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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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裁辦的門被猛地拉開,一個黑色的身影一陣風似地衝向了電梯,直到電梯轎廂合上,那人轉身露出凝重的麵容,助理才從錯愕中回過神來。

    出什麽事了?總裁這是怎麽了?

    車禍來得突然,公司門口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

    著米色大衣的女孩兒拍拍衣服從地上爬了起來,指著出租車司機破口大罵,“你丫開車不長眼睛嗎?要不是姐練過,反應快,今天就被你直接撞飛了!”

    司機也不甘示弱,“誰讓你這樣冷不丁衝出來的,過馬路要走人行橫道,你媽沒教過你嗎?”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

    “讓讓,讓讓,我是受害者家屬!”撥開圍觀的人群,傅莫騫終於擠到了紅色的出租車旁,隻不過看著那站立的米色背影,聽到女孩兒中氣十足的高亢嗓音,驀地愣住了。

    不是她?難道是弄錯了?

    司機和他相向而立,隔得雖遠,也還是清楚聽到了那句“我是受害者家屬”,這會兒自然也把怒火燒到了他身上,臉紅脖子粗地衝他嚷道:“你以為人多了不起啊,告訴你,大不了查監控,想碰瓷訛我,沒門兒!”

    女孩兒的餘光敏銳捕捉到了來人,不管不顧地挽住了傅莫騫的胳膊,“查就查,我老公來了,才不怕你,想欺負我,沒門兒!”

    傅莫騫看著鬥雞般趾高氣昂的女孩兒,悄悄鬆了口氣。

    還好不是她,真的快被嚇死了!

    不知他的尹兒,此刻會在哪兒?

    助理匆匆趕了上來,一頭紮進了人群,“總裁,總裁這。。。。。。”

    瞥見女孩兒圈在總裁胳膊上的手,助理頓時無語了。

    尹小姐前腳剛走,總裁後腳又搭上了新歡嗎?

    這速度,比換衣服還快啊!

    以為總裁是個癡情的人,現在看,也不過如此嘛!

    傅莫騫一把甩開了女孩兒,冷冷地睨了助理一眼,“趕緊解決,不要擋在門口,有礙觀瞻。”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事故現場,留下一幹人等,錯愕地在風中淩亂。

    車禍發生的一瞬,尹寂夏已經走出了冰冷的寫字樓。

    身後的嘈雜也沒有讓她回頭,或許,今後,都不該再來這個地方,不該再受這樣的侮辱。

    沒有打車,也沒有坐公交,拖著疲憊的步子,尹寂夏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家走。

    外麵刮起了刺骨的北風,攏攏衣襟,立起衣領護住了上半身,卻也顧不了光luo在外的長腿。

    明明樹葉打在臉上很疼,明明風刮在身上很冷,可尹寂夏這時候,全然感受不到了。

    哀莫大於心死,心死了,就成了無魂的僵屍,說的怕就是現在她這個樣子吧!

    路人見了她,就像是見了神經病,紛紛躲閃,隻有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在後麵一路直追,尋到她的蹤跡,主動靠了上來。

    “上車,我叫你上車!”顧不得後麵排起的長龍和震天的喇叭聲,汽車跟著尹寂夏的步調緩緩向前挪行,靠近她那側的車窗搖了下來,露出了男人焦急的麵容。

    尹寂夏睨了他一眼,就像看待陌生人,自顧自往前走,全然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似乎那話,壓根就不是對她說的似的。

    跟行了約莫百米,快要到路口,後麵的車輛罵罵咧咧地無奈繞行。

    要不是豪車,開車的非富即貴惹不起,犯了眾怒的傅莫騫估摸著非被拖下來暴打一頓不可。

    一腳刹車,拉了手刹怒氣衝衝地走了下來,傅莫騫把車門摔得震天響,好像這車,根本和他沒關係,摔壞了不用心疼似的。

    “這樣幾時才能到家,不怕凍著嗎?”扯開風衣牢牢裹住了她,小女人周身刺骨的冰涼叫他又惱又心疼。

    尹寂夏顯然不領情,“放開我,你放開,還嫌辱沒得不夠,在大街上還要再來一回活春宮嗎?”

    “嘶!”掙紮中許是碰到了他受傷的右手,傅莫騫倒吸一口冷氣,略微皺了皺眉頭。

    “別鬧了,適可而止。”他刻意壓低了聲音,是真的不想在大街上和她再起衝突,拉扯不清。

    她累了,他又何嚐不是,身心俱疲,心力交瘁。

    尹寂夏冷笑笑,仰頭對上男人焦急的眸子,一臉鄙夷,“鬧?是我在鬧嗎?適可而止?傅總知道什麽叫適可而止嗎?”

