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金觸須撕裂空間的轟鳴中，陸沉的太陽穴突突跳動。
    識海裏那縷細若蚊蠅的哭聲突然拔高，像無數玻璃渣子紮進意識——是法則精靈！
    他想起三日前係統提示音裏那句"法則崩潰倒計時"，此刻終於明白，那些被混沌腐蝕的不隻是城市，更是維係世界的根本。
    "蘇璃！"他嘶吼著轉頭，正看見女武神銀發紅瞳的側影。
    蘇璃的神紋鎧甲本是純淨的月白色，此刻肩甲處竟爬滿暗金紋路，與陸淵融合體身上的混沌印記如出一轍。
    她握著弑神槍的手背青筋暴起，槍尖挑斷一根觸須，可斷裂處湧出的黑色能量轉瞬又凝成新的觸須，像活物般纏上她的腰。
    "這是混沌對容器的呼喚。"蘇璃咬著牙扯斷觸須，聲音裏帶著冷冽的笑，"他們想把我也變成腐蝕法則的刀。"她指尖劃過鎧甲紋路，神紋突然亮起刺目銀光，竟將暗金紋路灼出焦痕，"但我是陸沉的劍，隻能斬混沌。"
    陸沉喉結滾動。
    他看見蘇璃頸側滲出鮮血——混沌紋路正在啃噬她的血肉。
    而更遠處，林嘯的身影在觸須間隙閃現。
    青年的神紋鎧甲早已碎成星芒，那些泛著青光的碎片懸浮在遺跡上空，正以雙生樹的紋路緩緩旋轉。
    "用我的容器之力......啟動弑神終局！"林嘯的聲音帶著破音，顯然在強行調用透支的力量。
    他的指尖凝出淡青色光陣，那是與陸沉簽訂雙生契約時留下的共鳴場。
    陸沉瞳孔驟縮——弑神終局是同歸於盡的禁術，林嘯這是要拿命換生機！
    "停下！"陸沉衝向林嘯的腳步被觸須攔住。
    他左手的青銅卡牌環突然發燙，七張傳說卡牌在掌心凝成金色光流。
    係統提示音在識海炸響："檢測到混沌法則侵蝕，建議融合"混沌契約"與"秩序核心"卡牌，啟動規則重置領域。"
    他想起三小時前白無涯的警告："混沌最可怕的不是力量，是顛覆規則的能力。"此刻終於明白初代法典裏那道紋章的意義——要對抗顛覆規則的存在，隻能用規則本身做武器。
    "接著！"陸沉反手將青銅法典拋向虛空熔爐。
    白無涯的青銅麵具下傳來悶哼，熔爐虛影突然膨脹三倍，幽藍熔漿裹著法典直衝暗金觸須根部。
    那是初代殘魂留下的"秩序錨點"，能暫時固定被混沌扭曲的空間。
    與此同時，陸沉抽出兩張卡牌。"混沌契約"泛著邪異的紫黑光芒，卡麵是墨傾城的笑臉；"秩序核心"則流轉著暖金輝光，卡麵印著法則精靈的雛形。
    兩張卡牌相撞的瞬間，空氣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金色旋渦在陸沉頭頂成型，旋渦中心翻湧著黑白交織的規則流。
    "都過來！"陸沉張開雙臂，旋渦的吸力瞬間拽住蘇璃和林嘯。
    暗金觸須剛要追擊，卻在觸及旋渦的刹那扭曲——原本無堅不摧的混沌能量竟開始分解，先露出腐蝕法則的暗金粒子，再碎成最原始的法則碎片，被旋渦吞噬著重組。
    "這是......規則重置？"蘇璃被拽進旋渦範圍時，肩甲的混沌紋路突然消散。
    她望著觸須在旋渦中化為星塵，眼中閃過驚喜，"陸沉，你做到了！"
    "還沒。"陸沉的額頭滲出冷汗。
    他能感覺到融合卡牌的反噬如潮水般湧來——心髒像被無形的手攥緊，每說一個字都要咬碎牙齦。
    但他的目光始終鎖著混沌海深處，那裏陸淵與墨傾城的融合體正在張開雙臂，背後那道龐大虛影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陸沉！"林嘯突然指向天空。
    原本被觸須籠罩的遺跡上方，無數光點正在聚集。
    那些曾被混沌吞噬的法則精靈此刻重新浮現，每個光團都泛著微弱的熒光，像散落的星子。
    而最中央的那簇光團，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聚——
    一張與初代卡牌之主相似的麵容，正從光霧中緩緩顯形......
