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又來這套?為親愛的@豬三胖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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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4_84155甄遠道稱,自己因為掌握了大司馬通敵賣國,意圖謀反的罪證,被大司馬關押拷問。今日多虧防守鬆懈,才有命逃出來。並將所謂的罪證取出,要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呈上。悲憤陳詞道:“大司馬因為長女被迫入宮,終日寡歡,最終鬱卒而死一事,對皇室一直心懷不滿。但臣萬萬沒有想到,這份不滿,竟然催生出了謀反之心。”

    “去年冬天,洛京城郊常有流寇作亂,臣弟京畿太守甄永康曾經懷疑過,這些人的真實身份並非流寇,並將這一隱憂秘密知會於臣。於是臣在暗中調查,發現那些流寇遺留了此物。”說著,從懷裏掏出了一樣沾血的物件,讓內侍官幫忙遞到了皇帝麵前。

    皇帝皺著眉頭看了一眼,不解地問:“這是何物,一個小竹管?”

    “此物並非普通竹管,乃是南方某地特產的古笛,能吹奏出人耳聽不到的聲響,有擾人心智的功效。這種古笛的製作工藝早已失傳,最後一門掌握這項手藝的人家,便是先前挑起南方叛亂的嶽氏一族。”甄遠道解釋。

    皇帝一聽嶽氏,臉色就冷了幾分,對於那次西南邊境的叛亂仍然心有餘悸。當時若不是在西北的桑將軍支援,恐怕現在西南的半壁江山就已經不姓榮了。

    等一下……好像哪裏不對,嶽氏一族亂黨,不是已經被桑巍全數殲滅了嗎?既然如此,隻有他們家會做的笛子,又怎麽會出現在洛京呢?

    皇帝看向了桑巍。

    桑巍則在看甄遠道,麵色比他還陰沉,緊緊攥著拳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臣便是當年跟隨大司馬平定西南亂黨的部下,所以一見此物,亦是心生疑惑。於是暗中調查一番,才知道原來大司馬當初並未將嶽家趕盡殺絕,相反還秘密安置了他們,企圖利用他們的技藝在洛京興風作浪,一同造反啊。”

    甄遠道說著,憤懣地看向桑巍,目眥欲裂,充血赤紅,咬著幹涸皸裂的嘴唇,吐了口殷紅的鮮血,惡狠狠道:“算我甄遠道瞎了眼,如今才知自己跟隨多年的,竟是如此窩藏禍心的亂臣賊子。”

    話音一落,整個大殿都安靜了,一時間好像沒人能接受這個說法,包括皇帝自己,也將信將疑地揉著太陽穴,道:“這……僅憑一根小小的竹管,怕是下不了定論吧。”

    甄遠道扭過頭,正義凜然,挺直身板道:“當然不止這一條罪證。臣前些日子以拜訪為名去了一趟桑府,偷偷調查一番,又找到了此物。便是因為將其偷走,才被這披著羊皮的狼囚禁,逼迫交出,落得了今日這般田地。”

    說著,又掏出了一個邊角已經破損了的小冊子,看上去似乎之前是埋在土裏的,上麵全是灰塵。

    皇帝又一臉嫌棄地離遠瞧著,用帕子擋了嘴,怕吸一鼻子灰,問:“這又是何物?”

    內侍官幫忙翻看了一下,拱手道:“啟稟陛下,這冊子上寫的都是一些洛京人家的資料,哪一家住在什麽位置,姓甚名誰,上麵還用了黑線和朱砂標注。”說完指著一處給他看。

    皇帝瞧著這一堆黑黑紅紅的線,和亂七八糟的人名,還是一知半解。

    甄遠道便道:“這冊子乍一看許是看不懂,但是與洛京府衙自去年大司馬回京之後辦理過的案件對比著看,便可一目了然地發現,有著驚人的重合度。標注朱砂的,便是發生命案的人家。標注黑線的,則遭受過竊盜。若非如此證據確鑿,臣也不願相信大司馬竟然是這樣的人……”說著說著,還悲痛地掉下幾滴眼淚來。

    皇帝挑眉,又一次感到難以置信。

    這時宋太傅恍然大悟地開口說話了。

    “啟稟皇上,臣也以為此事太過聳人聽聞。可仔細想想,先前那些西昭細作一案,雖然已經破獲,卻沒有牽出更幕後的勢力。想必,若是單憑西昭人,沒有洛京的裏應外合,縱使有著通天手眼,也難成氣候。今日說來,這……大司馬莫不是為他們提供情報之人?放眼洛京,的確桑公最有這個實力啊”

    “放屁!老子有這個實力,難道你就沒有?”

