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這怎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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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爾手持著弓,姿勢優雅,眉毛不由得一挑。
那些技能落下的地方,卻沒有目標——弓箭手的攻擊不需要鎖定目標,因此目標離開自己的視線也是常有的,比如此時……
麻薯不見了。
洛爾站在原地,沒有因為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亂了節奏——麻薯是不適合進行暗中攻擊的,她在攻擊的同時一定會暴露自己。
事實證明洛爾的猜測是對的,短暫的等待後,強勢的氣息在身邊湧現,他抬手去擋,透明的盾在手臂上顯現,然而他旋即一愣,發現那從背後撲來的是阿利森——巨大的前爪拍在了他的手臂的盾上,雖然盾確保了自己不受傷害,但是阿利森的撲擊除了攻擊數值外還十分重。
洛爾被震得向後退了兩步。
此時他隻想脫身——他險些忘記了麻薯是有召喚獸的——這召喚獸出現意味著什麽?再說清楚點是,麻薯此時還沒有出現在視線範圍內。
這樣的情況下隻能和巨熊拉開範圍,不僅是不方便和這巨熊近戰戰鬥,麻薯一直沒出現也是一個問題。
洛爾擋住阿利森用的是左手的手臂,其實他微微一頓,握著弓的右手微動,隨著嗡地一聲,一支箭射出,射中阿利森的同時還帶著一股推力,這個技能放完後他立刻向後退去,可很快他就聽到了哢哢的聲響。
有句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洛爾感覺到白團子的學習能力未免太好,因為一個陷阱技能讓她吃了虧,而此時她就用來如法炮製了。
麻薯很快就現身了——判斷的依據是她那從遠處射來的箭,重羽箭這個技能帶的附加傷害其實是整個fc最高的——洛爾被定住了身形,顯然是無法躲開的,本來弓手的防禦也不算高,很容易想象洛爾吃了這一箭血量見底的結局。
可是在箭就要靠近洛爾的時候,波紋一樣的光在洛爾身上閃爍,接著箭便隱入了這波紋中,洛爾的身形也在扭曲中消失了。
黑豹帶著麻薯從隱藏的牆壁後走出,麻薯能感覺到它肌肉的緊繃,顯然也覺得這件事情十分麻煩。
麻薯從來沒有打算小瞧洛爾,因此此時變成自己站在暗處的時候,兩番逆轉,然而勝負卻很難說。
洛爾玩的弓箭手才是最正宗的那一種,像是蒼鬼之所以被玩家視為模版,因為那家夥的打法十分典型,簡單來說就是會做一個法師該做的事情——這樣的評價放在洛爾身上也是一樣的,這人十分熟悉怎麽做好一個弓箭手。
當場麵對自己不利的時候積極應對,平時則選擇隱藏。
“精靈族的弓箭手,還算不錯。”這時血魔說話了——她的聲音在空蕩蕩的環境中十分冷清,猶如空穀中幽音,分辨不出喜怒——她好像沒有注意到麻薯和洛爾那勝負難分的戰況,一個人徑直道,“他們的能力來源於森林的饋贈,箭來自樹枝,能力來自於在林間的穿梭。”
血魔在幫她。
麻薯眨了眨眼睛,從來不知道原來npc還會介入玩家的戰鬥,可是正是她的話,她的眼神很快落在了弓手的射程最遠處。
這樣的空曠地帶不利於弓箭手,這裏有哪裏是最適合精靈的森林呢?麻薯抬起手——就要朝著一個地方射出一箭。
當——!
然而麻薯沒能將那一箭射出,洛爾的身影忽然閃現,他搶先一步落在了麻薯跟前,與剛才的輕鬆寫意不同,這一箭近且快得麻薯從所未見!
麻薯有那麽一刻愣住,連黑豹也沒有立刻做出反應大。
她被推開了,滾在了地上。
洛爾有些驚訝地看著那突然竄出來的小黑犬,也有些驚訝了,這小狗不是之前被陷阱技能給凍住了麽——洛爾顯然沒有注意到小黑犬的來曆——饒是麻薯,也沒有注意到小黑犬在削弱技能上的免疫力居然如此強。
小黑犬讓麻薯成功躲開了這箭,然而洛爾那突然變換的戰鬥方式卻沒有讓麻薯的狀況轉好——那個原本風輕雲淡的弓箭手身姿矯健,一箭又一箭地射出,雖然比不上麻薯的箭自帶的強勢效果。
可這明顯比她強勢多了!
