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重返屍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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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桑傾的冰瞳左移右瞥,這氣氛有些詭異。

    把守在四周圍的戰士,偶爾會看子桑傾和東陽西歸一眼,但誰都沒有要理會他們的意思。

    子桑傾從直升機上下來,整個坑底雖說有很多全副武裝的戰士,但除了螺旋槳的聲音,一點人聲都沒有,靜得出奇。

    進入屍洞的洞口並沒有被破壞,半人高的泥土牆依舊攔在洞口,要進入屍洞,還是得爬著進去。

    它還要在這裏等著,然後載子桑傾和東陽西歸回基地。

    直升機降落到天坑底部後,直接就停飛了。

    東陽西歸一雙犀利的冷眸緩緩掃動著,他光看著沒說話,這一幕,倒也在他意料之中。

    看來這一次,國家對這個屍洞是真的非常重視。

    難怪她在醫院被當成小白鼠試驗不說,還一點風聲都探聽不到。

    看到此情此景,子桑傾突然也就釋然了。

    子桑傾有些震驚,偌大的天坑底部,每隔一小段距離,竟然到處都是士兵。

    “這麽大動作?”

    山頂上,以及草木快要被踩踏平的天坑底部,一樣有不少橄欖綠的軍服身影在走動。

    直升機飛到天坑上空時,子桑傾更眼尖的看到。

    大半個月過去,當子桑傾再次看到這片山林時,她發現圍龍屋般的大山山體外側,竟然有不少士兵在把守。

    雖然東陽西歸沒明說,但她明白,一定是上級有命令,要東陽西歸回去看看的。

    “嗯。”子桑傾輕聲回應著。

    東陽西歸知道子桑傾的憂慮,抬手將她清瘦的小身板攬在了臂彎下。

    “別擔心,屍洞裏的情況已經檢查過,現在是安全的,我們再回去看看。”

    不是因為她怕死,是她擔心再去一趟屍洞,她又得被軟禁到醫院大半月,還得被當成小白鼠的折騰來折騰去。

    子桑傾不太想承認,她現在隻想離屍洞遠遠的。

    “還要回去屍洞?”

    東陽西歸戴著作戰頭盔,卻沒塗上迷彩的臉,也往外看了眼。

    “我們就是去屍洞。”

    如果是回南滄艦隊的基地,應該要反方向飛才對,這麽飛的話擺明了越飛越遠。

    按照子桑傾刻印在腦海裏的地圖,直升機底下的這片山林,他們尋找屍洞的時候走過。

    子桑傾不常喚東陽西歸的名字,私底下她還是習慣稱呼東陽西歸為小叔叔。

    “小叔叔,這怎麽像去屍洞的路線?”

    但飛著飛著,子桑傾看向窗外俯視著地麵的山林,發現不太對勁。

    藍天白雲的高空,重新穿戴上叢林迷彩作戰服的子桑傾和東陽西歸,坐在直升機上回程基地。

    子桑傾就這麽把北野修給打發走了,她和東陽西歸在軍醫院關了這麽多天後,也終於可以出院了。

    估計子桑傾特別膈應,他曾經輕薄過她。

    “回去!”北野修依舊黑著臉,他和子桑傾的梁子是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結下的。

    可到了北野修這裏,子桑傾就一副恨不得將北野修大卸八塊似得。

    據月白這幾天的觀察,他覺得子桑傾看他時,雖然冷著臉不待見,但還不至於多恨他的樣子。

    “……修哥,你是不是得罪過她?”

    “……”北野修的帥臉頓時一黑,他就這麽不被待見?

    ‘嘭!’一聲響,子桑傾說完往後退了一步,啪唧關上門,直接把北野修和月白拒之門外。

    子桑傾不太想和北野修說話,但她還是警告著提醒北野修一句。

    “你最好別幹什麽壞事,不然你再次住院可就不止斷腿那麽簡單了!”

