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夢裏也不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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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一束鮮花插進花瓶,護士小姐看了看7號病床上的女人,此時的她正在酣睡,透明的雪膚,蒼白的嘴唇,淩亂而又帶著巧克力色的秀發,她安靜地睡在那裏,就像一個沒有生命的瓷娃娃,一碰就會碎。
護士小姐看著她,幫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的領口,突然,她停住了,視線凝聚在她修長如玉的脖頸下,在鎖骨處瑩白如瓷的肌.膚上麵,一顆鮮紅的美人痣引人注目。
這位小姐的痣位置很奇怪啊,從沒有見過有人這裏長著這麽一顆鮮紅的痣。
就像被人精心篆刻,在如此顯眼的地方,要她一輩子都不能遺忘……
今天是七夕,她收拾好東西,甜甜蜜蜜地走了出去,男友已經在醫院樓底下等她,他們相約去看電影,這麽一個美好的節日,在醫院裏度過的人得多可憐啊。
門被人推開,柏先生走了進來,小護士連忙問好。
“她還是沒醒來嗎?”
“是的,受得驚嚇太大,這位小姐還需要靜養康複。”
柏先生點點頭,走到床邊握緊了宴傾心的手,眼神專注而溫柔,看得小護士臉一紅。
“您不買點東西給這位小姐嗎?”看到柏先生轉過頭來,她又鼓起勇氣提醒道:“今天是七夕。看得出來,您很愛她。”
柏絕不由失笑,感興趣地挑了挑眉毛:“你怎麽知道我愛她?”
小護士眨眨眼,柏先生這是什麽反應啊,這一點,整個醫院都看出來了。
這位柏先生半夜開車來醫院,連闖五個紅燈,人還沒到醫院,罰單就已經漫天飛了,快到醫院的時候,追尾一輛賓利,車主勃然大怒,他卻也不管不顧,徑自留下車抱著床上這位受傷的小姐狂奔。
那時候他摘了麵具,一身的鮮血,還有這位小姐身上也是,滿身的鮮血,他們嚇得都不敢開門。
不過追尾事件淩晨就擺平了,柏先生也不知道是什麽人,也不用介紹自己是誰,直接甩名片,甩錢,反而是賓利車主後退數步,不僅不追究,而且還幫柏先生把車修了。
這位小姐能遇上這麽帥又這麽有錢的男人,上輩子一定是拯救了銀河係。
“你說的對,我們確實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一起過七夕了,隻是她生病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該送她什麽好。”
小護士聞言,微笑著說:“其實你可以為她做飯啊,她身子虛,失血過多,骨頭湯,燉湯,加以人參,靈芝,紅棗,枸橘之類食物。或是豬肝、牛肝、羊肝、雞肝、鴨肝、鵝肝等都是很好的補血食材。”
小護士如數家珍,柏絕都一絲不漏地默默記在心裏。
下午,柏絕特意回了一下家,交代家中的保姆買好食材,對著滿桌子的食材卻一籌莫展。
保姆要幫他分擔,柏絕拒絕了,他從來沒有做過飯,拿出手機找了一個較為靠譜的菜譜,然後將自己鎖在了門裏麵。
第一次做飯,蔥放的早了,一個個下鍋之後都變成了黑鐵片,燒焦的東西不能吃,含有致癌物質,他無奈地苦笑,將保姆放了進來。
他不知道油到了什麽火候可以放食材,幸虧保姆教他。
保姆在旁邊指導,柏絕親力親為,一頓飯做了一個小時終於弄好了。
柏絕用保溫桶裝好豬肝拌飯,再將骨頭湯封口,駕著車又回來了。
宴傾心還是沒有醒,她安靜地躺在那裏,柏絕看著她出神。
睡著的她真是讓人喜歡到骨子裏,這些年,她變化很大,從之前的不可一世、任性刁蠻,變得溫柔大方,沉默寡言。
看著她哭泣,他的心也跟著她痛。
薄冰焰似乎與她有不小的關係,薄冰焰居然願意為了一個女人擋鐵鏈,從濺了他一臉的血來看,薄冰焰恐怕現在生命垂危,說不定還留下了什麽後遺症……
隻要薄冰焰死了,就沒有人再跟他搶她,他不小心將她弄丟了一次,這一次絕對不能再弄丟。
看起來上天都是站在他這一邊的,至少宴傾心忘了薄冰焰,可是她卻沒有忘掉白爵。
隻要他永遠頂著白爵這張臉,宴傾心就一定會愛上他,跟他在一起。
柏絕微微彎腰,低下頭,吻上了女子如花的睡顏,溫柔道:“我,等你醒來。”
夜色闌珊,他翻身上了病床,將宴傾心摟在懷裏,低聲在她耳邊說著:“好夢。”
——
宴傾心的夢可不算好。
她被人拖來拖去,不時有人撕扯她的身體,在無盡的黑暗中,她看見薄冰焰拿了一把鋒利的剔骨尖刀,邪笑著朝她走來,她從來沒見過他這個樣子,就像是撒旦在世,他命人壓住她的四肢,步步逼近,讓那些禿頭地中海的老男人撫,摸著她的前胸。
她拚命掙紮,可是她看見薄冰焰用膝蓋壓住她的身子,刀光閃過,她的手臂和腿被刀割開,鮮血直流。
“宴傾心,這是你與傾城作對的代價,你知道嗎?她才是最有資格成為設計師的人,你居然敢盜取她的創意!”
