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溫柔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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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熱的氣息從他唇齒之間逸散,蔓延到她的心底,她情不自禁地顫抖,看向近在咫尺的盛世美顏。

    他的唇是芳香的,帶著巴黎潮濕的水汽,冰冷的似寒流,強硬地占據著她的心,他的手從她發間穿過,緊緊箍著她的頭,撬開了她的唇,讓自己的舌頭慢慢地探了進去。

    她愣住了,這是她第一次被他摟著擁吻,可是居然是在這樣狼狽、混亂的場景下,她小小的後退數步,極力抗拒。

    他的睫毛根根分明,卷翹,就像片片輕盈的羽毛,眼前看不見毛孔的肌.膚,他不悅地瞪她一眼,拉近了她的腰,兩人緊緊貼合,唇齒更加深入,溫柔的讓人沉醉。

    溫柔?她居然在他的吻中感覺到了溫柔——

    就像一滴水,慢慢浸潤,從他明亮邪魅的眸子到她躲閃的眼底,不過幾公分,她震驚地看著他,她的心似也被這親密的動作拉近幾分。

    他吻了好一會,就像吻不夠一樣,她卻快要窒息了,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臂,虛虛地依偎在他的強勢之下。

    張刑驚呆了,他無法解釋眼前的事實,明明boss已經忘記了所有,可是為什麽卻忘記不了這個女人,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與她激吻。

    而且,就連他,在進來的時候都沒有注意到她的臉,隻以為是不相幹的人,沒想到boss居然發現了她。

    在短暫的呆滯之後,記者立刻捕捉到了這一幕,照相機哢嚓作響,身處漩渦中的兩人卻毫無察覺。

    即使宴傾心想退,薄冰焰也絕對不會讓她如願,她隻能攀附著這個男人的肩膀,任他肆意掠奪,就像這皇朝之上無所不能的王者。

    不知糾纏了多久,他終於放開了她,她反射性地退後幾步,心驚膽戰。

    薄冰焰忽得笑了,那一瞬,有風從側麵吹來,不僅吹亂了她的頭發,更吹亂了兩人糾纏不清的視線——

    然後,他輕輕勾唇,殷紅的舌頭舔了舔自己紅腫的嘴唇,似火焰般灼熱的唇,瞬間變得勾魂攝魄,他邪笑著,藏著鋒芒的美豔積攢著九天之上晶瑩剔透的飛雪。

    她突得有些害怕,雙手抱緊了自己。

    “對不起,我不小心手鬆了。那東西,你還要嗎?”

    殘忍而漫不經心的語氣,正如他這個人,從沒有什麽事可以讓他放在心上。

    他是故意的,故意將東西扔掉,故意將她的心死死踐踏。

    “碎了的東西還要什麽,本來就是棄子,何必在意它的生死?”宴傾心低聲說。

    “也是,反正女人一向心狠,不然怎麽叫蛇蠍美人……”薄冰焰戲謔地看著她。

    她存心在與他對著幹,而他就不動聲色地接招。

    張刑看著兩人唇槍舌劍,隻覺得頭皮發麻,這算是吵架嗎?

    可是實在又不像,他從來沒有見過boss這種樣子,怒不可遏,卻又強忍著,忍而不發。

    “boss,已經收拾好了。”張刑上前,低低地說。

    “嗯。”薄冰焰哼了一聲,不辨喜怒。

    宴傾心戒備地看著他的動作,那雙圓圓的大眼睛濕漉漉的。

    他看了她半響,忽而靠近她,在她紅透了的耳朵旁輕輕地溫柔地說:“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宴傾心猛地抬起頭看他,隻見他帥氣的轉身,修長的背影挺拔俊秀。

    陣陣腳步聲響起,他的手下從她身邊經過,跟在他身後,他們越走越遠,直到再也不見

    她忽然低下頭,凝視著腳下的池塘,一個深呼吸,跳了進去。

    她隻是會遊泳,本來不該冒險,可是她此時卻顧不了許多,她隻知道,那個盒子,她絕對不可以丟……

    冰涼刺骨的池水將她冷冷包圍,她憋足氣,一下子沉到湖底,在一片混濁的池水中,她看見了盒子的影子。

    奮力一遊,她口中的空氣已經不多了,頭因為缺氧嗡嗡地疼,眼前的世界越來越黑。

    不行,一定要拿到盒子,她拚命遊著,手指終於碰到了盒子的頂部。

    她勉強抱在懷中,雙臂一振,想向上遊衝出水麵。

    正在此時,她的身體卻猛然一震,腳踝處似被什麽東西纏住,無論她怎麽掙紮都動彈不得,她急忙低頭,隻見到一條幽綠色的狹長水草。

    那像是水草,卻又不像,她來不及躲閃,一陣酥麻就從腳踝處蔓延而上。

    什麽東西,咬了她一口。

    她茫然地抬起頭,懷中仍死死抱著盒子,手指逐漸泛白。

    堅持不了多久了,在水中待的時間越長,活下來的希望就越小——

    她口腔裏的空氣已經越來越少,胸腹裏的也瀕臨枯竭,水並不深,可是卻能要了她的命。

    要死了。

    冰冷,無處不在的冰冷,她已經堅持的夠久了,她已經堅持不下去。

    可是她身上已經沒有力氣了,腿在抽筋,咬她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麽,居然有這麽厲害的毒,讓她全身發軟,隻能等死。

    這樣死了也好,畢竟不管對誰,死都是最後的歸宿。

    她緊緊抱住自己,放棄了抵抗,任冰冷死亡向她張開血盆大口,將她一口吞了下去。

    她柔弱的身體慢慢沉了下去。

    “啊……”