    子桑傾甚至想著,北野修這種人渣,最好一輩子都沒機會再見到步媚媚。

    北野修估計不知道她認識步媚媚,子桑傾更不會傻得告訴北野修,她認識步媚媚了。

    她就不明白了,北野修除了長得帥點,到底有哪點吸引到步媚媚,步媚媚竟然會對北野修念念不忘。

    子桑傾俯視著北野修上看下看的審視。

    “對。”子桑傾的回答簡潔得不能更簡潔了。

    “要出院了?”坐在輪椅上矮人一截的北野修,微抬著頭仰視著子桑傾,反問道。

    “有事?”看樣子,北野修和月白是來找她的,子桑傾杵立在門口雙手一環胸,並沒有放他們進病房的意思。

    護士長揚長而去了,門口隻有北野修和月白。

    門外的聲音不小,子桑傾聽到動靜不解的走了出來。

    北野修也沒拖欠醫院的醫藥費,她也不好強製性的把北野修轟出醫院去。

    護士長不是第一次催北野修出院,但每次北野修都跟耳邊風似得沒當一回事。

    “反正你沒事的話就趁早出院!”省得一幫小護士整天心猿意馬的老想往他病房跑。

    北野修一臉邪肆的反駁著,他住院期間多正經,一個護士都沒碰過。

    “護士長,你這話可不對了,我可沒禍害你們醫院的小護士。”

    一般病人打完石膏也就回家修養了,北野修倒好,直接把醫院當家了。

    好在他們這段時間,住院部的床位不緊張,不然她一定把北野修給趕出院去。

    護士長一看到輪椅上的北野修,臉色就不是很好。

    “北野修同誌!我早就跟你說過,你可以出院了,老住在醫院禍害小護士,也太不像話了!”

    月白推著坐在輪椅上的北野修,他們兩人剛走到子桑傾的病房門口,護士長就剛好從裏麵出來。

    “可以出院了?”北野修似乎愣了一下,“把我腿放下來,我們過去看看。”

    “修哥!他們可以出院了!”月白快速跑回病房,對躺在床上,石膏腿依舊高高吊起在床尾的北野修,激動道。

    一大早,護士長跟子桑傾說可以出院的時候,正好被月白給聽到了。

    子桑傾和東陽西歸每天被困在醫院裏,就這麽過了一個星期之後,院方直接告訴他們,可以出院了。

    之後幾天,子桑傾白天黑夜都沒再出現其他症狀,睡得也一天比一天少了。

    第二天晚上,子桑傾又發燒了,但燒得不怎麽厲害,隻打了一枚屁股針,沒再輸液了。

    北野修自從在花園裏被子桑傾無視後,他就沒再找過子桑傾麻煩了,隻有月白會偶爾路過她的病房門口,然後再往裏瞅一眼。

    這根本就是拿她當小白鼠做實驗!

    要不是想到這裏是軍醫院,院方的一切都是上級領導批準,子桑傾真想甩甩衣袖直接走人。

    沒人告訴她和東陽西歸,為什麽要做檢查,更沒人將檢查結果告訴他們。

    因為前一晚上發了燒的原因,子桑傾吃完早餐不久,就被護士帶著在醫院穿梭來穿梭去,一係列的檢查做得子桑傾都快吐了。

    “醒了就起床洗簌,老躺在床上不好。”東陽西歸說著就扶起子桑傾。

    “……”子桑傾冰瞳微瞪,她沒刷牙,親什麽親。

    ‘啵~’看著子桑傾嘟起的粉唇,東陽西歸剛抬起幾分的峻臉,便又吧唧了下去。

    “我好著呢,怎麽可能變笨!”一大早還沒起床就說她會變笨,子桑傾不滿的微微嘟起小嘴。

    東陽西歸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俯身在子桑傾褪去紅暈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哎,希望你這腦子不會變笨。”

    “發燒?沒印象。”子桑傾先疑問了一句,見東陽西歸說真的,便搖頭道,“隻覺得昨晚睡得不太好,睡著了也挺難受的。”

    但看子桑傾現在這副傻樣,一點也沒感覺的樣子。

    他本以為,子桑傾就算燒得迷迷糊糊,醒過來後,多少也該有點印象的。

    東陽西歸眉頭微皺,子桑傾的眼神清澈見底的太過純淨,似乎完全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

    “你昨晚發燒了,一點印象都沒有嗎?”

