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唐子堯番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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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沐笙雖然暫時接替了薄荷糖樂團助理的工作,但趙哥和團員們其實還是不太敢使喚她的,畢竟她有那一層“不一般”的身份在,既是歆姐認識的妹妹又是一個具有知名度的作家,因此大家多少待她有些客氣。
除了唐子堯。
唐子堯覺得,既然她跑來做了他們團的助理這個工作,自然得將工作做好,在這裏她不再是什麽歆姐的妹妹還是作家,就隻是樂團的助理。
幸好何沐笙也不是那種嬌氣的人,她非常清楚自己的職責在哪,當趙哥不好意思吩咐她時,她會主動給自己找工作,端茶送水,買咖啡搬器材,樣樣都做得很好,加上她性格親切爽快,幾天下來也很快地和團裏的人都混熟了,趙哥對她十分滿意。
其實在這個樂團裏,雖然華脩是最愛鬧騰的,但從來不是最難伺候的。團裏公認最難伺候的反而是在外頭表現得十分成熟得體的唐子堯。
唐子堯如今所得的一切雖然都是靠自己打拚出來的,可他到底是名門出身,私底下的生活裏多少還是帶有幾分貴公子特有的挑剔與少爺脾氣。
比如他異常挑嘴,同樣都是拿鐵,他對於市內不同家的咖啡館有不同的要求,這家要多奶少糖,這家要多奶多糖雲雲,對於糖度他也極為要求,嚴格到二分糖與三分糖是不一樣的。
有次他慣喝的那家咖啡館沒開,何沐笙幾乎跑遍了半個城市才買到讓他滿意的咖啡。
又比如他的起床氣嚴重,有次就他一個人待在保母車裏休息,不知怎地所有人都要何沐笙去叫他,何沐笙沒見識過他的起床氣,因此很爽快地點頭答應了。
殊不知大夥們都在後頭祈禱她等會別缺胳膊斷隻腿的。
當何沐笙拉開車門後,隻見車內亮起一盞昏黃微弱的燈。唐子堯此時正靠在椅背上,臉上戴著黑色眼罩,身上披著一件灰色大衣,整個人像孩子般蜷縮起來睡著。
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何沐笙看了他一會,輕聲叫喚:“子堯哥?”
她和華脩同齡,比唐子堯小三歲,加上團裏大多數人都喊他“子堯哥”,因此她便也跟著這麽喊了。
唐子堯動了動,沒應聲。何沐笙於是上了車坐到他身邊,探手輕輕地晃著他的肩膀,道:“子堯哥,該起來了,大家都……”
話還沒完,手腕猛地被人扣住,力道很重,抓得她有些疼。
隻聽他開口,嗓音裏帶著濃鬱的低啞,很性感,然而語氣卻不怎麽好:“閉嘴,滾開。”
何沐笙:“……”這人有起床氣?還這麽嚴重?
她看著被他緊緊扣著的手腕,掙了掙,卻隻感覺到他愈抓愈緊,估計等會放開後會出現一圈紅痕。
她叫他他不應,她想掙開他下車他又不放手,何沐笙忽然有些生氣了,索性伸出另一隻沒被他抓著的手,一把將覆在他臉上的眼罩扯下來。
車內昏黃的燈光照在他的眼睛上,有些刺眼,隻見唐子堯那精致的眉宇一下子皺起來了,他抬手稍稍擋住頂上的光,原先閉著的眼睜開了。
眉頭緊蹙,滿臉陰鬱,當唐子堯維持著這個表情側頭朝何沐笙看過來時,她頓時被他嚇到了,當下隻呆呆地說:“子、子堯哥,你能先放開我嗎?很疼。”
視線逐漸聚焦,麵前女子呆住的神情映入眼簾,唐子堯蹙眉看了她一會,突然意識到自己正抓著她的手,放開後,隻見那纖細白皙的手腕上印著一圈很深的紅痕。
他見狀眉頭蹙得愈深,剛醒來時頭還有些疼,正抬手揉著眉心,便聽她略有些驚慌的聲音說:“我、我先下去了……”
當唐子堯抬眸看去時,隻瞧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
而外頭的華脩等人,一見何沐笙見鬼了似地飛快從保母車上奔下來,心想她應該是失敗了,好笑之餘紛紛有些幸災樂禍,然而下一刻卻見唐子堯跟著下了車,麵色雖然不好,但還不至於異常暴躁。
華脩見狀驚呆了,側頭問身旁的席多,“阿笙叫醒他花了多久時間?”
席多抬手看了看腕錶,道:“五分鍾吧。”
薄彥丞摸著下巴道:“我上次去叫他好像花了半小時,還被他踹了一腳。”
岑琛笑道:“我可是被他揮了一拳,嘴角都破皮了。”
何沐笙走近時也聽見了他們這一番話,當下覺得很是無語,沒想到這群人這麽坑,明知山有虎,還非要她往虎山行!
