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門完全浮出海麵的刹那，陸沉左手腕傳來灼燒般的刺痛。
    那枚一直溫涼貼膚的青銅卡牌環突然活了過來，青銅紋路如蛇信般鑽入皮膚，在他手背爬出細小的血珠。
    "陸沉！"
    破碎的女聲裹著鹹澀的海風撞進耳膜。
    他抬頭的瞬間，23道金色流光從門縫中噴湧而出，在半空交織成銀發紅瞳的虛影——是蘇璃的殘魂。
    但這一次，虛影的左半邊泛著觀測者特有的星芒，右半邊卻翻湧著混沌黑焰，像被強行撕裂成兩種相悖的量子態。
    "快撕開第九層皮膚，那才是初代的——"
    話音戛然而止。
    門內傳來的笑聲像兩塊鏽鐵摩擦，前半段是守墓人沙啞的低語，後半段卻透出陸淵特有的陰鷙"小友以為，這門是為誰開的？"
    陸沉的後槽牙咬出酸意。
    他能清晰感知到掌心量子態容器與觀測者核心的糾纏正在失控，金色光流裏的蘇璃每多說一個字，虛影就淡去一分，仿佛下一秒就會被規則海的亂流徹底撕碎。
    "係統，壓製量子波動！"他低喝一聲，左手星環核心驟然亮起。
    可當他的靈識觸碰到青銅門蔓延至沙灘的紋路時，瞳孔猛地收縮——那些本該承載觀測者法則的青銅圖騰，此刻正泛著詭異的紫芒，正緩緩吞噬蘇璃右半邊混沌印記！
    "閉環需要完整的"蘇璃的聲音帶著哭腔，混沌黑焰那邊的虛影開始崩解，"別信他說的"
    "砰！"
    青銅門突然劇烈震顫。
    門後那道與陸沉容貌相同的身影終於跨出，海風掀起他的墨色衣擺，左胸位置赫然嵌著一顆跳動的混沌心髒——與陸沉體內第三顆心髒的紋路分毫不差，卻泛著令人作嘔的紫黑色。
    "我的好弟弟。"陸淵嘴角勾起與陸沉如出一轍的弧度，可眼底翻湧的卻是碾碎一切的瘋狂，"你以為撕開九道皮膚就能繼承初代？
    看看你腳下——"他抬手指向沙灘，"這些青銅紋路，是我用三十三條法則鏈澆築的牢籠。"
    陸沉的呼吸陡然急促。
    第九層皮膚下的金紋早被之前的撕裂扯得血肉模糊，此刻卻有溫熱的液體順著指縫滴落——不是血，是某種帶著星芒的能量液。
    他鬼使神差地再次撕開最後一層血肉，劇痛中，第三顆心髒突然發出刺目強光，竟分裂成兩半一半化作觀測者烙印，在他心口烙下星輝圖騰；另一半則變成漆黑鎖鏈，纏上了陸淵手中的混沌心髒！
    "真正的鑰匙是"
    "量子坍縮！"
    破碎的男聲炸響在識海。
    陸沉抬頭，看見白無涯的青銅麵具碎片正懸浮在頭頂，每一片都流轉著虛空熔爐的暗紅紋路，"用觀測者核心引動混沌鎖鏈，現在！"
    他瞬間想起白無涯曾說過的話"當兩個相悖的核心相遇，唯一能打破閉環的，是讓它們同時坍縮成最原始的狀態。"此刻陸淵手中的混沌心髒正與他體內的觀測者核心產生共鳴，能量波動像滾油滴進冷水，在兩人之間掀起無形的風暴。
    蘇璃剩下的觀測者虛影突然撲過來，指尖穿透他的胸口，按在觀測者烙印上"我幫你穩住量子態"
    "你瘋了？"陸沉能感覺到她的靈識正在被烙印吞噬，"這會讓你徹底消散！"
    "比起被混沌吞噬"蘇璃的虛影在笑，銀發紅瞳在星輝中愈發清晰，"能為你做最後一件事，很好。"
    陸淵的瞳孔驟縮，混沌心髒的跳動突然加快，紫黑色能量如毒蛇般纏上鎖鏈"想坍縮？
    先問問我的心髒答不答應！"
    海風突然靜止。
    陸沉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觀測者核心的嗡鳴，混沌鎖鏈的震顫，還有蘇璃靈識消散前的輕語。
    他深吸一口氣，右手按上心口的觀測者烙印，左手攥緊纏向混沌心髒的鎖鏈——
