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最後的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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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煮茶,後人不願意,並非是因為工藝複雜和失去了茶的本質,相反的,這、才是真正的茶”厲江流做了個請的動作,臉上得意的神色愈加濃重,驕傲感被楊雙那微微有些癡迷的眼神激了出來,再無其他思緒可言。

    “這……”楊雙皺了皺眉頭,麵前的茶湯之中不帶一絲的雜質,煮茶和泡茶不同,泡茶裏俗話講得好、頭道水二道茶、三道四道是精華,簡而言之,泡茶第一次喝的主要是水,其中雜質偏多,水入則為醒茶。至於第二次衝泡才算是真正的出了茶的清香,進入第三泡、第四泡,茶葉之中真正的精華才算是徹徹底底的出來。而至於煮茶,雖然楊雙所知甚少,但剛才那烈火烘烤分明已經將茶葉中最為精華的一切激了出來,更兼是碎屑,自然是味道不凡,不過、最讓他驚訝的則是茶湯的淨潔,黃綠色的典雅之中沒有絲毫的碎屑,剛才那幾乎被碾成歲末的茶葉和蓮花盡不在杯中,此般清淨根本不像他想象中、煮茶之後出現的那揚塵般的渾濁。

    “一壺隻有兩杯,重要的客人才會有這樣的待遇哦”厲江流仰麵一笑,驕傲盡顯臉上,修長的十指端起杯來,輕輕地抿上了一口。

    他並沒有急著喝,品茶並非是解渴,輕抿一口後氣息在胸腔和鼻腔之中輕輕回環,凍頂烏龍的清香伴隨著蓮花的淡雅在其間婉轉蕩漾,這種沁人心扉的感覺讓他無比舒暢。

    楊雙同樣是端起杯來,厲江流舒適的表情讓他有些不解,煮茶那繁瑣的工藝在他特異功能的技巧下雖然是輕鬆無比,但終究僅僅是特級的凍頂烏龍,這東西自己在庫頁島的時候喝過,和其他名茶相比並沒有什麽太多的色彩,帶著疑惑,端至嘴邊同樣是輕抿了一口。

    “這!”楊雙自然是會品茶的,可當他將那股茶香回蕩在肺腔的時候,他卻被徹底的驚呆了。

    ………………………………

    時間過得飛快,楊雙躺在床上回味著晚間厲江流的那杯凍頂烏龍,隻有一種佐料,蓮花的清香配合著桂花的古樸,僅僅是最初抿上的那一小口便已經回味無窮,更不用說整整一杯了。

    舔了舔嘴唇,楊雙閉上了雙眼,剛才山口組來了電話,說山上的四千三百二十塊墓碑已經全部被鎖定了,位置也全都插上了旗子,五百名山口組幫眾直接就地紮營,警察來了兩三次,全都被為首的那個若眾用身份嚇走了,日本的警察對於山口組頗為忌憚,一是他是由政府扶植,二是黑幫做事向來是不按套路心狠手辣,狗皮膏藥一般如果不是政府要管,單個警察黏上了肯定是掙脫不得的。

    四人全都有些疲憊,躺在床上不再有任何的動作,一個大包間,甚至是呼吸聲都能被其他人聽得清楚,楊雙沒什麽顧慮,知道這三人的厲害,出了危險自己第一個會被叫起來,於是徹徹底底的進入了夢鄉。

    次日上午,楊雙和厲江流坐在卡車之上,在他們的身旁是一個直徑近兩米的巨型鐵球,東西是專門用於拆遷的破壞鐵球,這個直徑在日本都是罕見,厲江流花了大價錢從吉田公司請來的鎮社之寶。

    楊雙輕輕扶著鐵球,東西放在木托之上紋絲不動,隨著內力所及,楊雙發現這鐵球沒有絲毫的縫隙可言,幾乎是渾然天成的一塊實心,粗略估計了一下質量,這東西至少在三十噸往上,前提還是它純粹是鐵,而並非有其他更具密度的材質。

    在卡車後坐著的還有一名老人,厲江流用日語和他客套的說著話,皮膚黝黑,皺紋之下是神采奕奕的黑眸,雙手老繭縱橫,顯然是經常幹重活所導致的。

    這個人叫吉田秀夫,在日本頗有名氣,自幼便對鋼鐵情有獨鍾,在日本相當多的鐵器都由他來供應,至於他和大相國寺說起來還有些淵源,因為整座寺廟內所有的撞鍾都是他親手打造,大相國寺財大地大,自然是要請名家來做法器,吉田秀夫便是不二人選。

