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孫皓即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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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休駕崩,劉諶也是在旬日之後才得到消息,但是那時,孫休的遺體已被濮陽興密令禦林軍護送至建鄴石頭城。

    得知這消息,劉諶心神一動,他這段時間一直在胡亂的忙著,總有些迷茫找不到方向的感覺,此時想來,這或許便是他改變的契機。

    “孫休早亡,其後子嗣年幼,濮陽興等人乃改遺詔,改立孫皓,孫皓登基初修明政,輕徭薄賦,後擅殺濮陽興張布,開始了他多年的黑暗荒淫的統治,這或許就是孤的突破口了!”

    想到此處,劉諶靈機一動,就要令人出去找來魏興,但是一旁侍立的諸葛京聽到消息,一臉喜悅道:

    “兄長,如今吳帝駕崩,吳國定然慌亂,不如吾等率大軍順流而下,一舉攻破石頭城,盡有江南之地?”

    見到諸葛京難得有這般思慮,劉諶也不好打擊他的積極性,隻是笑道:

    “行宗難得有這般思謀,為兄很是快慰,隻是這兩國之戰,不宜輕動,容後再議,容後再議!”

    想了一下,劉諶還是找來了魏興,問了譙洪被關押的大牢,便是領著諸葛京,輕車簡從而至。

    按照劉諶的要求,譙洪被隱秘關押在天牢最裏處,就連牢中許多獄卒都不知道這個人的存在。

    帶路的人似乎猜的眼前這人的不一般,一臉恭敬道:

    “大人,這是您要找的人,請進!”

    此時的劉諶籠罩在黑袍之中,頭上也籠罩著黑帽,看不清麵龐。

    “行宗,在外麵看著,不許任何人靠近!”

    輕聲交代一句,劉諶自顧自地進入牢中,這是一間頗為幹淨的牢房,跟其他那些陰暗潮濕的地方相比,則舒服多了。

    但是牢房四處敞著,沒有密封遮蔽,所以呼呼寒風一吹,還是寒氣加身,瑟瑟發抖。

    一進入牢中,便發現在牆角處蜷縮著一個頭發散亂的人,似乎沒了動靜。

    “汝是誰?吾知道錯了,知道錯了,求您別殺吾,別殺吾!”

    一聽見腳步聲,還有那個身著黑袍的人,譙洪睜開滿是眼屎的眼睛,然後驚惶道。

    見到劉諶沒有動靜,譙洪心裏愈發恐懼,連忙開口道:

    “汝不能殺吾,對,汝乃當今光祿大夫之子,汝不能殺吾!”

    說著還伸手來抱劉諶的腿,一副為了活命搖尾乞憐的軟弱相,哪有之前的囂張跋扈。

    劉諶後退一步,恰巧讓開那雙發黑的髒手,然後蹲下,慢慢開口道:

    “譙少,汝看吾是誰?”

    說著,還慢慢揭下頭上的黑色帽子,露出一雙鋒銳的眼睛,一張冷然的臉。

    “汝是誰,吾不認識汝,汝想幹什麽?”

    雖然譙洪心裏很緊張,但是他也在努力保持冷靜,畢竟混了許多年,雖然沒有什麽成就,好歹還有些見識。

    “喔,吾忘了介紹了,吾乃劉諶,不知譙少可聽過這個名字?”

    聽到這話,譙洪哪裏還有半分鎮定,嚇得亡魂皆冒,連忙磕頭哀求道:

    “認識認識,您是當今太子,之前得罪殿下,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知錯,還請殿下開恩!”

    聽了這話,劉諶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鄙夷的情緒,畢竟譙洪好歹是光祿大夫之子,更是跟吳國高級間諜打了很久交道的人,本以為至少應該有些水準,哪知是這麽一個紈絝。

    “喔?孤不知譙少何處有錯,許是近日休息欠佳,不如譙少再說說如何?”

    劉諶心中雖然不屑,但是表麵上卻不動聲色,順著譙洪的話往下說。

    “這……”

    譙洪這下張口結舌,看著劉諶那淡淡的笑容,他有種被毒蛇盯上的錯覺,冷意將全身籠罩,譙洪不禁打了個冷顫,卻是怎麽也沒說出口。

    見此,劉諶微微一笑,然後起身便踱步邊道:

    “噢!孤記得是投敵叛國之大罪,罪當淩遲,對吧?”

    說到後麵,直接看向譙洪,將譙洪看得又是一顫,急忙避開那對眼睛,輕聲辯解道:

    “這,這不能怪吾,是那個泥鰍他……”

    “泥鰍,喔,汝說吳國那個人吧,他正在孤的府中,他已經承認他是吳國監軍司的了!”

