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門閉合的刹那，陸沉的指尖正抵在門縫邊緣。
    金屬摩擦的刺耳聲響裏，他看著自己的手掌像被投入沸水的雪，從指尖開始透明，皮膚下的血管泛著詭異的青灰。
    量子心髒坍縮的疼痛比肋骨被刺穿時更劇烈，像是有無數根冰針在胸腔裏亂刺——他記得新手村守墓老人說過"心跳到24次該來的就來"，可此刻他的脈搏已經跳到了30次，每一下跳動都在抽走身體裏的溫度。
    "蘇璃！"他踉蹌著轉身，卻見那團本應融入青銅門的量子光霧正在劇烈震顫。
    銀紅的光粒像被風吹散的星屑，蘇璃的麵容在光霧中若隱若現，眼尾的神紋裂成細碎的光斑，"你的能量在流失！"
    "閉環必須完成。"蘇璃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光霧突然凝聚成細流，順著青銅門的紋路鑽了進去。
    陸沉這才發現門縫裏滲出幽藍的光——不是混沌心髒的暗紅，是海底深淵的方向，有與蘇璃神紋同頻的能量正順著海溝往上湧，在熔爐底部匯集成漩渦。
    "機會！"陸沉的倒影突然從地麵竄起，這次不是黏液，而是完全實體化的黑色陸淵。
    他的瞳孔泛著血光，指甲變成漆黑的利爪，朝著那團藍光抓去"吞噬觀測者能量，我就能徹底取代你！"
    "住手！"陸沉想撲過去，可半透明的右腿已經陷進地麵，像踩在水麵上。
    他急得咬破舌尖，血腥味在嘴裏炸開，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鏡像的利爪穿透藍光——
    "當啷"一聲脆響。
    白無涯一直垂著的手突然抬起，青銅麵具上浮現出金色紋路。
    那是陸沉從未見過的古老咒文，每一道都像活過來的蛇，順著他的手臂爬上熔爐邊緣。
    被鏡像抓碎的藍光突然凝結，在虛空中炸成星芒，正落在白無涯掌心"選擇觀測者還是容器？"
    陸沉的太陽穴突突直跳。
    係統在識海深處震動，提醒他每日3秒的時間回溯還未使用。
    他幾乎是本能地觸發能力，耳邊的聲音突然變慢，鏡像的利爪懸在半空，蘇璃的光霧凝固成靜止的銀紅星雲——
    然後他看見了守墓人。
    不是新手村那個佝僂的老人，而是穿著青銅戰甲的身影。
    他的背後浮著二十四個星盤，每個星盤裏都困著一個陸沉的鏡像。
    守墓人轉頭看向他，麵具下的眼睛是兩片翻湧的星河"真正的容器是觀測者的心跳。"
    時間回溯結束的瞬間，陸沉突然看清了所有線索——白無涯的斷劍是初代心髒，蘇璃的量子態是觀測者核心，而他不斷坍縮的量子心髒，根本不是弱點，是閉環的最後一把鑰匙。
    "蘇璃！"他嘶吼著抓住即將消散的光霧，掌心的青銅卡牌環突然發燙，"用你的神紋鏈接我的心髒！"
    蘇璃的光霧猛地一顫，銀紅神紋從他手腕的環扣裏鑽出來，順著血管爬滿胸口。
    陸沉感覺有滾燙的力量注入心髒，坍縮的量子態竟開始緩慢凝聚。
    而更讓他震驚的是，那團藍光突然在頭頂重組——不是光霧，是縮小版的青銅門，門紋裏清晰映出蘇璃的麵容。
    "原來你才是門。"陸沉低笑，血水從嘴角溢出，卻笑得像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他握緊斷劍，將劍身抵在青銅門上，"初代用心髒鑄劍，你用靈魂鑄門，而我"
    海底深淵突然傳來轟鳴。
    陸沉的瞳孔驟縮。
    混沌心髒的暗紅光芒穿透閉合的青銅門，與觀測者的幽藍能量在深淵深處交織，像兩團糾纏的火焰。
    他能清晰感覺到，兩股力量正在撕扯空間壁壘，某種足以撕裂維度的風暴正在醞釀——
    "叮。"
    量子心髒的跳動聲再次響起。
    這次不是終章，而是某種更龐大的序章。