    女人嘲諷的態度如一根利刺,深深紮進了傅莫騫心窩裏。

    薄唇微張,想要辯駁,卻發現無從說起。

    “放開我!”趁著男人愣怔出神的功夫,尹寂夏用力一推,逃脫了溫暖的桎梏。

    寒意襲來,瑟瑟地雙手環抱縮了縮肩膀,可即便這樣,尹寂夏也還是把頭昂得高高的,不願再受男人半點蔭庇。

    “尹寂夏!”看著逐漸遠去的孤傲背影,傅莫騫大叫出聲,可尹寂夏鐵了心要把他當成空氣似的,腳步頓都沒有頓一下。

    大手用力地在空中一甩,傅莫騫還是忍不住大步上前,急急追上她,半蹲著左手用力一勾,將她扛在了肩頭。

    腳下一輕突然懸空,頭朝下倒聳,尹寂夏嚇了一大跳,不停地捶打著他的後背拚死掙紮,“放我下來,傅莫騫,你放我下來!來人啊,救命啊,綁架啊!”

    腳上也沒閑著,一下一下踢在傅莫騫胸口。

    幸虧穿的是圓頭的高跟鞋,要是細長的尖頭,被這樣拿來當利器,隻怕今天傅莫騫,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了。

    她的大聲呼救引來了路人打量的目光,可見男人穿著不凡,又是從豪車上下來的,定不是好惹的主,想要“見義勇為”的熱情也就被無情地扼殺在搖籃裏了。

    沒好氣地用硬邦邦的石膏在她圓翹的臀尖上重重一拍,“不想走光就老實點!”傅莫騫扛沙包似的,把她扔進了副駕。

    屁股一沾座椅,身子剛得解放,尹寂夏就衝著傅莫騫歇斯底裏地咆哮起來,“傅莫騫,你混蛋,你BT!”

    一邊罵罵咧咧,一邊伸手去夠車門把手,想要逃之夭夭。

    不等車門打開,身高腿長的男人一個箭步竄進了駕駛室,“咯噔”一下落下了中控鎖,“係好安全帶,不想死的話老實待著!”

    “你。。。。。。不係!”女人嘔著一口氣,這會兒偏要和他對著幹!

    才在他的辦公室被壓在玻璃幕牆上肆意淩辱,還大大方方地向全世界現場直播,這會兒又在大街上當街被打了屁pi,這樣的屈辱,是可忍孰不可忍,為什麽還要繼續一味聽從他的?

    男人黑著一張俊臉,驀地朝她壓了過來,嚇得尹寂夏慌忙轉過頭去看著窗外,身子用力向後,恨不得深深嵌進椅背裏。

    難道他又獸xing大發,想在車裏?

    這可是在大街上,不行,不可以!

    可就算她掙紮反抗又能怎樣,胳膊擰不過大腿,她始終不是他的對手!

    緊緊地閉上眼,尹寂夏像是臨刑的死囚,隻剩絕望的孤寂。

    胸前猛地一緊,“嘎達”一聲,壓迫的氣息撤了去,尹寂夏低頭瞄了眼,安全帶妥妥地係上了,男人,也回到駕駛位,專注地起步,穩穩匯入車流。

    原來,他不過是想給她係個安全帶而已。

    又羞又臊,尹寂夏選擇了沉默,扭頭盯著外麵急速後退的風景,想要趕快退去臉上的熱度。

    “還冷嗎?”男人淡淡地開口,沒有得到回應,還是用石膏前端露出來的指尖輕輕觸碰中控台,調高了空調溫度。

    “你要帶我去哪兒?”尹寂夏嗆嗆地問道,對男人的體貼似乎並不買賬。

    “去能洗澡換衣服的地方。”

    “然後呢?再對我肆意淩辱?”尹寂夏轉過頭來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犀利的眼神裏藏了無數鋒利的刀子,直插傅莫騫的心窩。

    聽出了她言語的不善,也感受到了那灼灼的目光,傅莫騫咬著牙專心致誌地開車,強迫自己不去想,不去看,不去吵。

    說好了要保護她的,可傷了她的還是他。

    他有什麽資格再去責備嗔怪,這一切,都是他活該承受的罷了!

    見他半句辯駁都沒有,沉默以對,尹寂夏想和他吵,卻也吵不起來了,氣鼓鼓地攥拳,重又看向了窗外。

    或許,大家都該好好冷靜冷靜了。

    傅莫騫左手開車,右臂在方向盤上搭著,車速並不快。

    “停車!”尹寂夏驀地出聲,抓住了他的右手肘往自己這邊一拉,“快停車啊!”

    一個急刹,車輪在地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黑印,終於靠路邊穩穩地停下,“你瘋什麽,想死嗎?”

