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鎖鏈穿透血肉的灼燒感順著神經竄入大腦，陸沉咬碎後槽牙，腥甜瞬間漫過喉嚨。
    他盯著鎖鏈上那個青衫身影——對方左胸的裂痕裏，金紅心髒的跳動頻率竟與自己胸腔內的混沌、量子雙心完全重合。
    "虛空熔爐的裂痕"他喉間溢出破碎的呢喃。
    鎖鏈表麵的龍鱗紋突然泛起幽藍微光，那些細密的刻痕竟與白無涯鍛造時熔爐壁上的裂隙分毫不差。
    記憶閃回三日前白無涯掀開麵具，青銅下的裂痕與這紋路重疊的瞬間，對方說過"熔爐的傷，是初代的疤"。
    "原來你早知道。"陸沉突然笑了，血沫濺在鎖鏈上，卻在觸及龍鱗紋的刹那被吸得幹幹淨淨。
    劇痛中他抓住關鍵——鎖鏈不是束縛，是鑰匙。
    "陸沉！"
    蘇璃的尖叫撕裂熔爐內的轟鳴。
    陸沉抬頭，正見她的量子態身體在崩解邊緣重組，銀發紅瞳的神紋鎧甲從皮膚下翻湧而出，左手凝聚的量子光刃泛著刺目藍光。
    她竟用自己做媒介，將量子核心殘留的力量凝成鎖鏈，精準刺入青銅鎖鏈接縫。
    "嗤——"
    兩種能量碰撞的尖嘯震得熔爐震顫。
    青銅鎖鏈表麵騰起黑霧，量子光刃卻如熱刀割黃油般切入，在鏈身上犁出焦黑的痕跡。
    陸淵的怒吼混著金屬摩擦聲炸響"賤種！
    你可知這鎖鏈封印了多少"
    話音未落，鎖鏈突然發出脆響。
    陸沉感覺有什麽東西從深處被扯動——混沌心髒的碎片自他血肉裏鑽出來，泛著幽黑光澤；量子心髒的餘韻則從眉心滲出，凝成淡紫光斑。
    兩種力量在鎖鏈斷裂處糾纏，竟將陸淵崩解的鏡像碎片撞得四散飛濺。
    "你的係統是觀測者的眼睛！"
    陸淵的聲音突然變調，混進一道蒼老卻清越的嗓音，像是兩個人同時開口。
    陸沉瞳孔驟縮，係統界麵在眼前閃過——初始提示裏"天道卡牌係統"的字樣，此刻竟泛起與青衫身影同款的星穹紋。
    三秒。
    他想起係統每天一次的時間回溯能力。
    喉間的血還未墜地，鎖鏈的裂痕尚未擴大，陸沉咬著牙按下回溯。
    世界突然變慢，混沌碎片的軌跡在他眼中清晰如線，量子光斑的流動也成了可捕捉的光帶。
    他在這停滯的三秒裏看清所有碎片都在往同一個點匯聚——青衫身影左胸的裂痕處。
    "給我凝！"
    陸沉左手的青銅環突然發燙，他召喚過的卡牌虛影從皮膚下蜂擁而出。
    齊天大聖的金箍棒虛影砸向混沌碎片，瓦爾基裏的戰矛挑住量子光斑，白無涯的虛空熔爐則張開黑洞般的爐口，將所有力量往裏吞。
    變故發生在卡牌交匯的瞬間。
    傳說級卡牌的虛影突然扭曲重組，齊天大聖的火眼金睛融入鎧甲護額，瓦爾基裏的戰矛化作肩甲紋飾，虛空熔爐的裂痕竟成了胸甲的紋路——最終顯形的，是那道青衫身影的輪廓，隻是原本的布衣換成了流轉星芒的神紋鎧甲。
    "虛空熔爐需要雙生為引。"
    鎧甲的口型與青衫身影重合，陸沉聽得耳骨發顫。
    幾乎同時，一串青銅麵具碎片從熔爐頂部墜落，白無涯的聲音混著金屬摩擦聲響起"用雙生心髒共鳴破閉環。"
    陸沉猛地抬頭。
    混沌心髒的碎片與量子心髒的光斑不知何時浮在鎧甲表麵，幽黑與淡紫交纏旋轉，竟在甲胄心口位置形成了一個漩渦狀的光陣。
    他能清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正與這光陣同頻——一下，兩下，第三下時，光陣中心滲出一縷金芒，像極了青衫身影左胸那顆金紅心髒的顏色。
    "陸沉！
    抓住它們！"蘇璃的量子鎖鏈突然纏上他的手腕，將他拽向光陣。
    陸淵的鏡像碎片在遠處重新凝聚，發出瀕死的嘶吼，但此刻陸沉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那兩顆跳動的心髒上——混沌的暴虐與量子的穩定，在鎧甲表麵交織出奇異的平衡，仿佛隻差最後一點力量，就能形成一個完美的閉環。
    熔爐外的海水突然倒灌，岩漿與冷水相撞騰起遮天白霧。
    陸沉的指尖觸到光陣邊緣，金芒猛地暴漲，將他與兩顆心髒同時包裹。
    在意識模糊前的最後一刻，他聽見鎧甲內傳來雙重聲音"閉環將成觀測者的秘密，就要揭曉了。"
    混沌心髒與量子心髒在星紋鎧甲表麵旋成光陣的刹那，陸沉耳後青筋暴起——鎧甲關節處突然滲出粘稠黑霧，二十五個與陸淵同貌的鏡像破霧而出，每一張臉上都扯著扭曲的笑。
    "養料？"陸淵本體的聲音混著二十五個鏡像的重疊音炸響，黑霧如活物般纏繞，竟在眾人頭頂織成張千瘡百孔的混沌巨網，"天道閉環？
    不過是給我送能量的飼料槽！"