    一直沉默不語的桑巍,聽到這兒才終於開口,對宋太傅怒目而視。

    這一辯解不要緊,甄遠道捂著胳膊上皮開肉綻的傷口,又將他狠狠罵了一番,稱自己所信非人,枉費了跟他出生入死的情誼,那眼含熱淚得,要多悲痛又多悲痛。

    桑巍任由他紅口白牙罵了一會兒,卻沒像攻擊宋太傅一樣還嘴,隻是麵色幾番變幻後,大步走上前,抬手就要給他一巴掌,道了句:“老夫才是看走眼的那一個,這麽多年,竟沒想到你……”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大多數人已經理清頭緒了。這一巴掌,自然被周圍的人攔了下來。

    皇帝若有所思地盯了麵前的兩件證物,和大殿正中跪著的那個證人半晌,道了句:“既然人證物證俱在,大司馬,就別怪孤不客氣了,還是煩請你到天牢裏坐上一坐,等待孤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吧。若查清當真並非愛卿所為,朕也定會還你個公道。”

    說完,傳令侍衛上殿,將大司馬帶下去。

    幾個侍衛想上前拉扯,不料大司馬虎軀一顫,對他們怒目而視,那股征戰沙場多年,飲血而歸,被稱為“鬼槍修羅”的威嚴終於在洛京顯現。讓幾人登時脊背發涼,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便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拂袖,脊背挺得筆直,聲如洪鍾,道:“老夫自己會走,用不著你們上手。”

    說完目光複雜,深深地看了跪在地上的甄遠道一眼,而後一拂袖,轉身闊步走遠。

    侍衛們這才緩過來,趕忙跟在後麵出了大殿。

    大殿中繼而爆發了一陣激烈的議論,皇上連喊了好幾嗓子都沒壓過去,隻得無奈地讓內侍官通知下朝,自己先回去緩緩了。

    而後……這些人一聽說,便馬不停蹄地聚到了桑府來。

    桑祈聽完幾人拚湊起來的描述,端的不解,摸索著在椅子上坐下來,眉頭緊鎖,道:“父親……自然是無辜的,為何不在大殿上申辯,還自己入了天牢呢?”

    “我等也不理解桑公的做法,或許是覺得清者自清,沒多久就能安然無恙地出來了?”一個父親的舊部來回踱著步道。

    “依父親的性格……感覺不會啊,被人冤枉了,肯定第一時間罵回去不是麽?”她迷茫地抬眸,看向傅先生。

    傅先生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認同她的說法。

    “這……”先前那舊部便也糊塗了,一時也想不出別的理由來,隻得背著手,步伐更加焦躁。

    桑祈歎了口氣。

    眼下桑家,隻有父親帶著自己在洛京,其他親眷要麽在老家齊昌,要麽留在了西北鎮守。一時半刻,怕是家裏也沒有個能做主的人,隻能自己拿主意了。雖然自己也很心焦,但表麵上還是希望能拿出桑家人的樣子來,不要亂上加亂。

    於是沉著地起身,先謝過了在座的叔叔伯伯們對自己父親的擔憂,拜托他們各自回去幫忙想想有沒有什麽線索,可以反駁甄遠道拿出的證據,為父親洗清冤屈。並表示自己會先想辦法進天牢去見父親一麵,而後再從長計議。

    幾個舊部,一方麵打心底裏覺得桑巍是被冤枉的,一方麵見桑祈臨危不亂也放心了許多,見天色不早,便陸續回了。

    臨走時還有人拍著她的肩膀,歎氣道:“閨女,別著急,咱們都是大風大浪裏走過來的人,再多生死關頭不都過來了,這次也一定沒事。”

    “嗯,阿祈之前不久也剛被人陷害過,結果虛驚一場,父親此番定然也會逢凶化吉。”桑祈反倒朝那人笑笑,也出言安慰對方。

    傅先生是最後一個走的,讓桑祈送自己一段,待到隻有彼此二人時,才沉聲道:“阿祈,傅某覺得,這件事不簡單。”

    “肯定又是宋家搞的鬼。上次設計我不成,這次直接對父親出手,真是越來越過分。上次栽贓我和閆琰買通西昭細作,這次又說父親勾結南方亂黨,他們到底哪裏找來的那麽多假證據?總用一個套路,不覺得煩麽?”桑祈扶額道。比起上次,她已經沒那麽意外了,也沉著了許多。除了宋家,她還真想不出洛京還有什麽人要如此針對他桑家,不刀刃見血誓不罷休。

    可傅先生卻似乎並不這麽認為,沉吟了一句:“也未必是假。”

    “嗯?先生此話怎講?”桑祈詫異地問。

    傅先生卻未詳談下去,隻道了句:“總之,你先想辦法與你父親見上一麵再說。我會親自去一趟齊昌,請你大伯過來暫時代為主持府上大局。”

    “是,阿祈也這麽想,先謝過傅先生了。”桑祈說著,深深拜了一拜,恭送他出門。

    而後顧不上吃晚飯,匆匆進屋換了套衣服,帶上兩個侍衛,坐了馬車往皇宮去,打算連夜見父親一麵。

    誰知,到了宮門口,內侍竟然以皇帝已經歇下了,沒有親筆手諭不敢放人進天牢為由,不讓她進去。

    桑祈皺著眉頭,態度友好地請求對方通融通融。對方卻為難地擦著冷汗,道:“小的們也是奉命行事,女郎還是請回吧,要不……明天再來看看?”

    雖然有些焦急,但為難幾個宮人也是沒有結果,桑祈在門口叉著手踱了會兒步,想著總歸不差這一晚,便暫時按兵不動,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