    “厲先生,大相國寺好幾百年了,這說拆就拆了?(日)”吉田秀夫臉上有些凝重,這間寺廟雖然和自己交集不多,但畢竟也是一方庇護所在,用自己造的鐵球將之毀去,再三想想終究是有些不妥。

    “方丈的意思,我們也沒辦法啊(日)”厲江流雖然為人輕狂,但若真是交際起來卻不見任何生疏“咱們隻管拿錢幹事兒就好了,嘿嘿,這次可賺了(日)”

    厲江流打著哈哈,遞給了老漢一根香煙,後者搖了搖手,示意不抽,隨後解釋著香煙的壞處,厲江流若有所思的點著頭,隨後將其收了起來。

    車開得不快,因為車後兩輛巨大的履帶吊壓著速度,這東西是用來配合破壞鐵球工作的,楊雙瞥眼看著後麵,心中不禁一寒,這兩樣東西結合在一起的威力可以說是世間罕有。對於日本的破壞鐵球,楊雙以前無聊的時候曾看過一個紀錄片,演得是最強的矛盾之戰。一個建築學家製造了一個極為堅固的牆壁,裏麵有緩衝、沙石土壤,被其稱之為:世界上所有能量都無法摧毀的牆壁,但結果、依舊是在五噸重的破壞鐵球的猛攻之下成為了荒誕。而現在,楊雙身旁的這個,足足有三十噸重。

    最強的矛,比起幾年前日本紀錄片裏麵的重上六倍,吉田秀夫臉上透著一股喜色,厲江流給的錢足足頂他公司四五年的營業額了,而且按照對方的說法,這是方丈的意思,惹惱了神明應該也怪不到自己的頭上。

    車隊很快來到了大相國寺的後身,三輛重卡停在一處平地。吉田秀夫的助手並不多,算上開車的和他自己總共隻有十一人,他隻讓一名夥計跟著,其他人則原地待命,厲江流和楊雙走在前麵,引著二人便繞進了大相國寺。

    隆慧早站在門前了,臉上皺紋頗多但卻透著一股和吉田秀夫一樣朝氣,二人顯然認識,吉田上前做了個合十禮,正準備套套近乎,厲江流直接打斷了二人的話。

    “隆慧大師,可以開始了吧,時間不等人(日)”厲江流道。

    “恩,有吉田施主幫助,厲居士一定可以幫本寺解除難題(日)”隆慧這一次沒有說中文,一臉悅色道。

    “難題?(日)”吉田秀夫微微一愣,不僅僅是寺廟重修麽,拆一些建築居然還有困難可言?

    沒等他多想,厲江流仰麵笑了笑,對他說道“吉田大叔,對不住沒和您說實話,這大相國寺最近被妖邪困擾,小子本是道士,想要幫助隆慧大師保寺廟太平也隻能大興土木,這一次您其實是來幫忙的(日)”

    “啊,這樣啊(日)”吉田秀夫微微一愣,心中卻十分驚喜,最早他隻知道厲江流是個跑腿的,隆慧要重修寺廟所以雇傭自己調這破壞鐵球,還疑惑為什麽要這麽大的呢,結果居然是因為寺廟有妖邪困擾。這樣算的話,自己也算是積了一功,不算什麽對神明不敬了。

    楊雙靜靜地站在一旁,厲江流把持大局的能力確實不錯,隆慧和吉田兩方都沒了話,隻能順著他的指揮去行動。氣氛不知道為什麽有些緊張了起來,楊雙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微微快了些,運轉真氣將這感覺強壓了下去,沒有任何事情發生,自己卻感覺到緊張,和那危險出現時的緊迫感不同,難道是、自己曆練的不夠?皺了皺眉,做了個深呼吸後不經意的看了看身旁的白衣男子。

    厲江流依舊穿上了張寶成給他的白色唐裝,一頭過肩長發甚是飄逸,臉上棱角分明,一股霸氣油然而生。

    楊雙感覺有些不太對勁,但又說不上來什麽,一路上看厲江流也沒什麽異樣,可這剛一進大相國寺之後便感覺不對勁了。實在是說不上來到底哪裏出了岔子,楊雙暗自提防起來,雖說相處了幾天,但對於厲江流三人依舊不能放鬆警惕,按照他們的說法,張寶成帶二人來純粹是為了給中國異術界揚名,挽救那已經山河日下的地位。可事實真的是這樣麽?楊雙心中依舊麽有確切的答案,這幾年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不管是江湖還是國家,大事比比皆是,遠有那童小皇隻身進長陵,近有自己被標了兩億的暗花,多事之秋出來這大相國寺的異樣,三名頂尖高手前來破法,怎麽感覺都不是這麽表麵這麽簡單的事情,準確的說、這法陣,早就已經不簡單了。

