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歇大概想，一二四點，這三點無可厚非。

    但唯獨第三點，有些疑惑。

    這就要牽扯到他和執念的幹係了。

    執念因為自己的命令，也可以碰到人世間的產物，可以理解為，因為“自己想要就可以碰到”這一特性，而他們的執念和林歇有關，所以才會無條件的聽林歇的話。

    但林歇在思考時突然發現，自己在要求時，除了黑客有過一些猶豫，包括提莫，在自己的要求下，即便是無關於自己的執念，也是一種“接受命令的態勢”。

    那執念姑且算是第三世界的居民，自己又是實打實的人類，眼珠子黑呼呼夾雜著棗色，裏麵有人性化的光輝，在這個世界，和這些執拗的居民們，相互之間究竟有什麽關聯？

    他想到了李長春在做法事時的話。

    “汝之漆黑填以慘白，汝之憎惡還以疼痛，汝若狂妄伍必血嚐，伍為無敵林家軍”。

    自己在聽到這段話時，心中無波動，全心隻關注著當時場內的水鬼執念。

    但是翻閱腦海裏，畫麵中的黑客，提莫，空姐，小偷，神情竟然有了一些“肅穆”。

    除開空姐，其他執念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那類似與虔誠的情緒。

    林家軍！？

    對了，還有那“神之一杯。”

    當時因為那杯好喝到極致的雞尾酒，自己進入了一個有實際感覺的場景裏。

    仔細回想，除開自己被稱之為將軍，正處於一個軍帳篷內，最為值得考究的就是麵前的副將，為何和救生員一模一樣？

    “啊......”林歇繼續想，腦海中自己正在找線索的小人，卻一頭撞到了黑牆上麵，小型的自己抬抬頭，麵前一片漆黑，黑色看不到邊，隻剩下大腦裏反複回響的轟鳴，發出嗡嗡的聲音。

    林歇因為刺痛，而不慎稍微喊了出來。

    他緊緊眯著眼前，發現身上以滿是汗水。

    那些他暫時無法去考究的牆後麵的世界，究竟是怎麽一番景象。

    小型的自己開始不甘，他一次次的推向那睹黑牆，卻怎麽都推不動。

    林歇緊張的呼吸急促，紊亂，拳頭捏緊，稍微驚動了身旁安睡的念慈。

    她感受到動靜，醒來，揉揉眼睛，一摸林歇的手，怎麽都是冷汗，關心問道：“怎麽了？”

    她的另外一隻手撫到林歇的額頭，感知到的卻是滾燙，身體同時存在冰寒與熱，那說明身體真在發生異樣。

    林歇意識中的小型自己被驚動，搖晃一下眩暈的腦袋，周遭本來已經破裂的世界開始重新組裝。

    “林歇！”

    他聽到了呼喊聲，單手捂著自己的額頭，還為那黑牆後的世界而不甘，如果可以看到，那自己是否也會知道一些自身存在的隱秘。

    林歇睜開緊咪著的眼，胸口劇烈起伏，在趙念慈的輕拍下慢慢平複。

    他們互相對視著，林歇瞳孔中的不安慢慢消散，那暫時離開的對話能力也慢慢回歸。

    “我做噩夢了。”清醒過來，身體恢複平靜的林歇，對趙念慈說道。

    “你害怕了嗎？”趙念慈的小手依然輕輕拍在林歇跳動的心髒口，溫柔又有些怯怯的說道，她剛剛被嚇壞了。

    “我忘記做什麽夢，但我......好像突然發現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裏來的。”林歇抿了抿幹澀的唇，嘴皮破了一些，血液順著舌頭滑進咽喉。

    “現在你在我身邊。”趙念慈無法解答林歇的疑惑，她輕柔的聲音極盡全力的安慰林歇。

    她強調的不是從哪裏來，而是正在哪兒待著，試圖轉移林歇為此而疼痛的注意力。

    “我有些累了，但不想睡覺。”林歇自己都不清楚在糾葛什麽，依偎著念慈，依賴著她。

    “那我陪你一起發呆。”趙念慈安逸的躺在林歇身邊，不時看一下他的側臉。

    時間悄然，兩人的心跳相互跳動，緊密依偎。

    林歇在她的心跳聲中找到了平和，那撞擊黑牆後隱秘帶來的挫敗感消散，在清晨來臨時分，他將自己的胳膊放到念慈脖頸下，再環繞到懷裏，身體微微向著她側過去，呼吸輕柔的拍打在她的發梢。

    “我好了，睡吧。”

    趙念慈這才咪上眼睛，她早就半夢半醒，被林歇這一擁在懷裏，眼裏有一絲欣喜，嘴角放鬆上揚些許，這才合上眼睛，可以沉下露水的眼睫毛，泛著漆黑中格外醒目的光。

    “嗯嗯。”

    中午，兩人被推門而進的兩公主給弄醒。

    “早上不一起吃早飯，懶豬懶豬懶豬還睡覺。”恩禮掀起被子。

    恩惠似乎是被強行帶進來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左右看，她們不是經常進這個房間。

    兩人醒來，得虧都穿著衣服，不然在孩子麵前多不好意思。

    念慈先起來，將兩孩子小心推出去。

    “別鬧了，這就起，你們中午飯吃了嗎？”

    “廚師叔叔說中午吃黃燜雞米飯。”恩惠小聲說道。

    “嗯，小恩惠，你們先過去。”

    說完後才進衛生間，梳理妝容。

    林歇稍後才進衛生間，他在念慈身後環抱住了她。

    “你身上怎麽這麽軟啊，總想抱著......”他一邊抱著，將鼻翼埋在她的耳邊呼吸。

    “討厭，別鬧了，等我老了你就不想抱了。”念慈半認真的看著窗戶，一邊給自己擦什麽麵乳。

    “你老了，我的手也粗糙了，到時候就感受不到軟不軟了......”林歇憋著笑說，他已經習慣了念慈在年齡上麵說事，自己隻要推著說就行了。

    “出去出去，我會保養好自己的！”她將林歇推了出去。

    可他又死皮賴臉的回來，然後開始在邊上的馬桶刷牙。

    等到趙念慈洗完臉，蹲坐馬桶想要行日常之事時，林歇這才到洗漱台漱口。

    念慈想著等他出去再噓，雖然在一起這麽久了，但在他麵前噓噓還是無法接受。

    林歇慢慢悠悠的洗了把臉，然後故意說道：“差不多到可以在麵前放屁的階段了，有啥關係，尿吧，我這權當沒聽見。”

    “你快點，別廢話。”趙念慈憋著臉有些紅，小手撫在小腹處左右。

    “我腿傷那會，你不也見過我尿尿了嗎，來，快尿，噓......”林歇一邊洗臉，一邊嘟嘴噓噓道。

    “平時怎麽沒見你洗的這麽幹淨，糙漢子快出去，男女能一樣嗎！”念慈憋的有些難受，這種事情本來就是準備越久越心煩。

    他一把揪住林歇屁股上的厚肉，疼的他直咬牙，這才耐不住疼痛出去，臨關門前還幽怨的在門縫間看，眼裏有對念慈噓噓畫麵的憧憬。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