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8 紅臉,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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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皺了皺眉,看著憤怒的鍾書,總覺得他是在惱羞成怒,再聯想到那個證人的心虛模樣,我的心裏頓時閃過一個讓我惱怒的念頭,那就是這個人可能真的根本沒有證據,他隻是鍾書找來糊弄我的,而鍾書這麽做,隻有一個原因,就是鍾書自己不相信我,他想用這種方式刁難我,逼迫我承認。

    這麽一想,我感覺後背都冒了一層冷汗,如果說我剛才表現出一絲一毫的慌張,那麽我可能已經完了,好在鍾書雖然懷疑我,但是還是認可我的實力的,所以他沒有立刻殺了我,而是想要誆騙我,忽悠我,看看我到底有沒有問題。

    想明白這點,我雖然生氣,但是已經坦然了,我淡淡道:“看樣子鍾叔寧願相信讒言,也不相信我的辯解了,既然如此,我也無話可說,您可以懲罰我,隻是,我絕不會認罪!”

    鍾書陰沉著臉,一雙眼睛如鷹隼般銳利的在我身上掃來掃去,沉默片刻,他說:“把他帶下去!”

    我沒有掙紮,老老實實的被那些人押著離開了。

    心裏認定了鍾書是在考驗我,我也沒那麽怕了,隻是估計免不了要受折磨,受就受吧,反正我又不是沒被折磨過。

    就這樣,我被人帶到了監獄,然後,我身上的槍被收走了,我的雙手雙腳都被鐵鏈子拷住,腰上還綁著一個鐵鏈子。我尋思這得對我多不放心,竟然弄出這麽多的枷鎖,除非我力氣大到直接將這些鐵鏈給掙開,否則我就是插翅也難飛,看樣子鍾書是真的被我的實力給嚇到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麽對我。

    等這些人把我給綁好了以後,其中一個人小心翼翼的說道:“銘哥,對不起,我們也是奉命行事,我們就在外麵看著您,您要是有啥想吃的,想抽煙想上廁所啥的,喊我們就成。”

    我淡淡道:“謝了。”

    那人受寵若驚的搖搖頭,說是應該的,還說這是鍾情吩咐的,讓他們好好伺候我,不要虧待了我。

    我說呢,這些勢利眼怎麽突然對我這麽好了,原來是鍾情的意思。隻是我有點看不明白了,鍾情這是在幹嘛?我可不會蠢到覺得他真的是關心我,在乎我才做這些,聯想到鍾書把我關起來的用意,我突然明了,或許鍾情和鍾書這是要聯合唱戲,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一麵給我壓力,一邊給我溫情,好讓我老實交代自己的‘罪行’。

    我不禁笑了笑,他們那麽喜歡玩?那就玩吧,我陪他們玩,隻是有他們玩不起的時候。

    想到這,我問那個人:“可以給我找幾本書看嘛?我比較無聊。”

    那人點點頭,跑去找書了,不過他的書沒送到,就有人來了,這個人是個看上去幹瘦幹瘦的老頭,我還從沒見過他,而且他長得一臉邪氣,一雙眼睛裏帶著幾分邪惡,看得我渾身上下都不舒服,我皺起眉頭,問道:“你是誰?”

    他嗬嗬笑了笑,明明是和藹的笑容,卻硬是讓人覺得猥瑣,誰讓這家夥看上去就是個壞人呢?他說:“我是老大身邊的老人了,是專門負責審問犯人的,陳先生,我知道你為咱們無敵帝國做出了不少的貢獻,但是我得提醒你一句,我不會因為這個就對你手下留情的,所以你最好給我乖乖交代了,免得受苦。我可以向你保證,以你的貢獻,即便你真的走錯了路,但隻要你肯及時修正自己的方向,忠心耿耿的繼續為咱們無敵帝國賣命,那麽,老大絕對不會要你的命,因為你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沒有人願意失去你這樣一個強大的力量。”

    不得不說這死老頭子說話的語氣雖然平平淡淡的,但是那聲音,配著他猥瑣的樣子,真是叫人不寒而栗。我沉著臉說:“我沒做過的事情要怎麽交代?還是說,你希望我交代什麽,那好,你告訴我我按照你的意思說,這樣你就可以高高興興的去鍾叔那邊告狀了。”

    老頭子走過來,笑眯眯的抬手就給了我一巴掌,他的力道很大,我感覺自己瞬間眼冒金星起來,我尋思還是個厲害的練家子的,草,總有一天我會砍了你的手!

    我憤怒的瞪著老頭,若是旁人,看到我這樣凶神惡煞的目光,恐怕早就已經嚇得避開目光了,但這家夥連一點感覺都沒有,隻是笑眯眯的看著我,說道:“你休要用這種話來侮辱我,我告訴你,我忠於老大,別無二心,這也是老大派我來的原因,如果你是冤枉的,我會還你一個公道,如果你不是,我也會讓你現形,我做這一切都隻是為了老大,不是為了告狀,邀功。”

    我半眯起眼睛看著這家夥,如果他真的像他所的那樣,隻忠心於鍾書的話,這對我而言絕對是一件好事,因為這樣我就不用擔心別人收買他,讓他害死我了,畢竟我在這個島上的仇人可不少。

    “如果是真的,我真替鍾叔高興。”我故作真誠的說道,“你要怎麽審問我,拿出你的招數來吧,我陳銘哼一聲,都算我沒用。”