    子桑傾先抬眸看了眼東陽西歸伸過來的手,這才盯著他淡淡的黑眼圈道。

    “你昨晚沒睡好嗎?怎麽看起來有點憔悴?”

    東陽西歸沒回話,伸手就去碰子桑傾的額頭。

    “起這麽早?”子桑傾往窗外看了眼,天色看起來還很早。

    天亮後,子桑傾的燒退了,幽幽轉醒的她,眼睛睜開到一半,就看到東陽西歸坐在床前,直勾勾的看著她。

    東陽西歸在子桑傾的病床上守了一晚上,直到天亮也沒睡。

    “發燒了?白天不是挺好的嗎。”北野修嘟囔了一句。

    “發熱,在輸液,應該沒什麽大問題。”月白如實回道。

    “子桑傾怎麽樣了?”月白一回到黑漆漆的病房,躺在病床上的北野修,就連忙詢問著。

    然後,月白見東陽西歸連看都懶得看他後,他就灰溜溜的走了。

    “……”月白的半邊臉不自然的抽搐著。

    “不要來煩我。”東陽西歸的語氣不輕不重,但聲音很冷。

    “……你說。”月白被嚇了一跳,他就是隨口問問,東陽西歸竟然真的有事要他幫忙。

    “有。”東陽西歸頭也不抬,視線依舊凝聚在子桑傾紅潤的小臉上。

    月白在門口流連忘返了一分多鍾,終於鼓起勇氣,衝一門心思全在子桑傾身上的東陽西歸道。

    “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嗎?”

    月白觀察著子桑傾露在被子外的小臉,紅撲撲的連耳朵都挺紅,看樣子燒得挺厲害。

    但子桑傾畢竟是病了,而月白又是來關心的,回答一下也無妨。

    要是換了其他情況,東陽西歸會將月白無視的徹底,更別說回答他的問題。

    月白沒奢望東陽西歸能回答他的,他就是問問,沒想到東陽西歸今晚這麽好,竟然會回答他的問題。

    “發熱。”東陽西歸抬眸瞟了眼門口短袖大褲衩的月白,不冷不熱的回道。

    然後,月白就被北野修趕來看看情況了。

    他是被何護士推車行走在走廊上的聲音吵醒的,他和北野修估摸著是子桑傾出了什麽事。

    沒有東陽西歸的允許,月白不敢進入病房,猶豫了幾秒,他站在門口輕聲詢問道。

    “她怎麽了?”

    月白出現在病房門口的時候,看到東陽西歸心疼的撫開子桑傾的額前短發。

    相比較於其他黑燈瞎火的病房,子桑傾的病房裏燈光大亮,門也沒關。

    東陽西歸坐在床側,看著小臉通紅不醒人事的子桑傾,這心全揪在了一起。

    “嗯。”東陽西歸再次點頭,這一次王護士沒再叮囑什麽,直接就走出了病房。

    “藥水沒了你可以自己換,或者按鈴叫我換。”

    王護士說著就要往外走,走沒幾步又回頭指著掛在床頭的,兩瓶250毫升的藥水,提醒道:

    “需要慢慢退,不可能一下就退下來,明天早上起來應該就沒事了。”

    子桑傾渾身上下都燙得很,特別是小腦袋瓜熱得跟火球似得,他擔心一直燒下去,子桑傾燒壞腦子怎麽辦。

    “嗯。”東陽西歸表示明白的點頭,隨即接著詢問道,“完全退下來大概要多久?”