    法則精靈凝聚的光霧突然劇烈震顫，那些散落的熒光星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編織成完整人形。
    陸沉望著那張與白無涯青銅麵具下輪廓重疊的麵容，喉結猛地滾動——這是初代卡牌之主的臉，卻比記憶中多了幾分不屬於殘魂的鮮活。
    "這不是簡單的吞噬......"初代的聲音像清泉漫過破碎的鏡麵，帶著法則特有的嗡鳴，"混沌在篩選文明升維的適格者。"她指尖輕點，陸沉識海裏那縷細若蚊蠅的哭聲突然清晰，竟是千萬法則精靈的共鳴，"他們用腐蝕逼迫世界進化，要麽成為新法則的容器，要麽被碾碎成規則碎片。"
    "所以陸淵才瘋狂吞噬？"蘇璃的弑神槍在掌心轉了個花，槍尖滴下的暗金血珠剛落地便化作黑霧。
    她銀發紅瞳裏的神紋突然連成鎖鏈狀——那是陸沉為她種下的"主仆誓約"在發燙，"他想當那個適格者？"
    "嗤。"
    冷笑像淬毒的針，從混沌海深處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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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淵與墨傾城的融合體終於顯形：陸沉的麵容下是墨傾城猩紅的眼尾，左半邊身體纏著暗金觸須，右半邊卻凝著冰晶般的法則碎片。
    他掌心托著的"永恒悖論"卡牌正滲出黑白旋渦，卡麵是陸沉與自己對峙的畫麵——正麵寫著"勝者生"，背麵刻著"敗者亡"。
    "要麽進化，要麽毀滅。"陸淵的聲音同時帶著男音的低啞與女音的尖銳，他屈指一彈，悖論卡牌的旋渦突然暴漲，竟將蘇璃剛斬斷的觸須重新黏合，"你以為能靠規則重置贏我？
    初代殘魂早說過，規則本身就是最大的悖論。"
    陸沉的青銅卡牌環在掌心灼出紅痕。
    他望著那卡牌上自己的倒影，突然想起三日前係統彈出的隱藏任務："當秩序與混沌的悖論具象化時，真正的卡牌之聲需要......"提示音戛然而止的畫麵，此刻在識海閃回。
    "陸沉！"白無涯的嘶吼撕裂戰場。
    混沌海深處突然炸開萬千暗金光斑，每個光斑凝成人形時都與陸淵麵容相同——有的持骨劍，有的握血刃，有的甚至提著與陸沉同款的青銅卡牌環。
    他們的瞳孔泛著混沌特有的暗金，身上的混沌紋路卻各有不同，像初代分裂時被扯碎的法則碎片。
    "那是初代分裂時的鏡像軍團！"白無涯的虛空熔爐虛影劇烈震顫，幽藍熔漿凝成透明屏障擋在眾人前方，青銅麵具下滲出縷縷黑煙，"我當年為鎮壓混沌本源，將殘魂分成三千份封印，這些是被汙染的......"
    話未說完，最近的鏡像體已揮劍斬向屏障。
    熔漿屏障上立刻裂開蛛網紋，白無涯的悶哼混著熔爐的嗡鳴，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用我的容器之力......重塑規則！"
    林嘯的嘶吼比之前更破，他的神紋鎧甲早已徹底崩解，露出布滿青紫色血管的胸膛。
    青年咬碎舌尖，鮮血濺在契約鎖鏈上，那些原本泛著青光的鎖鏈突然膨脹成巨大棋盤——正是陸沉與他簽訂雙生契約時，係統獎勵的"弑神棋盤"投影。
    "林嘯！"陸沉想衝過去，卻被蘇璃拽住手腕。
    女武神的神紋鎧甲不知何時覆蓋了他半條手臂，"他透支了契約上限，現在連靈魂都在燃燒！"
    棋盤虛影剛觸及鏡像軍團，陸沉便看見不對勁——原本應該淨化混沌的金色紋路，竟在接觸的刹那泛起黑漬。
    最前排的鏡像體揮劍砍向棋盤邊緣，被斬斷的紋路不僅沒消失，反而順著劍鋒爬向林嘯的手臂，將他的皮膚腐蝕出蜂窩狀的血洞。
    "怎麽會......"林嘯的瞳孔開始渙散，他望著手臂上蔓延的黑紋，突然笑了，"原來混沌本源......連規則投影都能腐蝕......"
    "閉嘴！"陸沉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能感覺到係統在瘋狂提示："檢測到核心契約者生命體征瀕危，建議融合"生命樹"卡牌進行急救！"但此刻鏡像軍團已突破熔爐屏障的缺口，最近的那柄骨劍離林嘯咽喉隻剩三寸。
    "蘇璃！"他反手將"秩序核心"卡牌拍在女武神後背，"用我的法則力護住林嘯！"又抽出"混沌契約"卡牌咬碎，紫黑能量順著牙縫灌進識海，"係統，啟動時間回溯！"
    三秒的光陰逆流在戰場掀起漣漪。
    陸沉看見林嘯的血洞愈合，鏡像體的骨劍退回半空，白無涯的熔爐屏障重新凝實——但他的心髒突然像被重錘砸中，咳血的瞬間，眼角餘光瞥見混沌海深處的萬千鏡像體同時轉頭。
    他們的暗金瞳孔裏，倒映著同一個畫麵：陸淵站在所有鏡像體中央，融合體的麵容終於徹底清晰——那是陸沉最熟悉的臉，卻掛著他從未有過的、勢在必得的冷笑。
    暗金色的洪流開始從鏡像軍團腳下蔓延，像有生命的潮水般漫過熔爐屏障的裂紋，漫過弑神棋盤的黑漬，漫過蘇璃護在林嘯身前的弑神槍......
    陸淵的笑聲混著洪流的轟鳴，在每個人識海炸響："我的鏡像軍團，該讓你們看看......真正的規則顛覆者，是什麽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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