    老頭上下打量著我,嘿嘿笑了笑說:“小子,你最好說的是真的,否則……嗬嗬,我怕你到時候會求著我殺了你。”

    他說完,就讓人搬來兩張板凳,將板凳放的遠遠地,讓我踩在板凳上,等我踩上去後,整個人都是傾斜的,腰上和手腕上,腳腕上的鐵鏈子特別重,把我一個勁的往後拉,而我的雙腳要踩在前麵的凳子上,如果要站穩,得拚命用力,這對我而言並不是難事,我尋思如果這就是老頭折磨人的手段的話,我真是白擔心一場了,這點手段,我還是撐得住的。

    隻是很快我就意識到自己真是小看這老頭了,他竟然讓人端來了一張椅子,放在我的屁股下麵,椅子上麵有一根蠟燭,他將蠟燭點燃,燭火特別凶猛,如果我堅持不住,雙腿失去力量跌下來的話,那麽這燭火必定會燒了我的屁股。

    我草,這也太狠了,這段時間之內,我還能一直保持這個動作,可如果是長時間……那就不好說了。

    老頭冷笑著望著我說:“年輕人,你還太嫩了一點。”

    他說著,拿出一塊布遮住了我的眼睛,說道:“你聽沒聽過一個故事?”

    “什麽故事?”我好奇道。

    他說:“有一個人被關在一間密室裏,他被綁住了眼睛,然後被人割了手腕,他以為破了,但是其實手腕是被刀背割得,根本就沒破,可他怕啊,所以三天以後,當有打開密室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死在裏麵了。“

    我淡淡道:“確定不是餓死的?”

    他:“……”

    他沉默片刻,當做沒聽到我說話,繼續說道:“所以說,折磨人的身體,不如折磨人的心理,這也是我一直以來審問犯人的宗旨,這些年來,在我手底下的犯人,沒有一個扛得住我的這種折磨,最後都乖乖的承認了他們的罪行。”

    我忍不住想笑,說:“看把你牛逼的,那些人根本就是被你嚴訊逼供的,你還不知道害死了多少清白人士呢。”

    “給我住嘴!如果那些人心裏沒有貓膩,又怎麽會受不了我的折磨?”

    “你把人綁在這裏,拉屎撒尿都成問題,你這不是要把人給逼死嗎?就拿我來說吧,我待會兒要是想大小便,難道你讓我直接弄在褲襠裏?這太有失我的身份了吧?”我說完,歎了口氣,鬱悶的說:“唉,看樣子我是第一個被屎尿給憋死的功臣。”

    我在“功臣”兩個字上狠狠咬了重音,老頭冷冷笑了笑,在他的眼中,我這個功臣自然是不值錢的,他說:“別企圖得到我的同情心,你這種人為了活下來,什麽事情不會做?隻是屎尿糊在褲子上而已。”

    這時,我聽到沙漏的聲音,隨即聽到老頭說:“聽到這聲音了嗎?好好感受一下時間的流逝,好好享受一下這種暗無天日的孤獨吧。”

    他說完,對兩個人說:“你們去外麵盯著監控,別讓他動,他動一下,就進來甩他一鞭子,聽到了嗎?”

    “聽到了。”

    我尋思剛才還有人說鍾情交代他們,讓他們好好照顧我的,這才多久啊就特麽變臉了,不過鬱悶歸鬱悶,我還是乖乖接受了這所謂的心理懲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整個房間裏隻有沙漏的聲音,老實說,在這種情況下,人真的會生出一種無力的孤獨感,而人一旦生出這種感覺,身體上的疲憊和酸痛,就會被無意放大,生理上和心理上的雙重折磨,會讓人意誌潰敗,嚴重的到最後為了能痛快的死去,極有可能認罪。

    這根本就是另一種的屈打成招,嚴刑逼供,雖然沒有打,也沒有嚴刑,卻更加的殘酷。而那個老頭卻不承認這一點,隻能說他要麽真的是個死腦筋,覺得自己不會出錯,覺得別人隻要沒犯錯,就絕對不會認罪,要麽,他根本就是想趁機除掉這些人,所以才一意孤行。隻是我暫時看不出來他是什麽原因,我隻知道,如果真的被這樣吊二十四小時,即便強悍如我,估計也吃不消。

    我一邊念著清心咒一邊安靜的等待著兩天時間能趕緊過去,不過好像沒過多久,門就已經被打開了,隨即,我聽到了鍾情的聲音,他很“憤怒”的說:“我讓你們好好照顧陳銘,你們卻敢對他用私刑,你們是不把我的話放在耳中嗎?”

    我心裏冷笑,鍾書找人折磨我,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八成是跑來唱白臉了,唱就唱吧,我現在隻想趕緊去廁所尿出一條河來。

    有個手下惶恐的說:“大少爺,這是老大的意思,我們不敢忤逆啊。”

    鍾情沉聲道:“什麽,是我幹爹的意思?難怪幹爹關我禁閉,讓我反省,想必是怕我知道這些,心裏不高興吧。”

    說到這裏,他歎了口氣,說:“陳銘,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搖搖頭,淡淡道:“大少爺,您能來我已經很高興了,現在,能不能把我放下來,我想去上個廁所。”

    鍾情立刻說道:“還不快把陳銘放下來!”

    大家立刻衝過來給我鬆綁,我將眼睛上的布條扔掉,對鍾情說:“多謝大少爺。”

    鍾情衝我笑了笑說:“去吧,回來我正好有些話要跟你說。”

    “好。”

    我知道,重頭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