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覺醒

    退到外麵的三魅和五惪一直擔心裏麵的情況，畢竟沐子卿是什麽人, 心裏還是有數的。

    “三姐, 您為何不讓我去給六淩報仇。”五惪氣的紅了雙眸。

    “你過去, 不過是去送死, 六淩有此下場, 是他不知天高地厚，偷襲反被自己所殺。”三魅緊握著雙手, 深吸一口氣, “如果你我都出了事，誰來保護幹爹的安危？”

    五惪慚愧道：“三姐，是我魯莽了，可是……”

    “我曉得你要問什麽。”三魅抬手伸向一旁的牆壁, “你別看這裏到處都是建築，我的蠱蛇告訴我, 這裏根本沒有建築, 這也是為什麽，她可以在我們眼皮子底下來無影去無蹤。”

    “五惪不懂。”

    三魅輕歎一聲, “我也不懂, 不過通過六淩，我想他就是因為對著那女人攻擊，結果剪刀刺進了鏡子裏的自己, 不然那女人也不會說，她什麽都沒做了。”

    “萬一她騙我們嗎？”

    “我們在她眼裏不過螻蟻，你見過殺螻蟻不願承認的人嗎？”

    五惪相信三魅的話, 但是他完全想不明白，為什麽六淩會自己傷害自己，認可道：“還是三姐觀察細致。”

    “不是觀察。”三魅沒心微蹙，“是她故意讓我們看見的，這是一個下馬威，她與幹爹的棋才剛剛開始。”

    一向性格率直的五惪，完全聽的雲裏霧裏。

    ……

    簡單的交涉，沐子卿對道蠱還真是十分意外，唇角勾起的笑容，幾乎都讓人相信她已經答應了。

    “閣主您覺得呢？”道蠱畢恭畢敬道：“隻要您相信在下，我定能讓閣主平安的走出的這裏，與那女子相聚。”

    “我憑什麽相信你。”

    “就憑我還沒找到轉輪台，這個秘密恐怕唯有閣主知曉，我怎敢放肆呢？”道蠱俯首道。

    “怎，敢，放，肆？”沐子卿漸漸消失不見，“我在這裏畢竟住久了，多少有幾分感情，容我想想再答複你。”

    道蠱站在原地，眼見著沐子卿化作一縷白煙消失在眼前。

    ……

    消失的沐子卿並沒有回到閣樓處，而是來到了一處地下室，裏麵的床榻上平躺著玄洛、安雅、白鏡、蘇秧還有淺言的肉身。

    她悄然走到淺言身邊，把手裏一直握著的精魂打入淺言的眉心之中，再滴了一滴自己的血順著眉心滲入，沒多久淺言便有了反應，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小娃娃。”

    這個聲音，淺言記得，睜開眼看著沐子卿，喃喃道：“是你。”

    沐子卿見淺言還算淡定，抬手一揮，變出了一把舒適的木頭椅子，端坐上麵滿意道：“沒想到幾千年之後，我與你是用這種方式見麵。”

    淺言撐起身子，目光掃到周圍平躺的幾個人，還沒發出聲就被沐子卿打斷了。

    “這是你們的肉身，不這樣，我真怕我這鏡子會被她們打碎了。”

    “肉身？”

    “嗯，他們目前都平安無事，我借給你的軀殼在墜入風水台的時候散掉了，你的那抹精魂若不早點回到你的肉身，就會煙消雲散，我怎舍得呢？”沐子卿說完握著腰間掛玉，笑道。

    淺言如夢初醒的腦子漸漸變的清晰，很多事情也有了條理和答案，幾番思索後，對著沐子卿問：“你叫醒我，是不是有什麽事要我去做？”

    “真聰明。”沐子卿摘掉手中的掛玉，遞給淺言，“懸空鏡所有的秘密都在這裏，你好好留著它，或許我們的命都要由你來挽回。”

    淺言盯著這塊成色極好的白玉，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目光凝重的盯著沐子卿。

    “你在鏡中走過一遭，難道很多事還沒看懂嗎？”

    淺言先點了點頭，隨後又馬上搖了搖頭，“有些懂，有些不懂。”

    “那你都看見了什麽，可與我說一說？”

    站在理性的立場上，淺言本不應該與沐子卿有過多的接觸，不僅僅是她對玄洛所做的一切，還有就是自己了解了命啟的含義是什麽。

    可是當自己看見這張臉，特別是她如深潭的眼神時，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

    所以對她的提問，就算理性再拉扯自己，也控製不住感性的自己，把所見所聞都說了出來。

    沐子卿聽的認真，直到淺言說完，又問：“你既然知道命啟，可知真正的命啟是何意？”

    “不知道，也不懂。”

    “你這娃娃，有時聰明的厲害，為何偏偏在自己的事情上犯傻呢？”沐子卿說著把手裏的掛玉直接遞到她手中，“你以為命啟真的是我的替身嗎？”

    淺言對這個問題沒有回答，而是似懂非懂的盯著她。

    “命裏因果，這天上定下的規定，就算你再忤逆不遵，距離終點也隻繞了一條遠路而已。”沐子卿身體後仰，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坐姿，微笑道：“我拿走懸空鏡，就注定要有一個劫，而這個劫必定是死劫。”

