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宮切嗣沉默了，他在暗自思量，到底要不要相信周小寧的話。

    同為聖杯的爭奪者，衛宮切嗣有理由相信，周小寧是瞎說一通，為的就是讓他退出聖杯戰爭，如此便能少一個強敵。可如果聖杯真的像周小寧所說的那樣，如果他最終取得了勝利，召喚出了聖杯，那他不就成了世界的罪人了嗎？

    “我憑什麽相信你？”

    衛宮切嗣的眼中滿是質疑，他為了這次聖杯戰爭可以說是傾其所有，絕不可能因為周小寧的三言兩語，說放棄就放棄了。

    “嗬嗬，衛宮切嗣，你還是沒有看清楚形勢啊。”

    周小寧冷笑一聲，龍威爆發，狂暴的氣勢席卷了整個房間，若非阿爾托莉雅及時擋在了衛宮切嗣和愛麗絲菲爾身前，他們兩個早就被龍威壓製的直不起身了。

    “你們要清楚，我這邊可有Lancer，Berserker以及我三個英靈級別的戰力，而你隻有Saber一個，我如果想要消滅你們的話可謂是輕而易舉，何必跟你們浪費這麽多口舌。”

    說完，周小寧便將龍威收起，他這樣做隻是想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力量，而非真的要和阿爾托莉雅開戰。

    衛宮切嗣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他知道周小寧說的沒錯，就算是現在，隻要周小寧用令咒召喚來Lancer，以他們兩個的力量，足以將自己等人一網打盡，根本沒有編謊話騙他們的必要。

    “難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衛宮切嗣動搖了，如果真是那樣，那他的付出又算什麽，狠下心來，看著愛麗絲菲爾一步步走向死亡又算什麽？

    “衛宮切嗣，你知道嗎，我其實很欣賞你，但同時我也很鄙視你。我欣賞你的努力，但同時也鄙視你的自大。正義的夥伴？想拯救世界？誰給你的資格，而你又有足夠的能力嗎？”

    “我……”

    周小寧不給衛宮切嗣辯駁的機會，搬出了原劇情中那個很著名的問答。不過對於原劇情周小寧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所以他隻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不過意思還是那個意思。

    “衛宮切嗣我知道你的原則是為了多數人，可以舍棄少數人。那麽讓我們來做個簡單的問答吧，假如有一天，世界末日，整個地球都被淹沒，隻剩下兩條船上的五百人以及你存活，其中一條船上有三百人，另一條船有兩百人。可很不幸的是，一場暴風雨使得兩條船都漏水了，而在場的人當中，隻有你一個人會修船，可船沉沒的速度很快，剩餘的時間隻夠你救一艘船的，請問，你該怎麽選擇呢？”

    “當然是三百人的那一艘。”

    衛宮切嗣回答的很幹脆，不過他還是選擇了遵從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很好，你用那兩百人的犧牲，救下了三百人，他們都很感激你。船繼續漂泊，有一天，船很不幸的觸礁了，這一次即便是你也無法將船修好。不過好在船上有救生艇，隻是救生艇有限，隻能乘坐兩百人。你讓兩百人上了救生艇，剩餘的那一百人苦苦哀求你，也想要上救生艇，雙方僵持不下。如果在這樣下去，誰都活不了，請問，你該怎麽解決呢？”

    “殺！”

    衛宮切嗣吐出了人心寒的字眼，可他的身體卻開始顫抖起來。

    “不錯，那兩百人得救了，他們對你的感激涕零，因為你又救了他們一次。”

    周小寧忍不住給衛宮切嗣鼓了鼓掌，這麽堅決的貫徹自己原則的人可不多見啊。不過很快，周小寧臉上浮現了一絲冷笑，希望他能一直堅持下去吧。

    “你帶著剩餘的兩百人繼續求生，但很不幸的是，你們當中開始流傳一種疾病，所有人都得了病。這種病你能醫治，但逃離時帶出來的藥物隻夠治好一百五十人，你說，剩下的那五十人該怎麽辦呢？”

    “殺！”

    又一個“殺”字從衛宮切嗣嘴裏吐出，此時的他已經是渾身冷汗，他第一次對自己的信念產生了動搖，為了就多數人而犧牲少數人真的是正確的嗎，如果真是正確的，那為什麽他殺掉的人，比他救下來的人多那麽多呢。

    “很好，那一百五十人康複了，並且隨你一起找到一處可以休養生息的小島。不過那座小島實在是太小了，最多能夠讓一百人生存，剩下的那五十人也想要登島，可這樣一來所有人都活不下去，對此你有什麽辦法嗎？”

    “殺，殺，殺！”

