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高山流水
字數:3008 加入書籤
少家主見到糾結十五年的殘局被他一子破解,難以壓抑心中的欣喜,若癲若狂,抬手就要扯去臉上麵紗讓他認識自己。
“少家主不可……”錢伯眼疾手快,見此情形大喊一聲,兩個手指拾起一顆棋子就往她擲去,正中她手腕,少家主猛的一愣,那麵紗這才被保住了。
錢伯慌忙跪地道:“少家主,老奴一時手急得罪了少家主,還望少家主恕罪,這麵紗萬萬不可揭開,莫要忘記了老家主的規矩啊!”
“唉……”少家主長歎一聲,盯著蛋兒又看了兩眼,幽幽的對著錢伯道:“這規矩都是爹爹定下的,錢伯你起來吧,我不怪你便是!”
蛋兒更是驚愕,這聚雅軒怎麽搞得跟克克勃一樣的神秘?這少家主又到底是個什麽容顏?還定了規矩不能讓人看見?莫非還真比蘇小小、司馬慧茹和秋水姐姐還要豔麗?要麽大美,要麽大醜,我看她臉上必定有見不得人的疤痕才是。
少家主落座之後,幽幽道:“神,妙,絕啊,一招定勝負,我怎麽就想不到這樣簡單的招式?看來我依然做不到進退自如,今日婆婆有幸見到這乖孫兒,真乃是天賜之,待到父親回來,他一定會高興得不得了!”
“是啊,糾纏了老家主十五年的棋局終於被破解了,這是我聚雅軒一大盛事啊!恭喜少家主。”錢伯拱手道。
蛋兒長舒一口氣,想不到這珍瓏棋局還真是這般破解的,看來多讀一些武俠小說還是有用的,不免有些得意的暼了一眼蒙著麵紗的少家主,嬉笑道:“婆婆還是不敢摘下自己的麵紗?你爹是覺得你長得難看才定下這個規矩,怕你嚇跑了聚雅軒的客人吧?”
“唉,也罷也罷,婆婆確實怕嚇著你!”少家主幽幽道。
蛋兒猜想今日也難見到她的真麵目了,不過這也無所謂,他原本就不太關注這女子到底長什麽樣子,當前最重要的是得到她那塊玉玨,好跟自己的配成一對,這樣,他就可以對曼秋交差了,便正色道:“我已闖了三關,那玉玨能否讓我看上一眼?”
“隻是三關嘛,要想得到玉玨,必須過四關,否則你看都莫想看。”少家主笑了笑,又對著錢伯吩咐道:“錢伯,我孫兒已經闖了三關了,快去拿我的琵琶來,我要看看他如何再闖我第四關。”
錢伯又進內室,取了一把精致的花梨木琵琶,那琵琶古色古香,透著一股靈氣,琴弦用的是西域上好蠶絲,堅韌而細柔,彈出來的音色異常優美,輕輕放在少家主麵前。
少家主正了正身子,微微搭起二郎腿,將那琵琶輕放在自己腿上,貼近胸前,一雙手環抱過去,纖細若蔥的手指撥弄了一下琴弦,發出兩聲空蒙之音,甚是低沉悠揚,輕柔的說道:“今日得見乖孫兒,是婆婆的緣分,不管孫兒你最後一關過與不過,婆婆先為你彈奏一曲,權當留著紀念。”
隨即伸出纖纖玉指擺放在琵琶上,雙目凝視著琴弦,微微啟動食指,輕輕撥弄了一根弦線,一種空靈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隨即是一陣陣悠揚的琵琶聲。
蛋兒雖不懂琵琶,但是這曲調還是聽得出來,正是流傳千古的《高山流水》。
看著她優雅的撥弄琴弦,臉上的表情時而歡欣時而肅穆時而哀傷,蛋兒聽著聽著,仿佛進入了一個幻境之中,風景優美如畫,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連綿起伏的青山挺立出一座座高聳入雲、如刀削斧劈的危山,氣勢磅礴的山中萬木蔥蘢,使人一看就賞心悅目,就在這深山幽穀中,流著一溪活水,溪流隨著山勢窄緩處,有如涓涓細流鶯鶯低語,寬急時,有如喧騰飛瀉的水流奔騰而下,一瀉千裏,撞擊岸邊,浪花飛濺,噴珠如玉。
少家主的手指托、擘、抹、挑、勾、剔、摘,演盡各種撥弦手法,正如是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一曲罷,少家主嬌軀微微搖曳,額頭上冒著滴滴汗珠,神情蕩漾的看著謝蛋兒,已是臉頰緋紅,嬌喘微微,一張麵紗忽起忽落,雙目更是含情脈脈。
錢伯見她今日屢屢失態,則在一邊不住的搖頭,心裏猜想到少家主之心已被這小夥子擾亂了。
蛋兒聽得如癡如醉,美麗的人在靜雅的地方彈著悠揚的古琴,實在是一種難得的浪漫,怡心怡情,猶如騎著白馬縱橫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一曲罷,竟是餘音嫋嫋,繞梁不絕。
“輪到你了。”正當蛋兒沉浸在那悠揚的琵琶聲中,錢伯板著臉,將那琵琶小心翼翼的從少家主身邊搬到他麵前。
“我?錢伯你要我彈琵琶?”蛋兒突然被驚醒了過來,訝異的問道。如果說破解殘局是僥幸而過的話,這琵琶有幾根絲弦他都不知,可以說是無從下手,如何彈得?
“是的,這第四關就是各彈一首琵琶曲,看誰彈唱得好,剛才少家主已為你彈了一曲《高山流水》,已是你的幸運,你若不行,那就請回,今日闖關到此結束。”錢伯依然板著臉。
“怎麽能說我不行呢?”蛋兒嬉笑道:“能否改個簡單的,比如吹個口哨唱首歌什麽的!”
“公子請自重,行與不行說清就是,莫要嬉皮笑臉,我這聚雅軒還要做生意呢。”錢伯臉帶怒氣的說道。
“彈這琵琶,我實在不行。”蛋兒明確表態:“但是你就真的確定不能用吹口哨代替?”
少家主見他故意拖延,似乎有些失望,淡淡的看著了一眼他,轉頭哀怨的叫了聲:“錢伯……”
“少家主,這規矩是聚雅軒十五年前就定下了的,方才在喝酒時少家主已經違了規讓他喝了苦茶,現在最後一關,切不可亂改,他若是彈不了琵琶,今日就此作罷。”錢伯仿佛猜到她要說什麽,一口就把話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