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京郊,世外莊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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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一輪皎月高懸,朦朧的月光傾灑而下,給靜夜中的尚京城染上了一層霜華。

    將軍府。

    驃騎大將軍竇威的書房內,燈火明亮。

    竇威端坐在書案前,緊蹙著眉頭,臉色十分不好看。

    “十三,可有查到那丫頭的下榻之處?”目光緊鎖在十三的身上,沉聲問道。

    十三拱手,恭敬道:“稟將軍,已經查到了,隻是……”

    “隻是什麽?”竇威擰了擰眉,兩條粗厚的濃眉幾乎豎起來。

    十三稍遲疑,看了竇威一眼,如實道:“將軍,那位姑娘未曾下榻在任何一家客棧,而是住在了瑞親王府,且與璟世子關係甚密。”

    “屬下害怕驚動瑞親王府的侍衛,是以,不敢冒然行動。”

    竇威聽後,鐵掌緊握成拳,狠狠一拳砸在麵前的書案之上,震得書案上的筆墨紙硯等物什抖了幾抖。

    握拳,咬牙道:“好,好你個瑞親王府,三番四次欺辱我竇家的女兒,真當我竇家無人,好欺負嗎?”

    十三見竇威麵沉如炭,氣得臉上得肌肉都在抽動,也不敢再開口。

    過了片刻,竇威緩了緩心頭的怒火,衝著十三揮了揮手。

    “你且下去,明日,本將軍另有要事安排。”

    “是,屬下告退。”十三恭敬退了出去。

    剛入亥時,時辰尚還早,竇威見了十三之後,便匆忙去了竇清婉所住的苑子。

    竇清婉自從被抬回將軍府,便一直躺在床上。

    “奴婢見過將軍。”

    一眾奴婢見了竇威,齊齊行禮。

    竇威未多加理會,隨意打了一個手勢,示意那些奴婢起身,看了紗帳中的竇清婉一眼,再將視線移到芍藥的身上,沉聲問道;“郡主可好些了?”

    “稟將軍,好些了。”

    “郡主服了藥,方才已經安穩入睡,此刻還沒睡醒呢。”芍藥虛行一禮,連忙道。

    紗帳中,竇清婉雙眸緊閉,呼吸均勻,確實是一副安然入睡的模樣。

    見竇清婉已無大礙,竇威稍稍鬆了一口氣。

    隨即,他眼眸一掃,看了看房內的一幹奴婢,吩咐道:“好生服侍郡主,若是郡主醒來,就說,本將軍明日再來探望。”

    “是,將軍。”

    竇威吩咐完,便準備轉身離開,他剛轉過身子,還未邁開步子,床上的人就醒了。

    “父親……”

    紗帳中,竇清婉動了動身子,睜開一雙杏花美目,嬌弱嘀嘀的喚了竇威一聲。

    音量很嬌弱,剛睡醒,嗓子略帶嘶啞,有些聽得不太真切。

    芍藥站在床前服侍,見竇清婉動了,趕緊喚住竇威,“將軍,郡主醒了。”

    竇威聽說愛女醒了,轉過身來,大步走到竇清婉的床前。

    芍藥很自覺的將床前的紗帷拉開,另有小丫鬟搬了椅子過來,伺候竇威坐下。

    竇威坐在床頭前,兩隻大掌握住竇清婉的一隻纖纖玉手,將她的手,如珠似寶的捧在掌心中央。

    “婉兒,可還有哪裏不舒服?”看著竇清婉,關切的問道。

    竇清婉眨了眨眼眸,杏花美目之中,隱隱有波光流轉,起了一層朦朦朧朧的霧氣。

    “父親,女兒……女兒的心口好疼,好難受,咳咳……”

    說著話,竇清婉便捂住胸口,猛烈的咳嗽了幾聲,咳得一張俏臉通紅。

    竇威聽到竇清婉劇烈的咳嗽聲,剛平緩些的額頭,再一次高高蹙起。

    “婉兒……你別嚇爹。”

    見竇清婉咳得一張俏臉都漲紅了,竇威一顆心揪緊。

    他一擺廣袖,大聲吩咐:“來人,趕緊再去請郎中,請尚京最好的郎中。”