這時華脩走上來雙手握住她的肩膀,睜大眼睛道:“阿笙,你沒事吧?你有沒有被他怎麽樣?”
何沐笙舉起被唐子堯抓紅的手腕,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卻見華脩更震驚了:“啊?隻有這樣?”
何沐笙:“……”不然還要怎樣?難道他們真想看她被唐子堯揍?
她深吸了一口氣,笑容帶刺,道:“不好意思,讓你們失望了。”
華脩等人聞言也覺得挺心虛,就在這時,隻見唐子堯緩步來到他們麵前,頭發微亂,臉上戴了個黑色口罩,瑰麗妖嬈的桃花眼裏神色慵懶。
他站在何沐笙身旁,原先插在大衣口袋裏的手伸了出來,指尖輕輕捏起她的手腕。他看著她手上那一圈已經微微發紫的痕跡,低聲道:“抱歉,我等會讓人拿藥膏給你。”
何沐笙聞言愣愣地看向他帶有歉意的目光,好半晌才呆呆地應了一聲:“好。”
唐子堯見狀點了下,轉身朝另一頭走去,背影漸行漸遠。
這時就聽薄彥丞喃喃地說:“我上回被他踹了一腳都瘀青了,怎麽不見他拿藥膏給我?”
岑琛也道:“我那次被他揮了下,他連聲道歉都沒有……”
四人同時看向何沐笙,嘖嘖道:“差別待遇呀!”
華脩抬手勾住何沐笙的脖子,笑眯眯地道:“阿笙,以後叫醒子堯哥的工作就交給你啦!”
何沐笙:“……”那她得先看看藥膏夠不夠用……
……
聖誕節前夕薄荷糖樂團接受了a大附中的邀請,到該校參與學生會主辦的耶誕晚會。
樂團中除了岑琛以外,其餘的團員都是a大附中的校友,十分念舊,每年隻要a大附中遞來邀請,他們又恰好能排出時間的話,必定會回母校走一趟。
於是a附的耶誕晚會久而久之便成為該校令學生們十分期待又興奮的一項重要活動,因為能跟薄荷糖樂團的“學長們”近距離交流啊!多難得的機會!
a附寒鬆堂內此時滿滿全是人,何沐笙正站在距舞台頗遠的一處角落,靜靜地看著舞台上那光芒四射的人。
許是回到熟悉的母校,唐子堯今日的打扮格外親和休閒,紅白相間的條紋針織衫配深藍色牛仔長褲,褲腳處卷起,底下則是一雙黑色英倫短靴。
他正坐在一張圓椅上,一隻腿曲著,一隻腿伸直,懷裏抱著一把木吉他,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刷著弦。但見他唇角含笑,神色慵懶地唱著:“恰如你的眼星光似海,承載橫跨光年的愛,告訴我銀河裏並不孤單,有你會在……”
何沐笙靜靜地看著他,舞台上如海水般悠然的藍光照在她的臉上,她忽然有了一陣子的恍惚。
這首歌名叫<星海>,是薄荷糖樂團第二張專輯<夏夜-星海>裏的一首歌,她記得她第一次聽的薄荷糖樂團的歌就是這一首,是蘇慕學讓她聽的。
那時她和蘇慕學剛上高中,還記得那個穿著製服的男孩一臉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似的模樣,拿著張專輯到她家,非要她和他一起聽專輯裏的歌。
阿笙你知道嗎?我想做的就是這樣子的音樂!”
男孩拍著胸脯一臉向往的對她說著,而她抱著個抱枕坐在沙發上,聽著cd片裏流淌出來的歌聲,溫柔的、含笑地唱著:“恰如你的眼星光似海,承載橫跨光年的愛……”
何沐笙得說,一開始她覺得唱這首歌的男生聲音有點“娘”,可聽久了卻愈聽愈對味,漸漸地喜歡上他輕柔嗓音裏細膩的情感,有時候在午夜裏聽著他的歌聲,會覺得心頭有一種澎湃的心情在漸漸發酵。
從此愛上了他們的歌,成為他們的死忠粉絲,和蘇慕學一起喜歡著這個樂團,這麽多年。
這不是她第一次參加a附的耶誕晚會,在她高一時薄荷糖樂團剛出道第二年,還沒有現在這麽紅,那時的a附耶誕晚會還不像如今為控管人數,隻限定a附學生參加,反倒歡迎周遭地區的人們與他們一起共襄盛舉。
那年她和蘇慕學剛迷上薄荷糖樂團,便在晚會那天的放學後,瞞著爸媽從b市搭了一個小時的火車來到c市,隻為看他們的演出。
那時她也是像現在這樣站在離舞台很遠的角落,看著台上的人,聽著那人的歌聲,胸腔裏充斥著無法言說的熱血澎湃。
如今已過了八個年頭,她又一次站在a附的寒鬆堂裏,依舊微笑看著台上光芒四射的人,聽著他溫柔演唱的<星海>。
可是身邊陪著她一起歡呼的那個人已經不在。
即便我們之間隔著一片星海,你也無須遺憾,我會為你跨越這一片海,請等我回來……”
一滴淚自眼角滑落,被她很快地抹去。
晚會結束後的後台裏,有許多學生正圍著薄荷糖樂團的成員們要簽名要合照。團員們對於學弟妹們的要求來者不拒,那一刻他們脫下樂壇巨星的光環,純粹隻是一群親切和善的學長們,微笑著與學弟妹們聊天。
當何沐笙提著一袋趙哥訂的宵夜走過去時,就見唐子堯正被一群學妹圍起來,“糖糖學長,我們可以跟你一起拍張照嗎?”