    陸沉瞳孔驟縮成針尖。
    他能清晰感知到，巨網上每根黑絲都在抽取光陣裏的能量，金紅、幽黑、淡紫三色光暈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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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手青銅環燙得幾乎要灼傷皮膚，係統界麵在視網膜上瘋狂閃爍警告"閉環穩定度78→53→31！"
    "蘇璃！"他咬著牙低喝，餘光瞥見那抹銀紅身影。
    蘇璃的量子態本就因強行重組而閃爍不定，此刻卻突然"噗"地散成千萬根銀色觸須。
    每根觸須都裹著神紋鎧甲的微光，如利箭般刺向巨網與鎧甲關節的連接點。
    她的主意識凝聚在其中一根最粗壯的觸須尖端，銀發紅瞳因力量透支而泛出血絲"撐住十秒！
    我量子核心還能"
    話音被金屬摩擦聲截斷。
    一根黑絲纏上她的觸須，竟在量子態上灼出焦痕。
    蘇璃的意識海傳來刺痛，卻反而催發更多觸須湧出——神紋鎧甲的紋路從她本體蔓延到每根銀須上，像給量子能量鍍了層不滅的戰甲。
    "時之沙漏！"
    陸沉抓住巨網因蘇璃攻擊出現的破綻，左手猛拍向光陣邊緣。
    青銅環上的卡牌虛影瞬間凝實，那枚刻著倒轉星軌的暗金卡牌"嗡"地震鳴，被他精準嵌入巨網核心的黑霧旋渦。
    係統提示音在腦海炸開"消耗傳說級卡牌"時之沙漏"（剩餘次數13），激活湮滅權限——"
    下一秒，整個戰場開始翻轉。
    陸沉的胃裏泛起劇烈的惡心，視線中熔爐的岩壁、倒灌的海水、甚至連混沌巨網都在以詭異的弧度扭曲。
    他看見蘇璃的銀色觸須被拉成細長的銀線，陸淵的鏡像們像被按了倒帶鍵般向後飄移，而光陣中心的金紅芒卻在這扭曲中突然暴漲三倍。
    "轟！"
    海底火山方向傳來悶雷般的轟鳴。
    陸沉勉強抬頭，正見火山口裂開道銀色通道，像是用星屑編織的門扉。
    門後浮著顆金紅心髒，表麵的裂痕與虛空熔爐、白無涯的青銅麵具、甚至陸淵本體左胸的傷口完全吻合——正是那日青衫身影胸口跳動的心髒。
    "閉環需要"蒼老清越的嗓音混著岩漿沸騰聲炸響，陸沉瞬間辨認出這是白無涯麵具下的原聲，"雙生為引，更需"
    "住口！"
    陸淵的怒吼震碎了後半句。
    二十五個鏡像突然如被刺破的氣球般消散，露出後方真正的本體——與陸沉一模一樣的麵容，卻裹著黑霧凝成的鎧甲，左胸的裂痕裏翻湧著比混沌心髒更純粹的黑暗。
    最駭人的是他背後那道半透明的裂痕，像被利刃劃開的幕布，隱約能看見裂痕後漂浮著無數個"陸淵"，每個都在重複著不同的動作。
    "觀測者維度"陸沉喉間發緊。
    他終於明白係統初始提示裏的星穹紋從何而來——那裂痕深處的星光，與係統界麵的底色完全一致。
    "你以為找到初代殘魂的心髒就能贏？"陸淵踉蹌著逼近，黑霧鎧甲上的裂痕正不斷吞噬周圍的能量，連時之沙漏的湮滅沙粒都被卷了進去，"看看這道裂痕吧，陸沉"他抬起手，指尖劃過背後的維度裂縫，"初代的心髒？
    不，那隻是"
    話音戛然而止。
    陸沉的呼吸突然一滯。
    他看見，在陸淵背後那道不斷吞噬的維度裂痕中，浮現出兩團模糊的光影——一金一黑，形狀與此刻光陣中的雙生心髒如出一轍。
    某種超越語言的悸動感從靈魂深處翻湧，他甚至能聽見自己混沌心髒與量子心髒同時發出的轟鳴，像是在回應裂痕中那兩團光影的召喚。
    "這是"
    蘇璃的量子觸須突然纏住他的腰，將他拽向光陣。
    陸淵背後的裂痕突然擴張，竟開始吞噬熔爐裏的一切——岩漿、海水、甚至連混沌巨網的殘渣都被扯向那道黑暗的縫隙。
    陸沉最後一眼瞥見的，是初代殘魂的心髒正穿過銀色通道，朝著裂痕方向極速墜落，金紅的光與裂痕中的黑影糾纏，像在進行某種跨越維度的拉扯。
    "閉環要碎了？"他下意識去抓光陣中心的金芒，卻見那金芒突然分裂成兩半，一半沒入他的混沌心髒，另一半竟朝著陸淵背後的維度裂痕飄去。
    意識即將被黑暗淹沒前，陸沉聽見蘇璃帶著哭腔的嘶吼"抓住我！
    別鬆開——"
    而那道裂痕深處，兩團光影的輪廓終於清晰了一瞬。
    一金，一黑。
    像兩顆被強行分開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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