    衛宮切嗣咆哮著，再也不負平日的冷靜。

    周小寧對此置若罔聞，繼續問道：“衛宮切嗣，你要知道人是有貪念的，為了活的更好，他們會發生矛盾，假設每次你都站站人多的哪一邊，將反抗的少數處理掉。終於，有一天，在你麵前救治剩下三個人，一邊是兩個人，一邊是一個人，你想解決哪一邊？”

    “夠了，不要在問我這種問題了！”

    衛宮切嗣突然起身大吼，弄得身旁的愛麗絲菲爾和阿爾托莉雅都一臉詫異的看著他。

    “哦，不錯嘛，竟然能這麽快就從我的幻術裏掙脫出來了。”周小寧淡淡的笑道。

    如果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周小寧的雙眼已經變換成了龍瞳，而之前的那番問答，都是周小寧對衛宮切嗣施加幻術之後，在精神空間裏進行的，也正是因為這樣，衛宮切嗣才會那麽輕易的便被他誤導，一直繼續這那番問答。

    不過在愛麗絲菲爾和阿爾托莉雅看來，周小寧和衛宮切嗣隻是對視了一眼，之後便雙雙陷入了沉默。直到衛宮切嗣大吼，前後也不過十秒的時間罷了。

    意識到自己失態，衛宮切嗣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了下來。他向愛麗絲菲爾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但是並沒有談及幻境中經曆的事情，那種經曆，他一個人承受就好。

    “為什麽要問我那樣的問題，看我內心煎熬的樣子，你很愉悅嗎！”

    冷靜下來的衛宮切嗣好像發生了某種蛻變，可具體哪裏變了又說不上來，如果一個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多了幾分“人”的樣子。

    “嗬嗬，不要這麽咄咄逼人嘛，我隻不過是讓你認識到了自己的弱小罷了。衛宮切嗣，你要承認你的能力有限，不可能救下所有人，與其為了一個不可能實現的目標蹉跎一生，犧牲自己擁有的一切，還不如將目光放在擋下，守護好你珍惜的東西，那不是更切合實際一點嗎？”

    周小寧的話似乎讓衛宮切嗣感觸頗深，他不禁握緊了愛麗絲菲爾的手，同時心中暗自思量，為了他的願望，而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愛人去死，這真的值得嗎？

    周小寧眼見有戲，當即乘勝追擊道：“衛宮切嗣，你可要想清楚，你夫人體內已經沒有阿瓦隆了，大概三個英靈的魔力就足以讓她全身癱瘓，等待死亡的到來，你真的忍心嗎？”

    “等等，愛麗絲和英靈……兩者有關係嗎？”

    阿爾托莉雅顯然還什麽都不知道，否則以她的性格，是不可能毫無負擔的參加聖杯戰爭的，而且還這麽的積極。

    “難道你不知道嗎，愛麗絲菲爾就是愛因茲貝倫家族為這一次聖杯戰爭準備的‘小聖杯’，一旦‘小聖杯’盛滿了至少五個英靈的魔力，便會具現出來，從而召喚出‘大聖杯’，屆時愛麗絲菲爾這個人可就不複存在了。”

    周小寧的話猶如一柄利劍插在了阿爾托莉雅的心上，想要得到聖杯許願，就必須犧牲愛麗絲菲爾，這怎麽可以！

    阿爾托莉雅想起這段時間和愛麗絲菲爾相處的時光，她實在不忍心看著愛麗絲菲爾就這樣死去。更何況在出發前，阿爾托莉雅也想伊莉雅保證過，一定會平安的帶衛宮切嗣和愛麗絲菲爾回去，身為騎士，怎能食言？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阿爾托莉雅眼中帶著一絲期許，應該有的吧，那種兩全其美的辦法。

    然而，衛宮切嗣在和阿爾托莉雅的視線剛一接觸，便忍不住移開，如果有辦法的話，他早就用了，哪還會等到現在。更讓他無奈的是，伊莉雅還留在愛因茲貝倫家，就算是為了自己女兒，他和愛麗絲菲爾也不能退出聖杯戰爭。

    見此，阿爾托莉雅絕望了，一方麵是自己一直以來的悲願，另一方麵是友人的性命，這叫她如何取舍？

    “辦法的話，倒也不是沒有。”

    周小寧的話就像一道曙光，瞬間吸引了阿爾托莉雅三人的注意。

    同時被三雙充滿期待的眼神盯著，周小寧還真有點小緊張，不由的幹咳一聲道：“我又辦法將愛麗絲菲爾體內的‘小聖杯’抽取出來，用另外的東西作為依憑物。”

    “說吧，你有什麽要求。”

    衛宮切嗣算是看頭周小寧了，這家夥就是無利不起早，要是沒點甜頭，他才不會輕易出手呢。

    “嗬嗬，痛快，我也不為難你們，隻是想和你結盟而已。直到大聖杯被召喚出來之前，我們要精誠合作。至於之後，等你們看到聖杯裏到底是什麽東西的時候，再決定要不要繼續相信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