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白晴花番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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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那一次之後,她對丁穆謙似乎還有了另一種感覺,可到底是什麽感覺她不知道,更不敢細想。

    她從來沒有她的外表那樣勇敢,有時候愈是看起來沒心沒肺的人,愈是敏感脆弱,笑容不過是種偽裝,藏住自己心底真正的心思,似乎臉上總要掛著沒心沒肺的笑,她才會有安全感。

    她也不像溫一陽那樣,在麵對感情時抱持著一種“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坦然態度,她比她膽小得多了,不敢將自己真正的心意讓任何一個人知道,也許這樣就不會受傷。

    當寒假時和溫一陽他們一起去星月樂園,坐在自由落體設施的最頂端時,她突然鼓起勇氣說:“等等我數三二一,你們就隨便喊一個人的名字,異性的!”

    然而在“三二一”喊完後,自由落體設施落下的瞬間,她卻沒有勇氣喊出那個名字。

    隻在心裏悄悄地閃過了一個人的名字,丁穆謙。

    待到下來後,白晴花故作一臉興奮地問丁穆謙,說:“你喊誰了?”

    心頭撲通撲通跳得飛快。

    卻見丁穆謙麵色淡然的別開臉,道:“我沒喊。”

    白晴花聞言麵上表情很是失望,然而心底卻慶幸地想,還好他沒喊,否則他要是喊了別人的名字,她估計會挺傷心……不,有一點點傷心吧?

    這時丁穆謙突然看向她,表情如以往的淡定,說:“你剛剛喊誰了?”

    我喊了——”頓了頓,那個名字在喉頭滾呀滾的,最終還是被壓了下去,換成另一個,“我爸呀。”

    然後她看見他一臉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白晴花嘿嘿地笑著,一如既往的沒心沒肺,殊不知她胸膛底下那一顆心正跳得飛快,就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似地。

    她跟他的關係,現在這樣就很好。

    不知怎地,也許是因為幾場新生辯論賽她和丁穆謙配合的很好,他們倆似乎被學長姐們視為了一個“黃金組合”,各種大小比賽總是分在一起。

    雖然和丁穆謙在同一組特別累,他這家夥又特別會折磨人,可白晴花雖然怨念很深,但真要把她和丁穆謙拆開,她死都不願意。

    除了是跟著丁穆謙打比賽的勝率特別高外,還有一點就是……

    她好像是有那麽一點,喜歡他吧?

    不過隻有一點點,就那麽一點而已。

    她還記得寒假有場比賽是在b市的j大舉辦的,參賽的學校隊伍眾多,隻有一天比不完,因此學長姐便在b市訂了旅館,帶著他們幾個參賽的辯手過去。

    像這種大型比賽,好多已經畢業的學長姐也會來看,甚至會特地跑來幫他們練答辯,一起討論,為求方便,加上預算不多,學長姐隻訂了兩間房,男生一間,女生一間。

    可雖說是這樣,但有時候他們聚集在一間房裏練習答辯,或是改辯論稿改得晚了,不小心就這麽睡著了,也沒回自己房間去睡。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她就是和丁穆謙坐在一張沙發上練習答辯,不知怎地就這麽睡著了,而當她再醒來時,發現她的腦袋正枕在他的肩膀上,雙腿蜷縮起來,膝蓋與他的腿也碰在了一起。

    而他則是背靠著沙發,腦袋微微後仰枕在沙發上,閉著眼的模樣安靜得就像是一尊雕像。

    她當下簡直驚詫得不敢置信,她和他就這麽睡在一起一整晚?

    重點是,他們身上還蓋著同一件毯子!

    再更重點的是,當她醒來時,瞧見好幾個學長姐與同屆社員正竊笑著舉著手機拍照,那一個個表情曖昧猥瑣得不行。

    臥、槽!

