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027.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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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8.

    喬澤將另一床被子扔在了床上,指著靠裏側:“你睡裏邊。”

    床很大,又是各蓋各的被子。

    路渺想了想,同意了,卷著被子縮在了床沿一角。

    喬澤洗完澡出來時她人已經睡了過去,抱著被子,整個人蜷縮成了一團。

    喬澤在床的另一頭躺了下來。

    帶她出來,訂一個房間一張床並不是為了什麽,隻是為了工作需要,掩人耳目而已。

    兩人雖同躺一張床,但兩米寬的大床,各自抱著被子各居一角,其實並沒有影響到彼此。

    喬澤也很快睡了過去,半夜時卻被床板的震動驚醒。

    職業的習慣,他警惕性向來高,哪怕現在聽覺受損,但一丁點震動還是會影響到他。

    他很快睜眼,除了床板輕微的震動聲,還有細細碎碎的壓抑的呻.吟聲。

    聲音是從路渺處發出來的。

    她似乎在做噩夢,整個人幾乎蜷縮成了一個球,縮在被窩裏,手腳不時在撕扯什麽,嘴裏發出奇奇怪怪的聲音。

    喬澤記得她在旅館發現腐屍那晚上,也是發出這樣奇怪的聲音,當時他以為她是因為屍體的事做噩夢,還直言她心理素質不好,但這兩天並沒有什麽值得做噩夢的事,而且她狀態也一直穩定。

    喬澤輕拍了拍床板:“路渺?”

    她沒醒,依然蜷縮在被窩裏。

    “路渺?”喬澤又提高了音量,依然沒辦法叫醒她。

    喬澤不得不掀開被子,拉開床頭燈,朝她翻了個身,扯開她的被子。

    她確實像在噩夢中。

    喬澤不知道她在做著怎樣的噩夢,她整個人幾乎都蜷成了一團,像母胎中的嬰兒般,全然自我保護的姿勢,渾身顫抖著,兩隻手很用力地卷成了一團,像在和什麽東西對抗般,臉色蒼白得有些嚇人,兩隻眼睛也緊緊閉著,眼淚卻一直“嘩嘩”的,無聲地流著,嘴唇幾乎被牙齒咬得泛白,麵容無助而痛苦。

    這和清醒時的任何一個她都不一樣。

    呆也好,愣也好,或者是淺淺微笑的樣子,整個人看著是青春而充滿朝氣的,不像現在,整個背影裏透著股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哀傷和絕望。

    喬澤突然就想起了兩天前,他問她為什麽執意要緝毒,她小心問他,能不能不說的樣子。

    她眼睛裏藏著故事。

    喬澤輕籲了口氣,輕拍了拍她肩:“路渺?”

    她依然沒醒,猶陷在噩夢中,牙齒一直死死咬著下唇,眼淚將她身下的床單都染濕了,她卻全然沒意識。

    他輕掰著她轉了個身,她身體本能地尋求熱源,整個人幾乎埋入了他胸膛前,像隻乖巧的小貓。

    喬澤本欲將她推開的手不覺頓住,眼神複雜地垂眸看她。。

    她眉心的褶皺慢慢舒展了些,眼淚卻還一直一直地在流。

    淚水沾上他胸膛,慢慢浸透了衣服,滲進肌膚中,灼燙灼燙的。

    喬澤扣著她肩的手掌改落在了她背上,摟著將她壓靠在了胸前,她漸漸安靜了下來。

    喬澤一夜沒睡。

    路渺第二天習慣性早醒,六點就被生物鍾鬧醒了,人一睜眼便察覺到了不對勁,她窩在喬澤懷裏。

    這一認知竄入大腦中時,驚得她連連後退了幾步,連帶著將被子一起帶離了喬澤身上,整個人一下子有些手足無措。

    喬澤卻很平靜,自始至終以著幽深的眸子平靜地看她,像在探究,又像在沉思。

    路渺說不上來,隻覺得他今天不太一樣,看著她的眼神總帶著幾分深思,甚至沒像昨天那樣和她抬杠,隻是沉默而安靜地看著她。

    路渺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輕咳了聲,撓著頭轉開了臉。

    “那個……對不起啊……”她不太自在地道歉,“我晚上睡相……可能不太好。”

