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邊總督府，盧象升詳細地介紹了下三邊當前的形勢。

    用四個字總結：一片大好。

    當前三邊的各路主要流寇，均已經被殲滅，就隻剩下張獻忠了。張獻忠現在手上大概還有一萬多軍隊，不過在官軍的強勢圍剿下，也是東奔西跑，根本不成氣候了。

    據盧象升掌握的情況，張獻忠目前躲在晉南的某處山窩裏，糧草奇缺，在盧象升的大力打擊下，現在沒有一家商隊敢給他們提供糧食，唯一還能給他們運糧食的也隻有張家——那是盧象升根據秦書淮的安排，去查探張獻忠下落的。

    盧象升很聰明，把運糧的商隊隻“漏”下張家一家，這樣一來，張獻忠即便有懷疑，也不得不和張家合作。

    張家的商隊是半個月前出發的，應該快回來了。如果順利的話，應該能帶回來張獻忠藏身地點的消息。一旦確定，盧象升就會立即調曹文詔去圍剿。

    除了張獻忠，三邊之內現在已經沒有具規模的流寇了，最多也就隻有幾百人聚一起占山為王的，年內應當能剿清。

    秦書淮聽完，問道，“對了盧大人，那個李自成到張獻忠那了麽？”

    盧象升搖了搖頭，說道，“這個下官還不太清楚。不過，即便李自成去了張獻忠那也無妨，三邊之內，不，應該說是咱們大明之內，已經沒有他們的立足之地了。”

    盧象升的自信是有根據的。

    不僅是因為三邊境內的流寇已經極少了，更因為崇禎在三邊推行了三年免賦的政策，這讓老百姓的心徹底的安定了下來。

    同時，盧象升也在三邊推行了一係列政策。

    因為現在還不到春耕季節，所以他一麵向朝廷奏請了一批賑災糧，一麵又讓晉商出了一筆錢，以此為“工錢”，鼓勵老百姓重建家園，讓他們有事做，這樣願意造反的人就更少了。

    秦書淮對盧象升的工作很滿意，於是傳了崇禎的聖旨，對盧象升嘉獎了一番。

    其實，明末不缺有能力、有抱負的官員。隻是有東林黨在，他們很難出頭罷了。

    在太原城歇了一天，第二天上午，秦書淮率大軍再次啟程。

    臨行前，秦書淮叮囑盧象升，一定要仔細盯著甘肅魔教的動向。

    就在大軍剛剛啟程的時候，一個總督府的兵突然跑了過來。

    “啟稟總督大人，張獻忠部有下落了。”

    盧象升驚喜道，“張家商隊回來了？”

    “是！而且跟去的錦衣衛也回來了，查實他們確在聞喜一帶！”

    “錦衣衛在哪？讓他們趕緊跟上來。”

    “屬下這就讓他過來！”

    盧象升一陣歡喜，立即親自催馬跑了兩三裏路，追上了秦書淮。

    “國公爺，國公爺！急報，急報！”

    秦書淮停馬一看，隻見盧象升騎馬騎得帽子都歪一邊了，忙問，“盧大人，什麽急報？”

    “張獻忠、張獻忠部找到了！”盧象升氣喘籲籲地說道，“國公爺可否應下官一個不情之請？”

    秦書淮嗬嗬一笑，“盧大人是要本公帶兵去剿了他們？”

    盧象升也是不好意思地一笑，“國公爺知我！那張賊生性狡詐，曹文詔的駐地較遠，調過去頗費周折，下官怕到了那兒張賊又跑了！國公爺不是要入川麽？正好張賊在聞喜，倒也是順路，所以……”

    秦書淮打趣道，“嗬嗬，那盧大人就不怕本公搶了你功勞？”

    “國公爺說笑了。這三邊本就是國公爺所平，下官不過是做了點芝麻綠豆的善後之事，何敢居功？”

    “哈哈，盧大人過謙了。那行，本公就去一趟聞喜，瞧瞧這位老對手去。”

    “下官多謝國公爺！到了那邊，煩請國公爺先等一會，還有兩個錦衣衛陪同你一起去，他們當知道張獻忠在哪。”

    沒過多久，那名親衛果然帶著兩名錦衣衛到了秦書淮跟前。

    “屬下拜見國公爺。”

    秦書淮問道，“你們知道張獻忠在哪？”

    “屬下等親自查探過，他們就在聞喜縣東的一處山上。”

    秦書淮點了點頭，“好極！那麽，且本公去吧。盧大人，本公就先告辭了。”

    ……

    大軍繼續啟程。

    秦書淮沒想到順手還能剿一剿張獻忠，很是期待。

    傳說中的殺人魔王張獻忠他可一直沒見過，而且沒準李自成也在他那，要是一下抓住這兩個大流寇，也未嚐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嗯，有趣！

    對他來說，現在擊敗張獻忠已經不是什麽難事了，自然是件有趣的事情。

    三天後，大軍抵達襄汾縣附近。

    這裏離聞喜縣不遠，隻有幾十裏地了。

    秦書淮命令大軍分成左翼、中路、右翼三路，每路各一萬，包抄整個聞喜縣。剩下的一萬則分布於聞喜縣外圍各處大道，以防止張獻忠部逃竄。

    安排妥當後，大軍繼續前進。

    當天下午，三路大軍抵達聞喜縣，對整個聞喜實行了包抄。

    秦書淮率中軍一萬，在那兩名錦衣衛的帶領下，直搗聞喜縣東部一處叫圓頭山的地方。根據情報，張獻忠就藏身在那裏。

    圓頭山不小，一萬大軍無法將它完全包圍。不過上下的山路隻有三條，於是秦書淮先在每條路上先布置兩千兵力，另外以騎兵為機動兵力，布置在山體四周，以監視山上有無人下來。

    隨後，派陳敬、賴三兒各領兵三十，先行上去查探。

    過了大約半個時辰，陳敬和賴三兒滿頭大汗地下來了。

    賴三兒鬱悶道，“幫主，人跑啦！”

    “跑了？”秦書淮皺了皺眉，“你確定他們是跑了，而不是根本不在這？”

    “山上有大量紮營的痕跡，他們肯定是在這駐紮過。而且看痕跡很新鮮，應該是走了不久。”

    聽賴三兒這麽一說，秦書淮就放心了。

    隻要剛走不久，張獻忠就跑不了。

    找一個人不好找，找一萬多大軍還不好找？難道還能從人間蒸發不成。

    於是他立即叫來李敬亭，對他說道，“敬亭，你馬上帶錦衣衛去各處尋找。我們的人封住了外圍的道路，他們應該還在聞喜縣內，跑不了多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