    然而,就在她正瞪大眼睛呆著時,忽然聽見丁穆謙的聲音自頂上傳來,嗓音裏還帶著一點剛睡醒時特有的沙啞,道:“你可以起來了?你的腦袋壓得我肩膀疼。”

    白晴花這才猛然回神,裹著被子驚詫地往旁邊挪了挪,這時丁穆謙正一邊揉著肩膀看她,唇角似笑非笑,道:“你的腦袋重得跟石頭似地。”

    然後白晴花突然就紅了臉。

    事後還有好幾個和她關係不錯的社員跑來調侃她,道:“你行呀,就這麽把我們辯論社之花給拿下了!”

    白晴花你真可以!對像可是丁目魚呀,你這是要升級當魔後了?”

    魔後?”

    哎,你不知道嗎?辯論圈有好多人……尤其是同屆的,都說丁穆謙是辯論賽裏的大魔王,你是他cp,不就是魔後了嗎?”

    白晴花聞言愣了愣,魔後?雖然這個稱呼中二了點,但聽起來似乎還不錯。

    丁穆謙的cp呀……

    事實上,她也的確算是丁穆謙的cp。

    因為在同一個社團,又每每同組,還同在一個補習班,因此他倆幾乎做什麽事都一起,一起討論,一起寫稿子,一起練習答辯,一起吃飯、去補習班、寫作業、準備考試……

    那時候溫一陽剛和路喬軒在一起,看著這兩人做什麽都在一起,還甚是凶殘地到處放射強烈閃光,白晴花怨念羨慕之餘又忍不住想——

    她和丁穆謙除了沒有牽手擁抱接吻和說情話,大概也與一般情侶無異了吧?他們也總是黏在一起呀!

    於是她將他倆的關係定位在——友達以上,戀人未滿。

    不過她有時也會想,丁穆謙喜不喜歡她呢?他會喜歡她嗎?還是他另有其他喜歡的人?但他身邊除了她,也沒什麽女性朋友呀!

    於是她就這麽糾結地胡思亂想,然後愈想愈糾結。

    丁穆謙這家夥老是一號表情,麵癱又冷淡,她怎麽也看不出他到底在不在意她好不?

    隻有唯一的一次,她好像隱隱約約能看出一點點的跡象,可也不太確定。

    那天是周末,她原先和溫一陽約好了下午一起去看電影,可出門前一小時卻突然接到了丁穆謙的電話,道:“現在有空?過來仁愛路上的麥當勞。”

    仁愛路上的麥當勞?那家店倒是離她家不遠,且她記得丁穆謙他家似乎就在那附近。

    可為什麽突然約她了?

    白晴花於是道:“你要做什麽?”

    電話那一頭的聲音頓了頓,道:“你不是要我教你寫這次辯論稿?我現在剛好有空。”

    可是我沒空啊!

    於是白晴花又道:“但我和陽陽約好要去看電影……”

    話剛完,就聽他說:“不要拉倒。”

    喂喂喂,等等!”

    白晴花一下子陷入了兩難,這一次比賽的辯題她不太拿手,看了很多資料還是不曉得辯論稿該如何寫,央了丁穆謙很久他卻老是要她自己想,好不容易這家夥終於答應了卻……

    下星期三就得把初稿交給學長姐,因此白晴花在稿子與友情間斟酌了很久,最後隻得忍痛拋棄溫一陽了。

    對不起啊陽陽,我爸媽都出去了,家裏沒人可以載我,我們改天再約吧,我請你吃飯!”

    溫一陽:“……”

    然後她要她媽載她到仁愛路上的麥當勞,她媽見狀奇怪地道:“咦,你不是要和陽陽去看電影嗎?怎麽是來這?”

    白晴花睜眼說瞎話,道:“陽陽突然有事,取消了,我來這是要和一個同學一起寫辯論稿。”

    噢,男的女的?”

    男的……不對,女的!”

    是嗎?”

    是、是呀……”

    當她到了麥當勞後,一走進去就瞧見了坐在角落靠窗邊位子的丁穆謙。

    我來了。”白晴花在他麵前的位子上坐下,卻見他今天的穿著異常隨意,純黑色素t,灰色棉褲,不過雖然隨意,但搭著他那張淡漠清俊的臉,倒還是挺吸人眼球,甚至黑色的t-shirt還襯得他的麵龐愈發白皙俊逸。

    白晴花莫名地紅了臉,輕咳一聲將注意力從他身上移開,這時她又瞧見了桌上放著的便利商店袋子,她見狀疑惑地探手欲翻看,一邊說:“這是什麽?”