    陸沉看著重新凝實的手掌，又看向懸浮的青銅門裏蘇璃的笑容，突然聽見白無涯的聲音從麵具下傳來"小心初代容器的反噬，比混沌更可怕。"
    深淵深處的轟鳴還在加劇，暗紅與幽藍的光帶在海水中扭曲成旋渦。
    陸沉握緊斷劍，望著那團越來越亮的光，終於明白守墓人說的"該來的"究竟是什麽——
    不是毀滅。是一場必須由他親手點燃的，跨越時空的終局之戰。
    青銅門在頭頂懸浮的瞬間，陸沉的量子心髒突然傳來灼燒般的刺痛。
    他低頭望去，左手掌心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剝落，露出下方流轉著幽藍紋路的青銅門——那門扉上的每一道刻痕都與蘇璃眼尾的神紋完美重合，心跳聲竟與門環震顫的頻率完全同步。
    "閉環需要"
    沙啞的呢喃混著電流雜音炸開。
    陸沉猛抬頭，卻見原本分裂成二十三個的陸淵鏡像突然扭曲，黑色黏液從他們七竅湧出，像被戳破的墨囊般在虛空中蔓延。
    最前排的鏡像咧開嘴，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滿嘴倒刺"你的心跳太慢了，哥哥。"黏液裹著腥臭味撲麵而來，陸沉的右手剛觸到腰間的卡牌環，腕間突然一涼——蘇璃的神紋竟主動鑽出環扣，在他手背凝成銀色鎖鏈，精準纏住最近的黏液團。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後麵精彩內容！
    "蘇璃？"他喉結滾動，量子態的指尖輕輕撫過鎖鏈。
    光霧中本已模糊的銀紅瞳孔突然凝實，蘇璃的聲音裹著冰碴撞進他識海"別分神！
    觀測者能量在坍縮，再不讓心跳與門共振"話未說完，鎖鏈突然崩斷，黏液順著裂痕爬上陸沉的手臂，腐蝕出滋滋作響的青煙。
    疼痛讓陸沉咬碎後槽牙。
    他能清晰感覺到係統在識海瘋狂震動，卡牌環上的青銅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剝落——那是係統在燃燒本源為他修複量子態。"原來這才是係統的真正作用"他突然笑了，血沫濺在青銅門上，"不是收集卡牌，是讓我成為觀測者的心跳泵。"
    "你的量子態是我的"
    溫柔的女聲從背後響起。
    陸沉轉身的動作頓在半空——蘇璃站在他身後，銀發紅瞳卻泛著不屬於她的空明。
    她的指尖抵在自己心口，那裏正滲出與青銅門同頻的幽藍光流"守墓人不，初代觀測者？"陸沉瞳孔驟縮，終於認出她眼尾神紋的走向與新手村墓碑上的刻痕完全一致。
    "是我。"假蘇璃的聲音像兩塊冰川相撞，"你以為白無涯給的斷劍是鑰匙？
    錯了。"她抬手，虛空中浮現出二十四個星盤，每個星盤裏都困著一個正在掙紮的陸沉鏡像，"真正的容器，是觀測者的心跳。
    而你的心跳"她的指尖突然按在陸沉左胸，"正在喚醒初代的殘識。"
    海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
    陸沉感覺有滾燙的力量從腳底竄入，那是深淵裏混沌心髒的暗紅能量，正順著他的血管往心髒湧——那裏的青銅門正在緩緩開啟。"白無涯！"他嘶吼著轉頭，卻見青銅麵具下的白無涯正劇烈顫抖，麵具上的金色咒文如活物般鑽入熔爐，"反噬要來了"白無涯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來，"初代用自己的心髒鑄門，用靈魂鑄劍，卻忘了"他突然劇烈咳嗽，血珠濺在麵具上，"容器會饑餓會吞噬觀測者。"
    "所以你一直藏著這個秘密？"陸沉的聲音在發抖，不是因為恐懼，是因為憤怒——他終於明白新手村守墓老人說的"該來的"是什麽，是初代容器蘇醒時，會連觀測者一起吞噬的饑餓。
    而此刻，他的心髒就是那容器。
