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 冊立

    崇禎二十一年二月初三，皇極殿前的廣場站滿了身穿冠服的京城武官員，肅穆整齊。小說李植在五名太監的引導下穿過這些武官員，步行穿過了廣場。

    今天在皇極殿內，要舉行天津郡王的冊立儀式。

    李植此前已經聽說了半月前在東華大街發生的事情，此時一路走過來，發現果然一個錦衣衛都沒有看到。負責守衛紫禁城的變成了穿著青衣戴著高帽的東廠番子。

    似乎是覺得番子原先的服裝不夠大氣，番子肩都披著一塊麒麟刺繡肩蓋，讓番子們看去威嚴得多。

    那些官看李植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樣。此前雖然李植一路升官，但是官們一個個都敢怒視李植，恨不得來把李植撕了。然而經過前幾天大明門前的大屠殺之後，朝廷的官們頓時老實了不少。

    官們算依然對李植仇恨，也畏懼天子的手段，不敢表現出來了。廣場官們看向李植的目光，一個個都有些畏縮。

    李植此前畢竟隻是一個國公，哪怕殺得人頭滾滾，官們還是不服不甘，都覺得自己可以和李植對抗。然而天子如今控製了朝廷，血洗東林，處處支持李植，這些官終於知道何為畏懼了。

    李植笑了笑，在那些畏縮怯懦的目光一路往前走。

    皇極殿外的丹陛已經設好寶冊亭十座，皇極殿內部更已經設有五座寶冊案。皇極殿也站滿了身穿冠服的朝廷要員。

    見李植終於進來了，官大佬們都眼觀鼻鼻觀心，盡量不看李植。

    李植一路殺官，今天竟殺成了郡王。大明朝開國二百多年，除了對死去的異姓國公追封為郡王，還從不曾有一名活著的異姓郡王。李植現在才三十二歲，已經成為了大明的王。那再過幾年，李植最後會達到什麽高度難道要活著封親王

    這李植當真是星宿下凡天下的士紳官一起把李植往下麵拉，竟絲毫撼動不了他。他像是火箭升空一樣越走越高，眼看要把天下士紳的特權地位和榮華富貴全部奪走。

    如今天子如此偏袒李植，又控製住了朝廷，以後朝廷的百官是無法硬撼李植了。士紳和李植的鬥爭隻能指望江北軍了。

    官大佬們心裏是百味雜陳，卻又敢怒不敢言。

    根據明會典，郡王的冊立儀式十分複雜，不光是在皇極殿要行禮，而且此前要奏告太廟，有一整套步驟。此時李植參與的，隻是儀式的後半部分。

    皇極殿外的大鼓被司禮監的太監敲響，連響三聲，侍儀奏嚴。

    鼓聲之後，金聲大作。天子朱由檢身穿盤龍冠服從奉天殿走了出來，在傘蓋引導下走到了皇極殿的高台，端坐在禦座。皇太子朱慈烺站在禦座旁邊，朱由檢諸子則立於皇太子下首，都穿著盤龍冠服。

    李植看了看天子，覺得今日的天子和往日似乎有些不同。今日的天子有種意氣風發的感覺，仿佛天下大勢都在他的鼓掌之間掌握，再沒有往日的隱忍姿態和掣肘之苦。

    朱由檢身邊的侍儀大聲問道：殿下站立何人

    李植拱手答道：臣津國公李植。

    侍儀大聲唱道：知道了。禮起

    禮樂唱班開始吹奏威服四方曲，李植豎著耳朵聽了聽，覺得那旋律雖然晦澀難懂，卻有一種威嚴氣勢在裏麵。

    樂聲響起後，四名內使捧受冊寶由西陛進入。站在皇極殿外的丹陛站了一會。禮樂唱班等內使站好了，又奏起眷皇明曲。內使聽到樂曲換了，捧著冊寶走入了皇極殿內，站立在禦座高台的前麵。

    內閣首輔王鐸走到禦座之下，從內使手接過了冊寶，準備交給李植。

    冊寶到達後，讚禮大聲唱道：嘉玉葉之敷榮，恩崇渙號；衍天潢之分派，禮洽懿親。盛典酬庸，新綸命爵。津國公李植，醇謹夙稱，恪勤益懋，戰功彪炳南北，四海稱頌；清操矢於生平，躬行不怠；念樞機之縝密，睹儀度之從容。

    爰據章式崇寵秩，授以冊寶，封爾為奉天翊運推誠天津郡王。戴恩綸於奕世，尚克歆家；固磐石於千秋，尤期永譽。保清修而罔斁，敦素履以無渝。著勉嘉猷，對揚休命，欽哉

    李植站立在禦座前，拱手答道：臣德微望淺，不敢受此大寶。

    天子朱由檢坐在禦座看了看李植，笑道：謬矣。爾負海內之望，天下聞名，德望深厚，可封郡王。

    李植再次推辭，說道：臣年齒尚淺，不敢受此大寶。

    朱由檢撫須說道：爾雖年輕，然南征北戰，實為我大明之流砥柱，可受此寶

    李植看了看朱由檢，第三次推辭說道：臣非朱姓子孫，不敢以人臣之身而受王爵。

    聽到這句話，皇極殿百官都微微抬頭，看向了天子和李植。

    李植這句話說的是要害，大明二百多年不曾有異姓王，李植這要是封了王，天下人會怎麽想朱由檢此時反悔，還來得及。

    然而天子並沒有反悔的意思，撫須笑道：爾雖非宗室，然對社稷有拱衛之功。社稷之楨幹，國家之良輔，前朝未有。爾功爾德，可受異姓王爵。

    聽到朱由檢的話，殿的官們臉一暗。看來天子這次是鐵了心要封這個王了。

    聽到天子的話，殿的武官們則微微有些激動。異姓以軍功封王，這對武將來說無疑是一劑強心劑，意味著以後武官的天花板又提高了一些。以後若是自己也能像李植那樣立下蓋世功勞，是不是也能受封稱王

    包括京營新軍提督曹變蛟在內的武官們看向李植，滿眼的羨慕嫉妒。

    李植不再推辭，大聲唱道：皇恩浩蕩，臣謹守命

    百官齊齊跪下，大聲唱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殿外廣場的千餘官武將全部跪倒，高聲唱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一片山呼海嘯。

    王鐸吸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走到李植麵前，將郡王冊寶交到了李植手。

    李植接過冊寶，也跪了下來，唱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由檢讚道：善

    冊立儀式結束，朱由檢和太子諸王不再停留，隨著傘蓋儀仗退出了皇極殿。

    百官爬了起來，官們有些悻悻地看著李植，一個個都說不出話來。

    李植也爬了起來，看著手的郡王冊寶，有些歡喜。

    從今以後，自己是道寡稱孤的王了。是內閣首輔看到自己，也要跪下說話。

    忍不住新，李植試了一句：寡人今日很高興。

    這一句立刻引來周圍官們的一陣注視，一個個滿眼的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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