    然而手都還沒碰到,丁穆謙就忽然將那袋子拿走,放到了他旁邊的位子上,麵上表情有那麽一點的不自然,道:“沒什麽,開始吧。”

    噢。”

    白晴花也沒多想,將包裏的資料和紙筆拿出來,就在這時,卻見丁穆謙麵前的桌上空盪盪一片,隻有一支手機,她見狀不由奇怪的想,依照丁穆謙的個性,他說要教她寫稿不可能這麽敷衍呀,總會帶個紙筆、資料什麽的,怎麽會什麽都沒有?

    想到剛才那個便利商店的袋子,再看他此時甚至休閒居家的穿著,又想到他家就在這附近,白晴花突然有了一個念頭,於是問:“喂,你該不會是下樓去便利商店買東西,結果發現沒帶鑰匙不能回家吧?”

    話一完,就見他麵色一僵,淡淡地移開目光,嘴硬道:“沒這回事。”

    白晴花見他這麽個死不承認的表情,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果然是這樣!啊哈哈哈哈哈!”

    她這麽一笑就停不下來了,丁穆謙的人生汙點呀汙點,她沒想到丁穆謙竟然也會犯這種迷糊錯誤,這個反差太強烈了,簡直突破天際!

    丁穆謙見她笑得愈發歡了,額上青筋一跳,然而饒是淡定如他,此時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窘迫,一張俊秀白皙的臉頓時浮上幾許紅暈,隻聽他說:“白晴花,你笑夠了沒?”

    話音裏帶了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白晴花正抱著肚子笑得樂不可支,聞言隻說道:“哈哈哈光是這件事我覺得我可以嘲笑你一輩子!”

    丁穆謙額上青筋跳了跳,聞言卻是挑了眉冷笑道:“你想跟我過一輩子?”

    笑聲突然止住了。

    白晴花聞言一張臉頓時紅了個徹底,她輕咳一聲乾笑著說:“一輩子的朋、朋友嘛……”

    然而聲音卻愈來愈弱,抬眸見他仍目光淡淡地直視著她,白晴花張了張嘴,拿著包站起身來急急道:“我、我去點餐,你快幫我想稿子該怎麽寫吧!”

    話一完便轉身溜了。

    後頭丁穆謙看著她那近似於“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唇角微勾,甚是罕見地笑了。

    彼時白晴花也已點好了餐,正站在一旁等待餐點做好,同時心裏糾結地想,他那句話是啥意思呀?是純粹說來堵她的嘴的,還是……

    愈想臉愈熱,白晴花不由抬手捂住自己的雙頰,感受到底下那片肌膚的熱度,她忍不住開始揉自己的臉頰,那力道像是恨不把臉都揉皺了。

    她真是愈來愈沒出息了,不過就是他不經意的一句話,她都能被他撩成這樣?

    就在這時,隻聽見一道帶著調笑的男聲說:“白晴花,你的臉已經更圓了,再揉下去真成了麵包超人了!”

    話完,又響起一群人的笑聲。

    當白晴花扭頭看去時,就見麵前站著的是她以前的小學同學,叫做朱元益,這人的嘴巴一向很賤,老愛說她臉很圓,像湯圓啊,麵包超人什麽的,不過那時因為她和於朝彥……這人又一向唯於朝彥馬首是瞻,所以倒也不敢太過份。

    而當她再往他身後看去時,便瞧見了一大票人,其中一個,正是她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

    於朝彥……

    隻見他此時正雙手抄著褲兜,麵色冷淡地看著她,那個目光是真的冷,冷得她不由背脊發涼。

    這時朱元益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見白晴花正呆呆地看著於朝彥,不由笑道:“哎,白晴花,好久沒見到你了,你們兩個也很久不見了吧?”

