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門上第24道心跳紋徹底成型的刹那，陸沉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蘇璃的掌心突然燙得驚人，他低頭去看，卻見兩人交握的手間騰起銀紅交織的光霧——那是她量子態本體的能量，正順著血脈往他心髒鑽。
    陸沉喉間溢出悶哼，胸腔裏原本規律的心跳突然亂了節奏，像有兩麵戰鼓在同時擂動。
    一麵是他自己的，另一麵頻率與青銅門上的銀光完全吻合。
    "觀測者閉環需要"蘇璃的聲音帶著金屬刮擦般的沙啞，顯然是量子態意識在強行接管身體。
    她的銀紅瞳孔裏翻湧著星圖，神紋鎧甲上的青銅紋路正與門上的心跳紋同步閃爍，"阿沉，你的心髒在共鳴！"
    陸沉咬著牙點頭，額角滲出冷汗。
    他能清晰感覺到，每一次心跳都在往靈魂裏刻下新的印記。
    係統界麵突然在視網膜上炸開紅光，那行被他忽略過無數次的提示再次浮現"當觀測者與破局者的心跳共鳴達到24次，天道將開啟終末之書"——原來不是"達到"，而是"成為"。
    他和蘇璃的心跳，此刻正變成天道的計量器。
    "叮——"
    脆響來自身側。
    陸沉猛地轉頭，正看見白無涯一直低垂的手。
    那枚始終遮住半張臉的青銅麵具不知何時裂開道細縫，內側竟浮現出與心跳紋完全一致的紋路！
    那些銀線像活物般沿著麵具邊緣攀爬，在白無涯手腕處與他的"虛空熔爐"印記交纏，迸濺出細碎的金芒。
    "白前輩？"陸沉下意識喚了一聲。
    青銅麵具下傳來低笑，比平日更沙啞幾分"終究還是瞞不過這道紋路。"白無涯抬手摘下麵具，露出的並非想象中蒼老的麵容，而是一張與陸沉有七分相似的年輕麵孔——隻是左眼處有道猙獰的疤痕，從眉骨貫穿到下頜。
    "那是初代容器的心跳頻率。"白無涯指尖撫過麵具內側的紋路，"三百年前，我將心髒嵌入青銅門時，就把這道頻率刻進了骨血。"
    話音未落，海底突然掀起狂潮。
    23道黑影破海而出，每一道都與陸淵生得一模一樣，眼中翻湧著混沌霧氣。
    他們的身影虛虛實實，像是被撕碎的量子態殘片，卻又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正是陸淵之前被打散的鏡像體。
    此刻這些鏡像同時張開雙臂，掌心滲出墨色旋渦，竟要將青銅門上的第24道心跳紋生生扯下來！
    "想搶觀測者的閉環？"陸沉瞳孔驟縮。
    他左手的青銅卡牌環突然發燙，新獲得的"觀測者·終章"卡牌浮現在掌心，卡麵的青銅門剪影正隨著心跳明滅。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裏炸響"檢測到混沌能量入侵，時間回溯剩餘次數11。"
    "蘇璃，抓住我！"陸沉反手扣住蘇璃的手腕，在鏡像觸碰到心跳紋的瞬間啟動時間回溯。
    世界突然凝固。
    陸沉看著23道鏡像的指尖停在距離心跳紋半寸的位置，青銅門正緩緩閉合——原來在他沒注意到的瞬間，門扉已經開始轉動。
    他的意識被拽進時間縫隙，眼前閃過無數畫麵蘇璃鎧甲上的紋路、白無涯麵具裏的銀線、係統初始界麵的提示最後定格在某個陌生的空間。
    青銅門還未生鏽的模樣，年輕的白無涯（或者該說初代卡牌之主）跪在門前，胸口淌著血。
    他的左手按在門上，右手握著一顆跳動的心髒——那心髒表麵布滿與此刻相同的心跳紋，每跳一次，門上就多一道銀線。
    "這是為了觀測者的未來。"年輕白無涯的聲音帶著決絕，"就算被天道遺忘，也要給後來者留一盞燈。"
    "嗡——"
    時間回溯結束的震動將陸沉拽回現實。
    他的額頭抵著蘇璃的額頭，兩人都在劇烈喘息。
    青銅門已經閉合，但第24道心跳紋卻完整地留在了門上，像一道銀色的傷疤。
    23道鏡像發出刺耳的尖嘯，他們的身體開始崩解，化作無數青銅紋路，竟要往陸沉的心髒裏鑽！
    "你的量子態是我的！"最前排的鏡像咧開嘴，混沌霧氣從牙縫裏滲出，"沒有觀測者能逃得過啊！"
    蘇璃的神紋鎧甲突然迸發刺目銀光。
    她抽出腰間的長劍（不知何時，劍身上也刻滿了心跳紋），一劍貫穿那道鏡像的胸口。