    渾渾噩噩中,什麽東西撫上了她的臉,粗糲的手指冰冷而修長,在她臉上遊走,卻是她此刻唯一的溫暖。

    有東西抱住了她,火熱的像岩漿噴薄,它的胡須碰觸到她的下巴,紮紮的,癢癢的,溫熱的呼吸噴在臉上,在這冰涼的池底,居然也不能隨隨便便忽視。

    有個柔軟的東西撬開了她的唇,漸漸,她的呼吸終於順暢了。

    那東西似不依不饒,即使她的舌頭已經酥麻,他卻還在吮.吸,霸道掠奪性的氣息充斥著她的口腔,被他一點點渡給她,他就像那高高在上的王者,肆意地掌控著她,玩弄著她。

    這還是在水裏……

    她無聲的拒絕,他卻不理不睬,反而是將她扣得越來越緊,細細密密的吻壓上來,她已經不知道何夕何年了……

    她無力地抱著,攀附在他身上,兩個人的身軀緊緊糾纏,她逐漸沒有意識,昏迷前隻聽見他在她耳邊的低語:“倒黴。”

    她用盡力氣勾了勾唇,勉強扯出一抹笑容,舌尖勾了一下他的舌頭。

    他突然呆住了,像是沒想到她居然會突然這麽主動,可是等他反應過來之後,哪裏還能讓她的舌頭逃脫。

    又是一陣天雷地火、鋪天蓋地的纏綿。

    這一睡似乎睡了很長時間,夢裏顛沛流離,夢裏跟著媽媽看人臉色。

    他們被驅趕著,從一個小區到另一個小區,少年時期光鮮奢華的生活就像一個做醒了的美夢,從此麵對世態炎涼,不複之前的愜意自在。

    母親才是真正從天上跌落到穀底,她從小錦衣玉食,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變成落難的鳳凰,從前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現在讓她做飯就是要了她的命。

    可是,人的潛能是無限的,母親的手藝居然飛速增長,去小飯桌幫人做飯。

    她就一個人待在家裏,看窗外迷蒙的月色,看永遠冷清的出租屋。

    她是孤獨的,之前享了太多的福氣,終究是太幸福,所以老天爺看不慣了。

    那時候,她恨死了馮玉顏,恨死了宴國商,也恨死了宴傾城。

    如果不是宴傾城叫小混混在校門口堵她,她不會拿起花砸那人的腦袋,也不會砸得那人腦震蕩,將宴國商離婚分的錢都拿去擺平這件事。

    如果不是馮玉顏偽善,一直以母親的好閨蜜自居,又怎麽會被馮玉顏奪走宴國商,甚至兩人在母親懷著她的時候,就已經親密無間,懷上了宴傾城。

    可惡的是,宴國商居然將宴傾城交給母親撫養,難怪自己從小到大宴國商總是站在宴傾城那一邊,原來,宴傾城根本不是和宴臨殤一起被領養的孩子。

    而是,宴傾城是宴國商出軌生的私生女,而宴臨殤,她這個好弟弟,居然是宴國商在外麵廝混,和不知名的女子生的孽種。

    可惡的是,宴國商居然以給她一個同齡的玩伴為借口,將自己的私生女,私生子都送到了自己的原配麵前,讓母親幫著撫養。

    這一切直到母親離婚的那一刻才真相大白。

    馮玉顏忍辱負重這麽多年,終於走進了宴家的大門,而母親這麽多年的悉心照顧也已經化作一江春水向東流去。

    母親和她被掃地出門。

    宴傾城和馮玉顏卻鳩占鵲巢,從此之後,再不聞黎城宴家有兩個女兒,被捧在手上,明珠一般的女子永遠都是宴傾城。

    這一夢沉沉浮浮,很多學校裏的事居然爭相湧了出來,她想起了以前的很多同學,想起了孫若若,想起了王莎,想起了白爵,想起了那年柳絮紛紛揚揚,那年桃花燦爛盛開,想起了那年孫若若轟動學校的表白,想起了奮不顧身追著白爵的王莎。

    想起那年許許多多的一切,想起有人在柳絮翻飛的三月裏,騎著自行車,衣衫翻飛,從高坡上一衝而下,他的牙齒雪白,眼神柔和,在三月燦爛的陽光中。

    在明媚的春光中,他伸出了手臂,那雙大長腿撐在地麵上,他就站在那裏,等她一步步走來,他看著她,溫柔到極致的微笑。

    兩個酒窩十分可愛,她得意洋洋地看著他,捧著書本朝他走去。

    他的臉,她突然記不清了。

    隻是那一定是一張絕對俊美的臉,她看見旁邊女生羨慕的眼神,她們恨不得取而代之。

    她微微有點得意,那是她的男朋友。

    郎豔獨絕,世無其二。

    等等,她的男朋友?

    她的腦海裏麵怎麽會突然冒出這個詞?

    紛紛揚揚的柳絮中,她拚盡了全力,向他走近,白團團的一片,卻看不清他的臉。

    她遲鈍了,停下腳步,落寞地看著自己孤單的身影。

    男孩看著她,似是不懂她為什麽這麽悲傷,他的眼睛一定是明澈清涼的,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因為她隱約記得,那是一種恰到好處的溫柔——

    這時,那些突然出現的男孩子揶揄地看著他們,興高采烈地說:“洛冰焰,還不趕快安慰你的大小姐。”

    你的大小姐,洛冰焰,我的男朋友。

    洛冰焰?

    宴傾心一頓迷怔,她猛地吼了一聲,睡夢中的世界片片斑駁……

    轟隆一聲,就這麽碎了,紛紛揚揚的柳絮不在,變成了暗金色的天花板,一片灰暗,讓人窒息,就這麽一下子,在她快要看到那人樣子的時候,她就這麽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