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俊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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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蛋兒在謝府不但沒要到錢財,還被管家和家丁著實羞辱了一番,連謝玄寫給他的欠條也被撕得粉碎,這讓他心裏十分不爽,在自己的那個世界裏被人羞辱欺負,到了東晉依然如此,除了感歎世態炎涼,他根本就沒有反抗之力。

    剛到烏衣巷口,便見一群身著官服,手戴紅袖章的人正在搶奪他的馬車和貨物。

    “大膽小販,竟然還敢在烏衣巷口擺地攤!”一名官差嗬斥道,揮著鞭子就往狗屠身上抽去,模樣極其凶惡,哪裏有半點文明執法的樣子。

    那狗屠竟也是一個重義之人,任憑鞭子抽打,緊緊護住馬車,對那些官差道:“各位爺,這東西是一個兄弟寄托在此,幾位若是要沒收,還是等那兄弟來了再說吧!”

    官差凶狠無比,拔刀嗬道:“你敢暴力抗法,老子這就治你一個妨礙公務罪,讓府尹大人關你個三年五載!”

    狗屠驚恐,慌忙撒手,兀立一旁,無以言他。

    蛋兒聽這語氣為何如此熟悉?這是他擺地攤經常被城~管嗬斥的話語,原來竟然在東晉已經流行,這東晉也有管地攤的隊伍啊?!看來成管的曆史是非常悠遠的。慌忙奔上前去,撒開兩手護住馬車,對那群官差道:“幾位官爺,這貨物是小可的,小可初來寶地,不識規矩,還請幾位官爺饒了小可這一次。”

    一官差見蛋兒到來,冷笑著打量了一番,抬起頭不屑道:“你影響京師市容市貌,念你是初犯,不追究你杖責之刑,今日這貨物就充公了!”

    蛋兒急了,上前一步惶惶道:“官爺不可,那是小可生活的全部希望啊!”

    卻被眾官差一把推開,拔出明晃晃的腰刀怒視著他,這令他心生寒顫,渾身哆嗦,眼睜睜的看著馬車被這一幫明目張膽的土匪奪了去,欲哭無淚,這他媽的都是什麽世道,比天朝成管要野蠻多了!想想魏藤,那簡直是文明得不能再文明的執法了,回首詢問狗屠:“狗屠兄,這建康城也要限製地攤麽?”

    狗屠搖頭歎道:“原本是擺攤自由,集市如雲,行人如梭,殊不知琅琊王府前兩日來了一個怪異之人,說地攤林立影響京師市容,因此而獻策組建了市容監察隊,專門針對你這樣無證經營,占道經營的小販,輕則沒收貨物,重則杖責入刑,鬧得人心惶惶雞犬不寧怨聲載道。”

    蛋兒心生疑惑,看來是老子走到哪裏,成管就跟到哪裏,縱然穿越了,也躲不過被人追趕的宿命,這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長歎一聲道:“那麽說來,我的貨物是被琅琊王府沒收了,我要不回來了麽?”

    “可不是麽?你今日躲過杖責刑法,已是萬幸,還想要回貨物?你不知道琅琊王府那幫爪牙有多凶狠,所有貨物都是有進無出的嗎?”

    狗日的司馬道子,竟然如此蠻橫的掠奪民脂民膏!蛋兒對這個世道美麗的幻想頓時破滅,有點懷念自己那個法治社會。

    “你不是說自己是冠軍將軍的義弟麽?怎麽樣,找到你的義兄了?”狗屠急切問道。

    “這個……”說至傷心處,蛋兒欲言又止。

    狗屠鄙夷不屑的瞪他一眼:“切,老子看你就是他娘的一個騙子,憑你也想與謝府攀親,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模樣,謝府若是有你這樣的義弟,那我狗屠早就成了他的座上賓了!”

    尋親不著,貨物被收,蛋兒感覺腹中饑餓難忍,揣著口袋中幾枚碎銀,想去尋找一些食物,便在狗屠鄙夷的眼神中往鬧事中行去。

    夜幕降臨,秦淮河畔燈市如晝,行人越來越多,卻都是一些壯年男子,他們三三兩兩談笑風生嘴角抹油,想必都是出來過夜生活的,蛋兒彳亍獨行,顯得有些孑然不同。

    經過一家高大的紅樓,見門口人群湧動,熱鬧非凡,牌匾上寫著大大的三個字“蟲二館”,門口處站著兩名花枝招展的姑娘,手中拿著一塊紅手帕蕩漾著無限的狐媚在招攬客人,這樣的場景,蛋兒太熟悉了,是女人賣笑賣肉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他不屑的呸了一聲,老子食宿都沒有著落,你們竟然在這裏喝花酒泡姑娘,真是世風日下。