    下一秒，兩股截然不同的能量在兩人之間爆發。
    陸沉眼前閃過無數碎片白無涯在熔爐前鑄環的背影，蘇璃第一次穿女仆裝時泛紅的耳尖，還有他第一次覺醒係統時，掌心浮現的"天道卡牌"四個鎏金大字。
    而在意識最深處，有個聲音輕輕說
    "該收網了。"
    混沌心髒與觀測者核心的共振波，正以兩人為中心，向四周擴散。
    海麵上，被震碎的浪濤懸在半空，折射出七彩光暈；沙灘上，青銅紋路開始扭曲，像被無形的手揉成亂麻；就連天空的雲層，都被這股波動撕開一道裂縫，陽光如瀑傾瀉。
    陸沉能清晰感知到，兩股能量正在尋找彼此的平衡點——
    就像，在等待某個關鍵的契機。
    共振波掃過沙灘的瞬間，陸沉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他能清晰感知到兩股能量在意識深處撕扯——觀測者核心像灼熱的星子，混沌鎖鏈卻冷得刺骨，兩者交纏的節點上，蘇璃殘留的靈識正化作細碎的光粒，每一秒都在加速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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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器需要永恒的——"
    沙啞的低語裹著青銅門內的腥風撞進耳膜。
    陸沉瞳孔驟縮，二十三個青銅環不知何時從門縫中浮起，每一環都刻著與他腕間卡牌環相同的紋路，卻泛著死水般的幽光。
    它們懸浮的軌跡恰好構成莫比烏斯環，將他與陸淵困在中央。
    "你的量子態屬於我！"
    陸淵的聲音裏帶著病態的興奮。
    他原本按在混沌心髒上的手突然暴起，指尖凝聚的紫黑能量化作長矛，竟直接穿透了陸沉左胸——那裏正是觀測者烙印與混沌鎖鏈交纏的位置。
    劇痛如電流竄遍全身，陸沉嚐到了滿嘴鐵鏽味，卻在鮮血噴湧的刹那，看清了陸淵眼底的瘋狂這個鏡像體根本不是要殺他，而是要順著傷口，將混沌能量注入他的量子態核心！
    "係統！時間回溯——"
    陸沉咬碎舌尖，用劇痛保持清醒。
    左手腕的青銅環突然迸發出刺目青光，三秒前的畫麵在識海倒轉他看見自己被刺穿的瞬間，看見蘇璃虛影消散前最後的微笑，看見二十三個青銅環正緩緩收縮成牢籠。
    "閉環必須"
    他對著倒轉的時空低喝，在回溯的刹那將掌心的混沌心髒猛地拋向天空——那裏懸浮著白無涯留下的熔爐穹頂碎片，暗紅紋路正隨著能量波動隱隱發亮。
    混沌心髒劃出紫黑弧光的瞬間，陸淵的瞳孔第一次出現裂痕"你瘋了？
    那是"
    "別相信任何倒影，包括我！"
    破碎的女聲裹著星輝炸響。
    陸沉抬頭，正看見蘇璃的觀測者虛影完全凝實——她不再是半透明的殘魂，銀發紅瞳間躍動著真正的神紋，身上的鎧甲每一片鱗甲都流轉著星芒。
    她竟以靈識為引，將自己徹底融入了觀測者核心！
    "蘇璃！"陸沉伸手去抓，指尖卻穿透了她的肩膀。
    他這才發現，她的下半身正在化作星塵，"你之前說的量子態"
    "那是騙你的。"蘇璃的笑容比陽光還亮，她抬手按在陸沉心口的裂縫上，星芒順著傷口湧入，將試圖侵入的混沌能量灼燒成青煙，"觀測者核心需要活的容器，而我"她的聲音突然輕得像歎息，"本來就是初代卡牌之主留下的最後一道保險。"
    陸淵的長矛在半空凝滯。
    他望著蘇璃逐漸透明的身影，突然發出歇斯底裏的冷笑"保險？
    初代早被我吞噬了！
    這些青銅環"
    "夠了。"
