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賣玉石的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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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晨聽著日丹的介紹,有點像在聽什麽遙遠的故事一樣。在張晨的思想裏,他覺得這種事情,最多也就是在故事書裏看過罷了。
真沒想到,居然就發生在自己的身邊。
雖然心裏一萬個不願意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但張晨還是在自己上車之後,看見了一群正在火車旁的廣場上一邊喝酒一邊劃拳的酒鬼。
日丹看見張晨緊皺的眉頭,趕緊開解他說道“你別著急啦。其實,你放鬆心態的話,在沒開的火車上,會發生很多有趣的故事的。”
“有趣的故事?”張晨重複了一遍日丹的話。他從來不曾覺得在火車上發生的故事能夠用“有趣”來形容。再說了,往常在火車上,他一般是拿著手機,看點關於醫學方麵的知識,至於還有時間,他會蒙頭睡個大覺。
不過,在這種綠皮火車上,睡大覺是不怎麽可能了。畢竟,這種車子,連一節硬臥的車廂都沒有。
更讓劉永覺得難受的是,這裏就沒幾個人有手機的。落後得簡直不敢讓人相信。
沒有事兒可做的張晨,當然隻能閉目養神。在這鬧哄哄的地方,眼神好像也是件很奢侈的事情。要說閉目倒是可以的。
隻是耳朵邊裏傳來各種各樣不同的聲音,讓張晨這個天生醫生胚子,又不由得在心裏猜想著種種不同的人來。
閉目的時候,人的耳朵的確靈光很多。張晨聽著聽著,發覺這車子裏,好像有幾個很不一樣的聲音。聽起來像是當地人的口音,但又摻雜著一股濃濃的似曾相識的感覺。
日丹好像挺興奮的。可能是因為發現那個人頭不是她爸爸的緣故。或許她還是有很多心事,但畢竟現在多了一份希望。
有希望的人,總是活得特別的充實。張晨的耳朵不停地聽到日丹和別人嘰裏咕嚕地說著什麽,至於說什麽,他也聽不明白。
不過,張晨明白,聽不懂別人說什麽,可這裏的每一個人在說話的時候,都是有表情,有肢體語言的。隻要自己的眼睛善於去看,還是能夠發現不少的東西的。
嗬嗬,或許他失去的一些東西,哦,不,或許在這偌大的車廂裏,他會發現點什麽他需要的東西呢。
這麽想著,張晨的眼睛就不知不覺地開了個縫。剛才張晨聽到一個特別沙啞的聲音,按照他的推斷,這個人應該有五六十歲才對。
可等他張開眼睛,循著自己聽到的那個沙啞的聲音看過去的時候,他卻發現,說話的人,其實是一個大概三十歲不到的小夥子。
年齡和張晨相差不遠。更讓張晨吃驚的是,這個小夥子,居然跟他一樣,也是黑頭發黃皮膚黑眼珠。
“我去,這個地方居然有同胞。”因為不敢相信,張晨居然用了這樣一個詞兒。
隻是這個沙啞聲音的男人,外表和張晨是差不多,身上穿的,和張晨卻大相徑庭。
看他穿著一身當地的民族服飾,還有手上,脖子上,全都掛著一些不知道是貴重還是便宜的首飾。很多。
正在張晨揣摩著這個男子究竟是從事什麽職業的時候,他就敞開嗓門喊了起來。
一陣嘰裏呱啦的,也聽不清楚他說什麽,不過,他做了什麽,張晨倒是看得清清楚楚。
隻見這個男子,把自己手上,脖子上的那些飾品,搖得劈裏啪啦地響,還從自己的脖子上拿下了一條看起來應該是玉石的項鏈,對著大家又是一陣推銷。
對,這個聲音沙啞的男子,應該就是一個在火車上倒賣飾品的倒爺。
這個倒爺看來是個精明的家夥。張晨再次暗暗觀察著他,個子不高,唇紅齒白的。手上戴著個很大的金黃金黃的戒指。
果然如新聞裏說的,做這一行的人都很賺錢。張晨禁不住在心裏暗暗地羨慕起來。
現在的張晨,窮得都快要賣褲子了。唉,在異地他鄉,生活過得真的——簡直要用艱難兩個字來形容。
不過,這個倒爺的賺錢技巧,倒是啟發了張晨。都說當醫生的,去到哪裏都不會被餓。張晨一直都覺得這句話不大對,就像現在,他就怕自己被餓了。不如就想法看看這車廂裏,有沒有生病的人,或許還能賺得幾天的夥食費呢。
聽著南天地北的人在嘰嚕咕嚕地說著聽不懂的話,張晨頓感無趣。就連自己身邊兩個小年青也在你一言我一語不停地吱咋。自己就象舞台下的觀眾,看著舞台上的人在表演,而自己隻有幹著急的份。
張晨想了想,起身到相隔三四排座位的日丹身邊,小聲地提了一個要求,日丹聽了點了點頭。
張晨回到座位後,日丹徑自走向張晨身邊對那兩個小年青咕嚕了兩句,倆個小青年聽了之後,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
日丹一屁股地坐到張晨身邊,莞爾一笑“喏,這不就成了?”
“真有你的,女人就是比男人有優勢!快點說我聽聽!”張晨讚許地拍了拍日丹的臂膀說道。
原來,張晨過去是要求日丹與他身邊的年青人調換座位,過來幫自己作翻譯。不曾想到的是換一個人的座位,兩個年青人卻一起離開了。
有了日丹在旁邊作解說翻譯,原來一頭霧水的張晨對周圍旅客所談論的事情不再感覺那麽無聊了。
“傑夫這小子一肚子壞水,趁著羅斯不在家,居然偷偷地跑到羅斯家去和羅斯太太聊天……”
“這點事你也清楚,是不是你跟在傑夫身後,要不,你是咋知道的?”
