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莫大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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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望去,紅衣女子才開口道:“既然此人是來我鬼穀求醫,那麽就必須由我鬼穀醫治完之後你才可以。 ”

    紅衣女子袖子裏的手緊緊握著,她當然也被安夏氣到發飆了,卻一直都隱忍著,她無非就是想阻止這場比試。

    福伯心裏一緊,有些後悔。

    “是這個理。”安夏點點頭:“不過他們是病人,要找誰看病是不是得問問病人的意思?”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病少爺和福伯在鬼穀的手裏絕不會有更好的下場,難道真讓大長老一把鋼刀將腦袋劈開?

    劈開難道還能活嗎?

    也許能活,隻不過活不了的幾率更大一些,對這種沒有底的事誰也不敢去賭不是嗎?

    福伯神色一動,連忙跳起來喊道:“我們不治了,我們不治了,少爺自幼體弱恐怕無法承受刀斧救治,這裏有診金萬兩,作為酬謝鬼穀眾位醫師的。”

    說著,讓下人取來了一個大包袱,有金銀亦有銀票珠寶。

    安夏嘴角噙著一抹笑,帶著福伯和病少爺離開了小院,回到了她所暫居之處。

    也唯有如此,給了鬼穀麵子,又留下了診金,賭局盡管沒了,不過安夏相信鬼穀的人倒是不會讓她走了。

    如此打臉,誰會受得了呢?

    密室裏,少女身形玲瓏,雙膝跪地,臉上掛著淚痕:“爹爹,女兒沒用,沒有護住鬼穀的名聲名譽。”

    黃梨木的床榻上,病怏怏的躺著一個男人,看麵容倒像是六十多歲的人,眼角深邃,皺紋堆積的褶皺更加顯得老邁,唯有眯縫著的一雙眼睛透著一抹精光。

    似看遍塵世,老辣無比,幹枯瘦弱的手輕輕地在女子頭上撫摸:“瑤兒莫哭,怪不得你,聽你說來這兩個人存心是找事的,又豈是我們退一步就能解決的呢?大長老的醫術還沒有到鬼斧神工的地步,也是存了誓死捍衛鬼穀的心意,這些爹爹都知道。”

    “爹,那眼下怎麽辦?意哥哥遲遲不回來,不知道那邊的事情辦的如何了……”瑤兒得到父親的慰藉,哭的更加洶湧。

    在她的心中,父親一直是她的依靠和驕傲,如今所有的事情都落在她肩上的時候,才知道是多麽的艱難。

    老穀主緩了緩,吐出悶在胸中的濁氣:“福禍相依,順其自然。”

    “隻是不知道這兩個人為了什麽而來……”瑤兒又頓了一下,低垂了眉眼:“大長老派人去調查了,卻一無所獲。”

    “有備而來,就算查出來,他們也能推托開去的,這件事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老穀主說話有些費力,眸底卻帶著寒意。

    多事之秋,已經不做名聲計。

    唯有靜觀其變了。

    安夏應下了福伯的請求,沒有耽擱,一回客房,就開始施針,毒在頭部,要引毒出來,有些難度,所以,隻能先緩解她的頭痛,再一點點的配製解藥。

    她雖然精通毒術,但是天下毒藥品種何其多,並不是所有的毒她都識得。

    也需要一點點的研究。

    不過,她的針術也十分獨特,比鎮痛藥的效果還好。

    三天來,安夏白日裏上山采藥,晚上則施針熬藥,忙的不可開交。

    那小少爺再也沒有喊這一次疼。

    對於醫術,北冥蕭是一竅不通根本幫不上什麽忙,隻能擔起護衛的職責。

    奇怪的是前幾天對他們充滿敵意的鬼穀弟子們,如今倒是變了,不再故意生事,隻是遠遠看著。

    有什麽需要,他們也都會滿足,並不會做什麽手腳。

    安夏和北冥蕭有些奇怪,晚上的時候打算夜探鬼穀,查個究竟。

    德容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這也全賴鬼穀漫山遍野都是年份久的藥材,更是應有盡有,所以才機緣巧合保了性命。

    至於那個頭疼病的少爺,中毒太深,一邊用藥解毒,一邊施針驅毒,仍然沒有明顯的效果,若是安夏一日不施針,他一樣會疼痛難忍。

    也隻能慢慢來了。

    天大黑後,白日裏熱鬧的鬼穀恢複了寧靜,吹熄了蠟燭,北冥蕭和安夏各自換了一身夜行衣,頭發係好,又在身上準備了防備蛇蟲的藥包,才小心翼翼的從院子裏出來。

    二人武功俱是不低,偌大的鬼穀若是想一下子探查完畢也不可能,所以決定分開行動。

    安夏朝著北冥蕭點點頭,示意小心行事。

    鬼穀的建設十分有趣,分別再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建設了房舍,而這些房舍又根據功能分為了藥舍,茶舍,病舍,主舍。

