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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他的答案依然隻是淺淺的兩個字。
回到家時門剛關上人卻是轉過身,抱住她低頭就吻了下來。
雖然平日裏喬澤總愛這樣出其不意地吻她,但鮮少像現在這樣,一聲不吭,將她困入懷中,低頭就吻她的,整個動作有些急躁,像困獸般,急於突破什麽,卻又是溫柔疼惜的,繾綣,又似是帶著幾分抵死纏綿的絕望感,從吻她到進入,他的每一個動作,深沉而用力,十指自始至終緊扣著她十指,眼眸也緊緊盯著她,一遍一遍地叫她名字。
後半夜時,她被他折騰得睡了過去。
他看著她安靜的睡顏,卻怎麽也無法入眠。
人就在眼前,好端端地在眼前,卻讓他沒來由地恐慌。從“雙重人格”幾個字竄入腦海,那種如墜冰窟的慌亂感便揮之不去。
童年創傷,她完全記不住的那一夜,澳門那幾夜,初遇到陳琪時,她沉睡中急欲蘇醒的古怪反應,張起的“她殺了任雨”,徐迦芊的“她是個瘋子”,他噩夢那一夜醒來看到的古怪眼神,以及徐迦沿麵對周瑉瑉“雙重人格”時驟然蒼白的臉色,所有的解釋不通似乎都因為“雙重人格”兩個字有了合理解釋。
這樣的猜想讓喬澤恐慌,雙重人格的明明是周瑉瑉,不是路渺。
他不斷告訴自己,路渺不可能存在這樣的問題,那樣認真努力、拚命掙開命運枷鎖好好活著的女孩,她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問題。
這一夜的路渺確實也沒有他擔心的問題,她一整晚睡得很安詳,第二天醒來時,眉眼裏都是他熟悉的呆愣呆愣的女孩,和他打招呼時臉頰還是會因為羞窘泛起淡淡的紅暈。
喬澤瞞著她,去找了權威心理醫生,把她的症狀和心理醫生提了提,她本人不參與問診,醫生給不了確切答案。
她的狀況,也可能是選擇性失憶,出於自我保護而選擇性地遺忘掉痛苦的現實。
喬澤寧願相信是後者。
他在權衡之後把路渺周瑉瑉“雙重人格”的事和路渺提了下,如果她在當初親眼目睹母親受侵犯時確實存在過為救母親故意縱火的行為,興許能解釋她兩次單獨在家時,家裏起火的原因。
對那晚情況最了解的,路渺想到了還在戒毒所裏的丁麗。
她去找了丁麗。
幾個月不見,丁麗氣色好了許多,精氣神也好了許多。
路渺和她提了周瑉瑉“雙重人格”的事,丁麗震驚了好半晌,眼淚“嘩”的一下就流下來了,失控痛哭。
那天晚上,目睹了母親被輪.奸過程的周瑉瑉確實試圖拿起桌上的熏香蠟燭去救母親,她點著了桌布,一邊哭著推壓在她母親身上人,一邊喊著“燒死你們,燒死你們”,和那天晚上喬澤救她時的反應一模一樣。
結合心理醫生的說法及現場勘測,喬澤基本可以斷定,周瑉瑉的兩次失火都是故意為之。她被單獨留在家裏,半夜醒來,差不多的時間點,屋裏燃著的熏香蠟燭可能成為了觸發她另一人格蘇醒的點,她當初救不下來的母親成為她的執念,一次又一次,試圖通過這種毀滅的方式把她的媽媽救回來。
她很愛她的媽媽。
這是丁麗告訴路渺的。
喬澤可以理解第一次周瑉瑉父親周奇的不在,但第二次,陳一梓的不在確實是存疑的,尤其可疑的是,喬澤在她床底下發現的□□。
肖湛第二天就將槍支鑒定結果告訴了他。
陳一梓家裏藏的是真槍,所用子彈類型和射殺黎遠翔的子彈一模一樣。
鑒定結果是劉副親自交給喬澤的,結論出來時,兩人互看了一眼。
那樣精準的槍法,當初喬澤推斷出的嫌犯起碼是業餘射擊運動員,陳一梓從大學畢業就一直跟在徐迦沿身邊,做的秘書工作,和任何射擊類都不沾邊。
“調查陳一梓。”
喬澤最終淡聲道,吩咐完,人已起身,摸出手機給路渺打電話,想和她一起去看看周瑉瑉。
周瑉瑉已經被接回了陳一梓家,她的母親也已過來幫忙照顧她。
喬澤和路渺過去時,陳一梓和母親都在,她母親開的門,陳一梓正在找東西,沒發現他們進屋,人正在臥室翻找,邊翻找邊問她母親:“媽,你這兩天收拾屋子,有沒有看到我床底下擱著的黑色箱子?”
問完剛抬頭便看到了進屋的路渺和喬澤,歉然地衝他們笑笑,站起身,過來和他們打招呼。
喬澤一邊換鞋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了眼陳一梓,個頭不高,偏瘦,體型體重完全符合他當初推斷的嫌犯。
陳一梓看喬澤和路渺在換鞋,笑著阻止:“不用換了,一會兒得打掃的。”
“沒事,踩髒了地板不太好。”喬澤說道,借著彎腰換鞋的機會掃了眼鞋架,鞋子尺寸符合。
周瑉瑉這會兒抱了個洋娃娃出來,人已恢複成平日裏怯生生的小姑娘,“姐姐”地叫了聲路渺,人就朝她走了過來。
她對路渺有種莫名的依賴感。
喬澤看著眼前這個瘦弱無助的小姑娘,眼前浮現的,卻是五六歲時的路渺。
她是變故,路渺則是長期的虐待和突然的遺棄。
一個是驟然從天堂到地獄,一個是長期精神淩遲,最終惶恐成了現實,創傷程度都是相似的。
喬澤怕就怕在,周瑉瑉身上,無形中折射出了另一個小路渺,在她還不知道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