    幾分鍾後,何護士推著車往外走,王護士走之前,叮囑著東陽西歸道。

    “她的發熱症狀會慢慢退下來,若半個小時後還一點都不退的話,你就再按一下鈴。”

    東陽西歸幫子桑傾打了一針後,何護士又配了兩瓶藥水,要幫子桑傾輸液。

    她就跟案板上的魚肉似得,任人宰割沒半點反應。

    這期間,子桑傾不知道是睡得太沉,還是體溫太燙燒迷糊了。

    目送著李醫生離開,東陽西歸麻利的扒下子桑傾的褲子,動作熟練的在她的小屁屁上打了一針。

    李醫生自己也是軍人,他不會傻得為這種小事,去跟東陽西歸起衝突。

    光從東陽西歸的身形氣勢,以及他那雙堅毅犀利的冷眸,李醫生就能看出東陽西歸這個人不簡單。

    李醫生又不是第一次看護士幫病人打針,他哪裏想到那麽多,但見東陽西歸的眼神充滿敵意,他轉身就走出病房。

    “她問題不大,有其他情況就按鈴叫我。”

    東陽西歸沒說話,冷眸依舊犀利的盯著李醫生。

    李醫生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明白,東陽西歸是擔心他把子桑傾的小屁股給看了去。

    子桑傾和東陽西歸的關係,在住院部就是一個公開的秘密。

    “……哦,你介意我這裏是嗎?”李醫生不解的看著東陽西歸,整整被看了兩三秒他才反應過來。

    東陽西歸拿著針筒,卻沒有立即幫子桑傾打,他冷眸一轉,犀利的眸光直直射向李醫生。

    隻不過,王護士不明白東陽西歸為什麽非要自己幫子桑傾打,打個針而已,誰打不都一樣嗎。

    打這個肌肉針也出不了事,王護士見東陽西歸如此堅持,便也不和他爭。

    “也行,那你快打,慢點推。”

    “對,我以前幫她打過,有經驗。”東陽西歸也不管王護士同不同意,順手就拿走她手裏的小針筒。

    東陽西歸並不是護士,他能行嗎?

    “你幫她打?”王護士微微皺眉,有不解也有驚訝。

    李醫生依舊沒有離開病房的跡象,東陽西歸先看了他一眼,這才看著王護士邊朝她走去,邊解釋道。

    “肌肉針我會打,我來幫她打就可以了!”

    王護士已經抓在子桑傾的褲腰帶上了,東陽西歸冷不丁一喊,語氣既急又強勢,她嚇得回頭看他。

    “等一下!”

    就在王護士的手馬上要碰到子桑傾的褲腰帶時,東陽西歸立即冷聲喝止道:

    就算是醫生他也是個男人!

    東陽西歸心裏一驚的看著還站在床前的李醫生,李醫生可是個男人!

    但是!

    東陽西歸看到此,已經明白王護士要幫子桑傾打屁股針了。

    最後,王護士右手舉著小針筒,左手就伸向子桑傾的褲腰帶。

    再然後,東陽西歸就看到何護士將子桑傾翻了個身,背朝上趴著。

    然後,東陽西歸就見王護士在藥車上拿出一小支透明藥水,將藥水抽進一支5毫升的小針筒。

    李醫生彎著腰一番忙碌,他直起身時跟王護士說了一句話,東陽西歸沒聽清說得是什麽。

    看著李醫生在子桑傾身上聽心率,翻眼皮的檢查著。

    什麽忙都幫不上,也不知道該怎麽幫忙的東陽西歸,在床尾一角默默站著。

    醫生護士來了,就沒東陽西歸什麽事了。

    跟在李醫生身後的何護士,推著裝滿藥物的推車,也緊跟著進入了病房。

    隨著李醫生進入病房,走廊裏的車輪聲也由遠而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