    "哥哥，發什麽呆？"
    陰惻惻的低語貼著後頸響起。
    陸沉猛地轉身，正撞進陸淵的懷抱。
    鏡像的身體冷得像塊冰，指甲深深掐進他後頸，黏液順著傷口滲入血管"你以為用蘇璃的神紋能困住我？"陸淵的臉開始扭曲，半張臉是陸沉的輪廓，半張是混沌的暗紅裂痕，"她的量子態本來就是我的餌。"
    陸沉突然看清了。
    在時間回溯的3秒裏，他忽略了最關鍵的細節——蘇璃的光霧為什麽會主動融入青銅門？
    因為那是陸淵設的局。
    此刻，虛空中的青銅門正在滲出暗紅黏液，蘇璃的神紋被腐蝕出蛛網般的裂痕，她的麵容在門紋裏逐漸模糊，隻剩下眼尾的光斑還在掙紮閃爍。
    "不——！"陸沉吼得聲帶撕裂，右手的卡牌環突然爆發出刺目金光。
    他召喚出的第一張卡牌"齊天大聖"虛影從識海竄出，金箍棒砸向陸淵的後背。
    可鏡像隻是側頭一笑，黏液化作盾牌輕鬆接住，"沒用的，哥哥。
    你的卡牌是天道的產物，而我"他的指尖抵住陸沉心髒的青銅門，"是混沌本身。"
    門扉"哢"地一聲裂開縫隙。
    陸沉感覺有什麽東西從門後鑽了進來，冰冷、饑餓、帶著遠古的腥氣。
    那是初代容器的殘識，正在順著他的血管啃噬量子心髒。
    而與此同時，蘇璃的神紋突然全部熄滅，她的麵容在門紋裏徹底消失——陸淵的黏液正順著門縫湧入，將那團幽藍能量一點點吞噬。
    "心跳共振。"白無涯的聲音突然清晰起來。
    陸沉這才發現，老人的麵具已經完全碎裂，露出下麵與自己有七分相似的臉——原來白無涯的殘魂，本就是初代卡牌之主的一部分。"用你的心跳，與門共振。"他伸出手，掌心躺著那把斷劍，"初代用心髒鑄劍，你用心跳鑄門然後"
    海底的轟鳴達到頂峰。
    陸沉感覺有滾燙的液體從鼻腔流出，那是量子態崩潰前的征兆。
    他望著陸淵逐漸癲狂的臉，望著青銅門裏徹底消失的蘇璃，突然笑了。
    他鬆開握緊的斷劍，任其墜向熔爐，然後將雙手按在自己心髒的青銅門上。
    "來啊。"他對著門後那饑餓的存在輕聲說，"吃了我，但先看看誰才是觀測者。"
    心跳聲突然拔高。
    24次，25次，26次陸沉感覺整個世界都在跟著他的心跳震動。
    青銅門的裂痕裏滲出詭異的銀光，不是幽藍，不是暗紅，是比星芒更純粹的白。
    陸淵的動作頓住，黏液在虛空中凝結成塊，他驚恐地低頭，卻見自己的身體正在被那銀光腐蝕——那是初代容器蘇醒的代價，也是觀測者真正的力量。
    "閉環"陸沉的聲音輕得像歎息。
    他望著青銅門裂痕裏滲出的銀色光點，突然想起新手村守墓老人的話"該來的不是毀滅，是終局。"而此刻，那些銀色光點正順著裂痕飄向遠方，像是某種跨越時空的信號。
    門後傳來悠長的龍吟。
    陸沉的量子心髒徹底化作青銅門的模樣，而在門的最深處，他看見蘇璃的瞳孔重新凝實，她對著他笑，唇形分明在說"我在終點等你。"
    海底的轟鳴戛然而止。
    陸淵的鏡像發出最後一聲尖叫，被銀光徹底吞噬。
    白無涯的殘魂消散前，最後一句話撞進陸沉識海"小心那些銀色光點，是初代的眼睛。"
    陸沉抬起手，接住飄到麵前的銀色光點。
    它在他掌心微微發燙，像是某種契約的印證。
    青銅門緩緩閉合，門紋裏重新映出蘇璃的麵容——這一次，她的眼尾神紋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
    而在門的最深處，某個被封印了無數紀元的存在，終於睜開了眼睛。
    喜歡召喚卡牌係統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召喚卡牌係統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