    “開門!”女人似乎不知悔改,冷冷地命令道。

    “尹、寂、夏!”男人一字一頓,喝出了她的名字,理智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女人努了努嘴示意了一下,“那邊有藥店,我買藥。”

    “買藥?”男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我怕懷孕。”女人輕喃出聲,帶著幾絲心酸,幾絲無奈,那落寞的樣子如一顆深水炸彈,在男人的心裏激起了滔天巨浪。

    “咯噔”一下解了鎖,傅莫騫懊惱地揉了揉腦勺,“對不起,我去買。”

    車門關上,車裏又是一片死寂。

    尹寂夏煩躁地絞弄著手指,心裏亂作一團。

    越來越覺得,看不懂男人這樣奇怪的生物,前一秒恨不得剝皮飲血,後一秒也可以嗬護備至。

    惱怒的臉,猙獰的臉,溫柔的臉,悔恨的臉,傅莫騫,究竟哪一個才是你的真麵目?

    以為買藥不過分分鍾的事情,尹寂夏在車裏等了快要十分鍾,也沒能把人等來。

    無奈地熄火拔了鑰匙,尹寂夏下車,緩步跟了進去。

    長長的藥品櫃台前,男人正拿著一盒藥仔細詢問,手邊擺了五六個大大小小的盒子,約莫是已經了解過的。

    一進店門,熱情的導購笑臉相迎,“小姐,你需要什麽?”

    尹寂夏指了指男人的方向,“和他一起的。”

    熟悉的聲音叫傅莫騫猛地回頭,瞥見尹寂夏,眸子裏是藏不住的心疼,“你怎麽下來了?馬上就好,乖乖回車上呆著,外麵冷。”

    不知道為什麽,尹寂夏竟情不自禁牽起唇梢,露出了一抹淺笑,“沒事,我等你。”說完,自己也驀地一愣。

    雖然是成年人了,但來買這種藥,多多少少應該尷尬的不是嗎,怎麽非但沒有不好意思,在察覺到他的於心不忍時,還泛起了一絲淡淡的喜悅?

    尹寂夏,你究竟是怎麽了,非要這麽厚顏無恥,繼續作踐自己嗎?

    櫃台裏的導購是個胖胖的中年阿姨,瞥見尹寂夏,扶了扶眼鏡語重心長地說:“年輕人,還是不能太過放縱,這種藥,對身體的傷害可是很大的,隻能偶爾為之,建議你們采取其他的措施,免得以後後悔莫及。”

    “我知道了,就拿這個吧,以後,絕對不會了。”傅莫騫鄭重地說了一句,像是回應了導購的規勸,又像是,對尹寂夏的某種承諾。

    爽快地掏出一張粉色大鈔,傅莫騫拿著藥盒,撇下一句“不用找了”,擁著尹寂夏就要往外走。

    “哎,等等,年輕人,把這個拿上吧,你們用得著。”

    中年導購又遞過來兩盒岡本超薄,傅莫騫有些詫異,就這樣呆瞧著,還是尹寂夏眼疾手快接了下來,咬咬唇,紅著臉道了一聲“謝謝”。

    回到車裏,傅莫騫並不急著發動車子,而是捏著那小小的藥盒,若有所思。

    “之前在一起那麽多次也沒事,或許,這次也不會有事的,要不別吃了!”傅莫騫還存著一點僥幸心裏,尹寂夏卻是清楚得很,這次,賭不得。

    “不行,你忘了然然是怎麽來的嗎?不能大意,我們,絕對不可以再有孩子了!”尹寂夏冷聲提醒道。

    “那你上一次例假是在幾號,如果這回是在安全期的話,或許。。。。。。”

    “莫騫!”尹寂夏柔聲打斷了他,“這藥必須吃,沒有如果。”

    攥著藥盒的手緊了又緊,恨不得要把藥盒捏碎才罷休。

    傅莫騫耷拉著腦袋,是前所未有的挫敗懊惱。

    “對不起。”

    他深知這藥的威力,也明白藥效越猛,對身體的傷害越大,才在藥店裏仔細挑選,詳細了解,試圖找出一種效果好,但對身體傷害小些的藥來。

    在辦公室裏,尹寂夏哀求的話依稀在耳。

    傅莫騫真是恨透了自己,為什麽那時候,沒有聽她一句勸,而是執拗地一味任性,現在再叫她來承擔這樣的風險。

    以為狠狠發泄過,會覺得無比舒暢,可事實正相反,現在,隻剩懊惱和悔恨。

    自任英明一世,竟做了這樣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蠢事來,傅莫騫啊,你真是好笑!