    “是,將軍。”一名奴婢應聲,欲連夜去請郎中。

    她剛走了幾步,尚未跨過門檻,就被竇清婉給喚住了。

    “慢著。”竇清婉虛弱無力道。

    將那名奴婢喚住,竇清婉才轉眸,將兩道視線重新移到竇威的身上,嬌滴滴道:“父親,女兒並無什麽大礙,可能是白日吐了幾口濁血,所以,此刻胸口才灼痛得厲害,休息一兩天便沒事了,不用再去請郎中了。”

    芍藥見竇清婉咳嗽不止,趕緊端了一碗熱參湯,遞到她的手邊。

    竇清婉抿了幾口,潤潤喉之後,果然不再咳嗽了。

    “父親,女兒已經好多了,您不必擔憂。”

    竇威緊盯著竇清婉,見她不再咳嗽了,臉色也比方才好看多了,一顆懸著的心,這才放踏實了。

    替竇清婉扯了扯薄被,幫她蓋好了,這才道:“婉兒,你放心,你今日所受的侮辱,爹一定幫你討回來。”

    那卑賤的村姑,竟然敢欺辱竇家的女兒,簡直是找死。

    竇威提及白天的事情,竇清婉眼中的水霧更甚。

    她睜大一雙霧氣迷蒙的杏花美目,眼巴巴的看著竇威,嬌美柔滴道:“父親,都是女兒太沒用了,竟然讓一個小丫頭給欺辱了。”說罷,拂袖掩了掩淚。

    趁著拂袖掩淚,竇清婉避過竇威的視線,挑了挑眼角,向一旁的芍藥使了個眼色。

    芍藥會意,幫襯道:“將軍,這不能怪郡主。”

    “那丫頭蠻橫,霸道,根本就未將郡主放在眼裏。”

    “賤婢,退下,本郡主與父親說話,沒你插嘴的份,咳咳……”竇清婉瞟了芍藥一眼,假意厲聲訓斥。

    芍藥咬了咬下唇,一副忠仆的模樣,普通一聲跪在了床前。

    “郡主,就算你責怪奴婢,打罵奴婢,奴婢也要說。”

    “奴婢命賤,挨打,受罵不打緊,郡主可是千金之軀,豈能讓一個鄉野丫頭欺辱了去。”

    芍藥在竇清婉身邊伺候久了,自然懂得許多內宅事情,此刻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兩三句話,便抹黑了衛長蕖。

    竇清婉見她表現得極為不錯,眸子裏暗暗閃過一絲喜色。

    說話間,芍藥衝著竇威的方向,低頭下去,往地上磕了幾個響頭,“將軍,郡主被一個鄉野丫頭欺辱,奴婢看著都心疼啊,請將軍替郡主討回公道。”說完,又猛勁的往地上磕頭。

    “父親……女兒,女兒不要緊,不委屈,您……您別聽這賤婢胡說。”竇清婉看著竇威,音色哽咽道。

    一雙杏目微微泛紅,前刻方是波光流轉,略見水霧匯聚,此刻,便已經有晶瑩剔透的淚珠形成,說話的功夫,幾滴晶瑩的淚珠奪眶而出,順著她嬌美的臉頰,往下滴落,侵染在衣襟之上,小片刻時間,便將衣襟打濕了一片。

    竇威見竇清婉弱淚隱隱,一顆心更是揪緊,發痛。

    親自幫竇清婉擦了擦淚,道:“婉兒,你放心,有爹在,就不容許任何人欺負你分毫。”

    “父親……女兒給你添麻煩了。”

    竇威話落,竇清婉眨巴了一下波光粼粼的眸子,嬌弱滴滴的話語裏,透出幾分隱隱的歉意,隻是眼眸底,卻有一抹狠辣的冷芒,一閃即逝。

    哼,隻要父親出手,就算那丫頭身邊有高手護著,又能如何?

    竇清婉的聲音嬌弱至極,柔軟至極,美人含淚,讓人生憐,讓人生愛,竇威見她此時的模樣,隻顧一味的心疼,根本絲毫未覺察到她眸底的狠辣之色,以及心底的算計。

    在竇清婉的房中待了一段時間。

    竇威看了看窗外,霜華般的月光穿透窗欞,灑了進來。

    “婉兒,時辰不早了,你早些歇息,爹明日再來探望你。”說罷,竇威已經站起了身子。

    竇清婉點了點頭,吩咐芍藥送竇威出去。

    翌日,陽光明媚,天氣甚好,已近初秋,日頭不算太毒辣。

    用過早膳之後,淩璟便吩咐驚雷安排了馬車,帶著衛長蕖往城外而去。

    出了王府,馬車四平八穩的行在青石街道上,不多時,便出了城。

    車廂內。

    淩璟神色慵懶的半倚著,手裏持了一本書卷,隨意翻看。

    衛長蕖坐在另一側,兩人之間隔了一張矮桌,桌麵上放著幾碟水果,以及一壺香茶。

    “淩璟,出了城,還要走多久?”衛長蕖一邊問話,同時提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瑞親王蘇醒,此事,皇帝老兒尚還不知道。