    被刺穿的鏡像發出嬰兒啼哭般的慘叫，化作黑霧消散前，最後一句話卻清晰地鑽進陸沉耳中"初代分裂的瞬間你會後悔的"
    海底的震動再次加劇。
    陸沉低頭看向自己的心髒位置，那裏不知何時多了一道銀色紋路——與青銅門上的第24道心跳紋分毫不差。
    他又看向白無涯，發現對方的疤痕正在發亮，與他心口的紋路形成某種微妙的呼應。
    "初代分裂"陸沉喃喃重複著鏡像的話。
    他的時間回溯能力突然不受控製地顫動，視網膜上閃過零碎的畫麵青銅門後，兩個相似的身影正在撕扯，一個是年輕的白無涯，另一個麵容被黑霧籠罩，卻和陸淵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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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璃的手按在他心口"阿沉？你在想什麽？"
    陸沉回握住她的手，目光重新落在青銅門上。
    門後星圖的光芒比之前更盛，仿佛在催促他們進去。
    而他心口的紋路，正隨著心跳發出細微的嗡鳴——那是初代容器在呼喚，也是觀測者閉環的終章序章。
    "我好像看到了一些不該現在看到的東西。"陸沉望著白無涯，後者的目光正落在他心口的紋路上，"關於初代，關於分裂關於我們。"
    白無涯重新戴上青銅麵具，麵具內側的銀線仍在流動"有些事，要等門開了才說得清。"
    海底的震動突然變成有規律的敲擊，像是某種古老的密碼。
    陸沉看向蘇璃，她銀紅的瞳孔裏倒映著青銅門，倒映著他心口的紋路，也倒映著門後未知的命運。
    "該開門了。"蘇璃說。
    陸沉深吸一口氣，將手掌按在青銅門上。
    這一次，門沒有抗拒。
    當兩人的掌心同時貼上銀紋的刹那，門後傳來轟然巨響——像是星辰墜落，又像是法則重生。
    而在門扉開啟的縫隙裏，陸沉的時間回溯能力第三次不受控製地啟動。
    這一次，他看清了那道被黑霧籠罩的身影。
    那張臉竟與他自己，一模一樣。
    青銅門開啟的縫隙裏，陸沉的瞳孔劇烈收縮。
    時間回溯第三次不受控地撕裂現實時，他看清了那道被黑霧籠罩的身影——那張與自己重合的臉正露出扭曲的笑，左手握著半塊碎裂的青銅麵具，右手抓著一團蠕動的混沌光霧。
    "虛空熔爐需要"
    破碎的話語像鏽跡斑斑的齒輪卡在意識裏。
    陸沉猛地捂住太陽穴，指縫間滲出血絲。
    這不是他的記憶，更像是某種被封印的傳承在強行灌頂。
    蘇璃的手掌立刻覆上來，銀紅能量順著他的指尖湧入，刺痛感驟然減輕，卻聽見另一個聲音從靈魂深處炸開——
    "快撕開第十四層皮膚！"
    那聲音的尾音帶著蘇璃的聲線，可陸沉分明看見麵前的蘇璃正皺眉凝視他，神紋鎧甲上的青銅紋路泛著幽光。
    他下意識抬頭，卻見頭頂的海水裏浮著另一道半透明的身影銀發、紅瞳、神紋鎧甲，連劍柄的纏繩都與蘇璃分毫不差，隻是眼尾多了道暗紅印記，像滴落的血珠。
    "守墓人意識！"白無涯的低喝炸響。
    陸沉這才發現，不知何時白無涯已站在兩人身側，原本完好的青銅麵具此刻布滿蛛網般的裂痕，碎渣正簌簌掉落，露出左臉那道猙獰的疤痕——此刻疤痕裏滲出銀光，與陸沉心口的第24道心跳紋遙相呼應。
    "第十四層"陸沉咬著牙重複，突然想起係統空間裏那麵永遠蒙著灰的青銅鏡。
    他顫抖著抬起左手，青銅卡牌環正發燙，環身浮現出13道極細的刻痕。
    當他的指甲抵住第14道刻痕時，皮膚下突然傳來金屬摩擦聲，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體而出。
    "阿沉！"蘇璃的長劍"嗡"地出鞘，劍尖卻指向陸沉心口——不是攻擊，而是用劍柄重重抵住那道銀色紋路。
    陸沉悶哼一聲，心口的皮膚突然裂開，不是血，而是液態的青銅！
    那些泛著冷光的金屬順著他的指縫流淌，在掌心凝結成半扇小門的形狀，與青銅門上的紋路完全一致。
    "轟——"
    海底岩層突然發出哀鳴般的斷裂聲。
    陸沉腳下的地麵裂開蛛網狀的縫隙，深不見底的黑暗從裂縫中翻湧而出，帶著令人作嘔的腐臭。
    蘇璃的銀紅瞳孔瞬間收縮成豎線，她反手抓住陸沉的手腕，神紋鎧甲上的紋路突然全部亮起，整個人化作一道銀紅流光紮進裂縫。