    說完,眼神曖昧地在他們倆身上遊移。

    白晴花抿了抿唇,目光有些微顫地從於朝彥身上移開,又來了,又是這種冷沉的壓迫感。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何這麽怕他,也許是怕尷尬,也許是怕他的冷漠與冷言冷語,總而言之,白晴花很怕見到他,除了害怕之外,還有一種莫名的心痛。

    這時朱元益又笑道:“你們幹什麽都不說話?嗯?朝彥?”

    於朝彥聞言冷淡地說:“有什麽好說的。”

    白晴花聞言渾身一顫,他說,有什麽好說的?

    是呀,她跟他,的確沒什麽好說的……

    就在這時,身後櫃檯的店員突然笑道:“小姐,你的餐點好了。”

    白晴花這才像是如釋重負的模樣,轉身拿起餐盤便試圖落荒而逃,然而去路卻突然被人給擋住了,抬頭一看,正是嬉皮笑臉的朱元益。

    隻聽他笑道:“哎,白晴花,你自己一個人來呀?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坐呀,人多才熱鬧嘛!而且我們多久沒開小學同學會了?一起來聊聊近況嘛!”

    白晴花怕於朝彥,但她可不怕朱元益,於是當下冷笑道:“不需要,我跟朋友一起來了。”說完,邁步欲走,卻又突然被人攔住去路。

    朱元益又笑道:“朋友?誰呀,溫一陽?那就把她也叫過來呀,咱多久沒見了,我記得溫一陽以前和朝彥的關係也挺好的,是吧,朝彥?”

    於朝彥聞言沒有說話,隻淡淡地移開目光。

    朱元益又說:“你看,朝彥都沒意見了,你介意什麽?”說完,他又看向他那一票朋友,道:“你們介意嗎?”

    那群人聞言嬉笑著說:“不介意。”

    白晴花這下有些生氣了,看著他們那輕浮的態度,冷冷地說:“我不是和陽陽來的,是和其他朋友。”

    朱元益挑了眉笑道:“不是溫一陽,不然是誰?也是妹子嗎?是妹子的話就叫過來大家認識認識呀,都是朋友嘛!”

    白晴花咬了咬牙,當下怒極了冷道:“不是妹子,是我男朋友。”

    話一完,周遭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頓時住了嘴,一個個看向了於朝彥,而於朝彥此時麵上沒什麽表情,冷淡的目光投向了白晴花。

    白晴花自然也感受到他的目光了,當下握著托盤的手有些發顫。

    朱元益是第一個回過神來的,隻聽他笑了幾聲,道:“你交男朋友啦?沒關係呀,就把你男朋友也叫上,大家認識認識?”

    白晴花心虛地移開目光,道:“不、不用了……”

    朱元益見狀笑道:“幹嘛這麽見外呀,大家都是朋友,也讓我們看看你男朋友長什麽模……”

    一道清冷的聲音在這時突然插了進來,道:“白晴花。”

    當眾人聞聲看去時,就見一名個子高又挺拔,相貌清秀俊逸的男孩正站在不遠處看著他們,不,應該說,看著被他們圍著的白晴花。

    而白晴花也同樣瞧見了他,那時候她隻覺得很委屈,有點想哭,心裏也有些害怕。

    她剛剛幹什麽跟他們說丁穆謙是她男朋友呀?都怪她一時生氣就……要是被拆穿了那她……

    這時,隻見丁穆謙緩步朝她走過來,麵上仍舊沒什麽表情,但他的目光卻異常柔和。

    給我吧。”

    他單手接過了她手裏的餐盤,另一隻手突然握住她的,手掌的溫度和他冷淡的氣質不一樣,竟然十分溫暖,當他的手指收攏,掌心緊緊地包覆住她的手時,她隻覺得一陣安心感湧上了心頭。

    這時丁穆謙正一手拿著托盤,一手牽著她的手,冷淡的目光如冰刃般投向擋在白晴花麵前的朱元益,冷聲道:“你有事?”