“我沒有,我沒有。”她大聲呼喊,可是聲音卻像泥牛入海,驚不起一絲波浪。
“你為什麽不相信我,為什麽,我才是受害者。”
薄冰焰卻根本聽不見她說話,他溫柔地撫.摸著宴傾城的肚子,他那般親昵,畢竟裏麵是他的孩子。
她沒資格說話,可是她就是覺得莫名錐心!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你那麽會裝,裝出一副高潔的樣子,不過也是被人玩過的二手貨。”
“二手貨”這幾個字眼深深地刺激了宴傾心,讓她幾乎哭都哭不出眼淚來。
“你那麽多男人,你會傷心?”
他咬牙切齒地說,恨不得將她吞掉,他的眼睛一片血紅,深黑色的霧氣氤氳盤旋,深不可測,立體精致的五官愈發冷硬邪魅,他擒起她的下巴,將她狠狠扯起來,又毫不憐惜地摔了回去。
她細膩白嫩的皮膚漸漸湧上黑青,他抓著她的手腕,一陣如惡魔一般的微笑,她不受控製地顫抖,縮了起來,薄冰焰卻依舊不允許她逃避,那把尖刀一下子剔進了她的鎖骨。
針點一般大小的傷痕,沁出鮮紅的血,一點朱砂慢慢顯露。
“啊!”
視線盡頭,一叢叢血霧散開,有一個高大的身影跌倒在地,血霧噴了她一臉,她的世界一片血紅,卻失去了薄冰焰的影子。
“啊啊啊!”宴傾心從夢中驚醒,她注意到自己的頭正在一個人的手臂上壓著。
她正要去看,眼睛卻一陣發黑,又不甘心地倒了下來。
這一下,驚動了身邊的人,他很快坐起身,居然捂著臉向門走去。
“誰?你是誰?”宴傾心苦苦追問,可是他卻遲遲不肯轉身……
“白爵,是你嗎?”
她終究是拋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他們行走的姿勢實在是太像了。
他沒有說話,而是很快離開了。
奇怪,難道隻是南柯一夢?
她居然夢到了白爵和薄冰焰,薄冰焰,薄冰焰。
這個人在她心目中是不折不扣的惡魔,在夢中,她還是逃離不了他,甚至還夢見被他傷害,他可真是陰魂不散。
從夢中驚醒,宴傾心再也睡不著了,就這樣坐到了天亮。
早上的時候,小護士滿麵紅光地走了進來,她一眼就看見了醒來的宴傾心。
親切地問候道:“小姐,你醒來了啊,身體怎麽樣,不痛了吧。”
“沒事。”宴傾心笑笑,一晚上沒睡,她的黑眼圈全部出現了,“我昏睡了多久?”
“嗯,您昏睡了有三天呢。還好終於是醒過來了,您身體這麽弱,可得多補補。”
“嗯嗯,謝謝,我知道了。”
小護士突然上前,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揶揄道:“小姐,您的男朋友可真貼心啊。”
“啊?”
她什麽時候有了男朋友。
小護士看出了她的茫然,微笑道:“難不成是老公?”
宴傾心連連擺手,尷尬地笑著:“沒有,沒有,沒結婚。”
“沒結婚,也不是男朋友,那就說明他追求你了?”
小護士說完,又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蹦到她麵前,將保溫杯遞給她,示意她看裏麵的東西。
宴傾心忍俊不禁,這是誰做的東西啊,即使加再多鹽,也掩飾不住那股焦味。
“我要是有這麽愛我的男朋友,我就給他生猴子!”
“沒關係,你想生什麽都好。隨便啦,生兔子,貓,或是狗狗。”
小護士瞥她一眼,怒氣衝衝:“哎呀,跟你說真的呢。”
宴傾心逗完小護士,就百無聊賴地問東問西,當聽到她的主治醫生是江毅的時候,她更是滿臉黑線,她怕什麽來什麽,自從上次不歡而散,宴傾心就再也不想與這種裏表不一的人說話。
既然嫌棄她,又何必裝作不在意,與她當朋友,怎麽,當她很好騙嗎?
小護士看出了她不高興,忍不住為江醫生說了幾句好話。
江毅對她的病情不僅上心,簡直到了吾日三省的地步,他經常來她的病房看她,一個失血過多的小病,江醫生生生把她的全身都檢查了一遍,還親自上藥,這關懷,真是沒誰了。
小護士突然又想起什麽,將一張紙遞給她。
“江醫生希望你考慮一下,他幫你報名。”
宴傾心慢慢掃視過紙張,這是……颶風杯設計大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