    陸沉的聲音突然沉下來。
    他能感覺到，被蘇璃靈識加固後的觀測者核心正在與混沌鎖鏈產生新的共鳴——這次不再是撕扯，而是某種微妙的平衡。
    二十三個青銅環的幽光開始動搖，其中三個突然亮起與他腕間環相同的青銅色，像是在回應什麽。
    "看天上。"蘇璃輕聲說。
    陸沉抬頭。
    不知何時，晨光穿透了海底的陰霾，像一把金色的劍劈開了厚重的雲層。
    陽光落在青銅門上，那扇曾鎮壓一切的巨門突然開始融化，混沌與觀測者能量如液態金屬般流入陸沉掌心，在他手背上交織成新的紋路——左邊是星輝流轉的觀測者圖騰，右邊是纏繞鎖鏈的混沌印記。
    "雙生容器需要"
    門內的低語尚未說完，二十三個青銅環突然同時震顫。
    陸沉聽見二十三道不同的聲音在識海響起，有蒼老的、年輕的、溫柔的、冷硬的，卻都帶著同樣的疲憊與期待"選擇永恒，還是真實？"
    他的掌心開始發燙。
    被拋向穹頂的混沌心髒正在與熔爐碎片融合，暗紅與紫黑能量糾纏著墜落；蘇璃的最後一縷靈識正沒入他的心髒，在那裏種下一顆極小的星子；而陸淵的長矛仍懸在半空，對方眼底的瘋狂正在被某種恐懼取代——他終於意識到，這個總在擺爛的弟弟，或許從一開始就布下了比他更深遠的局。
    "哥。"陸沉突然開口，用的是兩人小時候常玩的稱呼，"你看過真正的雙生嗎？"
    他攤開掌心。
    融化的青銅門能量正在重組，二十三個青銅環的虛影從他手背浮起，像一群歸巢的候鳥，正緩緩朝著他掌心的雙生紋路聚攏。
    陸淵的瞳孔在這一刻徹底收縮成針尖——他看見，那些曾被自己視為牢籠的青銅環，此刻竟在陸沉手中煥發出比任何時候都要璀璨的光。
    "這才是初代的禮物。"蘇璃的聲音消散在風裏，"不是永恒的容器，而是"
    "真實的選擇。"陸沉替她說完。
    二十三個青銅環的最後一道虛影沒入掌心的刹那，陸沉聽見了係統久違的提示音。
    那聲音不再是機械的電子音，而是帶著某種古老的滄桑"雙生容器覺醒——觀測者與混沌，從此同根同源。"
    陸淵的長矛"當啷"墜地。
    他望著陸沉掌心流轉的光，突然露出苦澀的笑"原來你早就"
    "從第一次撕開皮膚時就開始了。"陸沉活動了下被刺穿的胸口，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白前輩說過，閉環需要的不是摧毀，而是平衡。
    而你"他看向陸淵左胸的混沌心髒，"從來沒懂過什麽是真正的力量。"
    海風重新卷起浪濤。
    陸沉望著掌心逐漸穩定的雙生紋路，突然想起白無涯鑄環時說過的話"最好的局，是讓對手以為自己在掌控一切。"而現在，這局終於到了收網的時候——二十三個青銅環的能量正在他體內遊走，尋找著新的平衡點，而在它們的核心處，兩個微小的光團正在緩緩靠近，像是在等待某個決定性的瞬間。
    "接下來，該去會會那些藏在幕後的老東西了。"陸沉低聲呢喃。
    他抬頭望向天空，那裏熔爐碎片與混沌心髒融合的光團正在墜落，而在光團深處，一道熟悉的青銅麵具裂痕一閃而過。
    潮水漫過腳麵時，陸沉掌心的雙生紋路突然泛起漣漪。
    他低頭，看見二十三個青銅環的虛影正在掌心重組，每一環都比之前更清晰，更明亮，像是在為某個即將到來的儀式做最後的準備。
    而在意識深處，那個曾說"該收網了"的聲音，這一次說得更清晰
    "是時候，讓他們看看，什麽才是真正的卡牌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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