    自己的目標是金玉,這東西現在炙手可熱,想要它的大有人在,日本已經是浮出水麵的一方了,更不用說美俄那種超級大國,自己在車上用趙躍文做擋箭牌也正是如此。開羅一事之後,楊雙這兩個字幾乎已經和金玉綁定,有自己的地方一定會出現這種能令風雲湧動的東西,昨晚的一撥殺手很明顯是個開始,暗中勢力絕對不是少數,今天這最後的交集,才是最關鍵的。

    至於張寶成三人,楊雙認為張趙的目的確實是為了中國異術界,而厲江流恐怕別有所圖,至少在看到自己同樣出現在這異象橫生的大相國寺時,絕對已經改變了初衷。

    在自己的右手褲袋裏,不僅僅放著一柄飛刀,更是放著一個不大的木匣,被裏麵的鬆緊帶緊緊地套著,以自己的身手,任何人想要動絕對都會被自己發現,而且這東西早就已經做過了手段,楊雙在從韓北辰身上取到一塊之後便讓零度做了研究,知道這東西不僅僅是殘卷裏說的那麽簡單,如果真被發現絕對是風雲湧動,於是才出大價錢從印度球了這麽一個特殊的木匣將之收藏。

    楊雙慢慢扭過頭去,又看了一眼厲江流,眼神中沒有任何東西,僅僅是下意識的看了看,不過卻是對這人提防的表現。按照他的想法,厲江流應該早就盯上了自己,山口組五百萬、吉田秀夫兩百萬,七百萬美金不是任何人輕輕鬆鬆能丟得出來的,大費周章難道僅僅是為了當初自己早已經脫離的中國大陸特異功能人士研究協會?

    又是一陣緊張,楊雙心中疑惑,為什麽下車之後自己經會有這樣的變化,倒鬥的想來主張走三想五,走一想三,意思就是在沒有動手之前就已經考慮到很多發生的事情。曆朝曆代的目的都不大,和秦皇墓明十三陵那樣大規模的東西少之又少,很多地宮都是極狹小的空當,稍有不慎裏麵有了變故那絕對是必死無疑,多做打算絕對沒有壞處,但是現在,自己僅僅是多考慮了一些未知的勢力,居然就會產生一絲的緊張。

    一行人沒多停留,在厲江流的催促下連茶水都沒去喝便直接奔了藏經閣,四層樓高,藏經閣是整個大相國寺最後麵的地方,再往後幾米的空當、一麵院牆高隔,楊雙甚至已經僅僅看到了那履帶吊的影子了。

    “吉田老板,你去指揮下吧,我得做法事,隻能和隆慧大師以及我的助手在這裏,你們妥當之後,把鐵球升起來就好了(日)”厲江流道,吉田微微一愣,隨後連忙點了點頭,其中的細節他想都不用多想,日本做法事和韓國一樣,對方方麵麵的要求都十分嚴格,沒有靈力的人在場極有可能會幹擾結果,自己活了幾十年,哪裏會不曉得這個,道了聲好嘞後,帶著助手連同一名引路的僧人便向後門走去。

    “不知厲居士打算如何破法”隆慧問道,純正的普通話幾乎令所有日本人都望塵莫及,與此同時,五行僧自那寮房之後閃了出來,動作不緊不慢,雖說是高矮胖瘦、五官膚色各不相同,但動作卻出奇的一致,輕步便來到了三人身前。

    “這個嘛,簡單”厲江流微微笑著,抬頭看著那藏經閣後的院牆“等,等破壞鐵球來了再說”

    隆慧沒有說話,五行僧同樣是穩穩地站著,楊雙看了看四周,時間是上午十點多,因為這次破法涉及到拆毀寺廟,很多僧人已經圍攏了上來。寮房之後,樹木轉角,楊雙看到的人至少不下七八十,大相國寺異樣兩個月之久,加上這幾天的耽擱已經有七十六人打坐不起了。現在有人能夠破法,自然是一股腦的全都出來,按照估算,在這暗處的,至少要有兩百七八十名身手矯健的武僧。

    看一個人的身手,最先看的就是他的腳,其次是呼吸,最後才是雙臂。習武之人以拳為主,拳法引心法,由上而下,腰腹大腿、最後修習的才是腳上功夫,大相國寺的僧人楊雙粗略看過,人人都是步伐穩健麵無虛色,典型的都是練家子,真動起手來隻怕不比那幻境中的赤軍幫眾要差,更何況、在這裏,是可以用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