司之職。”玄洛越說語氣越沉,“如果是這樣的話,怕是這鬼貅也非真的了解道蠱。”
沐子卿抬起右手一下一下摸著自己的眉毛,將所有的事情捋順整合,再從中找出合理的答案,又深覺不可能。
安雅看出沐子卿的疑惑,詢問道:“是不是猜到了什麽?”
“怕是要從道蠱的身份開始說起了。”沐子卿看著眼前這些木偶機甲,“若是能做出如此精密的木偶機甲,還讓梵殷都察覺不出的人,怕是唯有他了。”
“誰?”
“梵殷前的冥殿大祭司,甕盎的後人。”沐子卿提起此人,閉上了眼眸,喃喃道:“甕盎擁有一雙巧手,隻可惜此人貪得無厭,趁我不在時,溜入書房窺我陰陽神賦,我便將其封印至山體之內永不超生,而梵殷正是受他筆記影響,才著手研究機甲之術,若道蠱也有此手藝的話,怕是唯有甕盎的後人才能做到了。”
熟悉曆史、古書集的安雅和玄洛,對甕盎之名自然是聽說過的。史書中記載,此人擁有一雙巧手而聞名,可將木質機甲在無人操作的情況下自行移動,造福當地百姓耕種收穀,被當時的百姓歌頌和敬仰,無奈甕盎因研究機甲之術過於操勞過度,未到中年便病逝家中,他所建造的機甲也一夜之間像塊兒爛木頭。
安雅本以為這隻是一本不寫實的記載,如今看來恐怕沒這麽簡單,有催動死物的本事,想必是同道中人。
而真實的情況是甕盎去了陰陽閣,成為冥殿大祭司之後,獲得了所謂的長生之術,才不得不假死以作解脫。
雖然這些都隻是猜測,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道蠱與甕盎之間肯定存在著某種關係。
“既然甕盎看過陰陽神賦,那麽道蠱對這裏的執著,肯定不會是陰陽神賦本身。”這個問題玄洛先一步想清楚,問道:“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麽?”
“……別的。”沐子卿聲音漸淡,對此她沒有打算多說,對著二人擺擺手,“時辰尚早,你們先回去罷。”
玄洛怎麽都沒想到沐子卿這個時候卻想一個人靜靜,沒等開口手腕卻被安雅握住,看向安雅隻見她朝著輕輕搖了搖頭,便被她拉到外麵。
“大人,為何你不讓我問呢?”玄洛走到門口,問道。
安雅鬆開手,抬眉看了眼三層的位置,淡道:“看的出她並不想說,可能有些事需要些時間。”
“你是指……”玄洛大概明白了安雅的時間是什麽意思,如果梵殷的死真的與甕盎有關,沐子卿勢必會把這個責任攬在自己身上,至於那件事……
“在想什麽?”
玄洛邁前一步,低聲道:“怕是這件她不願說的事,道蠱和白鏡是曉得的,不然她為何會有殺人的心呢?”
這件事安雅也懷疑過,不然以沐子卿的性格,定不會隨意殺死和唐宋有關的人。
“你與淺言也好久沒見了,先回去把她們叫醒。”
玄洛抿了下唇,“好。”
……
安雅用靈符先喚醒了淺言,不過從夢境中被拉回來,至少還需要一會兒,所以安雅並沒有多呆,而是去隔壁房間喚醒蘇秧,等待蘇秧醒來的過程中,安雅坐在椅子上看守昏迷的白鏡,眼前的這個孩子,可以說是她和唐宋看著長大的,每一個性格轉變的過程,都十分熟悉。可是現在看著她,雖然是一張睡臉,竟有種陌生的感覺,還有這四周,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盤旋著。
無奈身處懸空鏡內,安雅能做的事十分有限。
“別妄想逃出這裏了。”安雅手持黃符,在房屋四周還有庭院周圍布下了天羅地網,不僅妖體跑出不去,就連沐子卿對這裏的監視也被隔絕了,“你最好老實呆著,若不然我便想辦法除了你。”
那妖氣似乎能感覺出安雅周身散發的氣場,比剛剛淡了許多。
蘇秧的眉頭皺了皺,睜開眼睛看見端坐在木椅上的身影,再看依舊昏迷的白鏡,緊張道:“安姐姐……”
“暫時沒事,先讓她休息吧。”安雅淡淡的說著,看了眼床榻上昏迷的身影,“解決辦法還有待商榷。”
這話雖然是在安慰自己,可蘇秧卻覺得安雅在有意避開重點,眸光不停的在白鏡和安雅間閃動。
在自己昏迷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作者有話要說: 故事掀開了新線索,也是最終的線索哦。
因果循環,一環套一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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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躬,謝謝大家對朽靈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