麻薯大概明白了什麽叫做抱頭鼠竄,在場地上狂奔——召喚獸想要靠近她的時候,箭富有技巧地射出,打斷了這個過程——媽個雞的原地召喚召喚獸也是有一個雖然不長但是也存在的cd的啊!
第一次被搞得如此狼狽,麻薯自己都覺得有些心累,但她也沒有在一直沒命地跑,偶爾朝背後丟一個爆裂箭雨。
雖然沒有什麽準頭……
現在該怎麽辦?麻薯感覺這會兒也撐不了太久——再看看自己的召喚獸,那些被刻意隔離開的召喚獸,有一些大概猜到了洛爾的想法,紛紛朝著他攻擊,可是洛爾像是精通分心一般,一邊敏捷避讓,一邊還能準確地幹擾麻薯。
神特麽憋屈!麻薯心裏挫敗,這一個玩家三個召喚獸都打不過自己簡直……有時候白團子覺得自己是和真正厲害的玩家是有差距的,可是每一次遇到洛爾自己好像都措手不及的樣子……
事實上如果不是召喚獸的幹擾,麻薯可能現在已經被射中了——都是弓箭手,清楚得很,弓箭手玩家一對一時挑的都是什麽地方射——fc裏麵還是有致殘效果的,雖然不一定會完全喪失戰鬥力,可是動不了還是會的。
就在這時,麻薯看到自己久違的通訊上暗淡的光芒亮了起來,一邊小跑著她便接了——別問這麽緊急的時候為什麽要接通訊,這心累著呢,不接白不接!
“你在哪?”讓麻薯淚奔的是這通訊還是夜遲發來的——白團子此時也不太理解夜遲是在什麽地方,怎麽就能給自己丟通訊了。
此時麻薯確實應該抽不出空的,也可能是剛才有那麽一刻洛爾被自己某個召喚獸騷擾成功,攻勢稍微緩和了一些。
但就在麻薯準備說話時,一支帶技能的箭又快又準地朝著她背後刺來!
“啊呀!”麻薯的尖叫和通訊切斷處於一個狀態,她有些氣餒地在地上裝死——也不懂這種情況為什麽會切斷通訊。
雖然有點自暴自棄地趴在了地上,可在下一箭到來之前她還是朝一邊滾去,接著爬起來,朝著背後便來了一套技能——箭的來向和射箭者不一定是一致的,可在那麽多召喚獸的牽製下,麻薯知道十有**洛爾沒有離開那個位置。
果然在。
轉頭和洛爾對視時,白團子那時常顯得溫和和善的眼神第一次透著幾分凶惡,金光點點,她連弓上帶的技能都點亮了。
洛爾有什麽底牌麻薯不知道,可她的戰術也時常不在乎什麽保留不保留的問題——本來也是在找尋機會,可她此時真的有些上了火氣。
白團子被逼急了也是要跳起來打你膝蓋的!
洛爾沒想到麻薯居然有這樣的技能,可惜此時的他不太能移動太大的距離——也不是不能,隻是在自己準備移動的時候,小黑犬忽然撲到了自己臉上。
黑光在身上閃爍,硬生生將他給定在了原地!
小黑犬也很氣啊,自己那麽大輩子的犬了,什麽時候被一個精靈技能給困住過了?這明晃晃打臉的事情要是被尤佳德知道還了得?這種梗她能笑兩百年的!
洛爾驚訝了,這個空檔自己沒能讀出適當的技能,鋪天蓋地的箭便朝著他臉上砸來!
哐——!