    四座房舍宮拱月成塔,在中央的位置是整個鬼穀的焦點,一座七層寶塔屹立。

    圓月如盤,星輝閃耀。

    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安夏和北冥蕭分開將四座房舍查看了一遍,最後的目標則是這座寶塔。

    鬼穀的重心應該就是在這座塔了。

    藥舍裏主要是負責采藥,製藥,以及在一些鬼穀的弟子,並沒有什麽,而茶舍應該是待客飲茶休息的地方,病舍就是現在安夏他們居住的地方,至於主舍,則是住了鬼穀弟子的親眷家人,最為人多。

    沒有兵甲,沒有侍衛,四座房舍對於安夏和北冥蕭來說,簡直是來去自由。

    唯一不得門而入的就是這座寶塔了。

    “我們明晚再來。”北冥蕭早已經站在了寶塔的陰影處,看到安夏也趕了過來,忙說:“這裏機關重重,沒有密令是進不去的。”

    安夏知道他所說非虛,就連自己過來的時候,也是聞到了空氣中有七八種毒藥的味道。

    若是擅闖,隻怕真會陰溝裏翻船。

    點點頭,二人相攜離去。

    暗處,大長老陰沉的眸子眯在一處:“好啊,竟然想夜探鬼穀,好大的膽子,看來這兩個人,留不得了……”

    一邊說著縱身消失在暗夜裏。

    “他們二人的身份應該不普通。”蘇瑤還是一身紅衣,坐在主位上,看著大長老:“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摸近寶塔,這世上也沒有幾個人能做到。”

    一邊頓了頓:“去查探他們身份的人可有消息傳回來?”

    看著大長老的眼神也暗晦了幾分,自從老穀主病重,這鬼穀便一直由大長老打理,老穀主的病需要一味極簾見極名貴的藥材,大長老的兒子徐意已經動身去尋找了,這種藥材連鬼穀都沒有,要想尋到,也是難如登天。

    不過大長老卻一直沒有放棄,不斷的派人去尋找。

    蘇瑤也知道,大長老在穀中威望極高,半數弟子師出於他,而且論醫術,除了老穀主,無人能敵得過大長老,就是她這個鬼穀嫡傳的大小姐也不及一二。

    這也讓她相當的有壓力。

    更在麵對大長老時,多了幾分防備。

    大長老的眸子又渾濁了幾分,一邊歎息一邊搖了搖頭:“始終查不到他們的身分,不過徐意派人來說,他很快就回來了。”

    “真的嗎?意哥哥要回來了,這樣就好了!”蘇瑤眼睛亮了一下,隨即又暗了幾分,她也十分矛盾:“不知道他有沒有拿到東西……”

    一臉的期待。

    她現在真的有些扛不住了。

    特別是安夏和北冥蕭這樣一鬧,更讓她有種焦頭爛額的感覺了。

    “不過,意哥哥回來,就能對付那兩個人了。”蘇瑤又一臉溫柔的笑了笑。

    她實在是力不從心了,特別是安夏,牙尖嘴利,她若不耍潑,根本占不到上風,而且她更明白,就算耍無賴,也未必能占偏宜。

    闖進來的這兩個年輕人,不僅武功高深,伶牙俐齒,更是醫術不凡。

    容德的情況她也與老穀主說了,當老穀主聽說安夏醫好了容德時,也不禁萬分佩服,這可是從死神手裏搶了一條人命啊。

    甚至老穀主無病時,也不敢百分百保證能醫好容德。

    大長老思慮了一陣,又眯著眸子,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看向蘇瑤的眼神竟也有幾分毒辣,隻是一閃即逝:“老穀主可有說,大小姐的婚事?”

    “婚事不提也罷。”蘇瑤僵了一下,有些為難的說著:“我說過了,父親的病不好,我便不嫁了。”

    “可是,小意他……”大長老的麵色果然一黑,按在椅子上的手微微用力,如果細看下去,會看到那木質扶手上有一個淺淺的手印按了下去。

    他似乎有些氣惱了。

    蘇瑤又擺了擺手:“大長老,還是商議一下如何對付這兩個人吧,他們在鬼穀一日,便讓我不安一天,更是對我們莫大的威脅。”

    這倒是個棘手的事情。

    “而且看他的樣子,胸有成竹,似乎真的能醫好那個頭痛病人,你如何看?”蘇瑤又繼續問道,三天過去了,他們有意讓穀裏的弟子全力配合安夏,就是想讓他們降低防備心。

    “老夫倒想看看他們是如何醫治的,這個人的病症很怪異,不像普通的頭痛病,說實話,老夫真的接手過來,也不敢保證治愈,切開大腦,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這件事是大長老的心病了。

    他的醫術雖然不是爐火純青,這天下間也是數一數二的。

    讓一個黃口小兒比下去,真的麵上無光啊。

    “絕對不能讓他醫好這個人。”蘇瑤卻麵色一冷,沉聲說道:“這對鬼穀,將會是莫大的侮辱,一旦傳開,有損我們的顏麵。”

    大長老卻沒有反對的意思,不過沒有立即接話,他是真的想知道安夏如何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