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的指尖幾乎要觸到光陣中心的金芒時，手臂突然傳來灼燒般的刺痛。
    他低頭，看見青銅卡牌環下的皮膚正滲出幽藍紋路——那是虛空熔爐的專屬印記，此刻像活過來的蛇群，順著血管往心髒方向攀爬，燙得他肌肉抽搐。
    "選擇永恒容器還是"
    破碎的提示音從紋路裏炸開，陸沉瞳孔驟縮。
    這是係統從不說透的隱藏指令，此刻竟直接烙印在神經裏。
    他抬頭時，正撞進蘇璃泛紅的眼。
    女武神的銀發散亂，量子觸須因過度使用泛著灰白，卻仍死死纏在他腰上，指尖的神紋鎧甲裂開蛛網般的細紋。
    "抓緊！"蘇璃喉間發出獸類般的低吼，量子鎖鏈突然從她掌心暴射而出，精準刺穿陸淵背後那道吞噬一切的維度裂痕。
    金屬撕裂空氣的尖嘯中，裂痕邊緣迸濺出星芒般的碎片，竟映出另一幅畫麵——
    年輕的白無涯站在沸騰的熔爐前，金紅心髒被他雙手托舉，背後是與此刻相同的星穹紋路。
    他嘴唇開合，陸沉聽不見聲音，卻能通過口型讀出"以我心為鎖，封觀測者於閉環"
    "夠了！"陸淵的咆哮變了調。
    黑霧鎧甲下的麵容開始扭曲，半張臉是他熟悉的陰鷙，半張竟與記憶裏白無涯摘下青銅麵具的刹那重疊。
    兩種聲線在他喉間糾纏"閉環需要需要"
    陸沉的混沌心髒突然絞痛。
    他這才驚覺，自己左胸那道裂痕不知何時與初代心髒的金紅裂痕產生了共鳴——每道裂痕的震顫頻率都在同步，像兩根被調至同一音高的琴弦。
    "時間回溯！"他咬破舌尖，鮮血濺在卡牌環上。
    三秒的時間洪流在意識裏倒卷，他看見熔爐紋路沸騰的瞬間，裂痕內白無涯的動作，陸淵麵容扭曲的規律所有畫麵在回溯中被拆解成數據洪流，最終定格在紋路跳動的頻率上03秒一次，與量子心髒的震顫完全契合。
    "出來吧。"陸沉低喝。
    傳說卡牌從袖口蜂擁而出，在頭頂重組。
    青麵獠牙的刑天、持劍而立的呂洞賓、懷抱豎琴的俄耳甫斯所有卡牌的能量在半空交織，最終凝成一扇青銅巨門，門扉上的星穹紋與裂痕深處的星光完美重疊。
    "虛空熔爐需要"
    白無涯的殘魂突然出現在識海。
    他的聲音比往日更虛，像隨時會被風吹散的煙霧"需要兩心共鳴，打破閉環。
    但陸沉，你要想清楚——"
    "轟！"
    初代心髒的金紅裂痕突然暴漲。
    陸沉感覺有滾燙的液體從鼻腔溢出，那是靈魂在撕裂的征兆。
    他分明看見，自己的混沌心髒正透過裂痕，與初代心髒裏的金芒纏繞；而陸淵背後的黑芒，正瘋狂撕扯著另一團屬於量子心髒的銀輝。
    蘇璃的量子鎖鏈發出哀鳴，她的指尖開始透明化，像要被裂痕吞噬。
    陸沉咬著牙拽住她手腕，卡牌環突然發燙，青銅門的紋路全部亮起，在兩人周圍形成防護罩。
    "看裂痕表麵！"蘇璃突然尖叫。
    陸沉抬頭。
    那道吞噬一切的維度裂痕邊緣，兩團光影正在重組——金紅與銀黑的光霧相互纏繞，竟勾勒出心髒的輪廓。
    他混沌心髒裏的金芒、量子心髒裏的銀輝同時震顫，像被無形的手牽引著，正往裂痕表麵的光影處湧去。
    "不！"陸淵的黑霧鎧甲開始崩解。
    他踉蹌著後退，半張臉的白無涯殘魂突然露出釋然的笑"該結束了"
    陸沉的掌心全是汗。
    他能清晰聽見兩個心髒的跳動聲——一個來自自己胸膛，一個來自裂痕深處。
    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仿佛下一秒就會重合。
    蘇璃的量子觸須突然收緊，將他往裂痕方向帶了寸許。
    陸沉看見，裂痕表麵的心髒光影正滲出細密的紋路，與他手臂上的熔爐印記、卡牌環上的星穹紋，竟組成了完整的圓環。
    "要來了"他聽見自己沙啞的呢喃。
    而在意識最深處，係統的提示音終於完整"觀測者核心重組條件達成"
    陸沉的混沌心髒與蘇璃的量子心髒在裂痕表麵交纏的瞬間，整片星穹維度都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
    他能清晰感知到兩股能量在皮膚下翻湧——金紅與銀藍的光流正順著血管往胸口匯聚，像兩條被抽緊的絲線，勒得他脊椎骨發出哢哢輕響。
    "蘇璃！"他嘶吼著拽住女武神即將透明化的手腕，掌心觸到的溫度比冰錐還冷。
    蘇璃的銀發紅瞳此時泛著幽藍微光，量子觸須在兩人身周織成半透明的繭，卻仍有細碎的裂痕從她後頸的神紋鎧甲處蔓延開來。
