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青銅卡牌環的灼痛順著血管竄到識海，像有團活火在腦仁裏翻攪。
    他盯著那扇突然出現的青銅門，喉結滾動兩下，右手虛虛覆在門環上——兩條糾纏的銜尾蛇正對著他掌心的紋路，蛇眼的幽藍晶體與卡牌環上的暗紋嚴絲合縫，仿佛是從他血肉裏長出來的鑰匙。
    "阿沉！"蘇璃的銀珠突然在他掌心發燙，量子態坍縮後的光粒開始無序飄散，"別碰！
    門內的法則在排斥外來者！"
    可陸沉的指尖還是觸上了蛇眼。
    刹那間，識海炸開萬千星芒。
    他看見混沌中漂浮著一顆幽藍的卵，卵殼裂開的瞬間，一個戴青銅麵具的身影從中走出——那是白無涯的輪廓，卻比此刻更清晰，眉眼間帶著說不出的孤絕。
    麵具人抬手時，虛空裏凝出無數光鏈，鏈端拴著的竟是一個個正在坍縮的小世界，每個世界裏都有卡牌虛影在掙紮，"以觀測者之血為引，以維度本源為爐"
    "這是初代卡牌之主的記憶！"陸沉踉蹌後退，後背撞在熔爐外殼上。
    他的瞳孔裏倒映著記憶碎片麵具人將心髒剖出兩半，一半融入熔爐，另一半化作流光墜入無盡時空——那形狀，與他體內跳動的雙生心髒分毫不差。
    "現在明白為何等你千年了？"
    沙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陸沉抬頭，隻見白無涯的青銅麵具正片片碎裂，那些原本嵌在麵具上的暗紋飄到青銅門前，竟重組出一柄蛇形鑰匙。
    麵具下的麵容半明半暗，左眼是渾濁的灰，右眼卻亮得驚人，"虛空熔爐本是觀測者的容器，用來收納被混沌侵蝕的維度碎片。
    你體內的雙生心髒，是初代用自身本源鑄的鑰匙——一半鎖著熔爐，一半"
    "阿沉救我！"
    蘇璃的尖叫撕裂了記憶。
    陸沉猛地轉頭，就見那枚銀珠正被門縫裏湧出的黑霧扯向門內，原本穩定的量子態鎖鏈像被火烤的蛛絲般斷裂。
    蘇璃的人形在黑霧中若隱若現，右眼的金色神紋亮得刺目，"門內世界在吞噬我的量子核心！
    再晚一步我會徹底坍縮成維度塵埃！"
    "時間回溯！"陸沉咬碎舌尖，識海深處的沙漏倒轉。
    三秒前的畫麵在他眼前閃回蘇璃的銀珠還懸在鎖鏈交匯處，黑霧剛漫到她腳邊。
    他猛地撲過去，右手攥住那縷即將消散的銀光，左手的卡牌環突然爆發出藍光，竟與青銅門產生共鳴。
    可當他的指尖觸到蘇璃手腕時，識海突然一沉。
    他聽見了第二聲呼救。
    那聲音比剛才更微弱，帶著幾分熟悉的哽咽，像是從門內某個更深處傳來的。
    陸沉的瞳孔驟縮——這聲呼救的音色，與此刻被他攥在手裏的蘇璃完全一致。
    他低頭看向掌心的銀珠，發現銀珠表麵竟映出另一張臉同樣的銀發，同樣的紅瞳，隻是眼尾多了道淡金色的紋路，正用口型對他說"別信現在的我。"
    "砰！"
    熔爐突然發出轟鳴。
    白無涯的殘魂在虛空中逐漸透明，蛇形鑰匙"哢嗒"一聲插進鎖孔，門扉緩緩裂開一道縫隙，黑霧翻湧得更急了。
    陸沉感覺有冰涼的觸須順著他的脊椎往識海鑽，那是門內法則在試探他的靈魂——不是吞噬，更像是確認。
    "雙生心髒的共鳴完成了。"白無涯的聲音越來越虛，"門後是初代封印的維度本源，也是另一個你的誕生地。
    記住，陸淵不是鏡像，他是"
    話音戛然而止。
    殘魂徹底消散前，最後一道暗紋鑽進陸沉的卡牌環，在環上刻出個新的符號兩扇交疊的門。
    蘇璃的銀珠在他掌心劇烈震顫，量子鎖鏈重新凝結成半透明的手臂，死死攀住他的手腕。
    陸沉能清晰感知到她的本源在流逝，像握了把正在融化的雪，"阿沉放手吧，這是我的命數"
    "不放。"陸沉將銀珠按在胸口，雙生心髒的跳動聲震得他耳膜發疼。
    他能感覺到係統核心在沸騰，那些被他召喚過的神話卡牌突然在識海深處躁動——齊天大聖的金箍棒虛影在翻湧，雅典娜的戰矛擦出火星，甚至連最沉穩的關羽都握緊了青龍偃月刀，刀尖直指青銅門方向。
    "都給老子穩住！"陸沉低吼一聲，左手按在青銅門上。
    門內的低語突然清晰了一瞬，他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帶著三分欣慰，七分悲愴"該醒了，卡牌之主"
    門扉徹底洞開的刹那，識海深處傳來悶響。
    陸沉懷裏的蘇璃突然僵住，她的銀珠表麵浮現出另一張臉的輪廓——與陸淵一模一樣的麵容，正咧開嘴笑。
    與此同時，所有被召喚的神話卡牌在識海外的現實中突然跪地，卡牌表麵的紋路如活物般扭曲，仿佛在抗拒某種來自更高維度的壓迫。
    "這是"陸沉的呼吸一滯。
    他望著門內翻湧的光霧，終於明白白無涯最後沒說完的話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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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在現實世界的某處，一張被壓在抽屜最底層的金色卡牌突然泛起紅光，卡牌上的"齊天大聖"四字正緩緩剝落，露出下麵一行更小的字跡"觀測者·陸淵"。