    朱元益被他那寒冰般冷沉強大的氣場壓得噎了噎,半晌才說:“沒、沒事。”

    丁穆謙聞言移開了目光,像是眼神在他身上多停留一會都覺得浪費時間,他牽著白晴花的手穿過重重人群,在走過於朝彥身邊時,斜睨了他一眼,接著又冷淡的移開了。

    到了位子上後,丁穆謙才放開了她的手,並將托盤也放在桌上,道:“我簡單架構了下,你照著這個架構想一下,不懂的再問我。”

    這時白晴花愣愣地看著他如常的麵色,感受手上似乎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當下忍不住問:“你、你為什麽會……”

    頓了頓,後頭的話卻怎麽也沒說出口。

    這時隻聽丁穆謙道:“前男友?於什麽彥的那個?”

    白晴花聞言一愣,抬眸看向他時,卻見他突然蹙起眉頭,一臉嫌棄地說:“你以前眼光真差。”

    他話一完,白晴花愣神間心情突然變得好一些了。

    想到他剛才的“英雄救美”,白晴花忍不住想,以前的眼光差,至少現在的眼光……還不錯。

    不過他剛剛的舉動,如果是朋友,會那樣替她解圍嗎?且他又是那樣子清冷的一個人。

    那是白晴花唯一一次覺得丁穆謙對她可能也……可她也不敢胡思亂想,她隻怕期望愈高,失望就愈大。

    而接下來的日子裏,丁穆謙對她仍然像往常一樣,也沒有其他什麽曖昧的舉動。

    雖然她也覺得他們現在這樣的關係就很好,可看著溫一陽和路喬軒那倆混蛋秀恩愛秀成那樣,她的心裏還是多少有點羨慕的……

    好吧,不是有點,是很羨慕好嗎!

    很多時候她都想一磚頭打死溫一陽和路喬軒這兩個恩愛狗,媽蛋,秀恩愛秀成那樣讓她這等有喜歡的人的單身汪該怎麽活呀!

    可她也沒跟溫一陽說她喜歡丁穆謙,她天天被他壓搾成那樣還喜歡上他,這多丟臉呀!而且,她也有點怕是自己一廂情願……

    因此當後來大學考上了和丁穆謙同樣的r大,她也隻是撇撇嘴對溫一陽說:“媽蛋,簡直冤家路窄!”

    溫一陽則笑著安慰了她一番,不過白晴花看著她這麽個麵帶笑意卻閃著狡黠光芒的眼神,忍不住想,這丫頭說不定早知道她喜歡誰了,隻是忍著沒說而已,想等她主動告訴她。

    這個猜測在後來得到了證實。

    有次她難得和溫一陽兩閨蜜一起吃飯,沒有路喬軒那個“電燈泡”,而當她哀怨地說著因為學校近,所以她即便上了大學還得被他們這對cp虐,自己也想要一個男朋友雲雲時,就聽溫一陽笑著說:“你這麽饑渴就去跟丁穆謙告白吧,不對,告白不適合你這彪悍的性格,你還是直接撲上去吧!”

    白晴花聞言喃喃道:“撲上去前我應該就先被他的眼神殺死……”頓了頓,忽覺不對,“你看出來我喜歡……了?”

    溫一陽挑了眉好笑道:“廢話,我是誰呀,怎麽可能看不出來?”頓了頓,“其實我跟路喬軒一直在猜你啥時會受不了撲上去,不對,也有可能是丁穆謙撲上來……”

    白晴花滿頭黑線地打斷她:“他才不會撲上來呢!”頓了下,扁起嘴道:“那你覺得他喜歡我嗎……”

    溫一陽聞言撫著下巴嘖嘖道:“不好說,他那個萬年冰塊臉,一號表情,鬼才看得出來他在想什麽!”

    白晴花無比認同地點點頭。

    這時溫一陽忽然眼睛一亮,道:“不然你乾脆灌醉他吧,都說酒後吐真言嘛!”頓了頓,擺擺手道:“算了,我亂說的,可別到時變成了酒後亂性。”

    亂你個頭!”白晴花滿臉紅暈的吼她,自從溫一陽和喬神交往後,她就覺得這丫頭愈來愈猥瑣了!