    皇帝一直忌憚瑞親王府,忌憚瑞親王,倘若發現瑞親王已經蘇醒,恐怕……

    想及此,衛長蕖擰了擰眉頭,隨著她擰眉的動作,兩撇彎彎的柳葉眉險些扭在了一起。

    淩璟緩緩放下手中的書卷,將其搭在膝蓋上,眼眸一轉,看向衛長蕖。

    瞧見她深擰著眉頭,他自然知道,她心裏在擔心些什麽,溫潤一笑,道:“蕖兒,不必憂心,他在那個地方修養,很安全。”

    雖然瑞親王已經蘇醒,但是身上的餘毒尚未排解完,淩璟擔心中途再發生變故,是以,便將瑞親王藏進了王府的地下密室。

    瑞親王府地下還建有密室,這事兒,恐怕崇帝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是以,淩璟才說,那個地方很安全。

    衛長蕖聽後,心裏稍微安心了一些。

    淩璟曆經艱辛,尋了十年的解藥,好不容易才解了瑞親王身上的毒,她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任何事情。

    馬蹄子飛快的踏過官道,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終於停了下來。

    “爺,衛姑娘,到了。”驚雷的聲音自車廂外傳了進來。

    車廂內,衛長蕖正趴在矮桌上小憩,一頭烏黑的發,輕輕撒落在桌麵上。

    淩璟側身看著她,見她趴在桌上,身子微微蜷縮著,像一隻可愛的小貓兒,不由得勾了勾唇角,微微一笑。

    驚雷方才喚得很輕,並沒有驚醒衛長蕖。

    淩璟見她依舊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臉頰微微桃紅,呼吸均勻。

    笑了笑,便伸出一隻手,修長玉潤的手指輕輕落在衛長蕖的頭上,憐愛的撫了撫她柔軟的發絲。

    淩璟見衛長蕖睡得極為安穩,香甜,不忍攪了她的好夢。

    他收回手,隨即,傾身過去,準備將熟睡中的衛長蕖打橫抱起來,將她抱下馬車。

    兩隻手剛攬上衛長蕖,還未來得及起身,懷中,衛長蕖撇了撇嘴,動了動,幽幽睜開雙眼,醒了過來。

    衛長蕖睜開雙眼,入眼便是淩璟近在遲尺的俊臉。

    轉了轉眼眸,見淩璟正攬著自己,欲抱自己下車,衛長蕖眨了眨睡意惺惺的雙眼,問道:“淩璟,已經到了嗎?”

    她竟然睡著了。

    都怪這馬車坐著太舒服,一路上,晃晃悠悠的,屁股下軟軟的,她坐在上麵,就好似坐搖籃,晃著晃著,就忍不住去見周公了。

    “嗯,已經到了。”淩璟溫聲應道。

    衛長蕖動了動身子,輕輕拔開他的手,道:“我已經醒了,我自己下去。”

    “好。”淩璟並未說什麽,收回了手。

    兩人利落下了馬車,衛長蕖站在車前,伸了伸懶腰,再睜大雙眼向著前方看去。

    這一看,入眼的是一處圍著竹籬笆的莊園。

    籬笆牆內,是綠油油的菜地,以及色彩繽紛的花田,田間有潺潺而流的小股山泉,中間是一座小木樓,木樓的屋簷上,掛著幾串風鈴,清風徐過,幾串風鈴隨風搖弋,發出悅耳的輕響,極為祥和,美好,很有世外桃源的感覺。

    淩璟伸手攬在衛長蕖的肩上,看了看前麵的莊園,再將視線收回來,眸色柔和的看著衛長蕖,溫聲問道;“蕖兒,可喜歡這裏?”

    衛長蕖側目,緊盯著淩璟那張絕世出塵的俊臉。

    她臉上的表情略有些詫異。

    在尚京這等人龍混雜的帝都,竟然也有如此祥和,安靜的地方,還真是難得。

    詫異退去,衛長蕖問道:“淩璟,這座莊園是你的?”