    青銅門洞開的瞬間，血霧裹著鐵鏽味劈頭蓋臉砸來。
    陸沉被嗆得猛咳，指縫間滲出的血珠剛觸到門內空氣，竟"滋啦"一聲化作淡藍色光粒——那是初代心髒碎片，帶著觀測者本源的氣息。
    "咚！"
    識海外的震動比想象中更劇烈。
    所有神話卡牌同時炸開金紋，齊天大聖的猴毛根根倒豎，關羽的青龍刀在地麵劃出半寸深的痕跡，卡麵"初代禁製"四個古字泛著幽光，像被無形的手按進卡牌本源。
    陸沉的卡牌環突然發燙，蛇形紋路順著他手腕爬到小臂，燙得皮膚發紅——這是係統在強行共鳴門內法則。
    "宿命閉環需要完整的"
    沙啞的呢喃從虛空熔爐方向傳來。
    陸沉瞳孔驟縮，爐芯位置的鏡像倒影正緩緩旋轉，他的臉與陸淵的臉重疊又分開，每一次錯位都帶起熔爐表麵的暗紋流動。
    密室四壁浮現出白無涯年輕時的刻痕，有的是煉器公式，有的是"維度觀測者"的注解，最深處一道劃痕裏，還嵌著半枚與他雙生心髒同紋路的碎片。
    "阿沉——！"
    蘇璃的尖叫刺破血霧。
    陸沉猛地轉頭，就見青銅門外的空間正在坍縮。
    原本連接密室的通道像被無形巨手揉捏的錫紙，天花板往下壓，地麵向上翻卷，蘇璃的銀珠被黑霧纏住腰肢，量子態的銀發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透明化，她右眼的金色神紋裂出蛛網般的細紋，"門在吞噬現實！
    再不退出去，整座城市都會被吸進來！"
    "退？"陸沉喉結滾動，左手死死攥住卡牌環，"要退也是你退！"他抬腳就要往門外衝，卻被一道半透明的屏障擋住——門內法則正將他往熔爐方向拉，像有根無形的線拴在他雙生心髒上，越靠近熔爐，心跳聲越震耳欲聾。
    "別白費力氣。"
    白無涯的殘魂突然出現在他身側。
    此刻的殘魂比之前更淡，青銅麵具隻剩半張掛在臉上，露出的右眼角有道舊疤，"這門是維度錨點，進得來就別想輕易出去。
    但你體內的雙生心髒能重啟熔爐，隻要"他的手按上陸沉後背，指尖觸到皮膚的瞬間，熔爐表麵的暗紋"唰"地竄出來，在陸沉脊椎上烙下發光的紋路，"隻要用心髒本源激活爐芯，熔爐就能反吞噬門內法則，把蘇璃拉回來。"
    劇痛從後背竄到天靈蓋。
    陸沉咬得滿嘴血腥，卻看見白無涯的殘魂正在消散——他的左腿已經透明，右手裏還攥著半塊從麵具上剝落的青銅片，"初代把心髒分成兩半，一半給你，一半給了陸淵。
    你們的宿命閉環需要兩顆心髒同時激活熔爐。
    現在陸淵的心髒在門內某處，而你的"他的聲音突然變弱，"快！
    熔爐在吸收你的卡牌環！"
    陸沉這才發現，左手的卡牌環不知何時貼在了熔爐表麵。
    蛇形紋路正順著爐壁往上爬，環上剛刻的交疊門符號亮得刺眼，像要融化進爐芯裏。
    他想抽回手，卻發現卡牌環與熔爐之間有銀色光鏈相連，那是係統核心在主動連接——原來天道卡牌係統根本不是金手指，而是初代留在時空裏的引信，專為喚醒他這個"觀測者繼任者"。
    "白前輩！"陸沉抓住殘魂即將消散的手腕，"陸淵到底是什麽？
    你之前說他不是鏡像"
    "他是"白無涯的殘魂突然被一股力量扯向熔爐，半張麵具"當啷"掉在地上，露出的左臉竟與陸沉有七分相似，"他是初代用另一半心髒創造的觀測者備選"
    話音未落，殘魂徹底融入熔爐。
    陸沉的後背傳來灼燒般的熱意，剛烙上的紋路開始流動，像活物般鑽進他的血管。
    他低頭看向卡牌環，發現環上的交疊門符號正在分裂，一扇門指向熔爐，另一扇門指向爐芯裏那道與他重疊的鏡像倒影。
    門外的坍縮聲越來越近。
    蘇璃的銀珠隻剩指尖大小，她的聲音帶著哭腔"阿沉，我感覺不到量子核心了是不是要徹底消失了"
    陸沉深吸一口氣，雙生心髒同時劇烈跳動。
    他能清晰感知到，左胸的心髒在發燙——那是屬於他的半顆初代心髒；右胸的心髒在發寒——那是連接陸淵的錨點。
    當兩顆心髒的頻率重合時，熔爐突然發出轟鳴，爐芯裏的鏡像倒影睜開了眼——左邊是他的黑瞳，右邊是陸淵的金瞳，像兩盞明燈照亮了整個密室。
    "該醒了，卡牌之主。"
    熟悉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
    陸沉望著逐漸被熔爐吞噬的卡牌環，感受著後背紋路與心髒的共鳴，終於明白白無涯最後沒說完的話是什麽。
    而在他看不見的角落，白無涯掉落的半張麵具正在地麵緩緩碎裂，露出麵具內側刻著的一行小字"觀測者陸沉，當熔爐吞噬卡牌環時，你將看見另一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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