唐子堯的粉絲都喊他糖糖,粉絲們則自稱糖果。他也曾在訪談裏說過,其實高中時他的好友們便都是叫他糖糖,所以聽到粉絲這樣喊他覺得格外親切。
何沐笙覺得,糖糖這個綽號和他慵懶酷帥的形象搭起來,有種很可愛的反差萌,所以她其實私底下也喜歡稱他糖糖。
唐子堯麵對學妹們的要求,隻微笑道:“當然可以。”
學妹們聞言紛紛歡呼,接著便開始左右張望尋找能幫他們拍照的人,一瞧見站在不遠處的何沐笙,又見她胸前掛著工作人員的識別證,於是走過來笑問:“姐姐,可以幫我們拍個照嗎?”
何沐笙微笑點頭,接過她手裏的手機:“沒問題。”
拍完照後,學妹們又嚷著要唐子堯的簽名,唐子堯也笑著答應了。這時何沐笙走過去將手機還給剛才那個學妹,學妹接過後衝她眨眨眼道:“謝謝姐姐,姐姐你好有氣質,我們剛剛還在討論你是不是也是哪位明星呢!”
何沐笙被她逗笑了,覺得這些小學妹們嘴巴還挺甜。
待簽完名後,唐子堯笑著對她們說:“好了,快回家吧,別讓父母擔心了。”
學妹們甜甜地笑著對他揮揮手,道:“糖糖再見!”接著便興奮地有說有笑著跑走了。
這時唐子堯回過頭來,瞧見站在一旁的何沐笙,唇角微勾,道:“怎麽,你也要簽名?”
何沐笙聞言一愣,下意識就從身上背的小側肩包裏拿出她常用的筆記本,道:“可以嗎?”
唐子堯見狀挑眉,笑了:“當然可以。”
隻見他接過她的本子後,刷刷地飛快在空白頁上寫了起來,簽完後還給她,笑道:“你是我的助理,為獎勵工作辛勞特地給了你一個to簽,別告訴其他人。”
何沐笙聞言愣了下,接過本子後,隻見上頭寫著一排優雅瀟灑的字跡——to阿笙:明天也繼續加油!by唐子堯。
他甚至還在名字旁畫了一顆糖果。
何沐笙忍不住笑了,正要合上本子,卻忽有什麽東西從本子裏掉了出來,她正要去撿,唐子堯的動作卻比她快,先她一步撿起來了。
那是一張被折疊起來的五線譜紙,唐子堯見狀挑了下眉,隻看了一眼便將東西還給何沐笙。
何沐笙接過東西後頓了下,才又夾回本子裏。
隻見她此時垂著眸,看起來像是有些……難過?