    “嗯。”淩璟含笑,點了點頭,“蕖兒,可喜歡此處?”

    “喜歡,自然喜歡。”衛長蕖毫無遲疑回道,說話間,臉上露出歡喜之色。

    這等美好,祥和的地方,誰能不喜歡呢?

    “淩璟,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看著淩璟,好奇的問道。

    淩璟攬著她,一邊往莊園內走去,一邊溫潤道:“蕖兒,你不是想要買莊園種紫芋嗎?爺這處莊園,地肥,水足,送給你如何?”

    說話的一會兒功夫,兩人已經進了籬笆圍牆,走入莊園內。

    驚雷,素風,穀雨三人拴好了馬車,馬匹,也緊跟了進來。

    衛長蕖隨著淩璟入了莊園,她挑著一雙清明皓月般的眼眸,四處瞧看著,隻見籬笆牆上,纏繞著朝顏花花藤,以及一些薔薇花,夏末秋初,正是這兩種花的盛開期,花朵鋪滿籬笆牆,有彩蝶在其間嬉戲飛舞,煞是好看。

    淩璟送這樣一座莊園,衛長蕖甚是滿意。

    她勾了勾唇角,一抹明麗的笑容自嘴角處浮起浮起,漸漸爬上臉頰,變得絢麗起來。

    巧笑嫣然,道:“淩璟,你送我這樣好的莊園,我自然是要。”

    一腳一腳踩在莊園內的小石子路上,衛長蕖低垂著眼眸,看著身旁的菜地,甚是覺得心情舒暢,說不出來的愉悅。

    菜地裏種的是大白菜,青菜,還有蘿卜,翠色一片,長勢極為喜人。

    正如淩璟所說,此處莊園,不僅地肥,水源且充足。

    紫芋喜肥,喜濕,將其栽種在此處,倒是正好合適,管理得當,估計還能提高產量,且,此處距離尚京城,隻有半個小時的車程,也還算方便。

    淩璟側眸,寵溺的看了衛長蕖一眼,將她臉上的笑容收入眸底,見她笑得發自內心,也隨著她勾了勾唇角。

    “既然蕖兒喜歡此處,改日,我便安排人將這地裏的蔬菜全拔了,改種紫芋。”

    衛長蕖聽了淩璟的話,臉上的笑容略僵,嘴角微微抽搐幾下。

    瞧這菜園裏的這些蔬菜長得多好啊,種這些菜的人恐怕花了不少心血照顧,若是真拔了,豈不可惜了。

    趁淩璟隻是口頭上說說,還未真正付諸行動,衛長蕖趕緊讓他打消那個念頭。

    她笑了笑道:“淩璟,不必拔這些蔬菜。”

    “蕖兒,你不是想種紫芋嗎?”淩璟看了看身旁綠油油的菜地,再將目光收回來,盯著衛長蕖,不解的問道。

    “若是不將這些蔬菜扒掉,如何種紫芋。”

    衛長蕖深深汗顏……

    所有農作物,皆有一定的生長規律,不是想什麽時候種植,便什麽時候種植,除非使用暖棚技術。

    紫芋的種植期是春時二月至三月間,收獲期是秋時七月至九月間。

    現下是八月,正是收獲的季節,天氣炎熱,哪裏適合種植。

    再說了,將十裏村那些紫芋運到尚京,足足可以支撐到明年,也不必急著將新一茬的紫芋種下地。

    見淩璟不解的看著自己,衛長蕖抿唇笑了笑,道:“現在是八月,天氣炎熱,不適合種紫芋,紫芋的種植期是每年的二月至三月,所以,不用扒掉眼前的這些蔬菜。”

    “如此,便不拔了。”淩璟輕笑道。

    兩人走過一段石子小道,前方不遠,便有一對中年夫婦笑盈盈的迎麵走來。

    中年男人穿著一身粗布短衫,布鞋上染的泥巴尚未清洗,想來,是剛從菜地裏出來。

    中年婦人挽著發髻,頭上包著一塊灰色頭巾,身上的衣裙也是粗布的,模樣憨厚,老實。

    “公子,您來了。”

    兩人快步走到淩璟,衛長蕖的麵前,見了淩璟,恭恭敬敬的問候。

    “嗯。”淩璟臉色平淡,衝著二人略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