    她抬頭時，眼尾的淚痣被光染成銀色，聲音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晰"看裂痕中心，陸沉。"
    話音未落，陸淵的黑霧鎧甲徹底崩解成萬千青銅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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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刻著古符文的碎片在半空懸停片刻，竟組成一張與陸沉麵容重疊的臉。"真正的容器在"鏡像的嘴唇開合到一半，突然被裂痕深處湧出的黑芒絞碎，碎片暴雨般砸向兩人腳邊，其中一片擦過陸沉的臉頰，在他臉上劃開血線——那是白無涯青銅麵具的殘片。
    地底傳來悶雷般的轟鳴。
    陸沉下意識低頭，看見腳下的星穹地麵正裂開蛛網狀的縫隙，幽藍的光從裂縫中滲出，竟帶著硫磺灼燒的氣味。"火山"他剛吐出半字，整片維度突然劇烈震顫，遠處海平麵般的星幕轟然裂開，赤紅色的岩漿柱衝天而起——但那岩漿不是尋常的紅，而是流動的銀，每一滴都裹著細碎的星芒，落在地麵便熔出蜂窩狀的坑洞。
    "是虛空熔爐的餘火。"初代殘魂的聲音突然在兩人頭頂炸響。
    陸沉抬頭，看見白無涯的虛影正站在裂痕正上方，他的青銅麵具不知何時消失了，露出一張與陸沉有七分相似的麵容。
    殘魂的身體像被風吹散的紙人，每說一個字就有細碎的金芒從他體內飄出，"閉環的真正主人"
    蘇璃的量子鎖鏈突然發出尖銳的蜂鳴。
    陸沉這才發現，她的量子態正在分裂——一部分維持著當前的實體形態，另一部分卻化作半透明的光影，勾勒出另一幅畫麵年輕的蘇璃站在同樣的星穹維度裏，懷中抱著一顆流轉著銀輝的心髒，對麵站著戴青銅麵具的白無涯。"以我為引，封觀測者於閉環。"年輕蘇璃的口型與記憶裏白無涯的話重疊，陸沉這才驚覺，那竟是百年前的場景投影。
    "原來你"陸沉的喉嚨突然哽住。
    蘇璃的指尖輕輕按在他唇上，她的量子觸須此刻完全透明，卻更緊地纏在兩人腰間。"我是閉環的最後一塊拚圖。"她笑了，眼尾的淚痣在銀芒中忽明忽暗，"你總說我笨，現在才看出來麽？"
    雙生心髒的震顫達到。
    陸沉感覺有滾燙的液體從七竅流出，那是靈魂在過載的征兆。
    他看見裂痕表麵的光影徹底凝實，一顆流轉著金紅與銀藍雙色的心髒懸浮在裂痕中心，表麵的紋路與他的卡牌環、熔爐印記完美契合——觀測者核心，成了。
    "湮滅吧！"陸淵殘留的黑霧突然凝聚成尖刺，從裂痕深處暴射而出。
    但不等尖刺觸及核心，初代殘魂的虛影已迎了上去。
    金芒與黑霧在半空對撞，爆發出刺目的白光。
    陸沉被氣浪掀得撞在量子繭上，卻在視線模糊前看見最關鍵的一幕初代殘魂碎裂前的瞬間，他的手指向裂痕延伸的方向，那裏不知何時多了一道更深的銀色深淵，像巨獸張開的喉嚨。
    "小心"蘇璃的聲音突然變得遙遠。
    陸沉感覺懷裏一輕，女武神的身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量子觸須最後一次收緊，將他推向觀測者核心的方向。
    核心表麵的紋路突然活了過來，像無數條小蛇鑽進他的卡牌環，係統的提示音終於完整"觀測者核心認主完成，天道卡牌係統"
    銀色火山的噴發達到高潮。
    岩漿柱裹著星芒砸在核心周圍，竟在地麵熔出一個直通銀色深淵的巨坑。
    陸沉踉蹌著站穩，抬頭看向裂痕延伸的方向——那道更深的銀色深淵裏，有什麽東西正在浮現。
    他眯起眼，在刺目的銀光中，隱約看見一顆與觀測者核心輪廓相似的心髒倒影，比金紅更純粹，比銀藍更幽深，正隨著岩漿的沸騰輕輕震顫。
    "那是"他的聲音被岩漿的轟鳴吞沒。
    蘇璃殘留的量子觸須在他掌心最後一握，徹底消散。
    陸沉低頭，看見手心裏躺著一枚銀色淚滴狀的晶體——那是量子心髒的核心碎片，還殘留著女武神的體溫。
    觀測者維度的裂痕仍在延伸，像一把銀色的刀，劃開了更深處的迷霧。
    而在那迷霧盡頭，初代完整心髒的倒影正緩緩睜開"眼睛"，暗紅的光瞳中，倒映著陸沉震驚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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