日丹用手捂著嘴,附在張晨的耳旁,不時地小聲地翻譯著周圍旅客的談話,張晨聽得興趣盎然。
不一會兒,聲音沙亞的男子吆喝到了張晨與日丹身旁“這位仁兄,看樣子是從中國過來的滴!”
“我也是中國人,要不要來串玉石帶帶,辟邪保平安!”男子用手抖了抖手裏的項連,滿眼希翼地對張晨用國語問著。
果不出了自己所料,這個商販是從國內跑來倒騰的。張晨心裏想著。但是,心裏也暗暗佩服這個商販眼神犀利,一眼就能看出自己是國內過來的,而不是什麽日本人,朝韓人或是越南人,直接就嘣出了國語!
“老板你也是中國人?,貴姓?哪裏人?”張晨盯著男子問道。這是國人標準的見麵俗套,張晨也免不了俗,一見麵就是問姓名,查戶口。
“小姓金,叫國棟,家在黑龍江邊上一個小漁村,打漁不賺錢了,隻好上岸來做些小買賣了。”見到自己的同胞,金國棟格外熱情,停下了吆喝與張晨攀談起來。
“你是哪裏人?過來這裏幹啥的,我這有純正的和田玉、瑪瑙石,來串戴下啦!”金國棟詢問中不忘記推銷自己的商品。
“我名叫張晨,是個醫生,去比金辦點事。”張晨對金國棟說著。
“這樣子的呀,在比金有好多老鄉呢,那兒中國人比本地人要多,天南地北哪個地方的中國人都有,我們習慣稱為老鄉。國內過來的人都是老鄉,對吧?”金國棟依著座位靠背,叉著雙腿對張晨說道。
“這個情況我知道,我就是衝著老鄉多我才去比金的。”
“我最終的目的地是符拉迪沃斯托克,想探訪一位遠親。”張晨對金國棟說道。
“你先到比金是最為明智的選擇,比金離符拉迪沃斯托克不是很遠,同是中國人一般我們都有一個聚集交流的地方,兩地的中國人相互互動頻繁得很。不過,我很少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去的。”金國棟說。
“你聽說過有姓車的中國人在這裏居住嗎?”張晨抱著希望想知道國棟有不有認識這個姓的人,試圖找出點線索來。
“姓車的?聽說過有個車老板,就是不知道他是在比金還是符拉迪沃斯托克居住,但是我不認識此人。”
聽到金國棟說有車姓的中國人在這裏,張晨心裏頓時狂喜起來,這個車老板,或許就是車世前的後人,就算不是,同一族的人一般都有聯係的,要找到車世前的後裔就不難啦。
看到張晨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金國棟又開口對張晨道“你到比金的華人圈去打聽下就知道了。具體的我不是好清楚。”
接著又轉身對其它旅客吆喝起來“各位老板,哥哥妹妹,走過路過,不要錯過,羊脂玉便宜的賣啦,過了這個村就沒有下家店,數量有限,賣完即止,先賣先得!”
張晨見到金國棟滿嘴裏都是商販的買賣,本是想繼續與他套多幾句客套話,側麵了解多點比金這邊的情況,看來是沒什麽希望的了。也隻好作罷。
轉念一想好不容易碰上一個老鄉,又是正在做生意,何不邦襯下,買一條送給日丹也好,正好權當是日丹的翻譯人工費啦。
“金老板,來一個!”張晨朝金國棟招招手,喊道。
聽到張晨的叫喊聲,金國棟旋過身,走了過來“需要項連還是手蠋?老鄉!”
“看看有合適的就要一人咧。“張晨回答著。
“哦,我這還有,你看看哪個合適?”金國棟一邊說,一邊麻利地從一個旅客的座位底下抽出一個皮箱來。
國棟提著皮箱走到張晨跟前,啪地一聲打開皮箱放在過道裏,皮箱裏滿是玉石、手鐲、手鏈,琳琅滿目。
“國棟是什麽時候放這個皮箱在列車上的,他不怕別人打他這個箱子的注意麽?”張晨心裏暗暗想著。
“你喜歡哪一個?”張晨轉頭問身邊的日丹。
“我不需要!”日丹一口答道。
“你挑一個,我想送個禮物給你,行吧?”“你喜歡手鐲還是頸連”張晨微笑地望著日丹,對她問道。
日丹頓感為難眼前這個男人,不,這個醫生太令人捉摸不透了。無功不受祿,他送我禮物幹什麽呀。
要知道,自己的部落裏,女人外出覓男子行夫妻之實時,如果接受了男子的禮物就是認同這個男人是自己的如意郎君了的。族裏所有女人都不敢隨隨便便接受別人的禮物的。
張晨不知道自己的風俗習慣,不等於自己就要接受他的禮物喲。正在為難之際,張晨又勸道“挑一個吧,我真心想送個紀念品給你的。”
旁邊蹲著的金國棟也遊說著日丹“美女你這麽漂亮,戴上這個項連就更加好看了,九男十回頭呀,怎麽樣?試試吧,這對手鐲也不錯,一邊一個,很襯你的膚色的,真的好看!”
“正宗的新疆和田玉,在市場上你找不到比我更便宜的賣家了。”
在國棟連番的哄賣中,張晨也不管日丹是否願意,根據自己的喜好,挑了一個水種很足的羊脂玉石項連掛在日丹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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