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九章、圓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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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念至此,謝涵隻能含含糊糊地勸道:“大師,這不是你的罪孽,這是她的罪孽,你是你,她是她,老話不是常說,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果然,明遠大師聽了這話澀然一笑,“你果然是一個宅心仁厚的孩子,也難怪你會有福報。”

    一旁的朱泓聽了這話忍不住又咧嘴一笑,問道:“大師,你此話可當真?你的意思是我和涵兒可以闖過麵前的這些難關,我們可以一直白頭到老?”

    “老衲相信一句話,事在人為。”

    “大師,你答應陪我們下山去給六殿下解毒了?”謝涵驚喜地問道。

    明遠大師搖了搖頭,似乎對這個話題不感興趣,指了指桌子上的那把瑤琴,“孩子,我聽說你的琴藝不錯,能不能給老衲彈一首曲子。”

    謝涵聽了雖有些疑惑,不過還是起身把瑤琴搬到了床上,自己盤腿而坐,略一思忖,她彈了那首當年在太後壽宴上彈過的《霓裳羽衣曲》,這首曲子是她自己改編的,她想請對方指點一下。

    誰知一曲終罷,大師起身站了起來,“好了,時候不早了,老衲去給你們預備一點齋飯,這把瑤琴就送給你了。”

    “這可不行,無功不受祿。”謝涵早就發現這是一把名貴的唐琴,哪敢收下?

    “你我之間無需如此見外,你千裏迢迢來見老衲一麵,老衲真的很開心,老衲能幫你的也就這一件事了。”說完,明遠大師起身離去了。

    謝涵聽了這話總覺得怪怪的,剛想仔細推敲一下他的這番話,有人敲門了,司畫進來了,說是外麵來了一個小和尚,請大家去用餐。

    一時飯畢,謝涵沒有見到明遠大師,回房撥弄了大師送的瑤琴來,信手彈了一曲《憶故人》。

    “涵兒,你彈琴的樣子太好看了。”朱泓側躺著,咧著嘴傻呆呆地看著謝涵,眼睛亮亮的。

    見此,謝涵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我這也算是對牛彈琴了,你不誇我的琴聲好聽,卻誇我彈琴的樣子好看,可見外麵的人還真沒冤枉你,果然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

    “誰說的?我怎麽不學無術了?我要是不學無術,媳婦你能看上我?”朱泓一著急從床上蹦了起來,不小心又扯到了他的傷口,忍不住“哎喲”了一聲。

    謝涵見此忙起身坐了過去,一手按住了他,一手想抻開他的袖子看看他的傷口,“讓你老實躺著你就不聽話,說歸說,就不能別動手動腳?”

    朱泓用另一支手一下就把謝涵拽進了懷裏,“媳婦,我騙你的,不疼,不過,媳婦,我有一個地方是真疼。”

    謝涵剛要問他哪裏疼,隻見朱泓欺身過來,在謝涵的唇上親了一下,“媳婦,太後的孝期結束了。”

    謝涵這才明白他方才話裏的含義,臉一紅,伸手戳了他的胸口一下,“要死,這是佛門禁地,你想什麽呢?”

    “我沒想什麽啊,我就是告訴你,太後的孝期過了,我們可以不用守那些清規了,可以吃肉了,可以穿鮮豔的衣服了,媳婦,你想到了什麽呢?”朱泓一本正經地問道。

    “胡扯,太後的孝期過了,你父親的呢?”謝涵斜了他一眼。

    “也是,我怎麽把他忘了,原來在我心裏,他真的一點都不重要。”朱泓歎息道。

    謝涵見他傷心,正琢磨如何開解他時,可巧這時司畫給朱泓端了一碗湯藥過來,伺候完他吃藥,謝涵又伺候他洗漱,然後再把隨心隨安叫了過來值夜。

    沒辦法,雖說他們是夫妻,可這是在寺廟裏,她不能和朱泓同住。

    事實上他們兩個的確有一年的時間沒同房了,剛成親一個月就因為戰事分開,也就謝涵趕去幽州在莊子裏見麵時朱泓抽空解了一下饞,再後來見麵就趕上了朱泓受傷,接著是謝涵祖母過世,沒多久又趕上了太後薨,兩人為此分開了半年多。

    這一次見麵朱泓的身子傷那麽厲害,李郎中特地囑咐過了,說朱泓的身子最好還是先調養兩個月,因而謝涵壓根就不敢讓他亂來,好在兩人也沒有亂來的條件,這些日子大部分時候都是在外麵席地而睡,即便是借住,也沒有多餘的空房單給他們兩個。

    想到朱泓的身子,謝涵又想到了朱淵的嗓子,她想再去找找明遠大師,就算大師不肯跟他們下山,可總能給朱泓診治一下吧?

    還有她自己,她也想問問自己的身子是否複原了,兩年後能不能可以要孩子。

    “司畫,你去外麵打聽一下明遠大師在哪裏,我有幾件事想問問他。”謝涵吩咐道。

    司畫聽了轉身出去了,約摸有一盞茶的工夫才回來,說道:“大師正在打坐呢,說是有什麽話明兒再說也是一樣的,還說讓夫人放心,夫人要的東西他已經備好給夫人了,對了,他還說夫人琴聲很好聽,能親耳聽到夫人彈一曲《憶故人》也不枉他和老爺相識一場了。”

    “不枉他和老爺相識一場?”謝涵念叨了一句,那種怪怪的感覺又來了,不過很快她又被另一件事吸引了,“對了,他說什麽,我要的東西給我了?”

    司畫點點頭。

    想要的,謝涵想要的無非是六皇子的解藥,他說給她了,難道放在那把瑤琴裏?

    隻是這會天已黑了,朱泓想必也躺下了,謝涵略一思忖,便打消了去一探究竟的念頭。

    這天晚上,謝涵的腦子裏走馬觀花似的閃現出明遠大師說的那些前事,一會是父親,一會是徐氏,一會是大師,一會又是謝涵自己,總之,快天亮了才剛眯著,再加上山裏幽靜,謝涵很輕易就睡過了頭。

    她是被司畫推醒的,“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大師圓寂了。”

    “什麽圓寂了?”謝涵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問道,不過很快她便睜開了眼睛坐了起來,“大師圓寂了?”

    司畫點點頭,緊接著,朱泓的聲音在外麵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