    不過,灌醉他嘛……

    白晴花撫著下巴思考這個可能性。

    上了大學後,她和丁穆謙又加入了r大辯論社,出乎意料的是,他們倆在辯論圈竟然挺有名的,好多學長姐都知道他們,也懷疑他倆的關係。

    對此,白晴花每每紅著臉一個勁的反駁,倒是丁穆謙這家夥跟沒事人似地,彷佛八卦的男主角根本不是他。

    他是真的不在意,還是他挺享受跟她傳緋聞?

    白晴花覺得,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後來有次他們比賽又拿了冠軍,在慶功宴上學長姐們一個勁地慫恿學弟妹喝酒,而最為比賽的大功臣,又一次的“全場最佳辯士”得主的丁穆謙,自然是他們的重點針對對像。

    一頓飯下來,丁穆謙早已被灌了不少,一張清俊白皙的麵龐泛著紅暈,酒氣也讓他的氣質不再如平日那般清冷難以接近。

    見他一張臉早已紅透,即便坐著也有些搖晃的模樣,眾人都以為他醉了,一個勁地想從他嘴裏套出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然而他卻始終閉著嘴,沒有回答。

    就在這時,一個學長不放棄地繼續追問:“學弟,告訴學長,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算了,他不會回答的啦!”

    這學弟即便醉了防禦心還那麽重!”

    組織要的就是這種人才呀!”

    別問了,換其他人吧……”

    然而就在眾人都以為他不會回答時,卻聽他突然開口道:“喜歡的人?”

    眾人愣了愣,下一秒便一個個亮著眼睛道:“臥槽,你真有喜歡的人呀?”

    學弟學弟,快說,你喜歡的人是誰!”

    這時坐在他身旁的白晴花忽然也覺得很緊張,一個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她故作鎮定地拿起桌上的杯子,才剛喝了一口,就聽他說:“白晴花……”

    噗”一聲,白晴花嘴裏的一口酒頓時噴了出來。

    然而下一秒,卻見他垂眸看向她,目光淡漠平靜地補充道:“你拿的是我的杯子。”

    白晴花:“……”

    這時其他人失望地哦了一聲,又繼續追問道:“學弟你還沒說呢,快說你喜歡的人是誰!”

    是呀,快說快說!”

    學弟你到底喜歡誰!”

    丁穆謙聞言抬眸掃了麵前八卦的眾人一圈,蹙起眉奇怪道:“這個和你們有什麽關係?”

    眾人:“……”是沒關係,就是好奇啊……

    結果到了慶功宴結束,眾人還是沒能從丁穆謙嘴裏套出他到底喜歡誰。

    一切結束後,見丁穆謙的臉被酒意染得通紅,走路也有些輕微的搖晃,白晴花不太放心,便主動送他回宿舍。

    到了宿舍樓下後,白晴花便道:“好了,你進去吧。”

    說完,卻見丁穆謙正垂眸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白晴花被他那目光瞧得一陣不自在,忍不住移開視線,別扭道:“幹、幹什麽?”

    下一秒卻聽他平靜的開口,道:“白晴花,你有喜歡的人嗎?”

    白晴花心頭一跳,扭頭看向他,有些結巴地說:“你你你你問這個幹嘛?”

    丁穆謙目光淡淡地看著她,道:“好奇。”

    白晴花:“……”

    她一下子紅了臉,睜大眼睛看著他,正猶豫著要不要開口時,就見他忽然湊近了她,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帶著酒精的清香。

    隻聽他又問:“有嗎?”

    我……”白晴花一下子緊張地屏住了呼吸,感覺心髒像是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膛,她看著他那雙深邃如古潭般幽深的雙眼,噎了好一會才說:“有……”

    然而下一秒,丁穆謙便突然俯首朝她湊了過來,薄唇在她豐潤的嘴唇上親了一下,移開後,隻聽他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白晴花瞬間石化了。

    這時丁穆謙直起身子,淡道:“你快回去吧,再見。”說完,便轉身進了宿舍樓。

    待他的身影消失後,白晴花仍然傻立在原地,心裏有些崩潰地想,他親她了?他親她了……他親她了!