麻薯真的要氣得跳起來了,她有些憋屈地,鼓著腮幫子看著那將洛爾保護起來的罩子——那不是他的技能。
“海倫。”血魔靜靜地立在原地,看著那突然出現的npc,不知道是諷刺還是感慨,“原來絲塔爾都這麽教你用守護術的。”
海倫,便是之前和麻薯有點緣分的吟遊詩人——麻薯有些小驚訝,看著那個和上次見麵沒什麽區別的,真實身份是絲塔爾曾經的另一個騎士的海倫,他聽了血魔的話,表情沒有變化,一向是看破生死的樣子。
“隻要她在的地方,我就會在,”海倫輕聲道,“血魔大人,您過的似乎不是很好。”
血魔的表情也沒什麽變化:“我的承諾給的是絲塔爾,我認為你沒有資格來要求我做什麽。”
兩人這對話方式就像是在街上相遇,然後機械式地和對麵的說“你好”“你好”“吃飯了沒”“關你屁事”一樣。
“我沒覺得我能要求您做什麽,隻是提出一個交易的請求,”海倫直視血魔,哪怕自己根本無法與她抗衡,“我尋找您並非您是血魔,隻是想知道一些事情——那一場戰爭裏,您曾保護過一個城市,是否如此?”
海倫的話題似乎跑得太偏了,以至於連洛爾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這突然出現的意義。
“誰都想數數我殺了多少人,你卻來問我是不是救過一座城市?”血魔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緩緩轉身,“你們家族自己的事情,和我有什麽關係。”
海倫似乎沒想到血魔在這個時候吃了一個閉門羹,沉默了。
“npc的故事,可不是那麽容易懂的。”麻薯正好奇地看著這一切,而後便聽到洛爾的聲音——聽到聲音後她下意識地往旁邊跳開,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見此苦笑了一聲,“你贏了,跑那麽快做什麽?”
“你太狡猾了!”麻薯一本正經,跳開後跑到了召喚獸旁邊,動作迅速地跳到了召喚獸背上,做好了一副隨時奉陪的樣子。
洛爾失笑,卻也無可奈何,想要說什麽時,卻因為自己的通訊響起而打斷了,隻是聽了一會兒,他的臉色沒有什麽變化。
麻薯狐疑地望著他,此時還保持著對他的警惕。
“還想和你多說說話,不過已經來不及了,”洛爾看到麻薯這樣,隻是保持一貫的微笑,而後說道,“不過你應該不想和我說話來著。”
如果你每次都不讓人那麽丟失信心的話或許我會比較想和你說話的……麻薯在心裏嘀咕,一眨眼發現洛爾已經跑路了。
這樣的行動速度……麻薯自覺自己還沒有辦法看出洛爾的行動,不由得小小地歎了一口氣,不過很快她就沒能再在這想法中維持悲傷多久了,因為她聽到有腳步聲,還是大批人的腳步聲傳來。
“他們是來找你的,”麻薯本來還有些局促不安地想找個地方躲一躲,但她忽然聽到了血魔那清冷的聲音,“有些時候,別試著躲他們,那會引起一些沒有必要的……誤會。”
麻薯覺得血魔想得有點多,在玩家的角度來說確實如此——但是白團子卻不會去懷疑npc的惡意。
“血魔曾經引起什麽誤會麽?”麻薯不由得好奇,她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重要——血魔似乎從來不將自己當作什麽長者,也從來不會說什麽教育之類的話。
而且這話挺起來,味道像是某種……遺言?
“啊,有啊。”血魔卻回答得很坦誠的樣子,“因為不願意解釋的誤會而讚成無法挽回的痛苦,哪怕那些事情在心中多麽清楚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不太懂誒?”麻薯眨了眨眼睛,以她的閱曆來說要理解起這些事情似乎太過困難。
“不太懂才好,真的要懂這種事情,可能就已經失去了很多東西。”血魔徑直道。
麻薯不由得看著血魔無言,而後有些求助性地去看海倫。
那個絲塔爾的騎士,從剛才開始似乎就像是石像一樣。
“血魔大人說的,不會是自己如何成為魔鬼的事情吧?據我所知,血魔大人似乎不想成為這個樣子呢?”海倫也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麻薯的視線,抬起頭來血魔,神色已經恢複了習慣性的從容,“據我所知,血魔大人的詛咒之血,在早年是得到了很好的控製,到底是為什麽,讓您失控呢?”
“啊?那不是自願成為……”麻薯一愣。
在很多人的印象中,血魔成為魔的一類,完全是因為自己的想法——麻薯也曾經為這想法所引導。
“所以啊,無可挽回的便是這讓人惡心的事情。”血魔說這話時意味深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