    淺言目光一愣，又覺得哪裏不對，才發現沐子卿的笑容今天格外多。察覺出這個之後，又有幾分意外，她們不是才第二次見麵嗎？

    看著淺言的懵懂和掩蓋不住的驚訝之後，沐子卿笑的異常開心，“不愧是我選定的小娃娃，就算我們初見，你也忍不住替我難過，是因為你身上留著我的血。”

    “我不懂，你為什麽要和我說這些。”淺言握著冰冷的掛玉，抬眉道：“你要死了嗎？”

    問出這句話的淺言，莫名紅了眼睛。

    “這世間萬物終逃不過一死，何況我這般肆意妄為的存在？”沐子卿直起身，走到了隔壁玄洛的身邊，“你很喜歡她罷？”

    淺言回頭看著那平靜沒有絲毫呼吸的玄洛，正色道：“是。”

    “那你就好好把握機會，好好保護我給你的這塊兒玉。”沐子卿直視淺言，正色道：“不然我死……她們也會死。”

    “你……說……什麽！？”

    沐子卿目光淡淡，薄薄的唇角勾起一絲頗有深意的弧度，“他們有今日的長生，均是拜我所賜，他們的生與死不會影響我，但我若死，你覺得他們會活嗎？”

    淺言：“……”

    “又或者說，你想親眼看見她在你麵前，加速的變老，最終屍骨無存？”

    淺言：“……”

    “那麽你就要聽清楚我之後所說的每一句話。”沐子卿來到淺言麵前，指尖在手腕處輕輕一劃，“在這之前，先把我的血喝了。”

    以上的對話，淺言的大腦幾乎停滯了運轉，不過在她留意到沐子卿的血流出來的下一秒，本能的伸手去接，卻不成想沐子卿直接把手腕抵在了她的雙唇處，冰涼的血液滲入唇齒，劃過味蕾，慢慢的灌進自己的身體裏。

    淺言抬起眼角，盯著唇角蒼白的沐子卿，滿目不解。

    “我曉得你想問什麽，你是想問我，為什麽會這麽做？”沐子卿從淺言的眸光得到答案後，笑的十分溫柔，“我活了這麽多年，就是為了讓阿姐擺脫千年劫，又十分討厭安雅和阿姐之間的宿命，我不信命，總覺得我命由我不由天，也一直認為自己不屬於六道之內，直到我察覺……我無法再複製長生之術，原來我也有停止生長的那一天……”

    淺言目光微閃。

    “如今阿姐的千年劫已解，我的任務也完成了，自然要為之前所做的一切付出應有的代價，這個死劫我終歸逃避不了。”沐子卿說著眉心微蹙，是因為血液流失後的虛弱，“不用為我擔心，你要擔心的是你心裏所惦記的人，我若是他們的源頭，那麽我一死……他們必死，所以你要做的就是代我重生。”

    淺言本想推開沐子卿，問為什麽，可是後頸被沐子卿死死的固定住，無法動彈。

    “這也是道蠱那老兒提醒我的，命啟未必是讓我重生，亦可以代我重生，我若一死，他必然會放鬆警惕，而你在沒找到使用這塊兒玉的方法之前，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就等於保護好，你所珍視的人……”強打著精神說完這些話的沐子卿，手腕離開了淺言，輕輕笑了笑，“我的血可是很珍貴的，莫要浪費了。”

    “為什麽？”淺言徹底紅了眼睛，“為什麽你要這麽做？你珍視的人，不應該你來保護嗎？”

    “這是目前最好的方法。”沐子卿蒼白的嘴角微抿，“更何況阿姐……她……”

    “不是唐宋！她有安雅。”淺言一滴淚落下，抬手抹去臉上的眼淚，“我說的是梵殷。”

    “……梵殷？”

    “我身上留著你的血，自然也會看見有關你的記憶。”這些問題，換做當時淺言或許不明白，但這一刻，恍然就全部明白了，“沐子卿，其實你就是個膽小鬼！”

    沐子卿斂起眉頭，似有些不解。

    “你總是用死的方式來逃避問題，你害怕與人相處太久，是因為不想看見人性美好的一麵，你極端的認為人類隻有自私自利和貪生怕死。”淺言睜大了眼睛，一抹藍光晃過，“直到梵殷的出現，她的美好讓你無法忽視，所以你早想用死的方式來逃避她，卻不曾想，她先死一步。”

    “你！”沐子卿沒想到，自己的血會這麽快的這小娃娃融合，那抹藍色，是那麽純粹、幹淨。

    “我是尚岢，也是淺言，同樣的也是你。”淺言伸手扶著沐子卿，讓她平躺在榻上休息，“我確實有很多事要做，謝謝你給我力量，同時我也不會讓你死去，因為這是我的使命。”

    “小娃娃……你要作甚？”

    淺言拿著手裏那塊兒掛玉，看著虛弱無比的沐子卿手一揮讓她變成了自己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與道蠱的新仇舊恨，我要一起算。”

    沐子卿：“……”

    作者有話要說：　　淺言醒了，命啟之時。

    人的初衷和結果，總是不行。

    ……

    容我吐槽一下，朽靈我悶著頭碼字，一天2-3k

    小幸福隨意碼一下都，6k-1w。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