    她一向知道自己睡相是不太好的,很多時候她明明躺下前是睡在這頭,第二天起來時卻睡在了另一頭,有時甚至是不知道怎麽的就趴沙發上了。

    “那個……我應該沒有夢遊吧?”她小心看他,問道。

    “沒有。”他淡聲應,視線卻一直膠結在她臉上,像要把她看穿般。

    路渺和喬澤在一起從沒有過不自在,但此刻他的眼神,他的沉默,卻讓她感覺到了壓力。

    她甚至不敢迎向他的目光。

    “我……先去洗漱了。”低低扔下一句話,她已急急跳下床,去洗手間梳洗。

    喬澤自始至終隻是靠坐在床頭上,麵容沉定安靜,臉上隱隱帶著抹深思。

    路渺梳洗完出來發現他還是維持著這樣的姿勢這樣的表情,這讓她總沒法像平日那樣坦然麵對他。

    她不覺低垂下頭,避著他的目光,一個人默默地走到梳妝鏡前,塗抹護膚品。

    喬澤終於起身,一聲不吭地去洗漱。

    路渺偷偷往洗手間看了眼,又偷偷收回視線,這樣的喬澤讓她有些畏懼,她不敢問他,她昨晚是不是對他做了什麽慘絕人寰的事。

    她睡得太死了,完全沒印象。

    喬澤很快出來。

    “一會兒先去吃早點,然後去賭場晃一圈,下午和商奇吳曼曼去高爾夫球場。”

    路渺“哦”了聲,偷偷看了眼喬澤,看他麵色冷靜,看著有些疏離,也不敢再多問什麽,認真依著他的意思來。

    吃飯時路渺明顯感覺到喬澤沒有昨天隨和。

    他這人氣質多變,或慵懶或閑散或清冷或嚴肅,每一個的他展現的特質不一樣,所帶來的距離感也相應的不同。

    現在的他是清冷而疏離的,這讓她不敢隨便放肆,安安靜靜地陪他吃完飯,然後陪他去賭場晃晃。

    他們毫無意外地在那裏遇到了商奇和吳曼曼。

    兩人也是剛吃完早點,順道來賭場轉轉。

    商奇和喬澤都沒有來一局的興致,都帶著女伴在賓客休息期坐了下來。

    今天的喬澤不太一樣,路渺也沒敢再像昨天那樣靠坐在他胸前,隻是中規中矩地坐著,而後貼心地問他要不要咖啡,很快起身去給大家端咖啡。

    這個點的餐飲區人不多,路渺倒了四杯咖啡,轉身便要往休息區走,沒想著轉身時在想事情,沒抬頭,托盤撞到了人,咖啡灑了出來,還潑到了來人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路渺本能道歉,抬起頭,還沒看清人,對方去已出聲。

    “路渺?”

    路渺詫異看她,而後愣住,來人是徐夫人,她曾經的母親,陳蘭。

    一起的還有她的丈夫徐洋,以及將徐家小女兒徐迦芊。

    路渺不知道他們怎麽會一眼認出她來,她已經好多年沒見過他們,她也沒做好見到他們的心理準備,一下子愣在了當場。

    陳蘭隻是詫異地看著她:“你怎麽在這兒?”

    看她端著個托盤,挑了挑眉:“服務員嗎?”

    喬澤就坐在對麵,隔得不遠,一抬頭便看到她正蒼白著臉,怔然地看著堵在她麵前的三人。

    他皺了皺眉,歉然衝商奇扔下一句“抱歉,我過去一下”後,人已起身,朝路渺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