    如果說心裏還有怨氣,那傅莫騫在藥店裏的細致認真,鄭重承諾,這會兒的低頭道歉,已經把那殘存的怨氣一點點抹去了。

    心裏的傷口慢慢結痂愈合,沒有那麽疼了。

    或許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痛,尹寂夏竟愕然發現,有些人,有些事,其實也沒那麽可怖,也沒那麽惱人,就像是他,現在看來,意外地順眼多了。

    可順眼歸順眼,藥,還是得吃的,大意不得。

    “給我吧!”尹寂夏捏住藥盒的一角,想要拽過來,奈何傅莫騫攥得極緊,半點也沒有鬆動。

    不明所以地凝著他,“莫騫?”尹寂夏又低低喚了他一聲。

    “對不起,尹兒,對不起,我保證,絕不會再有下次了!”傅莫騫鼓足勇氣迎上尹寂夏的清眸,左手捏住了她柔弱的肩頭,“原諒我好嗎?”

    傅莫騫的再次道歉就像一顆小石子,在尹寂夏本已平靜的心湖裏激起了一片水花。

    水波漾開,一圈一圈向外推送著漣漪,那情深意切的目光撥動了塵封的心弦。

    原諒他?原諒他這次的魯莽,原諒既往的所有不堪?

    傅莫騫,難道,原諒了,我們就能揮別噩夢,像從前一樣好好在一起嗎?

    如果這樣,那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原諒,隻是。。。。。。

    一時間,紅唇微啟,尹寂夏竟不知該如何應對,沉默了半晌,才悻悻地說了一句:“我們是姐弟呀,還說什麽原諒不原諒的。”說完,便低垂下眼臉,掩蓋心中的鈍痛。

    一句姐弟,叫傅莫騫熾熱的眸光瞬間黯淡了下去。

    是呀,姐弟,即便愛得再深,這輩子終究不可能走到一起,原諒不原諒,又有什麽關係?

    勾起唇梢無奈地冷笑笑,傅莫騫收回了按在她肩上的大手,眼裏空空洞洞的,好似射出來的都是平行線,怎麽也聚不到一起。

    “藥。”尹寂夏又小聲提醒了一句。

    這一次,他順從地把藥遞了過來,隻是即便尹寂夏捏住了藥盒,他也還是不肯撒手。

    “你。。。。。。”尹寂夏雙手攥住狠命地一抽,藥盒才被奪了過來,飽滿的盒身已被壓扁,滿是褶皺。

    迅速打開,摳出一粒小藥丸幹咽下,尹寂夏吞得太急,差點沒被噎到。

    心口悶悶地,也不知是藥片卡到的疼,還是心上的痂皮重又揭開,鮮血淋淋的痛,尹寂夏捂著胸口,漂亮的遠山黛蹙成了一團,連俏臉上精致的五官都跟著擰在了一起。

    “怎麽了?”傅莫騫回過神來,遞上一瓶水,又擰著身子,拿健康的左手一下一下輕拍著她的脊背,“這藥哪能幹吃?以後不許這樣了!”說完又驀地一頓,“呸,沒有以後了,再也不吃藥了!”

    孩子般稚氣的樣子叫尹寂夏心頭一暖,噗嗤一聲樂嗬了出來,“放心,我沒事!好,借你吉言,再也不吃藥了!”

    心頭的千斤重擔好像一下子落了地,傅莫騫竟覺得,這會兒,比剛剛在辦公室對她用完強,還要來得舒心暢快,莫不是因為,她笑了?

    那笑容,堪比二月裏的春風,又像鴻雁的一尾輕羽,總能輕而易舉地暖了心房,撩撥心弦。

    尹寂夏,知道嗎,你就是這麽神奇,讓人心甘情願地臣服,為你生為你死,為你拚盡全部!

    如果隻有弟弟的身份才能叫你心甘情願接受我,讓我留在你身邊,那我就當你的弟弟好了!

    就這樣吧,隻要能守著你,守著孩子,得不到又有何妨?

    像是頓悟了人生,傅莫騫握住了水瓶,低低地喚了她一聲“姐”。

    尹寂夏錯愕地盯著他,以為是自己耳背聽岔了呢!

    他剛剛叫她什麽?姐?

    他真的決定重新擺正她的位置,承認她這個姐姐了嗎?

    “怎麽了,一聲‘姐’就把你嚇傻了?你自己說的,我們是姐弟,要是你不願意。。。。。。”

    “願意,我願意。”尹寂夏忙不迭點頭。

    一直以為,穿著一襲白紗站在禮堂裏鄭重地說出這三個字,是女人一輩子最幸福的時刻,可現在,尹寂夏愕然覺得,願意給他當姐姐,也不賴。

    他們之間的死局終要想辦法化解,而這樣的結果,對大家來說都是最好的不是嗎?

    將男女之情化成了親情,有時候,殘缺的幸福也是一種美,總好過一無所有,遍體鱗傷吧!

    擔心他會像司俊青那樣越走越遠,現在看,還好,慶幸他終於回來了,即便是以這種方式,她也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