    這並不能說明蛋兒有多高尚,隻不過是一種嫉妒心理而已,大凡男人都有這樣的心理,看到別的男人批發式的包二乃,零售式的扶貧失足婦女,總是表現出一種高尚的情懷鄙夷不屑,其實是因為自己得不到而已,如果條件成熟,任何一個男人都會這樣做。

    此刻的蛋兒就是如此,憤憤然的又呸了兩聲,往前行去,見到一處酒肆生意火爆,便走了進去。

    這排檔式的小酒肆生意果真火爆,大廳裏麵擺了八張桌子,已經全部坐滿,唯有最靠著牆角的一張方桌上隻坐著一名身影單薄的男子,蛋兒嗬嗬的走了過去,見是一名俊俏的少年公子,身穿一襲青色的長衫,頭上鵝冠高聳,眸如晨星,臉如冠玉,舉止優雅,器宇不凡,坐在那裏有如潘安再世,說不出優雅英俊。

    “小哥,我與你拚一桌如何?”蛋兒見著美男子,心生一股莫名的自卑,怯怯問道。

    “滾遠一些!”那公子甚是傲慢,頭也不抬,眼也不睜,微微啟動了一下薄唇,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臉頰上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小二行來,對著那公子笑道:“公子,這位客官不像是本土人氏,遠道而來,你就行個方便,讓他與你拚上一桌如何?”

    那公子嘴角冷冷一撇,將自己的食菜樣身邊挪了挪,又用筷子在桌上劃了一條線,冷聲道:“莫要超過此線!”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小二用衣角在桌上抹了一把,讓蛋兒坐在他的對麵,又問道:“客官吃些什麽?”

    蛋兒哪裏曉得東晉的菜譜,看了看對麵公子點了一盤西蘭花、大塊牛肉和紅燒獅子頭,嬉笑道:“跟他的一樣,不過來雙份,再加一斤米酒!”惹得那公子微微的白了他一眼。

    過了不久,酒菜上齊,蛋兒如狼似虎,夾起一大把牛肉就往嘴裏塞去,發出吧唧吧唧的聲音,使得對麵的俊俏公子眉頭緊鎖。

    “嗯,這牛肉爽,沒有注水,比我家鄉的牛肉好吃多了!”蛋兒呷了一口,感覺甚是過癮,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又對那公子道:“兄弟,有緣千裏來相會,今日與兄弟同桌,不如同喝一杯如何?”說罷就要給他斟酒,那公子卻將酒杯倒置過來,用手擋著。

    蛋兒感覺很沒麵子,嬉笑道:“公子貴姓啊!”

    “唉,不喝就罷了,我叫謝蛋兒,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來到這裏的,我家鄉的酒菜沒有這裏的好吃……”

    “嗯,不錯,這酒是純高粱釀造,沒有添加工業酒精……”

    “這油也正宗,想必不是地溝油吧!”

    蛋兒嘴裏吃著肉喝著酒,侃侃而談,唾液橫飛,使得那俊俏公子直捂嘴,又將自己的飯菜往身邊挪了一下,終於忍無可忍的嗬斥他道:“離我遠些!”

    東晉的人都這麽高傲麽?說兩句話都不行,蛋兒有些壓抑,見他不願意理自己,便也不再多言,風卷殘雲似的將桌上酒菜悉數灌進了肚子裏,忍不住又打了兩個酒嗝,一嘴的臭氣直往那公子撲去,使得那公子十分厭惡的瞪了他一眼,尚未吃完,就捂著鼻子結賬離去。

    蛋兒也酒足飯飽,排了幾枚碎銀結了賬,到了門口,見那公子正在秦淮河畔緩緩前行,又鬼使神差的跟了過去,竄步上前,嬉笑道:“兄弟一個人散步啊!我謝蛋兒正好也是獨自一人,不如一起走走!”

    那公子正在欣賞秦淮河的夜景,被他如此一打攪,怒瞪著他,嗬斥道:“滾遠一些!”

    一斤米酒下肚,蛋兒有些歪歪斜斜,哈哈笑道:“兄弟不必如此嫌棄我,我很醜,可是我很溫柔!”話音剛落,就習慣性的對著他胸膛輕捶了一拳。

    “啪啪!”

    頓時聽見兩聲脆響,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痛,耳邊響起那公子尖厲的罵聲:“無恥之徒!”

    那公子麵紅耳赤的跑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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