唐子堯沒說什麽,隻拿過她手裏提的宵夜,先一步往休息區走,一邊道:“快過來,當心等會宵夜全被華脩搶了。”
何沐笙愣愣地抬頭,邁步跟了上去。
宵夜是從a附門前那條文化街上的豆漿店買來的,何沐笙原以為照唐子堯那挑剔性格,應該是不吃這些東西的,殊不知他十分熟練地從袋子裏拿出他要吃的那個,隨即優雅而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他說道:“我高中時偶爾會和朋友們一起留晚自習,回家前總會和他們到這家店吃宵夜。”
唐子堯時常說起他的高中同學,他也曾在專訪中說到他能踏進這個領域,得到父母的支持並實現自己的夢想,有很大一部分得多虧他的高中同學。
何沐笙有時也會忍不住想像,他與他的高中同學們肯定一起有過一段燦爛歡樂的青春時代。
就像她和蘇慕學一樣。
想到這,忽然想提筆紀錄什麽,於是她便叼著一個饅頭將筆記本拿起來,放在膝上緩緩地寫著。
這時唐子堯手裏正拿著杯微糖豆漿緩慢地喝著,目光不經意朝她掃去時,頓時頓住了,他索性懶洋洋地看著那個安靜地坐在角落的女子。
隻見她將方才那本筆記本放在膝上,低頭仔細地寫著什麽,長發自她頰邊垂下,落在了她白皙手腕上,她似是覺得礙眼,抬手將垂落的發絲挽到耳後去,露出半麵清麗的側臉。
安靜的、優雅的,賞心悅目。
不知不覺中一杯豆漿喝完了,他將空的杯子放下,接過旁人遞來的紙巾擦了擦嘴角,這時腦裏突然想到方才從她的本子裏掉出的五線譜,以及上頭的幾個音符。
也許是職業病,他隻掃了一眼就記住了看到的幾個音符,隨即在腦裏將那串音符給組成一段旋律。
他想,回去後得找把吉他彈出來試試。
……
聖誕節過後便迎來了跨年晚會,今年薄荷糖樂團接受了來自三個城市的晚會邀請,其中在c市更擔任了與觀眾們一起倒數的壓軸來賓。
今年跨年很不巧地恰好寒流過境,氣溫雖不至於降到零度以下,但也是直逼零度。何沐笙就是穿著羽絨服全副武裝,也還是能感受到外頭的寒風凜冽。
更不用說團員們在舞台上的表演服為求好看十分單薄,何沐笙光看著就替他們覺得冷。
華脩此時正坐在化妝室裏衝趙哥撒嬌道:“趙哥,我能穿羽絨服上去嗎?”
趙哥抱著手臂站在他的椅子旁,道:“不行,當初好幾套衣服讓你選,你偏偏要選這套,哭著也得給我穿著上去。”
華脩扁起嘴嚶嚶。
薄彥丞和席多則拿著暖暖包一個勁地往身上貼,岑琛見狀笑道:“你們可貼好了,別到時從衣服裏掉出來,保管上明天的娛樂頭條。”
岑琛的衣服最厚,因此他這一番“善意的提醒”自然而然被薄席兩人認為是“惡意的幸災樂禍”,遭受白眼無數。
而全團衣服最薄的主唱大人,此時身上裹了兩層毛毯,正縮在椅子上隻露出一顆腦袋,任由發型師擺弄他的頭發。
隻見他臭著一張臉,顯然心情十分不愉悅,當聽到華脩說了句“看看子堯哥,穿那一身簡直勇士啊”時,他抬眸陰惻惻地朝他們那掃過去,四人立即識時務的閉嘴了。
就在這時,何沐笙提著一袋東西走了進來,華脩見狀衝她招手,道:“阿笙去哪啦?”
何沐笙笑著舉起了手裏提的東西,道:“我跑去買了這個,蜂蜜薑茶,你們上去前先喝一下這個吧,可以禦寒暖身的。”
華脩聞言眼睛放光,張開雙臂道:“阿笙,你簡直是我們的小天使!”
何沐笙被他逗笑了,她放下袋子後將熱呼呼的薑湯遞給他們與一旁團隊裏的工作人員們,隨後拿著最後一杯來到唐子堯身旁,遞給他:“子堯哥,你的。”
唐子堯抬頭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手裏的薑茶,隨即緩緩將手伸出毯子,隻見那白皙赤.裸的手臂一觸到冰冷的空氣後,又飛快地縮回毯子裏了。
我的手伸不出來。”唐子堯抬頭看著她,瑰麗妖嬈的桃花眼裏很是無辜,道:“可以服務一下嗎?”
何沐笙:“……”
服務……一下?
何沐笙隻愣了下,便將吸管拆開□□杯子裏,隨即遞到他的唇邊。
謝謝。”他笑了下,將腦袋湊過去,薄唇含住吸管緩慢地喝著杯子裏的薑湯。
為求方便,何沐笙索性在他的椅子旁蹲了下來,手臂靠在椅子的扶手上,就這樣舉著手喂他喝薑茶。
透過杯子,手心接受到了薑茶傳來的熱度,手背虎口處的肌膚則依稀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
何沐笙頓時紅了臉,將目光移向一旁不敢看他,覺得渾身似乎突然間熱了起來。
唐子堯咬著吸管將目光移到她臉上,瞧見她麵上略微窘迫的神情後,不由挑了眉,唇角扯開一抹淡笑。
待上台的時間將到時,樂團的團員已然不能繼續逃避,紛紛丟開身上禦寒的外套,一個個準備“英勇就義”。
當唐子堯拿開身上蓋著的兩層毛毯站了起來後,何沐笙看著他上衣的材質,與暴露在空氣裏兩條肌肉線條優美的手臂後,突然明白為何華脩說他是勇士了。
……真的是好心疼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