    可,他為什麽突然親她?這是什麽意思呀?還有他那聲“嗯”又是什麽意思啊!

    不帶這樣親完了什麽都沒說就走的啊啊啊!

    而當隔天白晴花再見到丁穆謙時,卻見他麵色如常,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似地,他也沒有說起昨晚的事。

    白晴花忍呀忍的,終於忍不住問:“你、你昨天晚上……”

    丁穆謙聞言挑眉,道:“昨天怎麽了?”

    白晴花聞言瞪大雙眼,道:“你、你不記得了?”

    丁穆謙蹙起眉頭,道:“記得什麽?”

    白晴花:“……”

    臥槽,這個人該不會是不記得了吧?酒醒了什麽都忘了!

    不帶這樣玩的啊啊!

    見他仍舊疑惑地看著她,白晴花噎了噎,最終還是擺擺手道:“算了,沒、沒事。”

    看著她聳拉著腦袋、有些無精打采的背影,丁穆謙唇角一挑,忍不住輕笑一聲。

    如果是關於昨晚他親了她的事,那他肯定是記得的,不過就是想聽她主動說起罷了。

    想了一會,他突然抬手捂上自己的心口,感受到底下飛快的跳動,他不由失笑一聲。

    接下來的日子白晴花也沒有心思胡思亂想了,隻因不久後將迎來大學界最盛大的辯論比賽,菁英盃辯論賽,比賽地點就在本市a大,屆時不隻各大學的辯論社,甚至還有許多來自國外的隊伍。

    在菁英盃開始前有許多大大小小的比賽,大多是c市附近的學校聯合舉辦的練習賽,因為比賽多,又要兼顧係上的課業,白晴花準備起來不免有些吃力,壓力一直很大。

    而在菁英盃開賽的前一個禮拜的辯論賽上,因為壓力大且準備得不夠踏實的緣故,白晴花在冠亞賽裏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這個錯誤令對方找到了漏洞,一個勁地攻擊她這點,以致於在比賽結束後,他們這隊以一比二的成績敗給了對方隊伍。

    不敗傳說就此結束。

    白晴花對此感到很自責,雖然學長姐與社員們都安慰她,說不怪她,可這幾日累積下來的壓力夾帶著自責感一下子爆發了,在比賽結束後,她立馬跑出賽場找了個無人的空地蹲下來大哭了一番。

    正哭到一半時,隻聽見一道腳步聲由遠及近,最後緩緩來到她的麵前。

    那人見狀也蹲下來,一隻手放到了她的肩上,清冷的嗓音裏帶著無奈與安撫的意味,道:“別哭了。”

    白晴花聞言抬起頭來,透過一雙淚眼,他的模樣在她眼裏便不是那麽清晰,她一見了他便一個勁地說:“丁穆謙,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丁穆謙見她哭得鼻子和眼睛都通紅一片,心頭不由微微地揪了起來,扣著她肩膀的手愈發用力,道:“不用覺得抱歉,沒有人會怪你,比賽本就有輸贏,輸了這一場,下一場再贏回來就好了。”

    可是我……”眼淚不停地從眼角冒出來,白晴花怎麽也止不住,即便聽他這麽說,她卻還是覺得自責,道:“對不起,對不起……”

    丁穆謙見狀皺起眉頭,故意冷聲說:“別再說對不起,再說我真把你一個人丟在這了。”

    白晴花聞言委屈地皺了皺鼻子,有些語無倫次地道:“你是不是討厭我了?你肯定討厭我了,你是不是……”

    話還沒完,隻覺扣著她肩膀的那隻手忽然一個用力,將她的身子猛然向前拉,她一個重心不穩整個人便栽進了他的懷裏。

    清新的淡香在頃刻間包圍住她,他一手緊緊地環住了她的背,安撫地輕輕拍著,另一手則扣著她的後腦將她的腦袋按進懷裏。

    他將薄唇湊到她的耳邊,開口,清冷的嗓音帶著無奈的笑意,道:“誰說我討厭你?我喜歡你,笨蛋。”

    白晴花聞言一愣,頓時就不哭了,睜著迷蒙的淚眼抬眸看他,道:“你、你說真的?”

