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被夫君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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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_84155“你這是……擔心我嗎?”看著她哭花了的臉,麵色泛紅的閆琰清了清嗓,語氣有些得意。
“我……我……”蓮翩語塞半晌,才擠出來一句,“誰擔心你了,我就是來關心一下郎中,怕他被你嚇著。”
郎中默默無語地低頭剪布,心想我招誰惹誰了。
一路跟來的桑祈忍著笑,眼疾手快,幽靈一般跑進來,扯著郎中就跑,丟下句:“是啊是啊,郎中好怕怕啊,還是麻煩勇敢的蓮翩姑娘幫忙給上下藥,我們先走了。”
說完就順其自然地關上了門,對一頭霧水的郎中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低笑著催著他走,道了句:“無妨,傷得不重的話,包紮上藥這種事,蓮翩都很擅長。今天的傷員那麽多,您就先去照顧別人吧。”
“哦,哦……”郎中不明所以地擦了擦汗。
蓮翩也想追出房門去,找桑祈理論個清楚。
可是一聽身後閆琰的哼唧聲,想起他那包紮了一半的傷口,這腿就沒法往前邁。隻得咬牙切齒,憤憤地轉過身來,大步來到他麵前,不滿地看了他半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拿起藥瓶,別過頭去不看他的身子,嗔了句:“你轉過去。”
“哦……”
赤膊被一個姑娘家看見了,本來就容易害羞的閆琰,臉已經跟被火燒過似的了,卻意外地沒趕她出去,也沒同她強嘴。強忍著那股害臊勁兒,聽話地翻了個身去,半晌才想起來,悶聲問:“為啥要轉過去。”
“……讓你轉你就轉,哪來那麽多為什麽。”蓮翩嗔了句,手指抖了抖,開始給他上藥。
心裏抱怨著,還不是因為,不想讓你看到我也臉紅麽。
若說八卦精神,主仆二人真有些一脈相承。桑祈推走郎中後,自己又悄悄回來了,躲在窗戶根兒底下偷聽屋內的進展。
也不知是因為太尷尬,還是閆琰傷得沒力氣,裏頭的兩個人難得沒吵架,相反十分安靜,隻聽得到燈花劈啪做響和藥瓶被拿起來又放下的聲音。
久了,難免有些無聊。
桑祈聳聳肩,起身要走,一動才恍惚感覺到,又看見了那抹雪白的衣角。
趕忙循著那道白影看去,這回驗證了果然不是自己的錯覺。隻見晏雲之正衣袂翩躚,皎然如月,負手立在不遠處,含笑看著她。一隻手抬起來,正準備叩門。
怎麽能讓他在這個節骨眼上壞了好事呢!
桑祈趕忙三兩步上前,扯著他的袖口就走,遠離窗戶後,才低低鬆了口氣,道:“嚇死我了。”
被他反握住手,淡聲問:“這回安心了?”
“嗯?”
“我是說蓮翩和閆琰的人身安全。”
“哦哦……”桑祈反應過來,幹笑兩聲。繼而回頭遙望人家的窗口,眼眸亮晶晶地,已然把找回閆琰前的艱難險阻都拋在了腦後,興奮地扯著他,擠眉弄眼道:“話說我好像知道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
晏雲之低眉看著她活蹦亂跳,八卦不已的樣子,眸光沉靜,“哦”了一聲,反問:“你是指琰小郎中意蓮翩姑娘的事?”
“唉?你怎麽知道,他告訴過你了?”桑祈有些驚訝。
自己也是剛剛才幡然醒悟的。
早在閆琰說要幫她去尋人的時候,她還不明白,這小子是為了逞威風,還是一時仗義。後來才想通,都不是。隻是因為聽說沒回來的那個人是蓮翩,同她一樣心急而已。
一路上的吵吵鬧鬧,這半年來沒完沒了的糾纏。
他拚著一口氣,想要爭得更多功勳,大抵也是為了從那個人口中聽到一句誇讚的話語,像是個渴望被表揚的孩子。
因為那個人對他來說很重要,所以,也就格外在意她的看法吧。
他才會在暈過去之前,感慨一句這一次,她總算能承認他的英武了。
晏雲之但笑不語,隻牽著她的手,聽她嘰嘰喳喳囉嗦了一堆,半晌後才轉移話題,問:“今天出去,可傷著了?”
桑祈覺著他明知故問,怔了怔,才明白他說的不是閆琰,而是自己,笑了笑,道:“沒有。”
“那就好,不然再打幾板子,我該心疼了。”
“嗯……”
桑祈一聽他說心疼自己,剛心頭一甜,轉念又不明所以,疑道:“幾板子?”
“對啊。”晏雲之從容地又一笑,“今天你和閆琰罔顧軍紀,一個兩個的都非要闖門,以為就這麽算了?”