    聽到這話,譙洪震驚地看著劉諶,一臉的不相信,但是麵對劉諶的篤定和淡然,他不得不頹然的接受。

    但是他不想死,他還有很多東西沒享受夠,金錢,權利,財富,這一切,對他一個統統不缺,卻缺時間去享受的人來說,還不夠

    想到此處,他又是哭啼起來,雙手撐地,像小狗一樣爬到劉諶麵前,哀求道:

    “殿下,您大人有大量,不用跟小人這種人計較吧,您就放過小人吧!”

    看著這一幕,劉諶埋首沉思,似乎有些意動。

    見此,譙洪心裏暗喜,表麵上卻裝得愈發可憐,還不惜以頭搶地,發出“咚咚”的聲響。

    “孤也知道汝是被人所騙,所以才將汝關在此處,一直沒有解決的辦法,但是既然汝這般說了,看著老夫子的麵上,孤也得活汝。”

    聽到這話,譙洪頓時一喜,臉上也是露出笑容,配合臉上明顯的淚痕,還有那被衝刷的泥滯,看起來分外滑稽。

    “但是,既然汝是叛國罪行,漢國汝是不能待了,吳國……”

    聽了這話,譙洪一陣失落,因為他的根基都在蜀中,若是離開此處,他沒了身份和價值,想要過之前那種富貴生活,想來卻是不易。

    但是瞥一眼四周,再回想之前瑟瑟發抖,夜夜被冷醒的景象,又是一驚,連忙將活命和離開此處放在了前麵。

    “殿下放心,小人一定悄悄潛行,不會給殿下帶來麻煩,就去晉國吧,這樣也不會有叛國名聲和嫌疑。”

    不得不說,譙洪很有頭腦,自己若是去吳國,想到之前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有自己所代表的身份,急忙出言撇開,以示再無二心。

    聽到這話,劉諶麵上一喜,隨即卻是為難道:

    “晉國汝沒有半點依靠,會不會在那般受苦,不若還是吳國,畢竟江陵都督會保障汝的生活。”

    聞言,譙洪都是有些泣不成聲,連忙俯地叩謝,看向劉諶的眼光從敬畏變成了崇敬。

    之後,兩人再談了許多事,都是關於如何讓譙洪安然過永安,最後還是決定讓其動用關係過去,自己隻是放這天牢。

    “噢,對了,孤與彥才是老朋友,既然汝要去見他,不如替孤送封信,一敘當年情誼,孤在此謝過!”

    譙洪哪裏敢不受,急忙貼身放好,看起來很是警惕。

    “是,殿下,小的一定按時將書信送到,絕不延誤。”

    似乎劉諶也相信了他的話,交代一句轉身離去,帶上那黑帽,和諸葛京走出長長的過道。

    行至一半,看到旁邊監獄關押一個枯瘦的男子,劉諶有些熟悉的感覺。

    不過劉諶日理萬機,也沒在乎,便是徑直走了出去。

    等劉諶出去,之前還一臉憐色的譙洪立馬起身,看了看遠去的背影,眼中激動和疑惑交織。

    “明明一個是吳國將軍,一個是漢國太子,居然是朋友,那這孫秀……若是吾將之說往建鄴,那榮華富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猖狂肆意的笑劉諶沒有聽見,但是劉諶也不是傻子,想了一下,對著旁邊的諸葛京道:

    “派個信得過的人去江陵告訴孫秀,就說譙洪帶著消息來了,讓他看著辦!”

    聽到這話,諸葛京雖然疑惑,卻沒有再問,便是記下了這吩咐。

    “老夫子,非是孤劉諶冷血無情,隻是他做了不該做的事,讓他死在敵人手中,也是個不錯的決選擇吧!”

    看著遠方,劉諶心裏卻是感歎道。

    這邊劉諶在想辦法跟孫秀聯係,那邊的孫皓卻已經通過萬彧,說服濮陽興幾人,往朱太後處奏報改立主君之事。

    朱皇後乃是朱據女,現在不過三旬少婦,聞言哀慟的俏臉上閃過幾分無奈,隨即擺手道:

    “吾不過一婦道人家,吳國大事陛下交由諸位大臣,爾等商議便好,隻希望能給先皇留點血脈。”

    聞言,濮陽興和張布臉上閃過幾分歉意,而萬彧和孫皓則悄悄對視一眼,眼裏滿是成功的喜悅。

    就這樣,濮陽興以丞相令召集諸位大臣議事,拿出遺詔念道:

    “陛下遺詔:孤雖將逝去,然吳國基業不能毀……特封烏程侯孫皓為皇太弟,即刻登基為帝,總攝朝事。——永安七年,休。”

    講完,濮陽興雙手呈上遺詔,孫皓鄭重的接過,高舉過頭,高聲立誓。

    然後,百官朝拜,齊整躬身道:

    “臣等參見陛下!”

    孫皓雖然很是激動與自得,表麵還是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連忙上前道:

    “諸位大臣,何須如此?”

    ……