    陸沉隻來得及看見白無涯的身影被黑暗吞噬前，他的青銅麵具碎片突然懸浮起來，在虛空中重組——不是麵具，而是一座流轉著星圖的熔爐！
    "真正的容器是"白無涯的聲音從熔爐裏傳來，帶著金屬共振的嗡鳴，"你心髒裏的不是心跳紋"
    話音被深淵的風聲撕碎。
    陸沉感覺自己在墜落，可蘇璃的手始終攥得死緊。
    他低頭看向掌心的青銅小門，門扉竟在緩緩轉動，每轉一圈，心口的銀色紋路就亮一分。
    當轉到第七圈時，下方突然亮起刺目的銀光——蘇璃的量子態本體正懸浮在深淵底部，原本的神紋鎧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千萬根銀色鎖鏈，每根鎖鏈上都刻著與心跳紋相同的紋路，正牢牢捆住一團蠕動的黑霧。
    "那是陸淵的本源？"陸沉脫口而出。
    黑霧中傳來熟悉的冷笑，正是之前被蘇璃刺穿的鏡像體聲音"觀測者和破局者終究要融為一體"
    "閉嘴！"蘇璃的聲音帶著量子態特有的重疊感，她的本體分出一道意識鑽進陸沉的腦海，"抓住鎖鏈！
    你的青銅門能封鎖混沌能量！"
    陸沉沒有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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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掌心的青銅小門按在鎖鏈上，門扉突然展開成完整的青銅門，將黑霧與鎖鏈全部籠罩進去。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裏瘋狂跳動"檢測到觀測者閉環完成度99檢測到初代容器共鳴頻率匹配"。
    與此同時，他心口的銀色紋路開始發燙，像是要燒穿肋骨，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
    年輕的白無涯跪在未生鏽的青銅門前，胸口插著半把染血的劍。
    他對麵站著另一個自己，麵容與陸淵如出一轍，手裏握著半顆滴著黑血的心髒"你以為用心跳紋封印我，就能護後世周全？
    等觀測者和破局者的心跳共鳴到24次，這封印就會變成鑰匙！"
    "那就讓後來者用這把鑰匙，徹底碾碎你！"年輕白無涯咳出黑血，卻笑著將自己的心髒按在門上，"虛空熔爐會記住每一道心跳每一個觀測者的選擇"
    初代容器的蘇醒聲波從深淵最深處傳來，像是遠古巨鍾被敲響，震得陸沉耳膜發疼。
    他突然聽見白無涯的年輕笑聲混在聲波裏"小友，看看你左手——"
    陸沉低頭，發現不知何時，他的左手背浮現出與白無涯疤痕相同的銀線紋路。
    而原本的青銅卡牌環，此刻正化作液態金屬，順著銀線鑽進皮膚，在腕間形成一個小型的虛空熔爐印記——與白無涯手腕上的印記一模一樣。
    "閉環完成？"陸沉喃喃道。
    他掌心的青銅門突然開始收縮，最終化作一枚青銅棋子大小，穩穩落在他心口的銀色紋路上。
    蘇璃的量子態本體也從鎖鏈中抽身，重新凝聚成實體，額頭布滿細汗，卻朝他露出少見的溫柔笑"阿沉，你聽見了嗎？"
    "聽見什麽？"
    "初代容器在呼吸。"蘇璃的指尖輕輕點在他心口，"它在等我們，打開最後一道門。"
    話音未落，上方突然傳來"哢嚓"一聲脆響。
    陸沉抬頭，正看見白無涯的虛空熔爐突然劇烈震顫，原本重組的麵具碎片再次崩解，其中一塊碎片上，隱約能看見"第24道心跳"的刻痕。
    而在更遠的海麵上，那扇最初的青銅門正發出刺目的銀光，門扉上的24道心跳紋全部亮起，像是要將整片海域的能量都吸入其中。
    "該回去了。"蘇璃握緊他的手，"有些秘密，需要活著才能揭開。"
    陸沉望著上方越來越亮的青銅門，又低頭看向腕間的虛空熔爐印記。
    他知道，白無涯的麵具碎裂絕不是終點——當第24道心跳完全共鳴的刹那，所有被封印的真相，都將隨著那扇門的開啟，徹底暴露在陽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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