“額……”桑祈尷尬地笑了笑,撓著頭,糾結道:“可是……可是你也沒攔著啊。你要是想攔,我們誰能打得過你。”
“嗯,是沒攔著。”晏雲之平靜道。
“是吧是吧。”桑祈趕忙強調,“所以也不能怪我們。”
“可也沒說讓去啊。”晏雲之微微一挑眉。
“……”桑祈悻悻地垂下了頭去。
任她和閆琰,與晏雲之的關係再怎麽親密,這是在軍中。
以晏雲之就事論事,軍紀嚴整的規矩,就這麽輕輕放過,不加處罰是不可能的。畢竟,閆琰違抗軍令奪門而出,還威脅恐嚇守門士兵的一幕,許多人都看在了眼裏。不罰,難以服眾。
閆琰自己也明白,軍中不是徇私之處。
所謂軍令如山,大司馬的話就是絕對的權威,他便是個右將軍,便有再多私兵,也都要服從晏雲之的指揮。
闖門之舉,往小了說是感情用事;往大了說,與叛亂無異。即使暫時沒人說什麽,日久天長的,也免不了遭人非議,晏雲之和他的威信力亦都會有所動搖。
於是能下床了之後,便主動去領了二十軍棍。
當然,桑祈也沒逃過。
好在,負責執行的人還算憐香惜玉,下手都比較輕。再加上晏雲之說了,敵軍不知道什麽時候還會來犯,不好讓自己的左膀右臂安逸在後方養傷,意思意思也就行了。這二十棍打下去,還不至於皮開肉綻。
可靜養上幾天,還是要的。
躺是躺不了了,桑祈趴在床上讓蓮翩給上藥,因為怕癢,一碰就直哼哼。
蓮翩又橫眉立目地開始譴責晏雲之,再次不滿道:“小姐,這樣的男人能嫁?!”
好不容易,跟西昭打了一仗都沒受傷,回頭卻被自己未來的夫君下令打了,算怎麽回事?還有閆琰,原本就有傷在身,打的時候嚎叫的那叫一個淒慘,也不知道會不會去了半條命。
蓮翩想想都覺得後怕,隻覺得閆琰叫一聲,她的心都跟著哆嗦一下。
心裏埋怨著晏雲之,咬牙切齒地,免不了下手也重了些。
怎麽說也被打腫了,這麽一按,桑祈疼得猛地一咬枕巾,隻覺眼淚都要奪眶而出了,趕忙道:“那個那個……我沒事了,真沒事了,要不,你還是去給閆琰上藥吧,他皮糙肉厚的,禁得住按……我這……我夠得著,自己來就行,自己來……”
這意思是讓她去給閆琰……往哪裏上藥?!
蓮翩手一頓,登時拉下了臉,憤憤起身,尖叫了聲:“誰要去給他上藥!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去。”說完,惱羞成怒地拂袖而去,也不管她了。
桑祈扶額歎了口氣,感慨丫鬟年紀大了,翅膀硬了,真是不好管啊。現在自己的命令,人家都不聽了呢。也不知道是不是該效仿晏雲之,打一頓就好了。
又哼哼了一會兒,才摸索著去尋藥膏。
雖說胳膊能夠著自己的屁股吧,可是畢竟看不見,想擦點藥還挺麻煩的。她一臉糾結地拱來拱去,半晌才擦好了一半。
聽見門口有聲響,以為是蓮翩回來了,搖著手上的藥盒,挫敗道:“姑奶奶,我錯了,還是你來吧,我再也不打發你去給琰小郎上藥了。”
話音剛落,抬眸去看,才發現進來的人不是蓮翩,而是晏雲之。
隻見大司馬一身月白常服,長身玉立,麵容昳麗,表情平靜,星眸璀璨地看著……她。
好像哪裏不對,她怔了片刻,尖叫一聲,趕忙拉起被子整個人縮了進去,麵紅耳赤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到又個力道拉了拉她的被角,慢條斯理地勸道:“別憋著。”
“……”
被子怪厚的,是有點悶,但是……我憋著,怪我咯?
她翻了個白眼,悻悻地將被子拉開一條縫,喘了口氣,支吾道:“怎麽是你?”
“不然是誰?”晏雲之挑了挑眉,順著這條縫將被子掀開,把她的頭露了出來,以免她沒被西昭人殺死,沒被軍棍打死,反倒被被子憋死了,傳出去還不夠丟人的。
桑祈又是羞臊,又是缺氧,麵色通紅,看起來嬌豔欲滴,還怯怯地不敢看他,支吾著別過了頭去。
晏雲之心念一動,便抬手撫了撫她的麵頰,唇角勾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唔,別碰,癢癢。”
桑祈隻覺被他觸碰的部位一陣痙攣,趕忙偏頭避開了。
“哪裏癢?”
“明知故問,不是臉,難道還是屁股麽。”桑祈哼了一聲。
晏雲之微微一挑眉,語氣說不上到底是擔心還是戲謔,道了句:“屁股癢莫非是打傷了?唉,這些人真是的,說了下手輕點,下次打仗還要用呢,怎麽還這麽不小心。”
說著就又要掀被子,關切道:“來,教我掌握一下軍備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