    丁穆謙垂眸看了她半晌,隨即唇角一勾,緩緩地笑了,似暖陽融化遍地冰雪,她從來沒見他露出這麽溫暖的笑。

    於是她一下子就傻住了,呆呆地看著他。

    丁穆謙見狀放開了她,雙手捧著她的臉替她抹去臉上的淚痕,道:“哭完了?那可以走……”

    話還沒完就被她打斷:“丁穆謙,我也喜歡你!”

    丁穆謙聞言一愣,複又笑了,應了一聲:“嗯。”

    他站了起來,朝她伸出手,待她將手放在了他手上後,便微微用力一把將她拉起。

    溫暖的手掌緊緊包裹著她嬌小細軟的手,隻聽丁穆謙淡笑道:“走吧,大家都在等了。”

    話完,正欲拉著她走,卻反被她用力拉住了。

    回頭一看,就見她正仰頭看著他,麵上神色緊張又嬌羞,道:“丁穆謙,你這是什麽意思?”頓了頓,低下了頭,道:“我、我們這樣,算、算是……”

    丁穆謙挑了眉,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道:“算是什麽?”

    白晴花憋了憋,豁出去了道:“算是男女朋友嗎?”

    話完,丁穆謙卻沒有說話。

    當白晴花緊張地抬頭看他時,就見他唇邊帶著和煦的笑意,看著她的目光格外溫和,道:“當然,不早就是了嗎?”頓了頓,笑意加深,“都親過了。”

    白晴花:“……”

    她聞言瞪大雙眼,原來他記得!既然記得為什麽裝作什麽都沒發生的樣子?!

    不過他剛剛說,他們早就是男女朋友了?呿,她啥時答應他了……

    不過雖然是這麽想,但她的唇角卻不由自主的大大揚起。

    丁穆謙見狀微微收斂起笑容,挑眉道:“可以走了?”

    白晴花抬頭看他,被他牽著的那隻手也牽緊了他,隻見她麵上巧笑嫣然道:“嗯,走吧。”

    而辯論社眾人見這兩人一前一後追著跑了出去,最後卻手拉著手走了回來,紛紛心想,臥槽,他們是不是錯過什麽了……

    白晴花此時也正看著身旁這個緊緊牽著她的男孩,心裏忍不住想,她曾經對於感情的事既膽小又別扭,想追求又害怕受到傷害,可是此時此刻卻突然有一個念頭——

    如果是他的話,那他們應該可以手拉著手走得很遠吧?

    如果是他的話。

    察覺到她的目光,丁穆謙也垂頭看了過來,道:“怎麽了?”

    沒事。”白晴花笑盈盈地道,突然很是好奇地問:“對了,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呀?我怎麽都沒發現你喜歡我!你今天跟我告白時嚇了我好一大跳!”

    丁穆謙聞言麵色淡淡地道:“因為你笨。”

    白晴花:“……”這不是笨不笨的問題好嗎?就你這麵癱臉鬼才看得出來呢!

    於是白晴花又不甘示弱地道:“那你喜歡我哪裏呀?”

    丁穆謙聞言一愣,一手摸著下巴像是認真地在思考的模樣,嘴裏同時喃喃地道:“是呀,我喜歡你哪裏?你這麽笨。”

    白晴花:“……”

    她抬眸瞪著他,道:“丁先生,你再說我笨的話,很容易失去我的!”

    丁穆謙聞言瞬間沉了臉,語帶威脅地說:“以後不許說這種話。”

    白晴花:“……我錯了。”

    雖然她變成了他的女朋友,可白晴花老覺得他們之間壓榨與被壓榨的關係在未來還是不會變……

    雖然覺得心累,但……也隻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