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是我刻在心上隱隱作痛的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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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麵前殺氣凜凜的張刑,在張嬸麵前卻完全變成了毛頭小鬼。
“好了,去吧去吧。”張嬸伸出手,驅趕著他。
“對了,張嬸,少爺交代,不允許你給她吃任何東西……”
“去吧去吧,快去,我知道了。”
答應是答應,可是老人家心善,還是在宴傾心剛起來的時候給她鬆了綁,又喂了一口粥。
“姑娘,你是不是惹少爺生氣了?”
宴傾心本來是打算不喝的,可是看張嬸慈祥溫和的樣子,她生生逼退了將要流出來的眼淚,接過了碗。
“這就對了,多吃點,少爺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他心可是很善良的。”
善良嗎?這個惡魔。
將她報複宴傾城的步調打亂,扼斷了她的一線生機,不僅如此,靠手上的項目要挾她,甚至還逼她簽下契約。
這樣的薄冰焰如果心善,那真是見鬼了。
“怎麽,少爺是不是折磨你了?”
宴傾心垂下頭,不說話。
張嬸意料之中地笑了笑,柔聲道:“我的少爺我知道,他表麵冷酷,內心還是很溫柔的,單看我們家的寵物就知道……”
寵物?
她進來的時候是被扛進來的,連莊園也沒看上一眼,更別提寵物。
“我家少爺的喜好與常人不同,他啊,就喜歡養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方說刺蝟,比方說烏龜,比方說蝸牛……”
最高明的愚人節玩笑能讓在場的每個人都捧腹大笑,即使是那個被作弄的人也會忍俊不禁。
現在宴傾心的感覺就是這樣。
她記得自己高中的時候,有一位很暖心的學長,他是資深鏟屎官三十年,天天穿著印有貓咪服裝的衣服到處在校園裏逛,懷裏抱著可愛的布偶貓,顏值和薄冰焰送給她的折耳有一拚。
就憑這明晃晃的撩妹神器,加上不算太差的顏值,那位學長身邊圍繞著眾多美女,一票子女友追著他跑,死纏爛打著要為他生猴子。
那學長倒是應付地妥妥帖帖。
據說喜歡養小動物的人都有一顆溫暖的心。
那麽薄冰焰也是這樣嗎?
她忍不住腦補了一個薄冰焰拿著一根小木棍去戳刺蝟的情景,隻覺得快要控製不住臉上亂顫的五花肉,笑得臉疼。
還有烏龜,他這種悶騷的騷年一定會摁住烏龜的殼子,將它放在地板上,看它拚命掙紮卻又動彈不得的樣子……
至於蝸牛,這種生物,他真的有耐心沉下心來去看它那緩慢的爬行速度,然後用紙巾拭去爬過之後留下的粘稠的透明的絲嗎?
想想薄冰焰那一米八的身材,宴傾心隻覺得實在違和,讓她忍俊不禁。
她微微笑起來,星眸微彎,像一彎娥眉月,長長而又根根分明的睫毛卷翹著,陽光照在她身上,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閃爍著細碎的光,水眸瀲灩,那眼底深處似有暖光靜靜流淌,靈氣逼人。
張嬸笑著點頭,眼神溫柔。
薄冰焰進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就是這麽一副場景,幸虧他回來的並不早,不然聽到張嬸把他狠狠出賣了一頓,那臉色絕對很好看。
……
張嬸抬頭,看見了他站在門邊的身影,笑意瞬間擴大,整個人站起來:“少爺,你回來了?”
宴傾心心中咯噔一下,她沒有回頭,而是將頭慢慢低下,笑容也由深轉淺,最後凝固在臉上。
薄冰焰凝視著她的身影,偏過頭對張嬸皺眉道:“張嬸,我讓張刑交代你的話你難道忘了嗎?”
“少爺,你們吵架歸吵架,可不能俄著肚子。”
張嬸勸解道,她是家中老人了,這些年看著薄冰焰獨自一人在法國打拚,身邊除了盛小姐,一個能照顧他的人都沒有,而且盛小姐也有自己的事,很多時候都抽不出時間來。
她心疼啊。
“我們沒有吵架。”
“我們沒有吵架。”
兩道聲音響起,卻出自不同人的口中。
薄冰焰嘴唇微抿,俊臉更加深沉。
宴傾心則是更加羞惱,嬌軀也不斷顫抖起來。
張嬸揶揄地看著他們,最後還是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退了出去。
她一離開,薄冰焰立刻關緊了門,房間裏劍弩拔張起來。
宴傾心真的受不了這種窒息的氣氛,她轉過身,一言不發地從他身邊走過,她幾乎是貼著牆縫走的,生怕他拉住她的胳膊。
從薄冰焰的角度隻能看見她柔嫩若瓷的雪膚和那纖長秀美的脖頸。
他快速出手,將她死死攥住,嘲笑道:“怎麽,剛才不是和張嬸相談甚歡嗎?她居然誤會你是我的女朋友,還誤會我和你吵架,哼,我怎麽會簡簡單單地和你吵架,我恨不得殺了你。”
宴傾心低著頭,努力掙脫他的手腕,無奈她的力道和薄冰焰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不要掙紮,你知道獵人最喜歡什麽,一步一步誘捕自己的獵物,之後再將自己的獵物玩死。”他低沉溫柔的磁性聲音輕輕落在她耳畔,在外人看來就像咬耳朵一樣親密。
是了,這才是他的本質,她真是精分了,才會覺得喜歡養寵物的他善良……
“怎麽了,啞巴了,說話啊?”
宴傾心依舊不理他,不搭理一個人比折磨他一頓還要難受,宴傾心深諳此理。
薄冰焰攥緊她的下巴,加重力道,迫使她抬起頭來,對上她倔強的眼睛。
明明暗暗的水波,深邃的瞳孔,這個女人在別人麵前永遠都是一副與世無爭、安閑自在的樣子,很是恬靜,可是在他麵前,她就像自己從前捕捉回來的那隻鷹,永遠帶著充|血紅腫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著他,永遠有使不完的勁兒。
倔強,非同一般的倔強。
如果她不那麽倔強,說不定,也不會受這麽多苦。
他還記得他進入她身體時她的輕顫,她的抗拒,她的甜美,她的呻|吟。
也許有些人是不會變的,骨子裏的驕傲,無論多少風霜雨雪都抹不去。
他忽然就失去了興師問罪的興趣,長臂一伸,宴傾心就不由自主地跌入他的懷中。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遭遇了一個浪漫的法式舌吻。
她咬緊牙關,不讓他進入分毫,可是他倒像是人無人之境,將她折磨地夠嗆。
見她不鬆口,他就去用舌頭品嚐她的貝齒,一點點刷過……
攻城略地。
他很享受,這是他五年來收到的最好的禮物,最好的禮物,沒有之一。
這個吻,她永遠不知道他期盼了有多久。
他曾經看著她在他麵前漾起白色的裙裾,綠色的柔情盛開在她身後,她柔軟的腰肢微微彎曲,她坐著高難度的彎腰,脖子上的項鏈卻一不小心掉了下來。
“啊!”她驚呼一聲,看見了坐在桃樹下的他又軟聲請求道:“這位同學,可不可以請你幫我把它放到我口袋裏。”
他無奈地收起書,保持著良好的紳士風度,彎腰幫她撿起。
蹙起了好看的眉問她,你要我放到哪裏?
“我的口袋裏啊,謝謝。”
她倒是十分乖巧,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耐煩,所以聰明地沒有多說話。
十六歲的他已經是全校聞名的校草,全校的女生都想著法子地來接近他,櫃殼裏出現的小零食、書本裏時常會出現的情書,甚至還有自行車裏他喜歡看的足球雜誌、經濟周報等等。
下學後注定的崴腳,英雄救美,幫忙撿東西,幫忙扔東西,一起回家,一起去自習室,一起去吃飯,聚會時唱歌同時握住麥對唱情歌更是老戲嗎,屢見不鮮。
他以為這也是她靠近他的戲碼,其實不然。
她或許從來也沒有想過靠近他吧。
要不然她怎麽會在讓他著迷到無藥可救的地步時突然離開。
為什麽要在他奉上一顆心的時候,還狠狠踩碎。
她的男友從來沒有停止過,換男人如衣服,恐怕隻有她做得到了吧。
可是他偏偏割舍不下……
他現在甚至都不敢告訴她自己是誰,因為她在海宴集團遇到他的時候,當他介紹自己身份的時候她居然古井無波。
不是她偽裝得太好,那就是她真的忘了他。
忘了他。
她說得真對,他心裏居然是詭異地認同——他確實是個剛剛上位的春風得意的備胎!
當年,他在她的追求者中確實是墊底的存在。
可是現在不一樣,他是擁有萬貫家財、在商界呼風喚雨的傾世集團總裁,而她卻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風光八麵、萬千追捧的掌上明珠。
她是他的,誰也沒有辦法將她奪走。
想到此處他的眼神更是瘋狂,眼底似有風暴在漸漸醞釀,他將她打橫抱起,扔在柔軟的床上。
她想要掙紮,剛抬起頭,卻又迎上了他柔軟的唇,簡直像自己送上去的一樣。
他的手落在她身上,慢慢撩撥著她渾身的火熱……
他驀然想起,那一年,那個記憶中的女孩玉肌的溫度。
隔著衣料,他將手伸進她上身的口袋裏,那柔軟的觸感,恰到好處的溫度,他情不自禁地紅了臉,甚至那紅還從嘴角蔓延到耳根。
恐怕誰都沒想過坐懷不亂的冰山美男薄冰焰會因為這麽簡單的一個觸碰——一見傾心。
戀愛中始終流傳著這麽一句話,在愛情中,你先愛上,你就輸了。
他輸了嗎,應該吧。
畢竟因為她牽腸掛肚,畢竟因為她輾轉反側。
宴傾心,就是他刻在心上,說不出話,卻始終隱隱作痛的朱砂。
真是孽緣,讓他在五年後,又輾轉遇上她。
孽緣——
她忘了他。
忘了他。
忘了。
一想到此處,他的心,他的肺就又有火迅速燃燒起來,讓他整個心隱隱作痛。
宴傾心,你猜,我這一回會不會放你安然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